第18章 讓你不知不覺地上當才是本事

話還沒說完,蕭問筠便截斷了她的話,笑道:“這可巧了,我也是有一事相求,杜姐姐,我今日來,是知道你們家藏書良多,孤本不少,其中有一本用于烹饪食譜的孤本,名叫調味集的,有制作梅花九品糕的方子,你是知道的,前幾日我和妹妹鬧了場別扭,事後我也後悔得很,總想着怎麽樣才能與她和好才行,她今日來找我,想讓我替她求這孤本送給她,我知道姐姐家有,才來求姐姐的。”

吉馨竺此時卻心想,調味集,不是調羹集麽?也是梅花九品糕,看來不會錯了,他居然也向蕭月憐提起過這事?哼,蕭月憐是個什麽身份,居然敢和我争?

吉馨竺心底存疑,便笑道:“這可巧了,我也是想求杜姐姐借本食味書給我呢。”

蕭問筠斜着眼睨她:“莫非你要的也是調味集?這可是我先說的,杜姐姐這裏還有一本調羹集,是從調味集裏摘選了部分出來的筆記,雖然沒有那調味集那麽全,但也可以應付了,吉妹妹,你乃是本朝首富之家,什麽好東西沒見過,比如說這玉陶土制成的青瓷杯子,摔了一個,你也能找到另一個補上的。”

她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話語讓剛剛熄了火氣的吉馨竺心中的火又騰地一下冒了起來,吉馨竺淡淡地道:“這可巧了,我求杜姐姐給的,也是調味集。”

蕭問筠氣得轉過頭去:“杜姐姐,你瞧瞧,她這不是特意來和我過不去麽?不過一只杯子而已,摔了就摔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杜念芹頭都大了,心想這兩人怎麽回事,從進門開始,就争到現在,她這人一向講求公平,想着蕭問筠把吉馨竺的杯子摔了,如果自己再幫着蕭問筠的話,吉馨竺可能不會答應,于是勸道:“蕭家妹妹,不過兩本書而已,你也說了,調羹集雖沒有調味集那麽全,但上面都有梅花九品糕的方子,妹妹,依我看,你就先讓讓吉妹妹,等吉妹妹看完了,你們再換過來?”

蕭問筠這才氣哼哼地瞪了吉馨竺一眼,嘟哝着道:“好吧,看在杜姐姐的份上,我就不和她争。”

杜念芹只想着快快地讓兩人別針鋒相對,又怕兩人一言不合再鬧出些風波來,忙急急地叫了侍婢去取了那兩本書來,一人一本遞給了蕭問筠和吉馨竺,吉馨竺贏了一場,心中得意,把那本厚得多的調味集看了又看,這才貼身裝好了。

蕭問筠自是滿臉不愉的拿了那本殘破得多的調羹集嘟哝着放到手邊。

有了蕭問筠和吉馨竺同時在場,三人自是再也說不出什麽貼已話來,三人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會兒,便各自散了。

……

李景譽走進劉貴妃的寝宮的時候,第一眼瞧見的,就是陪着母妃聊天的那抹淡緋色的影子,他心急着那事,自是沒看出來她精心打扮過,向母妃行禮之後,坐到劉貴妃身前的矮榻之上,笑道:“表妹今日怎麽有空過來?”

自李景譽進門之後,吉馨竺就一直拿眼角掃着,卻又不敢表露得太過明顯,聽到他問起,這才笑道:“父親來內務府送一批瓷器,我正好見左右無事,就跟了父親入宮,又想着表姨母近日有些寒咳,家裏正好備了些九制鹹金桔,于是想着給表姨母送來。”

劉貴妃笑着拍了拍吉馨竺的手背,對李景譽道:“皇兒,到底是女孩兒細心一些,不過幾聲咳嗽,她就記在了心上,今日巴巴地送了鹹金桔來,又送了本調味集來,說按裏面的食譜制成梅花九品糕最是養顏調理身體的……”

她話未說完,李景譽臉色已變得鐵青:“調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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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馨竺吓了一跳,只覺剛剛還俊雅如秋岩的李景譽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厲鬼,既使是殿內明亮的燈光也照不亮他陰冷的面容,她心中一顫,勉強道:“杜姐姐說了,這調味集比調羹集更為齊全,除了梅花九品糕的做法,還有腌制櫻桃等的密法,我原想着表姨母時不時轉一下口味也好,所以……”

他忽地向她逼近,冷冷地道:“于是你就自作主張?愚蠢的女人!”

他的樣子讓她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向後退了去,差點摔倒,劉貴妃忙勸道:“皇兒,她也是一片好心!”

李景譽忽地轉過頭去,眼已變成紅色:“你知道什麽!那東西就在那裏面!”

劉貴妃聞言,臉色也變了,把目光朝吉馨竺看去,卻是和言悅色的道:“馨竺,你恐怕是不知道,那調羹集裏有後來讀書之人的筆記,本宮早就想看看了,可你也知道,皇後一向對本宮有些誤會,因此本宮才托了皇兒想辦法的,你能不能再走一趟……?”

吉馨竺被他們兩人的神情弄得心緒大亂,反倒沒聽出來他們話語中明顯的漏洞,只怯怯地道:“那本調羹集被蕭家姐姐借去了,如你們還想要,隔兩日我再換了過來。”

“什麽?”李景譽利聲道,“又是她?”

他心底忽湧起了陣陣不安,為什麽每次的事總有她?仿佛自己自遇上她之後,便諸事不順了,他心中疑意一生,便仔細盤問起來,吉馨竺原還想着瞞着他自己原想要的是調羹集,但為了和蕭問筠争一口氣,便什麽一時被激,和她争搶了調味集,但她瑟瑟之色,早被李景譽為看出了端倪,幾言幾語便套出話來,氣得李景譽連聲道:“愚蠢的婦人!”

吉馨竺莫名被他喝罵,一開始的旖旎情意早淡了,卻李景譽莫名害怕起來,于是站起身來怯怯地道:“三殿下,回去以後,我會想辦法拿到那本調羹集送來的。”

她便欲起身告辭,劉貴妃向李景譽打了一個眼色,讓李景譽心中一機靈,臉上恢複了幾分歉然,抱歉地道:“表妹,是我心急了,母妃近日身子又有些不好,使我聯想到了長秋宮的母後,因調羹集上梅花九品糕的制法更增添了後人制膳的筆記心得,效用更好,所以才心急如此……”

吉馨竺再遲鈍,也感覺到了這個孤本怕是沒這麽簡單,但她此時卻只想快快離開這裏,于是勉強笑道:“三殿下,民女辦事不力,給三殿下添煩惱了,民女定會想辦法從蕭姐姐手裏再拿了那本書來的。”

李景譽聽她以君臣之禮相稱,也知道她對自己已暗生嫌隙,心中急了起來,心想蕭候的長女不知道為何莫名對自己冷淡,現如今唯一能和她匹配身份,又家財萬貫的,就只剩下吉馨竺了,如果把她娶了過來,自己倒不用到處想辦法籌謀銀錢了,忙笑道:“表妹怎麽這麽生分了,表妹難道真對我生氣了?我向你陪着不是。”

說完,他笑嘻嘻地彎腰行了個禮,吉馨竺忙向他回禮,神色卻不熱切:“三殿下,民女父親在內務府很可能交割完了,民女要去和父親彙合,只能下次來表姨母這裏叨擾了。”

李景譽還待再說,劉貴妃暗暗向他搖了搖頭,笑道:“皇兒,吉妹妹即是有事,咱們也別留着她了,對了,你好長時間都沒來我這宮裏了,表姨母也該送些見面禮給你才是。”

她叫人拿來一對累絲碧玉金鳳釵,一對金鑲玉耳環,全用金漆盒子裝着,遞給了吉馨竺,吉馨竺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向兩人告辭,匆匆而去。

待吉馨竺走後,劉貴妃責怪地望了李景譽一眼:“皇兒,你失言了。”

李景譽頹然地坐到椅子上:“母妃,為什麽近日我總是這麽不順?”

劉貴妃沉思道:“皇兒,不知道你察覺沒有,蕭家長女拿這孤本拿得很蹊跷,你看看,首先,她和吉家的吵了一架,然後這吉家的才拼命地和她争,這仿佛是在故意激怒,她借口說是其妹妹要那本冊子的,可為什麽同樣相求的也是梅花九品糕的方子,這就不得不讓吉馨竺對你生疑,以為你左右逢源,但本宮知道,皇兒你不會這麽不謹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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