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粗口的詞彙太不豐富了
冷卉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沉默了,心想平安說得不錯,這府裏面也只有老爺能和馬蜂抗議下橫了,為了我們這院子裏的平安,也只有讓老爺抵擋一下子了。冷卉有些內疚,但一想着老爺叮囑自己這些奴婢的話,小姐的平安是最重要的,她在心裏默默念叨:老爺,我們可全是依照你的吩咐做事啊,所以,到了蜂類加身的時候,你可千萬別怪到奴婢們身上啊,要怪就怪平安吧,要不奴婢們給你準備多些蜜糖水,在您吼叫的時候給您多潤潤喉?可奴婢們又有一大難處,您喝蜜糖水的時候,如果蜂類聞香而動全部蜂擁而至來到您的身邊可怎麽辦啊?怎麽辦?此等情形,可真叫奴婢們左右為難啊!
平安像個想出了個好辦法,等待大人誇獎的孩子,興致勃勃地望着蕭問筠:“小小姐,您說平安這個方法怎麽樣?”
蕭問筠從自己的思緒中醒悟過來,點頭道:“不錯,不錯,你選的養蜂的地方不錯,想法也不錯,那我就預計你馬到成功?”
平安興高采烈:“小小姐,平安經過上次的教訓,查看了一些書籍,已經知道了身上塗了七葉一枝花、半邊蓮、紫花地丁等等制成的藥膏,那蜂類就不會叮咬了。平安這就去備些,再到山上去采摘馬蜂巢,遲早,那蜂兒都會成為平安的知己的。”蕭問筠沒想到他做了這麽多功夫,心想爹爹說他心智未開,可能我們大家都誤會了,只不過他做事一向專心,又執着于一件事,比如學武,便一心一意的學武,所以他才會極短的時間武功學得極好,而作為一個戲子,便全心地投入其中,所以他才會演得惟妙惟肖,而想将蜂類引為知己,便全心思地想着這件事,所以才會能及人所不能及,在我們這些平常人看來,他是心智未開,但于他自己來說,又何嘗不是活的充實圓滿?
蕭問筠心底不由冒出了一句話:衆人看他癡傻,他看衆人皆傻癡……
李景譽一直到出門的時候,都是緊繃了一張臉,怒氣騰騰又摔壞了許多個瓷盤子,這才穿戴整齊了走去門去,他擡頭看了看有些陰沉沉的天,心底的不安更為強烈了起來。昨天的計劃又失敗了,那花了許多力氣,夜裏暗暗遣人鋸下來的望江閣飛檐梁柱一角,砸是砸下來了,可沒有砸到要砸的人,反而把不相關的人砸了不少,驚動了大理寺,被立案偵察。這原是他算計好的,也算不了什麽,唯一讓他生氣的就是,蕭家的一根頭發都沒傷到!
他有預感,今日之事如果有她的摻和,又是一樁麻煩。老二怎麽不會把此事告訴她呢?
難道真讓他出十倍的價錢買一個廢莊子?
可有了老二的插手,再加上蕭家的肯定要摻和的,這廢莊子不買也得買了。
而且還要擔心能不能買得到,蕭家的會不會做什麽手腳?
不能為了一個莊子敗壞了自己好不容易建起了的賢良名聲!
他可以肯定,現如今這兩個人正眼巴巴地觀望着他,想盡千方百計地尋他的錯處兒呢!
所以,這莊子不但要十倍的價買了回來,而且要做得大大方方的,讓自己的名聲絲毫的不受損傷!
可這銀子又見緊張了!
他咬牙切齒地想,只能又去庫房拿些東西遠遠地賣出去了,只是那些西域商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來?如果父皇有朝一日記起來賞賜給母妃的東西,要她拿出來戴可怎麽辦?
那些個假貨,可瞞不過父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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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譽想了半響,又有些釋然:怎麽會等到那個時候,到了那個時候,自己的大事也已成了!
到時候他虧了出去的,要十倍地找回來!
他如此一想,臉上終于有了些霧色,吩咐一旁站着的小順子:“把那個銀匣子拿過來。”
小順子道:“奴才早備好了,殿下真要全拿了出去?”
李景譽嗯了一聲:“你去打聽打聽,看那西域的商隊到了沒有。”
小順子一急:“殿下,可不能再賣了,娘娘如果發現……”
李景譽不耐煩地道:“叫你做就做,母妃那裏,本王自會去解釋!”
小順子這才彎腰退下,自去安排。
衛隊早已在門外等着了,馬車也已經備好,李景譽登上了馬車,把手裏的銀匣子放進馬車的暗盒子裏面,閉上了雙目養神。聽得馬車隆隆的行駛,來到了院門外邊,李景譽正想着這老二不知道在哪兒堵着自己,便感覺馬車一震,便停了下來,有人在外道:“老三老三,你這麽早出門啊,幸虧趕上了。”他還沒來得及答話,轎簾子被揭開了,李景辰一張熱騰騰的笑臉映入了他的眼簾:“老三,你好早……”
與李景辰熱騰騰的笑臉相比,李景譽的臉上瞬間轉陰:“二哥,你這是……”李景辰笑望了一眼李景譽的馬車:“老三,你的馬車真寬敞,搭個便車不成問題喔?”
李景譽聽到了自己的牙咬得咯咯作響:“二哥自己連馬車都不舍得拿出來坐?”李景辰嘆道:“你是知道母後的,一向提倡節省,我能節省就節省,再加上咱們去的是同一個地方,架兩輛馬車,多麽的浪費啊!”李景譽暗暗在心底罵了幾句粗口,頭一次感覺到自小到大光讀聖賢之書了,粗口的詞彙太不豐富了,臉上笑盈盈的道:“如此,二哥便請坐,不過我這馬車是兩匹馬拉的,只怕對你來說太過擁擠了!”李景辰一邊笑着,一邊邁步進了車廂,坐在了他的身邊:“不怕,不怕,我最近吃肥肉少了,瘦了不少,剛剛好能坐得下。”
李景譽被他的屁股一擠,原本舒适坐着的,如今也只得肉挨着肉,心底萬分的別扭,又聞到了李景辰身上的汗水味兒,不由問道:“二哥,你早上幹什麽去了?身上渾身都是汗?”
李景辰很抱歉,擡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腋下:“哦,早上起來練了一會兒拳。”他特意把胳膊伸到了李景譽的鼻子底下:“你聞聞,夠味兒吧?”
李景譽原本就有潔癖,聞了這味兒幾乎昏了過去,往一邊避了又避可避之不開,整個人貼着馬車的車壁之上,成了一塊大鍋貼子。
李景辰毫無所覺,興致勃勃,和他勾肩搭背:“三弟,其實你去買那廢莊子,照道理說我是不應該再摻和的,我呢,就是giel你個參考,誰叫這天下就我們兄弟三個呢。老四又不懂事,也只有我幫襯着你了……”他感嘆了一番道:“你買的這莊子,可是不比平時買了釵啊簪的小玩意兒,花的可不是一筆小錢,昨日和我一争,又把價錢擡高了不止十倍,做為你的兄長,我總是過意不去啊,過意不去!”
李景譽的心扭成了一團,在馬車裏又被他擠成了一團,這兩個一團碰在一起,使他氣成了朦胧一大團,勉強收拾心情道:“那二哥要怎麽幫襯我呢?”
李景辰大聲地道:“當然要幫你相看相看那莊子值不值得買了。”
他拍着李景譽的肩膀:“你放心,如果這莊子實在很舊很破,不值得那麽多錢,作為你的兄弟,一定讓那秦老板把訂金銀子還給你!讓他奸商做不成。”李景譽心想,果然來了,他果然要從中作梗,忙道:“二哥,這莊子是我要買的。原買着它就為了在莊子裏種種花草什麽的,二哥倒不必把這件事看得過于大。”
李景辰一聽他的話,嘆息道:“老三,你就是太容易上當受騙了,我不好好地看着你,你可怎麽辦啊,正所謂一分錢一分貨,咱們不能拿一大堆銀錢買個廢品回來是不?咱們上當受騙倒是沒有什麽,但如果讓人知道了去,豈不是暗地裏笑話我們皇室,說皇室的人全是傻子和白癡,複而對整個朝廷都産生了不信任的感覺,進而動搖國之根本就不好了!”李景譽聽他一番大道理砸下來,着實開始擔心了這李景辰今兒是擺明了要摻上一腳,讓我買不成啊,不成,得将他打發了,不,不能将他打發了,将他一打發,他在外邊做的手腳反而讓讓防不勝防!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望着,這樣才能想方法控制住!
于是他笑道:“二哥擔心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麽?我使的是我自己的錢,如果上當也是我自己上當,不過一個廢莊子而已,難道光明正大的買東西也會叫人說三道四麽?”
李景辰回頭望了他一眼,感嘆:“老三,你說得不錯,就是我太擔心了,我們這些皇室子弟,出門在外總是如履薄冰啊如履薄冰,如此,我就不用跟着你了?”說完,他作勢揭開了簾子便欲往下走,邊走邊嘆:“看來我這好心被人當驢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