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記憶
當我醒來的時候，感覺身體輕松多了，奈何心中 ，竟是思慮 ，聽着那悠長的琴音 ，慢慢做起 ，巡視周遭 ，視線時而清晰 ，時而朦胧 。當手指尖 ，碰到一些，物品時 ，感覺心中一緊 ，我單手撫上胸口，只覺得疼到了極致，腦海中，浮現一絲絲畫面。……師父，梅兒也要學琴…好過來師父教你……師父師父就算你是師父又怎樣 ，我就是愛了 ，無法自拔，你若讨厭我，就殺了我好了。……師父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不要在逃避好不好？………梅兒為師，不是不愛，是不敢愛。……我說了 ，我沒殺人就是沒殺 ，你寧願信她不信我？……墨子雲你信不信，我就算是死都不會再愛你。……
回憶起這些我心中驚悸難安，我單手 ，扶于門上 ，看着那男子的背影，我心上一顫，血腥湧到喉嚨，又咽回去，神色間竟有了前所未有的悲傷苦澀，不知何時，臉上已經有了濕濕的東西 ，我想要大聲的呼喚他，擁抱他 ，向他傾訴，想要問他：師父你怎麽可以如此對我。我那麽愛你 ，為什麽你狠心要殺我 ？那日在懸崖上 ，我這般苦求于你 ，你怎忍心下此毒手呢？既然你一心了斷你我之緣，然如今 ，又為何又要救我呢 。我原本就是因你而生， 而後又因你而死，如今你帶我回來，又将如何對我。 為什麽你要讓我想起來，忘記了不是更好嗎？至少我不會像現在這樣傷心難過，更不會去在意，那日你與那狐貍精，相擁一幕。……
他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轉醒，輕輕停下手中的琴弦，轉身的瞬間我看到他身形猛地一僵.我也覺得全身冰冷 ，血液凝固一般.眼睛靜靜的看着他 ，心中有千萬個問題 ，想要問他 。我曾經一度的認為 ，這樣一個完美的仙人之姿 ，這樣溫柔的師父， 都是為我 ，他的情是為我 ，他的愛是為我，他會把他的心交給我，給予我生生世世的幸福。 可誰能承想 ，事與願違 ，我并不是他的唯一 ，就算曾經我們那樣纏綿的抱在一起，那樣心貼心的傳達過愛意，事到如今，我亦不能撕心裂肺的喊出來，就算是問了又有什麽用呢 ？問他愛我 ，還是愛她？那麽結局呢，我要知道的結局是什麽？只不過是給自己，徒增悲傷 罷了。……想到這裏，我不由得退了一步，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在繼續愛他 ，既然曾經老天給了我從新開始的機會，那麽不妨試試，從新面對他。……
感覺他 ，站到我面前，輕手為我擦去淚水，我這才知道，是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仰臉看着他 ，倔強的露出一個笑，逼着自己不要理會那種心痛，微微行禮說道：謝謝公子相救。 ……我心中曾經有過 ，如此的不甘 ，怨恨 愛亦有那滿腔無處發洩的委屈和心痛。此時都被這一句公子所掩蓋。……
墨子雲 ，突然緊閉着雙眼 ，感覺心上已經疼到快要麻木，只覺得所有的期待， 都變得空曠起來，所有的思緒都墜入了萬丈深淵 ，要解釋什麽給她聽才好，可是如今她已經不再記得他了，這難道就是天意嗎？
看見他眼睛的淚珠 ，我心中一寒 ，為什麽你還會為我流淚。……努力平息着心中的無奈，我冷冷道：公子，為何也流淚了。……他雙手拉着我的手，梅兒當真不記得為師嗎？我淺笑着，逼着自己看着他的眼睛道：師父？我輕搖着頭，公子可是認錯人了，小女子名喚冷、叫曉然。……墨子雲心頭一酸，手抖得厲害：梅兒 。他将我輕輕抱進懷裏 ，我輕輕推開他 ，扭過頭道：公子冷曉然已經有了心上人 ，請你自重。…….
墨子雲 ，渾身一顫，之前的傷口似乎崩裂，向後退去，卻終還是嘆了一聲道：是墨子雲失禮了。……我故意追上前去，終究還是問出了心裏的話……悲傷的問道：你是墨子雲？為何殺我？為何如此對我？就是為了你的？狐青丘嗎？既然已經殺了我？現在為何故弄玄虛救我 ？
只見墨子雲，單手握于胸前 ，輕咳不止 ，眼中竟是悲傷，語氣悲涼：你不記得我？卻記得是我殺你？墨子雲心中冷笑，還真是造化弄人啊。眼中含着淚道：梅兒,是誰告訴你我要殺你的。……
我看着如此虛弱的他，心中竟開始有了不忍，曾經那個風度翩翩 ，玉樹臨風的仙人哪裏去了。 怎麽會是這幅摸樣 ，我不忍看他幹脆轉過頭不看，譏諷道：你不要叫我梅兒，我的名字叫冷曉然，你也不必知道是誰告知我你的事情，總之我人就在這裏 ，你救我一命我在還你一命就是了 ，你殺吧……
他顫抖着身體 ，拉過我的手 ，放于他胸前 ，當感覺他虛弱的心跳時，我的心都要裂開了 ，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幹嘛把自己弄成這樣 ，你是故意讓我自則是不是。……墨子雲眼睛已經被淚水蒙住了視線，微弱沙啞的說道：梅兒我的心就在這裏你感覺到了嗎？人的嘴會撒謊，但是心不會撒謊 ，我沒有殺你 ，我也不可能殺你 ，我寧願那日懸崖上死的人是我 ，不是你 ，梅兒狐青丘已經死了 ，是我殺了她。……
我猛然的回過頭來，拿回我的手，我心中一驚了悟，還以為他是因為殺了我之後 ，後悔莫及才如此傷心 ，糟蹋自己 ，原來又是我自作多情了，既然他一心只有那個狐青丘 ，我又何必枉費心力 ，留在他面前礙眼，早就聽說 ，天上的仙人 ，都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 ，容貌身姿個個完美無瑕，身上背着守護蒼生的使命，心中系着天下人，卻唯獨沒有這兒女私情，我若強行留在這樣一個仙人身邊豈不是自取其辱嗎？我心灰意冷的看着他道：墨公子 ，既然你在沒有殺我之意 ，那麽冷曉然，謝過你的大恩大德，就此別過。 我提步剛要走 ，他突然從背後抱住我，喘息道：梅兒 ，留下不要走 ，你說過的，最喜歡這梅園 ，最愛乃是師父，梅兒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你可知道 ，你走之後 ，我一直想你 ，一直找你 ，我一直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 ，留下來我們一起從新開始。……
我實在沒有辦法在聽這樣的話語 ，因為每聽一句，心就痛一次 ，我沒有辦法留下，我用力掰開他的手 ，将她推到一邊 ，沒想到他身體竟然弱到這樣的地步，像是被什麽掏空了仙法，看着他 ，傾斜在地上 ，雙眼含淚的望着我 ，我的心竟覺得被什麽狠狠颠過一般的疼。墨子雲單手停在半空，似要抓住什麽，卻是空空如也，語氣微冷：我墨子雲，活了竟上萬年，卻從來不知，愛為何意，恨從何生，直到我願意放棄一切仙緣，放棄天下蒼生，要生生世世陪着你，而你卻已經不再依靠我，梅兒你讓為師如何是好？……
甩開他我心中默默道：師父，忘了我吧，忘了我們的一切，我已經不是您以前梅兒了，我是一個不祥之人，留在我身邊的人 ，都不會有好下場，好好活着，做回以往的你 ，高高在上 ，的仙人竹仙君吧。………
我将頭埋下，一路下山，不曾回頭，因為不敢，若是回了頭，我怕我再沒有，離開的勇氣。走了一段路，我才回頭看看 ，不知為何 ，心裏忐忑不安，原來他真的沒有跟來，也好将手放在胸前，輕輕舒緩着氣息。 突然有什麽東西，擱到我 ，拿出來一看，玉扣 ？原來小鎮裏的 ，是師父，這不是一般的玉扣這是用靈芝草浸泡過的 ，對師父一直很重要 ，小的時候我最喜歡這個了。 …….
尋思許久，我提步往回走，回往竹林的途中，我勸自己，不要心軟 ，你只是還東西 ，沒有不舍 。突然眼前出現的一切将我驚呆了，師父靜靜躺在地上，雪白的長衫上 ，到處是鮮紅的血點子 ，而且都是從裏面印出來的，我瞬間感覺有風在我耳邊沙沙作響。 同時夾雜着心裂開的聲音，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從我眼中流出，肆無忌憚，滿心的 ，不可置信 ，和絕望 ，無數遍的問自己，為什麽，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是這樣。……
我底□子，将他的頭抱在懷裏，淚水滴滴落在他臉上 ，他擡起虛弱的手 ，扶向我的臉 ：梅兒我我這是在做夢嗎？真的是夢，我不止一次夢見你，今天我又夢到了 。真好我深知夢裏的你聽不到我的聲音，但是我還是要說，梅兒為師好想你，我咳咳咳 。師父的嘴裏溢出大量的鮮血，我低下頭，貼近他，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唇瓣，：不不不要在說了，師父梅兒已經聽到了， 都聽到了 ，都是我不好，為什麽我只顧着生氣 ，都沒問過你 ，你怎麽會傷成這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我将他費力的帶回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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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仙法并不多 ，只能暫時 ，支撐一會兒，我尋思着要怎麽辦才好呢？傷成這樣 ，一定要還生草才行啊 ，可是還生草 ，長在七絕山裏 。聽說那裏有十七只聖獸，就憑我這點法力 ，連一只我都對付不了的，去了就等于九死一生啊。 要怎麽辦啊，突然一回頭。 我看見桌子上，有一個花瓶，裏面閃閃發光 ，拿出來一看 ，我頓時驚慌，還生草？手中仙草随着我的身體顫抖，淚水滴滴落入手中。難道師父他 ，是為了我才受傷的，打開他的裏衣，到處都是傷口 ，還絲絲向外溢着血他剛剛一直都在忍嗎？他那樣的祈求我，要留住我，可我竟 ………
聽着他嘴裏似乎還在說着 ：梅兒…… 我一把拉過來他 ，把他抱在懷裏緊緊地生怕一松手他就會消失，聽他一聲一聲喚着我的名字，尤其是那句我愛你 ，讓我覺得分外揪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