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單純真好
王璐來這座城市的第二年,自己苦苦維系五年的初戀被李清發現,李清一哭二鬧三上吊,搞得家裏雞犬不寧。為了讓女兒的這段戀情徹底瓦解,李清不僅在家裏鬧女兒,還跑到女兒男朋友的單位鬧,完全是豁出去的潑婦,搞得王璐的男朋友徹底崩潰了。他們永遠鬥不過這位能文能武的母親,愛情在她的瘋狂摧殘下竟是那樣的不堪一擊,他們終于分手了。那是個冬天,他從北方城市來找王璐,他們約在王璐公司附近的咖啡館,他們都知道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王璐,我媽催我結婚了,你也知道29歲對一個男人來說已經不是一個可以耗得起的年齡了。你媽上次來我單位一鬧,搞得所有人都緊張我的婚姻,我父母更是覺得沒臉見人。所以······”他艱難的表述着。
“歐傑,別這樣說。離開我是幸運的,你也見識了我老媽的厲害,和我在一起就會永遠和她扯上了關系,那是很不幸的事情。我生命中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控範圍,唯獨你不屬于這個範疇,雖然我們這五年裏也有争吵也有淚水,但這是我自己選擇,我很珍惜。歐傑,我給不了你幸福,但是我可以給你祝福,我相信我們都印在了彼此的心裏,不需要任何解釋的。”王璐含着淚水注視着他,無奈的看着這個即将離開自己生活的男主角。
“我也希望你幸福,我相信你是可以的。當然我也會找到自己的幸福,雖然在你媽看來我個想吃天鵝肉的癞蛤蟆,是個窮光蛋,但是我依然相信我可以幸福!也請你相信,我沒有貪戀你家的所謂財富!”他想起李清的話,不免有些激動。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提到她好嗎?你知道的,我和她是不一樣的,我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富有,也從來沒有把你和金錢聯系起來。即使要分開,我相信我們的感情也是單純的,沒有必要讓我母親的某些行為和語言玷污了它,你不覺得嗎?”聽着王璐的話,他沉默了。那天他們去了瓷器口,像朋友那樣逛街,像朋友那樣談笑風生,只不過去的地方都是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他們用這樣的方式向曾經告別。那一天他們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李清的言語如同一道厚牆擋在了他們的中間,一切都沒有了意義。歐傑當晚的火車北上了,望着遠離的火車,王璐笑了“歐傑,再見,我們再也不用把錢浪費在鐵道部了,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幸福,雖然你的幸福裏不再有我。”回家的路上,王璐把音響聲音開的很大,她放聲大哭,為初戀、為逝去的青春、為不得不做的選擇,總之這一刻她只有放聲大哭才可以緩解心裏的痛。
李清為了能使女兒徹底從這場戀愛中走出來,開始發動身邊的一切力量給女兒介紹對象,嚴格就是這樣走進了王璐的生活。嚴格175cm,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笑起來還有一個可愛的酒窩,他話不多,但是思想比較嚴謹,是标準的理科班出身。他從出生到工作都生活在這個城市,在大國企搞技術,思想單純,年齡雖然和王璐差不多,但是滿臉的稚嫩讓人覺得還是個大男孩。他父親是村幹部,而且有自己工程隊,好像收入還不錯,母親是簡單的家庭主婦。這一切都符合李清的要求,有本土資源、有重點大學的高學歷、有企業背景、有清白而殷實的家庭、有身高、有長相······總之李清很是滿意的把嚴格介紹給了王璐。“璐璐,我和嚴格約好了,今天一起吃晚飯,他可是你汪叔叔介紹的。聽說是他們技術科重點培養對象,我是見了的人長得還是蠻不錯的,你自己也要上上心!”李清邊收拾屋子邊唠叨着女兒。
“你看上就好了,我相信你的眼光。只是我今天約了小月的,你知道她現在懷孕了,但是和老公處得不是很好,我也想好好和她聊聊。要不改天吧。”王璐覺得這樣和母親出去吃飯很是別扭,幹脆拉出好友當擋箭牌。
李清哪裏吃這一套“小月呀,叫着一起好了,又不是外人,正好幫你參謀參謀。我也好久沒有見她了,一起聊聊天不是更好呀!你也知道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你男朋友的事情,我後天就要回去了,你還能拖到什麽時候呀?”
“好了,都聽你的,我一會給小月打電話就是了。”王璐不想再為小事情惹李清不高興,所以就約了古小月晚上一起去吃魚火鍋。
晚上王璐開着車先去接了古小月,然後按着李清說的地址來到了提前預定好的魚火鍋店。等王璐停好車就聽到李清已經在店門口招呼“璐璐,快點,別人嚴格都在這兒等着了!”王璐看看古小月,兩個人會意的笑了一下,便一起走進店裏。那男孩看多了一個人,立馬吩咐身邊的服務員再多備一副碗筷,和李清打了個招呼便走到後面去重新稱魚了。
“嘻嘻,長得還可以喲!”古小月對着王璐打趣道。
“拜托,這也太嫩了,能掐出水來,我覺得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喲!”王璐不以為然的說着。
“瞎說什麽呢?他和你是同歲好不好,什麽老牛吃嫩草,虧你還是個女孩子,說話也不知道注意點!”李清顯然不高興了。
嚴格從後面回來,面帶笑容“阿姨,這裏的味道不錯,我又多稱了些,一會大家使勁吃。”李清滿意的點點頭“嚴格快坐下,都是自己人,這是我女兒王璐,你叫她璐璐就可以了,這是她的好朋友古小月,你們都是年輕人以後可以多交往。”
“你好,是嚴格吧,我聽阿姨說過,果然是一表人才呀!對了,我是搞裝修設計,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和我聯系。我可是璐璐的好姐妹!”怕冷場的古小月搶先自我介紹着。
“首席設計師,你好厲害喲!”嚴格接過名片認真的翻看着。
“呵呵,小月你夠職業呀,生意都做到飯桌上來了。”李清看着王璐只是偷笑便把話題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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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一桌飯吃下來就聽到李清滔滔不絕的介紹着家裏的點點滴滴,介紹着自己財富的積累,介紹着事業的如何成功。而王璐只管使勁的吃,對一切都充耳不聞,古小月也覺得不适合插嘴,只是默默的觀察着。熱鬧的火鍋店不适合聊天,所以吃完飯大家也就很自覺的結了賬準備走人。到門口,李清忽然拽住古小月“小月,阿姨吃多了,陪阿姨走走吧。讓璐璐開車把嚴格先送回去,怎麽樣?”古小月完全明白李清的意思,雖然知道王璐一定恨死自己了,還是點頭答應“好呀,正好消化一下。那璐璐你就自己開車小心了!”
“這樣方便嗎?我還是自己打車好了。”嚴格顯得有些拘謹。
“沒關系的,自己的車就是要方便些,你不用客氣的。既然她們想走走,就成全她們了!哦,車子就在馬路對面,走吧。”王璐很明白李清的意思,她不想李清不舒服,也不想為難了這個簡單的男生。
“這是你的車?”嚴格看到王璐打開了奧迪的車門,還是有些驚訝。
“啊?哦,公司的車,我可以開而已,嘻嘻,也就是說我只有使用權而絕對沒有所有權。好吧,小嚴同學請上車!”
王璐感覺到上了車的嚴格有明顯的不自在,“我們到江邊喝會兒茶吧,剛才吃飯的時候你幾乎就沒有說話。”嚴格很生硬的邀請着王璐。
“哇,你還有肚子喝茶呀,我可是吃的撐爆了!”王璐不想傷害這樣單純的男孩,但是又明顯的感覺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哦,其實今天廠裏還在加班,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要不你就把我送回廠裏吧,一直往前走,過橋往右拐。”嚴格沒有勉強,這讓王璐反而覺得不忍心了。“沒關系的,反正我媽已經把我的電話給你了,有空電話聯系就是了,工作還是要放在第一位的。”嚴格臉上有了可愛的笑容。那一刻,王璐覺得單純真好!
第二天李清便邀請嚴格來家裏吃晚飯,說自己明天的火車,如果嚴格方便就陪王璐一起來送她,嚴格欣然同意了。李清走得那天下着雨,下車時李清把王璐手裏的傘拿過去自己先走了,嚴格用自己的傘撐在王璐和自己的頭上,兩個人第一次離得那麽近,王璐感覺到嚴格的臉有了絲緋紅。王璐覺得李清就像是個拉皮條的,哪裏有這樣的母親,推着自己的女兒去投懷送抱。就在王璐為這位母親感到郁悶時,嚴格的左手臂已經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心裏一緊卻只有咬牙沉默。“是呀,李清的态度分明表示很喜歡他的,他肯定以為她也是這麽想的,畢竟李清是自己的母親,而且每次見面都是一起的,自己也沒有組織過母親的熱情,所以別人覺得自己和他是男女朋友也對呀,那這樣搭肩也是正常呀!”王璐這樣想着,覺得自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那就不要洗了,就這樣吧,最重要的是老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