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最艱難的選擇

霍因靜靜地望着在病床上沉睡的沈茗逸,這幾個月的心力交瘁再加上昨晚在雨中的冷冽終于讓他支撐不住病倒了,想起昨日,他久等他電話不到，便開着車去找他,卻只見到他一個人暈倒在地,他匆忙将他送往醫院，好在沒什麽大礙。

望着他好看的近乎精致的眉眼，平時時而清澈，時而危險的雙眸正緊閉着，像個脆弱的孩子。再想起那個相貌平平的溫家女兒，他就真的這麽愛她？原本，他總以為不過是青春期孩子的戀愛，但卻不想,他竟愛的這般深。

“君心。。”睡夢中的沈茗逸依舊呢喃着那個言君心的名字，讓霍因的心微微刺痛着，他的眼神逐漸冷冽，真的就這麽愛？

不一會兒，沈茗逸在睡夢中驚醒，想起夢中君心遠去的背影，他的心空洞的沒有任何感覺，眼睛怔怔地望着醫院的天花板。

“茗逸。。”霍因小聲呼喚着他，這樣的他，他從未見過，讓他一向平穩的心有些心驚。

好半會兒，沈茗逸才回過神來，“我在哪裏？”嘶啞而幹澀的嗓音讓霍因向來冷硬的心都忍不住有些酸楚。

“醫院，昨天你昏倒了。”他望着他，恢複了一貫的溫文如玉，眼中帶着一抹柔軟，他現在的樣子真的讓他很痛，但經營了這麽久，他不可能輕易放棄，這個世界上，他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沈茗逸停滞了一會兒，好像才想起了昨日那個讓他心碎的雨夜，突然他拔下手背上的針頭，不顧鮮血流滿了手背，就要下床。

“你要幹什麽？”霍因急忙上前按住他，要照平時，他是絕對阻止不了沈茗逸的，但此刻的他還在高燒生病中，幾乎沒有什麽力氣。

“放開我，我要去找她。”他不能讓她離開他，他一定要去找她，他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放棄。

“茗逸。。”他不怕他眼中的冷冽，但卻被他身上那股哀戚而堅定的氣息懾到，他小聲地呢喃着他的名字，有着無盡的擔憂。

“走開。”盡管臉上還閃現着高燒的紅暈，但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沈茗逸，穿好鞋後，不顧身上的病服，像個高貴的國王一般，徑自走出病房，去追尋屬于他的幸福。

望着他緩緩遠去直挺的背影，霍因被他的堅定震住了，好半晌他回過神來，才追上去，“我送你。”霍因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他的，與其讓他自己跌跌撞撞地去，還不如他送他去來的安全放心。

最後，沈茗逸在霍因的幫助下，才換下了病服，跟着他走出了醫院，仰躺在柔軟的座椅上，他閉着雙眸，以緩解自己的眩暈疲憊，但卻怎樣也緩解不了疲憊的心。

“茗逸，你就這麽愛她？”開着車的霍因終究還是問了他，真的這麽愛？愛到連自己都不顧。

“恩，我愛她，這個世界上，我只要她。”愛情從來就沒什麽道理，就像沈茗逸深愛着言君心，從來都沒什麽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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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因不再言語，這個世界只要她？這一刻，他覺得他所做的都是正确的，如果，他沒有這麽愛她，也許他不會這樣做，他，不能忍受，他如此愛着別人。

到了言君心公寓的樓下，沈茗逸踉跄地下了車，在霍因的扶持下才沒有摔倒，乘着電梯，他終于到達了她家的門口。

這幢公寓是采取了獨門獨戶的形式的，一層只有一家住戶，沈茗逸剛想按門鈴，卻發現門根本就沒有鎖，推門而入，空曠的客廳只有一個包包被随意扔在地上，寂靜的不像有人的樣子。

“君心。。”沈茗逸無力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心中的不安慢慢擴大，拖着沉重的步伐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尋找她，最後卻在陽臺發現了蜷縮在角落沉睡的她，他慌亂地沖了過去。

“君心。。”他吃力而心疼地将她攬在懷中，摸着她比他更為滾燙了臉，慌了神，“君心。。”坐在冰冷的地上，他感受着她火熱的身體，同時也灼痛了他的心。

“唔。。”言君心吃力地睜開了朦胧的雙眼，她以為自己還在夢中，竟笑了，“茗逸。。”只是笑中帶淚的模樣也逼出了他的眼淚，他們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恩，是我。。是我。。”她怎麽敢說她不愛他，怎麽敢？沈茗逸吃力地想要抱起她，無奈卻力不從心。只能擁着她一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将她緊緊地摟住。

霍因冷眼望着陽臺那相擁的一對，握緊了他修長而白淨的雙手，最終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醫院的電話。

持續的高燒讓沈茗逸也慢慢陷入昏睡中，只是擁抱着言君心的手臂依舊有力地緊縮着，“君心。。”這樣的她怎麽能讓他放開她，他怎麽舍得留她一個人在黑暗中苦苦掙紮？

當醫院救護人員到來的時候就看到這般景象，少年少女相擁着在地下坐着，陷入了昏睡，好像不曾分離過一樣。

“把他們送到醫院。”冷靜的霍因下了命令，不似在場的人被這樣的情景感染着，眼中有着懾人的冷冽。

急救的醫護人員想要将昏睡的兩人分開，無奈沈茗逸的手臂太緊，他們又不敢太用力，怎樣也扳不開他摟着女孩的手臂。

望着醫護人員急的團團轉，但卻不敢大力拉開兩人的樣子，霍因突然走上前，大力地拉扯着沈茗逸的手臂，然後将兩人甩向醫護人員，粗暴而憤怒的樣子讓醫護人員都有些恐懼。

終于，沈茗逸與言君心被送上了救護車，霍因開着車緊随其後，他急促地呼吸着，沈茗逸，你可以娶妻，可以生子，但是這個人不可以是言君心，不可以是，你愛的言君心。

言君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她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中她望見了一個身影趴在了她的床邊，是他，她知道是他，因為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了。

她靜靜地望着同樣穿着病服的他，一動不動地趴在了床邊，睡得很沉，一直手還緊緊握着她的，生怕她跑掉似的。

何必呢？真的何必呢？她都這樣傷他了，又何必還緊緊抓住她不放呢，沒有了她，他還是可以過的很好的，不是麽？又何必這樣來折磨自己，也折磨她呢？

“君心。。你醒了？”寂靜的夜空裏，沈茗逸的低聲也顯得格外的清晰，言君心想要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但是卻被他緊緊抓住。

“君心。。”他呢喃着她的名字，讓她的心又再一次破碎。

“這是哪裏？”深呼吸後，她又恢複成了那個冷靜的言君心，好像不曾經歷過昨日的痛徹心扉，卻沒有人知道其實壓抑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醫院，你病了。”她應該是在陽臺坐了一夜，否則不會高燒到那個地步，而且醫生說她的腿也受到了寒氣的侵蝕，這一切都讓他心疼而自責極了，從跟她在一起的那天起，他就發誓要好好照顧她，但今時今日，還是到了這個地步。

醫院，言君心回想一下那天，她好像一直哭，一直哭，然後就陷入昏睡了，直到現在睜開了眼睛，果然除了頭昏腦熱之外，她的右腿也有些刺痛。

“君心。。”沈茗逸抓着她依舊冰涼的手，小心翼翼地呼喚着她的名字。“不要趕我走，好麽？”就讓他呆在她的身邊，好麽？有什麽，他們一起解決，不好麽？

她望着他在黑暗中依舊閃亮的雙眸，疲憊的心已麻木的沒有任何感覺，她知道得不到真正的理由，他是不會徹底放手的，深吸了一口氣，“我告訴你真正的理由，你離開我，好不好。”既然她擺脫不了那些人，又何必讓他也來承擔她的痛苦？

她的聲音溫涼如水，讓沈茗逸原本就冰冷的心更加的寒冷，他望着她閉着的雙眸，想着她給他的這個世界上最難的選擇題，君心，君心，你又何苦這麽為難我，也為難你自己？

“我不聽，你就不會離開了麽？”他伏在她的頸側，嘶啞的聲音讓人覺得心疼，他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我，必須離開。”他們的要求，她必須聽從，否則她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對母親，這個後果她承擔不起。

沈茗逸靜靜地呼吸着，溫熱的氣息在她的頸側，卻讓她覺得益發的寒冷。過了好半晌，她才聽到他艱難地開了口，“好。”

一股濕熱流入她的頸側，她笑着流着淚，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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