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

“你這丫頭想什麽呢?我去找蕭蘭湘郡主是有正事。”反應過來華尋英的意思, 莫尋舟有些哭笑不得道。

好吧,其實莫尋舟也不知道大公主為什麽讓她去找蕭蘭湘郡主,畢竟蕭蘭湘郡主身上不少桃色傳聞, 大公主難道就一點不擔心?

這也就是他, 哪怕大公主不在身邊,也依舊守得住自己。

不過想了想,莫尋舟還是去找蕭鳳羽幫忙撐下場子,畢竟之前京郊別苑, 蕭鳳羽和蕭蘭湘郡主之間的關系挺不錯的。

而且蕭鳳羽還是蕭鳳眠的妹妹, 還可以幫他當個證人。

蕭鳳羽不知道莫尋舟那麽多小心思, 聽到莫尋舟要去拜訪蕭蘭湘,蕭鳳羽直驚訝的張大嘴,看着莫尋舟驚詫道:“你去找她幹什麽?”

這兩人完全八竿子打不着啊。

“我,其實之前我有跟大公主去過信, 大公主回信給我,說我可以去找蕭蘭湘郡主幫忙。”莫尋舟有些避重就輕道。

蕭鳳羽以為莫尋舟是在長公主府的事發生後受到驚吓才給自己皇姐寫的信,加上回信內容很正式,并沒有起疑。

“原來是皇姐讓你去的, 那我跟你走一趟吧,省的你被蘭湘姐占了便宜。”蕭鳳羽皺皺鼻子道。

莫尋舟:“……”

蕭蘭湘身為郡主,府邸距離蕭鳳羽的公主府并不遠,看到莫尋舟和蕭鳳羽登門,郡主府的下人連忙把兩人迎進去。

莫尋舟進去後剛走兩步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禁回頭看了看給他們開門的門房, 門房年紀不大, 長相十分清秀, 有些和莫尋舟想象中的門房樣子有些不符。

畢竟莫尋舟家的門房是一位老爺子, 他去其他府邸拜訪,門房也大都是成熟穩重的類型,不像蕭蘭湘郡主府裏的門房,很年輕俊秀。

“我那位蘭湘姐眼光可是很挑剔的,年紀大的不要,長得醜的不要,她府裏都是年輕又貌美的人來擔任。”蕭鳳羽見怪不怪道。

莫尋舟發現一路行來,蕭蘭湘郡主府邸的下人們的顏值的确比外面高出一截,看來這位蕭蘭湘郡主還真是個喜歡看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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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個你怎麽有空來我府上了?”看到蕭鳳羽,蕭蘭湘笑着迎上來打趣道。

随後莫尋舟和對方行過禮,蕭蘭湘帶他們去主屋。

待落座奉茶,蕭蘭湘笑着看向蕭鳳羽道:“正好我後院新來了幾個美男,羽兒要不要去看看?”

“咳咳,咳!”莫尋舟一旁手握成拳大聲咳嗽,就算想把蕭鳳羽支走,也沒必要用這種方法,再說蕭鳳羽才多大!

經過這麽一出,莫尋舟覺得還是讓蕭鳳羽留下的好。

想到這,莫尋舟再不遲疑,直接拿出蕭鳳眠的鳳凰玉佩,對蕭蘭湘道:“蕭蘭湘郡主,大公主讓我持這塊玉佩來找你,說你可以為我提供一些人的情報。”

聞言蕭蘭湘不由看了蕭鳳羽一眼,而後神色複雜的看向莫尋舟道:“沒想到大公主居然把這塊玉佩給了你,這是我初見莫公子沒想到的。”

“你說的沒錯,持這塊玉佩的确可以查到情報,那不知莫公子都想要誰的情報?”蕭蘭湘嘆了一口氣,問莫尋舟道。

不等莫尋舟開口,蕭鳳羽就眼睛一亮道:“我也有塊一樣的玉佩,也有同樣的作用嗎?”

“是有,只是那塊玉佩得羽兒你入朝堂才會生效,至于現在它還沒多大作用。”蕭蘭湘道。

“這兩塊玉佩究竟是什麽。”蕭鳳羽疑惑道,玉佩在她手裏已經不短時間,卻一點不知道玉佩的作用。

“兩塊玉佩算是鑰匙吧,從我這裏獲得一些特殊情報的鑰匙。”蕭蘭湘道。

莫尋舟聞言眸中閃過一道暗光,問道:“我想知道大皇子陣營所有官員的信息,這些情報蕭蘭湘郡主也有嗎?”

蕭蘭湘聞言有些無語的看着莫尋舟,道:“莫公子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別說是莫公子,就是大公主親自來了,權限也不一定夠。”

也就是說情報是有的,只是以蕭鳳眠大公主的身份都沒有最高的權限。

這意味着什麽,意味着這些情報只能來自更高級別的存在,就連和大公主平級的大皇子等人都不可能。

“雖然大家都知道蘭湘姐你是母皇的人,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蘭湘姐你居然有在幹正事!”蕭鳳羽驚訝道。

蕭蘭湘明顯是在為女帝陛下辦差,可能不少人都知道蕭蘭湘郡主很受陛下寵信,卻少有人知道蕭蘭湘正在為女帝陛下做事。

“不過不對,蘭湘姐你不是以為母皇進獻美男而出名的嗎?”蕭鳳羽想道。

蕭蘭湘不禁一笑,“這兩者好像不沖突吧。”

“也是。”蕭鳳羽接受良好道。

莫尋舟倒不覺得,要是之前也就算了,現在知道蕭蘭湘在為女帝陛下掌管情報,那對方的一舉一動又怎麽可能那麽簡單。

蕭蘭湘請莫尋舟和蕭鳳羽兩個去書房,沒一會就帶了情報出來,不過蕭蘭湘并沒有第一時間把情報給莫尋舟,而是道:“莫公子你到底不是玉佩的原主人,三個人的資料已經是頂天,不知那三份資料莫公子可有人選?”

這個問題莫尋舟在來之前就想過,“我不能先看看那些人的.名字嗎?”

“我這裏可不像莫公子的生意,經不起試用。”蕭蘭湘笑着搖頭道。

果然,就算莫尋舟沒有費心遮掩,不到兩天就摸清楚莫尋舟的生意,對方的情報果然不容小觑。

“既然這樣,就選出三個作奸犯科最嚴重的吧。”

就算那三個不是大皇子的心腹重臣,能收拾三個蛀蟲,也比對準不知底細的人出手強。

聽到莫尋舟的要求,蕭蘭湘微愣,而後很快就把三份資料整理出來,道:“他們所犯下的罪,說是罄竹難書也不為過,莫公子可以猜猜他們為什麽還能活着?”

“因為他們背後有勢力,不僅僅靠大皇子。”莫尋舟想了一下道。

要只是單純的大皇子的人,他們怎麽會膽大包天的做下那麽多的惡,無非是其背後還有倚仗。

世家、豪強,還是權貴?

“所以就算莫公子把證據提交上去,也未必能要了他們的命,所以莫公子要不要考慮考慮別的人選?”蕭蘭湘再給莫尋舟一次機會道。

莫尋舟垂眸去看那幾人的資料,三個人裏,沒有一個出身寒門和平民,都是有底蘊的世家,只可惜榮華富貴只能給予他們知識,卻教導不了他們人性。

這些人裏,動辄打罵罰死、折辱家中婢女和小厮是家常便飯,出去以後,他們還會仗着自己手中的權利在任上大肆斂財反饋家族,期間諸多百姓被他們敲骨吸髓死不瞑目,成為他們腳下通往更高榮華富貴的枯骨。

就算事情鬧大,家裏頂多斥責一二,把人拎回去,等風聲過了再讓他們繼續為官。

“這三人背後的家族都投靠了大皇子,那大公主手下有這類畜生嗎?”莫尋舟問蕭蘭湘道。

他怕這些東西魚龍混雜,髒了大公主的手。

“放心,京城有點底蘊的人家自持身份,根本看不上我皇姐,他們要是敢來,早就被我皇姐收拾了。”蕭鳳羽冷笑道。

“這樣就好,大公主手上就要幹幹淨淨的。”莫尋舟笑道。

“至于名額,就定為這三個人吧,對了,上面介不介意我做的過分些?”

“你想避開國法對他們動手?我勸莫公子還是走正道的好,因為那些世家多的是人,你用一般的方法,連人家的身都近不到。”雖然正道也很難。

“可是你們那條路不通不是嗎,我有別的辦法讓他們徹底身敗名裂,連帶他們身後的家族。”

能培養并包庇那樣的家族子弟,可見其家族的根子都爛透,連國法都動不了他們,還不是因為他們背後根深蒂固的勢力。

只有把他們的勢力都連根拔除,才能懲治到那些人。

“莫公子就不怕徹底得罪那些家夥?要知道世家的手段可是層出不窮的。”蕭蘭湘對莫尋舟不是很看好道。

真要這麽簡單就能做到的事,這些資料何至于堆積在她手裏這麽長時間。

“我就算不做他們也不會放過我不是嗎。”以後他是大公主的驸馬,和他們投靠的大皇子立場相對。

所以莫尋舟又怎能奢望對方的憐憫和慈悲。

“我好像有些明白莫公子為什麽能成為大公主的驸馬了,某種意義上.你們這對夫妻還真挺像的。”蕭蘭湘若有所思道,都挺嫉惡如仇。

莫尋舟欣喜于蕭蘭湘郡主說他和大公主夫妻相,卻也隐隐察覺到蕭蘭湘郡主話裏的意思,“大公主做的事情是不是和我這一樣危險?”

不,大公主所做的可能比他要做的危險的多,因為他才面對三個家族,大公主面對的卻是很多勢力。

“這我就不能說了,莫公子請吧。”蕭蘭湘做出送客的姿态道。

“羽兒也要跟着莫公子一起離開嗎?”見到蕭鳳羽也要離開,蕭蘭湘有些意外道。

“嗯,我去幫我姐夫參謀參謀,畢竟我可沒換姐夫的打算。”蕭鳳羽道。

蕭蘭湘一愣,看着蕭鳳羽的背影呢喃道:“但願莫尋舟你是一個表裏如一的人。”

“你想怎麽對付他們?”蕭鳳羽追上莫尋舟十分好奇道。

說是幫莫尋舟參謀,其實是在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需要做不少的準備工作,以及,我會和大公主通一些信。”莫尋舟狀似不經意間道。

盡管莫尋舟像是無意提起這句話,可還是引起了蕭鳳羽的注意,瞬間蕭鳳羽眸光一涼,“你居然有和我皇姐專門通訊的渠道!這麽說以後我皇姐給我寫的信就不需要再提起你了。”

“怎麽會,其實我跟大公主通信的機會也不多,畢竟大公主真的很忙。”莫尋舟有些心虛道。

“也是,我皇姐是很忙,我都不敢過多打擾她,不過等我皇姐辦完差就能回來了,這點時間我還是等得起的。”蕭鳳羽擡眸道,眼中有些落寂。

“三皇子不是也在京城嗎,怎麽羽公主不去找三皇子玩?”莫尋舟疑惑道。

就算羽公主已經和大皇子、二皇子交惡,可是就莫尋舟看到的,羽公主和三皇子的關系好像還不錯,要是關系差,三皇子也不會出面幫蕭鳳羽照顧鹽鋪了。

“別跟我提他,蕭宏青那個膽小鬼,不是我故意避開蕭宏青,是蕭宏青故意避開我的,是他自己不想跟我們有過多牽扯的。”說起這個,蕭鳳羽生氣道。

“他故意避開你們?”這倒是莫尋舟不知曉的,畢竟他看三皇子蕭宏青對蕭鳳羽這個妹妹的關心不像作假。

不過兄妹兩人的關系有些疏遠也是事實。

鑒于莫尋舟對三皇子不熟,就不再多說。

等回去後,莫尋舟把華尋英也叫來幫忙,連帶着牧雲陽一起,四個人一起把手中的三份情報整理出來。

看到那些情報內容,蕭鳳羽和華尋英兩個已經忍不住氣的渾身發抖,充滿憤怒,就連牧雲陽也眸色冷凝,開口道:“我有一定把握能暗殺他們。”

這樣的畜生多活一天都會制造出新的殺孽。

“一旦暗殺他們成功,那些死去的人就徹底讨不回公道了,說不定被他們家族一通操作,那些人還能留個身後好名聲。”莫尋舟道。

“那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逍遙法外吧!”蕭鳳羽憤怒道。

縱使她對那些底層人做不到感同身受,卻也受不了人被殘忍對待并殺害。

資料上顯示,那三個畜生被罷官回家後,對待府中下人的手段越發狠厲和變本加厲,把氣全都撒到下人們的身上,他們院子裏時不時就有屍體被擡出。

因為下人們簽了死契,就算明知道他們殺人,律法也制裁不了他們。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家夥,他們投靠了大皇子,一旦大皇子登基,他們的身份跟着水漲船高,屆時禍害的範圍将會更廣更狠。

“老大那個家夥,居然收下那樣的人,簡直跟他們是一丘之貉。”這一刻蕭鳳羽對自己大哥,也就是大皇子深深的厭惡着。

牧雲陽身為蕭鳳羽的親衛,不好表态。

華尋英想說些什麽,最後到底還是沒有跟蕭鳳羽一起開口罵,畢竟她的身份不夠,要是失言可能會為家裏招禍。

莫尋舟則積極的想着辦法,“我們可以從兩方面着手,一個是他們的身邊,那些府中的下人,是人就有求生欲,就會産生仇恨,就不信他們面對那樣殘.暴無良的主人不怨恨。”

當然更多的情緒還是恐懼,不過莫尋舟會慢慢引導的。

“而且從他們下手,說不定可以一定程度上延緩他們殘害人命的速度。”

“至于另一點,我需要大公主配合。”至于需要怎麽配合,莫尋舟沒說,蕭鳳羽也就沒問。

等說完莫尋舟給蕭鳳羽三個撥了一筆資金,讓他們去向那些府中的下人們收買情報。

不同于尋常富戶的下人,嘴巴很容易松動,世家培養出來的下人一般都是家生子,他們的忠心都是從小洗腦到老的存在。

按理來說被徹底洗腦的他們怎麽都不會輕易背叛主家才對,可那只是一般情況,要是主家待人和善,無緣無故的家生子自然不會輕易背叛。

可是這次的情況不同,就算是家生子再被洗腦,眼睜睜看着自己親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卻無能為力,這要是還能無動于衷,那也就不是人,沒娶妻嫁人組成家庭的必要了。

而那三個世家明顯深谙人性,知道殺死家生子可能會讓他們的親人有不好的想法,所以每殺死一人後,他們的家人也會被處置。

倒不是殺死,而是會送走打發他們去莊子或者離開核心區域,為的就是保證自己安全。

所以就算那些死者的家人心裏有恨又怎麽樣,反正也奈何不了他們。

而他們就是莫尋舟所要找的突破口。

當莫尋舟的情報人員找到那些死者家人的時候,他們不少眼中都空洞無神,直宛若行屍走肉一般,沒有報仇的希望,也沒有去死的勇氣,就這樣日複一日.生不如死的活着。

當然也不是所有死了家人的親屬都會傷心,世家有錢,把他們打發走的同時還給了他們一筆安葬費,得了安葬費的親屬們,要麽徹底放下親人的死,繼續對那些殺人兇手忠心耿耿,而有的,則是徹底生出心結,怎麽都無法放下這件事,因為那些錢染着至親的血。

“你們原先在那些人身邊伺候,應該知道他們很多事吧,你們要是告訴我,說不定我們能幫你們的親人報仇。”這是對重情的一方說的。

“多少情報,就有多少錢,能掙多少,就全看你們的了。”這是對重利的一方說的話。

畢竟那些重利的人就算表現的對主人再忠心耿耿,也沒逃脫被發落的命運,現在見了白.花花的銀兩兩眼直放光。

這些人連和自己有血緣的親人都不在乎,就更遑論已經抛棄他們的主人,這就是一群小人,見到錢麻溜的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報賣了。

當然這些情報不足以扳倒幾個世家,這些家生子所構建出來的人際關系才是莫尋舟看中的,有了‘認識’的人牽線,他們才好打進世家內部。

而不出意外,越是接近那幾個畜生的院子的下人心裏就越恐慌,甚至他們的心理壓力比被驅逐的下人們還要大,那些被趕走的人,頭頂的刀到底已經落下,不像他們,頭頂的刀懸而未決,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就會成為下一具屍體,怎麽不怕。

“我有主意可以幫到你們,讓你們伺候的主人最近少發點脾氣,不過相應的,你們得為我提供情報。”莫尋舟讓人去跟那些聯絡上的府中下人們做交易道。

那些還沒被放棄的府中下人聞言有些猶豫,态度不如被驅逐和仇恨的下人們決絕和麻利。

“難道你們想落得和之前人一樣的下場?和他們不一樣,你們的家人還活着,還有機會救,所以你們要不要自救呢?”

聞言那些還猶豫的下人們猛地一個激靈,突然想起自己還活着的孩子妻子夫君,他們無法接受自己親人也變成屍體,要是實在沒辦法也就算了,可是現在他們還沒到絕境。

憑借着生.命對生機的渴望,他們緊緊抓住送上門的一線生機。

另一邊,莫尋舟給蕭鳳眠的信也快馬加鞭的送到。

看到莫尋舟信裏的內容,蕭鳳眠有些意外莫尋舟挑選的目标,要知道那三個人不算大皇子陣營裏分量最重的,卻是一等一的難纏。

這個難纏不在他們本身,而在于他們背後根深蒂固的勢力。

“去把牧都尉叫過來,我有事叫他去辦。”蕭鳳眠對親衛道。

“公主殿下。”牧榮貴過來向蕭鳳眠行禮。

蕭鳳眠直接把莫尋舟送來的信遞給牧榮貴看,牧榮貴看了皺眉,心裏極為不适,他在戰場上經歷不少,可是殺人向來追求速度,從沒有慢慢折磨虐殺的習慣,能這麽做的人心裏都是有問題的,但凡正常一點的人都會厭惡。

“不知公主殿下想要末将做些什麽?”牧榮貴心裏隐隐有所猜測。

“他們三個世家的老家和我目前有些距離,我現在脫不開身,你代我去一趟,送他們世家的族人及老家一塊上路。”蕭鳳眠道。

牧榮貴猛地擡頭,急道:“殿下不可!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會有損您的.名聲!您就算生氣,也有別的辦法解決……”

“他們世家不是自稱清貴,卻又滿身污濁嗎,既然他們都不怕那我怕什麽,反正我本來就不靠名聲,也無所謂,只要我能站到最後,他們不會說什麽,我要是不能站到最後,就是沒做什麽也會有髒水潑過來。”蕭鳳眠此意已決道。

“對了,你速度快點,驸馬還等着我回信呢。”想到什麽,蕭鳳眠加了一句道。

牧榮貴心裏忍不住酸澀,又有些憤恨,“殿下,莫尋舟他居然不勸您,反而跟着一塊胡鬧,真是太不像話了!”

莫尋舟到底靠不靠譜啊?!

懷着對莫尋舟的懷疑和不信任,牧榮貴皺着眉和蕭鳳眠分開人馬,朝三個世家的老家趕去。

京城,估摸着蕭鳳眠已經收到信,莫尋舟這邊的情報也收集的差不多。

根子已經爛掉的世家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人龌龊,其餘人縱使不像那幾個人作惡多端,卻也不是什麽善茬,搜刮地方財政給家族都是基本标配,至于被他們禍害過的百姓們是死是活與他們何幹。

“陛下那邊什麽态度?要是陛下不阻止,我就把這個放出去了。”莫尋舟問蕭鳳羽道。

因為這次弄出來的東西不簡單,莫尋舟就讓蕭鳳羽跟女帝陛下報備了一下。

對莫尋舟來說,女帝陛下的态度很關鍵,因為這件事的處置其實也事關着女帝的政治立場,當然這些莫尋舟可不敢跟蕭鳳羽細說。

“母皇讓你放心幹,說等你聲勢造好後她就抓人,盡量把三個世家的人全都一網打盡。”蕭鳳羽道。

說着蕭鳳羽看着莫尋舟新弄出來的東西:報紙,有些不明白自己母皇為什麽這麽慎重以待。

為了防止事态被壓下去,莫尋舟還動用了別的人脈。

被莫尋舟突然邀請的劉文升和柳承卓原本還不明所以,直到看到莫尋舟手中的資料和聽到莫尋舟的計劃,兩人皆詫異不已。

柳承卓看着莫尋舟皺眉,道:“你真的決定好了?要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縱使你這次能一下除掉三個世家,可剩下的世家将會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值得嗎?”

“就算是為了大公主,你也沒必要這麽拼吧?”柳承卓看着莫尋舟嘆道,是真想不到莫尋舟居然有這麽大的決心。

“難道這些人渣不該殺?這樣腐朽的世家不該徹底拔除嗎?”莫尋舟問柳承卓和劉文升。

“……他們當然該除,只是你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會超乎想象,你既然已經招惹世家,那就別指望世家再跟你講理,縱使你無所畏懼,可是你的家人呢?”劉文升問莫尋舟。

“這個問題我早就考慮過了,我母親和妹妹已經安置妥當,有專人保護,世家那邊要是想出氣,不是還有我父親和兄弟們嗎。”莫尋舟笑的一臉純良道。

柳承卓和劉文升兩個直接被莫尋舟‘孝’一臉,連忙擦了擦汗,互相對視一眼,交流道:“看到沒,以後絕不能生這種‘不孝’的兒子。”

“關鍵還是得教育好,莫尋舟他爹壓根就沒教育過他。”柳承卓和劉文升兩個總結心得道。

當然能不暴露還是不暴露自己的為妙,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報紙上只揭露三個世家罄竹難書的罪惡,莫尋舟可不會傻到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把自己當活靶子,估計旁人也很難想到這是他對大皇子的回禮。

讓柳承卓和劉文升兩個準備好,在某天清晨,有關于三大世家罪惡的報紙就紛紛揚揚的灑落整個京城,京城識字的人可不少,看完報紙以後,很多都滿眼駭然,還有的分外憤怒。

駭然的大都是一些沒有力量的百姓,憤怒者中卻不乏有力量的存在,尤其是那些讀書人,看完報紙以後,當即就用文字抨擊起來。

柳承卓和劉文升兩人一嘆,讓這件事在寒門越擴越大,畢竟被世家欺壓的不僅百姓,還有他們寒門,不乏有努力科舉為官,還沒一番作為就折在世家手中的寒門貴子。

就這樣,那份突然天降的罪惡之書,以極快的速度以京城為中心,朝四面八方的擴散。

等三個世家反應過來,就算他們再竭力掩蓋,也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與此同時,百姓們的怒火正在快速積聚着。

“不是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為什麽這些人做了那麽多惡,現在依舊活的逍遙自在?”百姓們不解道。

報紙上不僅公布了他們知法犯法,踐踏律法的惡行,更寫明了這些人近期的蹤跡。

游山玩水、莊園宴客、一擲千金等,盡顯奢靡之風。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自由。

別管是身上有命案的,還是罪證确鑿搜刮民脂民膏的,或是出面包庇他們的存在,明明是有罪之身,過得卻比無罪的百姓們更逍遙自在,就好像國法約束不到他們一樣。

如此對比,如何讓百姓們意難平,以前沒人跟他們說過自己和那些有錢人的差距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那可真是人家在天上,他們在地上,在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眼中,他們的命可能連草芥都不如。

這讓百姓們忍不住泣血,含淚擊鼓鳴冤,質問府衙為什麽明明罪證确鑿,卻放任那些人逍遙法外,朝廷要給他們一個交代才行。

要不然長此以往,他們這些百姓還有活路嗎?

除了百姓,還有大量的寒門子弟也接連站出來,為這股天下大勢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他們人數雖然不如百姓,可聲音明顯更大。

“為什麽我們家的事情會被外人知道的那麽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三個世家慌亂道。

有些事情他們可以做,卻很清楚那些事情他們并不占理,現在突然被揭露在大庭廣衆之下,直讓他們家族衆人身心羞臊的不行,想趕緊想辦法把這件事壓下去。

“去求大皇子,讓大皇子趕緊幫我們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要是讓我們知道,絕不能輕饒!”三個世家的人驚恐憤怒道。

去求助大皇子,不是因為他們世家沒人,而是他們的府邸已經被百姓們團團圍住,只是稍有動靜,想出去做些什麽,都會被無數愚昧的眼睛包圍住,直讓他們冷汗直流。

“等等,順便再讓大皇子派點兵過來,一舉鎮壓府外的這些刁民。”三個世家道。

他們對外面圍着他們府邸的百姓們分外憤怒,因為身為世家,他們還從沒被這樣對待過,畢竟能和他們有來往的人家無不斯文守禮,哪像外面的那些百姓,眼神好像快要吃了他們似的。

這讓從不把那些百姓放在眼裏的世家們分外羞惱,就連那些沒被百姓們圍住的世家見到這一幕也眉頭緊皺。

“究竟是誰利用民意做的這個局?這三個世家只怕是保不下來了。”其餘世家人道。

當然他們跟那三家又不是一家人,自然不會真情實感的傷心,不過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意,畢竟世家人口衆多,家大業大,難免會有一兩個不孝子,他們可不想自己家族未來也有這麽一天。

那些人再怎麽樣也是他們家族的血脈,哪容的了一群身份低微之人欺淩。

“開始了。”有風吹來,卷來花瓣落到一個人的掌心,手的主人垂眸看着花瓣開口道。

風又起,主人任由花瓣再次紛飛,以及亭內兩人的發絲,正是王淩生和謝懷然兩個。

王淩生在亭正中間坐着,手持着玉杯,看着謝懷然道:“不過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他們想要成為超越王、謝的世家大族,平時居然不勤修枝丫,可着實讓人驚訝。”

“他們只是一個開始,早晚有天這場火也會燒到我們的身上。”謝懷然眼中仿佛已經預料未來道,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既不歡喜,也不悲傷,就只平淡的描述。

“現在不是還沒到那天嗎?說真的我最近感覺好累啊,我家裏又在催婚,我可能沒辦法像你一樣遇到自己的心儀之人了。”王淩生看着謝懷然,有些羨慕道。

羨慕謝懷然情窦初開之際,能遇上自己喜歡的人。

相比之下他就一般了,可能是玩心太重的緣故,也許那人已經出現他卻還沒有遇到,總之,王淩生現在好煩。

謝懷然沒有反駁王淩生的羨慕,只微不可見的垂眸道:“你說,我的孩子要是随母姓,我父親一定會打斷我的腿吧。”

“噗,咳咳,你說什麽?真的假的!”王淩生驚道。

“孩子要是随母姓,這可就是在動搖世家生存的根基啊,所以不管最後随不随母姓,你都得掌權,要不然說什麽都是空話。”王淩生對謝懷然不是很看好,搖頭道。

“這句話同樣也适用你,你只要成了王家的家主,身上的壓力也會比現在輕許多。”謝懷然把王淩生的話還給王淩生道。

聞言王淩生不由看了謝懷然一眼,神色變得鄭重認真,“你真是這麽想的?要是真的,你我二人也許能合作一番。”

“我正有此意,要不然我不會來赴你的約。”謝懷然道。

待王淩生和謝懷然兩人分開,各自歸家,看到自己父親手上拿着報紙正愁眉緊鎖,見到他們回來,眉宇間稍微舒展道:“你回來的剛好,就由你去把這份情報背後的主人查出來,然後,能收服就收服,不能收服就殺掉。”

“真的有這麽嚴重?畢竟我們家族可沒有那麽多作奸犯科,還逍遙法外的族人。”王淩生道。

看到兒子态度漫不經心,不以為意的樣子,王家家主猛地合上報紙,道:“這件事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你給我打起精神來,你這個樣子讓我以後怎麽放心的把家族交給你!”

“就怕等你老了以後,交到我手裏的家族十分之一都不到。”王淩生小聲嘀咕道。

“你這是在咒我們王家呢!”王父生氣道。

王淩生看向自己父親手中的那份報紙,唇角莫名勾起道:“我只知道一件事,要是沒有陛下的默許,這些東西是不可能傳遍整個京城的。”

要是上面不允許,不需要半天時間,就能把這些不知道從哪來的報紙收繳幹淨,可是沒有,這些報紙依舊穩當當的存在着,這就很說明一些問題了。

“你是說你姑姑?你別瞎想,你姑姑真要動手,絕不可能是這種小打小鬧。”王父眉頭先是一皺,而後一松道,很确定這不是自家妹妹的手筆。

“說的是,大表妹那裏才是我姑姑的手筆,這次的事,倒像是沖着大皇子來的。”王淩生道。

“大皇子,哼,那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提起大皇子,王父冷哼道,很樂意這個大外甥狠狠栽個跟頭。

見狀王淩生不再多說什麽,對大皇子心裏亦沒什麽好感,先帝在位的時候大皇子跟王家也是好過的,只是等女帝登基,大皇子為了拉攏父族,立馬就跟母族這邊疏遠了不少。

就像當初先帝時期大皇子需要來自母族的助力,現在大皇子需要父族的助力一樣。

只是知道歸知道,讓他們王家對大皇子毫無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三個世家暗中派出的人很快就找到大皇子府,大皇子卻一點也不想管他們。

要是之前他們的所作所為沒有徹底暴露也就算了,畢竟哪家還沒一兩件陰私事,為了他們的勢力,大皇子說不定就順手幫了。

可是現在那麽多人已經知曉三個世家內部的陰私,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充滿憤怒,民心所向之下,他一個皇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繼續用這三個世家的人嗎?

說不得走的近一點,他府裏的事也要被人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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