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宮廷晚宴
“縱使母後心在宴會上,無暇顧及其他,亦該有人上報。”蕭湛堂微笑道,撫摸着小白貓,“母後身邊的人,今日做事怎會如此懈怠?”
此話有深意,衆人心知肚明。
“許是他們疏忽了。”皇後面色慈祥,詢問道,“太子,她們犯了何錯,竟會讓你動怒?”
蕭湛堂淡掃一眼衆大臣,漫不經心道:“柳側妃滋事,蘇側妃妄言,因而罰她們禁足。”因尚無太子正妃,側妃便為大,可随同他入席,至于其餘的侍妾,按祖例不能登堂。
“太子,”皇後嗔怪道,“她們總歸第一日入東宮,雖有錯,但太子無情處置,恐會傷了她們的心,損她們的顏面,不如放了她們,準其入宴罷?”
霍清怡鄙夷,龇了龇小嫩牙,看上去奶兇奶兇。皇後這一句話,處處是坑,全是在挑撥離間。
“孤之谕令,豈可朝令夕改?”蕭湛堂語氣慵懶,反問一句,“難道母後下過的令,可不做數?”
皇後勉強笑道:“自然不行。”
“既如此,母後何必多此一問?”蕭湛堂反問道。
皇後啞口無言。
“太子當真鐵面無私,讓臣敬佩!”一人淡笑道。在左側第三位,坐的便是左相,乃“綠茶花”柳映雪之父。單看表面,他儒雅寬和,一副老好人模樣。
“若論‘鐵面無私’,誰能及左相?”蕭湛堂回道,自顧自上前,抱着小白貓,坐上左側第一席。
左相含笑道:“太子謬贊。臣以茶代酒,替小女賠罪。小女生性頑劣,請太子多擔待些。”
“柳大人客氣。”蕭湛堂颔首,二人對飲一杯。
皇後眉梢卷愁,嘆道:“本宮特意擺宴,原意同樂一番,哪知兩位側妃……罷了,今日權當聚聚。”
在左下首,一位貴婦人笑盈盈道:“娘娘,齊王年有十九,其宮裏僅有一位側妃,今太子已立正妃,齊王殿下也該定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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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已有正妃,處置了一樁大事,按例,也輪到了齊王。”皇後含笑點頭,略一沉思,“本宮便借今日設宴,一賀太子納妃,二為齊王選正妃。”
話一出,衆人面色各異,目光流轉間,不約而同地彙聚太傅處。
衆臣間,以三公為首,太傅、太師、太保,而帝鸾國未設立太保,便只剩下太傅、太師。
太師府已有夕妍貞,将入東宮,成為太子妃。
太傅府有貴女言詩,才情無雙,仍待字閨中。
若無意外,齊王的正妃,當為太傅府俞言詩。
霍清怡心驚,目光掃了圈,落在俞言詩的身上。在原小說裏,俞言詩乃是太子妃,而夕妍貞才是齊王正妃,但經她一鬧,二女竟調換了夫君。
俞言詩癡心錯付,雖對蕭湛堂一片癡情,但入住東宮後日日遭冷落,最後落得個獨伴青燈下場。
在今上午,霍清怡選一正二側三侍妾時,本着一番好意,才讓俞言詩落選,誰知結果不甚如意。
蕭湛堂雖非良配,但齊王比之更差。
俞言詩輕咬唇,手絞着帕子,微垂目光,身子緊繃着,下意識屏住呼吸。
在上首正座,皇後目光柔和,含笑着問道:“言詩這丫頭端莊靈巧,本宮甚是喜歡她,俞大人,不知你可願和本宮結親?”
“皇後喜歡,是小女的福分。”太傅笑道,手指撫着茶杯,沉吟了一息,便又道,“然小女溫純,生性怯弱,怕是打理不了王府,多謝娘娘厚愛!”
女兒的心思,他自然很清楚,雖惱怒她不争氣,念着一個心不在她的男人,但終歸不願強迫她。
然而皇後的決心,卻出乎他的意料。她毫不為所動,含笑道:“她不會,可以學習,本宮親自教。”
太傅暗自嘆息,面上卻不露分毫,爽朗笑道:“既如此,承蒙娘娘厚愛,俞家不勝感激!”
聞言,俞言詩臉色煞白,身子在輕輕顫抖,猛然擡頭,直勾勾望向蕭湛堂,眼裏滲出一層霧,目光癡迷而哀婉,喃喃道:“殿下……”
昔年花燈會下,斑斓燈火間,正當她無措時,那徐徐而來的俊美少年,三言兩語間,便化解了她的困局,便似風拂清湖,撩動了她心裏的漣漪。
“喵~”霍清怡輕輕叫道,仔細想了會,便欲跳下去。二者,當取其輕,與其讓齊王禍害,不如遂了俞言詩的心意,由着蕭湛堂糟蹋。
然而,她剛踏出一步,便被人攥住了小尾巴。
蕭湛堂側頭,似笑非笑道:“小東西,你去哪兒?”
“喵~”霍清怡兇兇道,渾身的毛炸着,扭動小身子,奈何掙脫不開,只能反身咬他。
便在此時,一個少女急促踏出,“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在柔弱的身軀下,似蘊藏着極大力量,便如堅韌的小草,獨立在狂風中。
她一臉堅定,決然道:“言詩請旨,願入東宮!”
“言詩!”太傅斥道,鐵青了臉。
俞言詩拜倒,決絕道:“女兒有負爹爹厚愛!”
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驚訝!帝鸾國的風氣雖開明,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一位貴女如此言行,不免讓人側目,暗裏鄙夷她。
彼時,霍清怡抽出小尾巴,“嗷嗚”一聲躍出去,撲入俞言詩的懷裏,又咬住她一角衣袖,蹬着小胖腿,将她往左前側拖,含糊不清道:“喵~”
俞言詩怔了怔,小臉忽而粉紅,望向蕭湛堂。顯然,她有所誤會,以為小貓此舉是他屬意。
齊王亦在席,當即冷了一張臉,但轉瞬又複原,笑道:“本王的确不如皇兄,俞小姐好眼光。”他起身一拜,“母後,俞小姐率真坦蕩,不計名分,不理世俗目光,是一位奇女子,不如成全她罷?”
皇後目光輕閃。齊王這一番話,最重要的,便是“不計名分”四個字。
位列三公之首的太傅,他最寵愛的女兒,便是太子妃也能做,但如今,太子妃已定,兩位側妃名額已滿,難不成去做侍妾?
“太子,你意下如何?”皇後狀似為難道。
蕭湛堂起身出列,拎起小白貓,慵懶地摸着她,低頭注視着俞言詩,忽伸出一只手,寬大的袖擺垂下,落在她的面前,輕語:“俞小姐請起。”
“謝殿下!”俞言詩紅了臉,抓住他的一角袖擺,借力起身,低頭淺笑盈盈,眉眼間噙着一抹羞澀。
蕭湛堂淡淡道:“俞小姐,孤感念你心意,然正妃已定,側妃已滿,俞小姐心志高雅、才情無雙,區區一侍妾位,孤不願委屈了你。”
俞言詩咬唇,紅了眼眶,黯然地低下頭,便似狂風裏的花骨朵,搖搖欲墜。
蕭湛堂回身一拜,微笑道:“母後,俞小姐盛情,兒臣無以回報,唯有替她請一道旨,準她自選夫婿,皇室不予賜婚,不知母後可準?”
皇後默了陣,應道:“可!”她幾番心思,暗裏挑撥離間,不但被蕭湛堂一一化解,還反惹一身腥。
“謝皇後,謝太子殿下!”太傅府一衆人謝恩,唯有俞言詩默默不語。
經幾番變故,宴會氣氛略顯肅穆,因衆人全知太子行事随性、肆無忌憚,倒不敢再生是非。
直到宴會散,彼時已至戌時六刻,到一人一貓回到鳳栖宮時,已過了亥時。
“喵嗚~”霍清怡蹲在床上,用爪子捂着貓臉。
夏日太悶熱,蕭湛堂休憩時,又不喜人在室內伺候,便讓人擺上幾大盆冰,又褪去一身衣物,睡在冰絲席上,倒也不熱。
彼時,他倦意正濃,閉着眼喃喃道:“小東西,你今日一個勁給孤摘桃花,是何居心?”
霍清怡懶得理他,折騰了一個白日,正累着呢。
皓月當空,夜深人靜,轉眼便至子時。在床榻上,雪白的小貓消失,唯留有一個少女,白嫩俏生生,正美滋滋地睡着。
恰恰在此時,蕭湛堂翻身,手無意間往上一移,便摸到一片滑嫩的肌膚。
作者有話要說:
蟹蟹大熊熊灌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