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重換封地
“皇宮？”林懷安奇怪的看着四兒，可他還沒有回答，後面就有兩個太監直接走了進來。
她看那兩個太監的臉色并不算好，心裏知道這兩個人帶來的，估計不是什麽好消息。
“兩位公公過來有什麽事？”明衡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走出來後就看到外面站了一堆人，心想多半是因為相府發生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明齊的動作倒是挺快，才過了一天不到，就已經讓皇上知道了。
“皇上請衡王爺進宮一趟。”公公的态度也不客氣，林懷安一聽這話，也要跟着去，另一位站得離她近的公公卻攔住了她。
林懷安看着那人，只見那公公冷笑道：“皇上是讓衡王爺進宮。”
那公公尖着嗓子，将‘衡王爺’三個字咬得極重，她也只能抿嘴後退一步，明衡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說了一句別着急，便跟着那兩位公公離開了。
四兒悄悄地跟在後面，眼睜睜瞧着那馬車拐了個彎，然後就再也看不見了。他追也追不上，急得直跺腳。
林懷安也跟了過去，靠着門框看了會，随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着急，不過就是進宮一趟，他是皇上的親兒子，皇上不會把他吃了的。”
即便這麽說，她其實也不放心，只是他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如果貿然去找人問情況，說不定還會踏入什麽陰謀之中。
另一邊，馬車之內，明衡看了看左右兩邊板着臉的太監，低頭思慮了一下，掏出兩塊玉佩塞給他們。
“衡王爺這是做什麽？”其中一個太監看到玉佩，立刻就笑開了，只是礙于面子，用手擋着咳嗽了一下，假裝推讓，明衡笑着讓他收下。
那兩位見狀，對視一眼，都收了玉佩，臉上也不再那麽僵硬。
“衡王爺可知道今日早朝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一個太監将玉佩放在自己衣袖裏，接着擡頭問道。
明衡搖頭，“本王不知，還望公公相告。”
那公公環顧了一圈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早朝連帶林相爺在內，共有二十位大人，都參你德行不佳，聚衆鬧事。”
另外一人聽完後，也湊過去小聲告訴明衡，“皇上早朝的時候可是發了大脾氣，齊王爺被皇上招去了禦書房，接着我們小哥倆就接到旨意來找您了。”
“看來，皇上這是要問責我。”明衡試探性的說道。
那兩個太監連連擺手，“哪兒啊，不過聽我們師傅說，皇上只是找您發發脾氣，您好歹也是他的親兒子，虎毒不食子，您吶，只要順着皇上的心意，別頂撞他，就沒事兒了。”
明衡聽着兩位太監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就在快到宮門的時候，那太監還特意囑咐了明衡，如果皇上問起相府的事情，千萬別多解釋，只要說些好話，認錯服軟就好了。
“林相爺再怎麽說也就是個臣子，您的地位再低，也比他高不是。”那太監小聲說了之後，推了推明衡，讓他自己一個人去禦書房。
明衡說了些好話，也就自己離開了。
看着他慢慢消失在宮道上，兩個小太監對視一眼，悄悄的拿出了明衡給他們的玉佩，仔細打量了起來。
“啧啧，我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就這個拿出去賣，最多也就十兩銀子。”
另一個聽完立刻附和道，“就是，還是一個王爺呢，真寒酸。”
“咳咳，你們兩個家夥不在禦前伺候着，站在這兒幹什麽？”突然，他們兩人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扭頭一看是一個打扮伶俐的小宮女。
看見那小宮女，這兩太監立刻迎了上去，“桃花姐姐怎麽在這裏，吳嬷嬷那邊不用姐姐伺候嗎？”
“問得好，正好看見你們了。跟我過來，嬷嬷有請。”那小宮女一把抓住兩個太監的衣袖，就将他們拖走了。
此時已過晌午，火辣的太陽能曬脫人一層皮。
明衡到了禦書房，卻不能進去，外面守着的太監吩咐說皇上還在午睡沒有起來，讓他外面稍等片刻，說完之後也沒有請他去什麽地方稍作休息的意思。
他知道，這就是衛王變相的懲罰，雖然痛苦一點，他也不敢在這時候多生事端，只能咬着牙頂着太陽站在外面。
等到他覺得背後全被汗水浸濕，眼前發昏的時候，裏面伺候的太監才悠悠的晃出來，尖着嗓子道，“皇上請您進去。”
禦書房拉了簾子，也沒有點燈，屋內原本不算太暗，只是明衡突然從明亮的地方到陰暗的地方，眼睛适應不過來，一時之間什麽都看不到。
他還在适應的時候，就聽見明齊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大膽，見到父皇，你居然不跪！”
明衡低頭閉着眼睛，聽到聲音之後立刻跪下，卻聽見耳邊宮女太監細碎的笑聲，等到眼睛适應了之後，他才注意到，衛王根本不在他面前的書桌後面，而是倚在書房右側的軟塌上。
“見過父皇。”明衡看清人之後再次行禮，衛王沒有回答。
他又等了幾分鐘之後，才聽見衛王慢悠悠的說道，“衡兒，你最近看起來可不太機靈。”
“請父皇恕罪。”明衡低着頭，衛王的語氣裏似乎聽不出任何情緒，可往往就是這樣的語氣，才讓人害怕。
其實猜也能夠猜到，衛王現在是生氣的，只是聽不出是小怒還是大怒，就不知道該怎麽說話，萬一要是說錯一句，很可能衛王就會直接讓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恕罪這一句說得最好，這就說明，你也知道你有罪。”明齊走到明衡身邊，低頭打量他這個弟弟，臉上滿是不屑。
在明衡來之前，他可沒有少費口舌來勸說皇上治他重罪，可惜就算是他再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那大鬧相府的事情畢竟也只能算是有失皇子身份。
而且奏章上得急，有一些細節根本對不上，好在這件事情本身牽扯到對長者的尊重問題，衛王是明衡的父親，更是他的君上。
大婚那日，明衡沒眼力勁，不理會衛王的暗示，執意要去封地，本來就讓衛王對他有些不滿，這一次聽到他竟然将怒氣發洩在自己岳丈身上，一下就點燃了衛王的怒火，所以才沒有認真追究這件事情本身的一些不合理之處。
“兒臣自知有罪。”明衡看了看明齊，低聲說道。
明齊很得意，他看明衡的态度，就知道自己安排的那兩個人應該已經把自己交代的話，好好的傳達給了明衡。
這人真是個傻子，太監的話也全信，自己就不知道想想。一個人在氣頭上，你順着他的話道歉，怎麽可能會讓人消氣，最多就只能是讓你自己把那些莫須有的罪全部扛下來而已。
明齊偏頭不動聲色的打量衛王，果然看到衛王的眉頭皺得更緊，他挑起一抹笑，冷冷看着明衡，心裏嘆息道：如果不是你太愛出風頭，做哥哥的也不會這麽害你。
誰知他還沒得意完，就聽見明衡繼續說道：“只是，不知究竟是哪一層罪，讓父親生氣。”
“呵，你還真是好問。”衛王聽了，冷哼一聲，坐起來盯着跪在地上的明衡，“既是如此，你倒說說你都有什麽罪。”
“兒臣第一重罪，就是讓父皇為兒臣憂心。”明衡說完之後就停了下來，不再往後說。
明齊站在一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握緊拳頭恨不得沖出來再提一遍相府的事，可衛王很明顯心情好了不少。他也知道這時候出來，目的就太明顯了，只能退到後面。
衛王沖着明衡招了招手，“過來。”
明衡站起來走到衛王身邊跪下，他看到衛王手邊的折子，後面的署名是禮部侍郎，他知道那人昨天也在宴會上。
再小心的看了看裏面的內容，雖然看不太清楚，不過心裏也明白了大半，他看着衛王，頓了頓說道：“兒臣這第二罪，是因昨晚心中太急，心疼內子身上傷痛，故此沒有好好照顧相爺。”
“哦？此話怎講？”衛王一聽立刻來了興致，明衡推說是家中的事，不好明說。
衛王見狀，淡淡的看了看明齊，“齊兒，你先下去吧。”
明齊恨得牙癢癢，卻又不敢在衛王面前發作，只好先退出去，火速趕去了後宮。
“昨日安安回門，可她身體不适，衡兒想讓安安先回王府休息，只是相爺太思念女兒，不讓離開，我們只好陪了一會。”明衡小心說着，看了看衛王的神色。
衛王挑眉讓他繼續說，明衡想了想，說道，“可誰知道，段将軍的兒子不知從什麽地方聽說，兄長對安安也曾動過心，認定是兒臣奪了兄長之妻，指責了兒臣一會兒，中途有過推搡……”
“這麽說來，是你們發生口角之時，不小心誤傷了林卿？”
明衡不說話，只是低頭，沉默了一會才回道：“自然這也是兒臣照顧不周，如果兒臣不曾與段公子有口角，就……”
“算了，既然事情是這樣，那也不是你的錯。”衛王擺擺手，可明衡看得出來，他還有後話。
果然只聽衛王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然而就這麽些小事，你都無法平息，可見你的能力不足，之前許你的封地，地處要塞，衡兒……你可知道，父皇是對你寄予厚望的。”
明衡聽到這裏才明白過來，他垂頭不語，衛王見狀只能搖頭。
“看來你還是不适合那裏，罷了，你去尚義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