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正式啓程
收拾好了行李，滿打滿算也就不過只有五輛馬車，明衡和林華安共乘一輛，下人坐一輛，其餘的都是行李。
去封地随行的人也不多，除了兩人各帶了一個貼身伺候的下人，其餘都是侍衛，侍衛也不算多，就只有十個人。
“看到沒有，這可是王爺，這麽寒酸。”出城門的時候，就有圍觀的人指指點點。
明衡倒是心情很不錯，讓馬夫休息，自己坐到前面去駕馬車，他們出門的時間比較早，林懷安還在馬車裏面睡回籠覺。
一路北上，如果順利的話，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林懷安的意思是，反正他們這一次也不着急，索性讓後面的行李先走，反正明衡和她都是有點功夫的，就不帶侍衛，慢慢在後面游山玩水。
小翠四兒跟着護衛，先護送行李，等到了封地，就幫他們先去收拾屋子。
林相爺給的銀票，林懷安在傷感完之後，含着眼淚将銀子全部換了出來，自己身上留了一些現銀，剩下的都存到了另一家更大的銀號裏。
那家銀號生意做得很大，到處都有他們的分鋪，所以不用擔心換了地方用不了。
明衡聽了她的盤算，卻是連連搖頭，“聰明聰明，你還真是打定主意到處玩，怎麽一點也沒有身為藩王妃的責任感。”
林懷安聽了之後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你有一樣。”
不過明衡的确沒有，兩個人就這麽愉快的把事情決定下來，出了京城之後兵分兩路，明衡他們選擇的那條路比較繞，沿途能經過更多的小城和一些以風光秀麗著名的小鎮。
趕路到晌午，抵達了第一個小縣城，縣城看起來十分熱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偶爾還能看到幾個大胡子番人。
林懷安也早就醒了，掀開馬車簾子跟小孩子一樣探着腦袋到處看，遠遠看見城門邊上有幾個玩雜耍的，立刻要下車去看。
馬車夫把她攔住了，“王妃可不能這麽魯莽，那些人都是江湖人，我聽說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特別是這個縣城裏面，有很多人都不喜歡富貴人家，你穿的這麽好，小心被他們盯上。”
“是嗎，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居然還有不喜歡富人的？”林懷安有些好奇，雖然在以前她居住的小村裏也有一些人不喜歡富貴人家，可那是因為那些人仗勢欺人。
哪兒有看見別人穿一身好衣服，就讨厭別人的。
“你不知道了吧，這城的別名叫做萬友城，上面定的名字叫樂城，取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意思。”明衡湊過來說道。
她奇怪的看着那城門，努了努嘴，“既然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那為什麽還讨厭富人，難道富人就不是朋友了？”
“也不是這意思，只是這裏四通八達，周圍共有三條官道，離咱們京城又近，很多外邦的人都在這聚集。”馬車夫說着，指着圍觀雜耍的幾個大胡子，“特別是那種大胡子，尤其多。”
“大胡子又怎麽了？”
“那些人好戰，身上也沒有幾個錢，都是一些走到哪兒算哪兒的人，所以時常會傳出他們搶劫的事情。”明衡說着，拉了拉林懷安。
他讓她往裏面靠一些，不要完全把腦袋露出去，然後小聲的說到，“京城裏的公子哥，通常都喜歡出風頭，常常和他們打架。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那些大胡子也算不上強龍，所以經常被欺負。”
久而久之，就帶領着城裏的風氣變成了讨厭那些世家子弟，喜歡四方江湖來客。
“但是有一個好處，就是你只要不在外炫耀，他們就會對你很友好，沒錢的時候去吃飯，只要不是很過分，就是賴幾次賬，也沒有人認真去追究。”明衡說完，就看到林懷安狐疑的眼神。
他立刻擺擺手，“但是我從來沒有賴過賬，真的！”
“聽你這麽說，好像對這裏很熟悉？”
“這是自然。”明衡有些自豪的仰起頭，他說着開始介紹起城內的一些比較好玩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小的城，只是因為外邦人來的多，所以文化很雜，除了雜耍賣藝之外，還有各種舞蹈和樂曲的表演。跳舞的大多來自西域，各個都是美人，身姿跟蛇一樣。
城裏最大的特色，還要數一個叫做四方樓的地方，那是很大的酒樓，占地有半個王府大，他們這次進城就要去那裏。
他們現在已經進了城門，在外面停下，明衡讓馬車夫去買兩身粗布衣服和兩頂鬥篷。找了地方換好衣服之後，明衡吩咐馬車夫将馬車趕到邊上寄存，他們則是直奔四方樓。
“這個酒樓的特色就是挂羊頭賣狗肉？”林懷安看着眼前巨大的酒樓，站在外面還能看到裏面莺莺燕燕各色女子都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青樓。
“當然不是，你進去別亂說話，看我眼色行事。”明衡不再多說，擡腳就走了進去，她也只好跟着他。
她仔細看着酒樓大廳，滿滿都是人，不過還真是什麽人都有，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女人，似乎都是一起的，全部聚集在一個角落，因為靠近門口，所以她才有一種裏面是青樓的錯覺。
“兩位客官幾樓啊？”店小二殷勤的在前面帶路。
明衡沒說話，豎了兩根手指，店小二立刻會意的笑開了，朝樓上喊道：“二樓，兩位！”
跟着上去，林懷安才發現二樓其實也和一樓一樣，都是大堂，沒有雅間，上樓的通道，東西南北各有一條，且每條都守着四五個跑堂的。
靠近正門那邊又比一樓窄了三米左右，沒有牆壁，而是用翠竹做的圍欄攔着，從那邊能夠看到一樓的一些景象。
他們上去之後，立刻有人給排了位置，正好是在圍欄靠近西牆的角落，旁邊桌都做滿了人，只是看起來都不怎麽愛說話。
坐下之後，明衡點了幾個菜，小二記下之後就離開，然後也一直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這裏是什麽地方，樓上看起來還有一層，你為什麽要選在這兒？”林懷安坐下之後，立刻小聲問道。
她看着這些好奇的不得了，可明衡不讓她說話，看四周的那些家夥身邊都帶着武器，她也不敢亂張嘴，害怕惹出什麽事。
從前一直都在鄉下，後來被接到京城裏，也一直都在相府那些幾乎見不到外人的地方。
現在看到這些，簡直就是小說裏面江湖的還原版，看得她眼睛都直了，就想着等會兒，會不會遇見什麽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之類的武林高手。
明衡倒了一杯茶，用茶杯遮住自己的嘴，小聲的解釋，“這是四方樓的規矩，一樓坐外邦江湖人，二樓坐官家人，三樓招待四方樓的貴客，還有一個四樓，誰也不知道幹嘛的。”
“他們就這麽聽話，讓坐哪兒就坐哪兒？”林懷安也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她從欄杆處往下看了看，發現下面的人的确更加豪爽一些，而這上面這些則是死氣沉沉的。
“這裏的主人自有判斷，通常他們看人很準，不是這層的，上來不久就會被請下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而且這裏養的打手很厲害，一般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明衡說着，往大堂中間看了看，目光鎖定了幾桌人，默默記住之後，回頭将那些人的位置告訴了林懷安。
他也沒說要做什麽，只讓林懷安記住，待她點頭，他才小心說道：“那些人應該都是拓國的人，這一次我過來，主要也是為了他們。”
“嗯？你要和他們打架？”林懷安奇怪的往後看了看，那幾桌人都扛着斧頭，看起來都是力大無窮的那種，她可打不過。
“別往後看了，坐在這裏的人都是官家的，那些人裏面說不定還有拓國的皇室，待會你要惹惱了他們，我可保不了你。”明衡雖然這麽說，可他的語氣一點也不正經。
林懷安猜到他肯定是在吓唬她，作勢要去挑釁，吓得明衡趕緊拉住她的衣袖，“我是說真的，你別亂來，等吃了飯，我再慢慢跟你說。”
說着菜也來了，都是一些清爽的小菜，他們趕了半天路也累了，立刻狼吞虎咽起來。吃完之後，明衡才說開三間房。後來她才知道，這裏居然只有先吃完一頓飯才能要求住店。
住的房間在酒樓後面不遠處一個類似福建土樓構造的圓筒形建築裏，共有四層，他們也是住二層。
進去放好東西，明衡才到她的房間裏，關上門，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還真是沒有這麽累過。”
“你到底為什麽做這些事情？我覺得你瞞着我什麽，你根本不是過來玩的。”林懷安目光炯炯的看着明衡，他撐了沒多久，只好舉手投降。
“我承認，我的确不是過來玩的，不過就這一次。好不容易有這麽一個機會，我就是過來打探一下消息，你應該也猜到了，能進來這個酒樓的不是一般人，我是想過來，打探一下拓國皇室的消息。”
林懷安皺眉，正準備說話，就看見明衡擡起一只手，示意她先別說。
接着就聽見門外傳來有一陣腳步聲，他們擡手敲了敲門，随後有一個中年男人在門外說道：“此處住的，可是衛國丞相之女？”
“不是。”林懷安直接回道，反正她也和林家斷絕了關系，這不算撒謊。
那人聽完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是也沒關系，我們家小王爺，想請住在這屋的姑娘，去樓下喝杯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