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 醫館開業
次日一早, 四輛車開出了半山別墅。
第一輛和第四輛車裏面坐着保镖，第二輛車坐的是巫茉茉和小黑貓，第三輛車坐的是晏青成、花朵朵和費武。
車子開了将近兩個小時, 停在山腳下。
兩個保镖在前面開路，小黑貓自動自覺地跳進了一個保镖的懷裏，巫茉茉的身體還沒調養好, 又是剛剛受過傷的，來之前爺爺就叮囑過, 一定讓保镖背着她進山。
其他保镖都幫忙拎着特制的小竹籠, 花朵朵和費武則背着小香爐和需要的藥物。
晏青成跟在巫茉茉身後, 手機突然響了兩聲, 在安靜的山林中顯得有些突兀。
晏青成反應過來, “我把手機靜音。”
他不知道具體怎麽收毒蟲，但有聲音幹擾肯定不好。他先把手機靜音了, 這才去看消息。
竟然是晏定凱發來的：【青成，你們那個巫醫館在什麽地方？】
晏青成一邊看路, 一邊飛快地回複過去：【巫春堂的微博賬號簡介裏面有寫。】
這是公開的信息，誰都可以看到, 除了巫春堂的具體地址, 還留了他的郵箱，還有巫春堂的醫師介紹——巫茉茉和費武。
晏定凱沒有關注巫春堂, 他先翻到晏青成轉發的那條微博，順着翻到巫春堂的賬號下。
簡介裏果然寫了巫春堂的詳細地址, 就在西華街中段，靜谧卻不偏僻，算是很好的位置了。
晏定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自打前天從晏青成轉發的微博那裏看到巫春堂要開業, 他就有些魂不守舍，夜裏做了兩個亂七八糟的夢，具體內容在醒來的時候已經忘記了，就只記得巫春堂是不應該存在的，是違和的。
他跟巫春堂八竿子打不着，他也沒把巫春堂的小小助理職位看在眼裏，巫春堂存在與否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但也不知道怎麽了，內心總有種焦躁的沖動，讓他阻止巫春堂繼續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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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定凱決定先去巫春堂看看。
巫春堂大門緊閉，連牌匾都沒有挂，顯然是還沒有籌備好。
雖然有三層，但每層的面積并沒有很大。
他是有什麽毛病，要在意這個小小的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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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青成發完信息就把手機收了起來，摸了摸口袋裏的香包。
香包是巫茉茉寫了方子，費武給配置的，除了巫茉茉自己，每個人包括保镖們都戴了，說是可以防毒蟲的。
越走越深，兩個保镖在前面開路，巫茉茉看着差不多了，喊了停下。
就像上次那樣，保镖們和晏青成遠遠地待在一個地方，瞅着巫茉茉用紫竹短笛吹着奇怪的音符，而小香爐圍城的包圍圈裏，花朵朵和費武則戴着手套把那些毒蟲放進竹籠。
不過這次有不少會飛的毒蟲，巫茉茉很是滿意，漂亮的眼睛彎了起來。
下山的路上巫茉茉依然讓保镖背着，花朵朵和費武都很興奮。
晏青成則是深受震撼，他都沒好意思說，剛才看到毒蟲猶如浪潮般湧來的時候，他吓得腿都軟了，很勉強才假裝鎮定地維持站立，看看左右的保镖們，比他膽子大多了，至少人家雙手抱臂，一個個還看得頗有興致。
一個保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經很厲害了，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也差點吓趴下。”
晏青成感覺自己被安慰到了。
等回到巫醫館的時候，他已經徹底恢複了平靜，甚至都敢去拎裝着毒蟲的小竹籠了。
大家一起動手，把小竹籠全都拎上三樓，還跟上次一樣，把毒蟲分別放到瓷罐裏，貼上标簽記錄上每罐的具體情況。
巫茉茉留了幾個會飛的毒蟲，準備帶回去跟小黃放到一起。
她還挖了些不同的植物，這邊沒有花盆，幹脆帶着這些植物回了半山別墅。
折騰了一趟也累了，衆人先洗澡吃飯，歇了午覺才開始繼續忙活，把新挖來的植物都種下去。
巫茉茉把單獨帶回來的毒蟲放到了小黃的瓷罐裏，這幾個毒蟲跟小黃類別接近，按理說應該能激發起小黃的戰鬥欲。
沒想到瓷罐中并沒有任何反應，巫茉茉秀氣的眉頭驚訝地挑了起來，這種情況她以前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把這一罐單獨留在了家裏，巫茉茉準備仔細觀察一番。其他的培育中的蠱蟲和大部分花草蠱都搬上車，帶到了巫春堂的三樓。
費武取出一條很粗的麻繩，在地面上拉開，繞着培育室圍了一圈。
晏青成好奇地問：“這是做什麽？”
費武一邊忙活一邊解釋：“這個麻繩是浸過藥物的，攔在地上能防止毒蟲越過。”
晏青成想了想，大概明白了，“是擔心瓷罐不小心打破的話，毒蟲就算從瓷罐裏跑出來，也沒有辦法離開，只能被圈在這個麻繩的範圍內？”
費武笑道：“對，青成很聰明。”一點就透。
晏青成建議，“要不買些那種半圓形扣條，将這些麻繩扣住，免得把人給絆了。”
費武眼睛一亮，“對，你提醒我了，不過要買那種不固定死的，因為麻繩要定期更換，免得藥效消失。”
兩人談論得熱烈，花朵朵則是跟巫茉茉建議，在巫醫館加個冰箱，巫茉茉立刻同意了。
冰箱還是很有必要的，除了能放食物，比如蛋糕冰淇淋新鮮水果之類，還能儲存藥物，比如熬好的藥糊。
說起藥糊，既然蠱蟲都放到這邊培育，那藥糊也得在這邊熬制，那就需要加小爐子和砂鍋。
花朵朵提議：“要不別要小爐子，在這邊不好操作，幹脆就弄成電砂鍋。”
巫茉茉欣然同意，“那多加幾個電砂鍋，如果顧客需要現場煎藥也有的用。”想了想，又加了個微波爐，醫師忙起來有時候顧不上吃飯，飯菜涼了至少還能用微波爐熱一下。
晏青成把大家想好要添置的東西都記錄下來，次日，東西購買齊全，牌匾也送來了。
一切準備妥當，巫春堂開業了。
開業這天來了很多人，有魏會長、晏老爺子，還有巫茉茉在節目組認識的滿心白、滿心彤、林念薇、林念菡，以及顧九豪和幾個兄弟，主持人也過來了。
晏老爺子本來還想多叫些老朋友來助陣，巫茉茉婉拒了，她需要讓巫醫館揚名，但靠的得是醫術。
開業這天不看診，大家熱熱鬧鬧地聚在一起。老爺子本來還說請禮儀公司來搞一個盛大的開業典禮，也被巫茉茉否決了。
“爺爺，我需要高調，但我要的是在醫術上高調，我要讓巫醫重新綻放光彩。”
老爺子想了想，要是開業場面太過盛大，恐怕巫春堂那裏都擺不下，弄到別處也不是回事。既然孫媳婦不在意場面，他也就放棄了，但該有的花籃還是必須得有的。
慶祝開業的禮物也是必須得有的，孫媳婦并沒有什麽特別喜好的，衣服首飾她的衣櫃裏早已塞滿，車子她也是随便用，老爺子想來想去，送了一套孤本字帖給巫茉茉，是大師的名作，巫茉茉很是喜歡。
巫茉茉帶着大家參觀了巫春堂，魏會長看到三樓的蠱蟲培育室，很是激動，“這麽多的蠱蟲，茉茉真是太厲害了，還有巫醫APP上的訂單，沒想到會有那麽多，茉茉，加油啊。”
巫茉茉很不好意思地開口，“會長，您的小紅我還需要再借用一段時間，等這批蠱蟲培育好了，我再把小紅還給您。”現在巫醫APP上的訂單太多了，她必須得處理，而很多治療都需要小紅的配合。
魏康平擺擺手，“不要還了，我看小紅在你這裏更惬意，其實我也用不到蠱蟲，就把它送給你吧，當做是慶祝開業的禮物。”
他發現了，小紅根本就是樂不思蜀，繞在巫茉茉的手腕上，看到他這個前主人來了，也只是懶洋洋地伸了個腰，算是打招呼了。
而且，小紅的狀态可是比待在他身邊時好多了，顏色更加豔麗。
巫茉茉現階段确實離不開小紅，想了想，“那我就謝謝會長的慷慨饋贈，會長，等這批蠱蟲培育出來了，您挑一只喜歡的吧。”
魏康平笑眯眯地：“好，到時候我過來看看。”
巫茉茉又道：“現在巫春堂只有我和費哥能看診，會長您要不要過來坐診？就當是退休返聘那樣的，每周坐診個幾個小時就行。”
魏康平很是心動。
他是醫師，看診了一輩子，沒想到老了之後巫醫這一行卻沒落了。有時候他難免會技癢，但無人找他看診，也只能給些老熟人老朋友把把脈。
“好，我考慮考慮。”
其他人也都是帶着禮物來的，林念薇和林念菡送的是一竹籃車厘子和一個大大的奶油蛋糕。
林念菡臉紅紅的，“對不起，巫姐姐，這是我賠給你的禮物，小牛排的話你什麽時候有空了我請你去吃。”
巫茉茉笑了笑，“好啦，不用再放在心上了。”
滿心彤送的禮物是她自己畫的一幅畫，內容是巫茉茉站在山坡的漫漫野花中，頭戴花環，裙擺飄逸，她伸出手指去碰觸一棵無名的小草，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謝謝彤彤，畫得真漂亮，我很喜歡。”
老爺子給他們在大餐廳包場，衆人都很高興，除了姜恬恬，參加節目的五個人都在，還有主持人和顧九豪等等。
顧九豪根本顧不上吃東西，眼睛就只盯着小黑貓了，現在他還有機會獻殷勤，動手揭了塊鮮嫩的魚肉，細心地把魚刺挑幹淨，送到小黑貓面前。
碧綠貓瞳睨了他一眼，倒是賞臉把魚肉給吃了。
顧九豪捂着胸口，激動得差點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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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業次日，巫春堂正式開始接診。
目前只有兩個醫師，巫茉茉上午坐診，下午的時間用來給預約訂單的顧客診療。而費武則是相反，他下午坐診。
花朵朵負責照看蠱蟲，煎熬藥糊，給病人配藥什麽的。
晏青成則是把在巫醫APP上約單的顧客按照時間順序排出來，跟他們約好來診療的時間。
巫茉茉一下子變得無比忙碌。
上午還好，巫春堂畢竟剛剛開業，來看診的人不多。但是下午安排了巫醫APP上預約的客戶，長長的訂單讓她幾乎沒有空暇。
因為是她發了自己治好燒傷的照片之後，巫醫APP上的訂單才暴增，這些來看診的大都是治療傷疤的。
花朵朵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幫忙打個下手，順便跟巫茉茉學習用蠱。
稍微有點空檔她就去熬藥糊，給顧客傷疤上塗抹的，還有巫茉茉特別給小紅開的方子。
幾乎每一個來診療的顧客都十分激動，每到這個時候，花朵朵就會上前擋一下，她發現顧客激動的時候總想抓住醫師的手來傾訴，但巫茉茉并不喜歡別人來碰她，尤其是抓她的手。
顧客雙眼含淚，“巫醫師，要是我的傷疤真的治好了，我、我給您送錦旗。”
巫茉茉對這個“送錦旗”十分無奈，每次都幹脆利落地拒絕：“不，不要。”
花朵朵怕顧客尴尬，解釋：“我們館主不喜歡錦旗，你只要付了診金并在巫醫APP的訂單完成後好評就可以了。要是想表達謝意的話，可以發一條微博艾特一下巫春堂就夠了。”
這是他們一開始商量好的，看診的三個條件：診金、巫醫APP下單、微博感謝。
巫茉茉刷了幾天微博之後，又把微博感謝從三個條件中去除了，不再做為強制條件，而是看病人自己的意願。
“好好好，一定一定！我肯定發微博！”能把困擾多年的傷疤去了，別說發一條微博，就是天天發他都願意。
病人走了，花朵朵喊了下一位來二樓，顧客戴着棒球帽、黑墨鏡，一個大大的口罩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花朵朵：“請問您是要做傷疤診療嗎？”
顧客：“你就是巫醫師？”
花朵朵：“不，我是巫醫師的助手，巫醫師馬上就來，您要是做傷疤診療的話，我要先給您清洗患處。”
巫茉茉身體本來就沒調養好，又在節目中受了傷，這次還着急把巫醫館開業。但是她也答應了老爺子和小黑貓，一定會量力而行，每日診療的數量會根據她的身體情況調整。每兩個病人之間，她會休息幾分鐘，這幾分鐘正好讓花朵朵給病人做診療準備。
顧客下巴擡了擡。
花朵朵發現這人下巴生得不錯，下颌線清隽流暢，喉結處幹幹淨淨，有點小性感。
估計是個帥哥，就是脾氣不太好，“讓你們巫醫師親自接待我。”
花朵朵微笑：“給您診療的自然是巫醫師，但我們需要先做些準備工作。”
大口罩不肯讓步：“我的臉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碰的，助理不行，準備工作也必須讓你們巫醫師親手來做。”
巫茉茉就在二樓的VIP單獨診室裏休息，幾分鐘時間也不可能睡着，不過是閉目養神。隔着半開的門，她自然聽到了顧客和花朵朵的對話。
“朵朵。”她喚了一聲。
花朵朵連忙跑過來，“怎麽了茉茉，不舒服了嗎？”費武特別叮囑她要注意巫茉茉的臉色，要是感覺不好就讓她趕緊休息。
巫茉茉稍微擡高些聲音，“不遵從醫館安排的顧客，我們不接待。”
花朵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外面的大口罩自然也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墨鏡下藏着的眼睛閃過不滿。不過是剛剛開業的醫館，還不知道具體的醫術如何呢，就敢這麽高傲地拿喬了。
他也沒提什麽特別不合理的要求，不過是擔心助理下手沒個輕重，所以想讓醫師來做患處清理。
結果這麽點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還想着把他趕出去？
這要是擱在三年前，他肯定甩袖就走，不對，是他根本就不會來這麽個不起眼的小醫館！
可現在……
三年過去，他已經沒有任何通告，世界遺忘了他曾經的光彩，公司和經紀人已經抛棄了他，甚至粉絲們也跑光了，只剩下一些僵屍粉。
他必須治好自己的臉，不管是多麽渺茫的希望，他都不能放過。
“好吧。”大口罩深深吸了一口氣，“剛才是我不好，我太沖動了，對不起，就按照你們醫館的安排來就好了。”
花朵朵：“那請問您是來做傷疤診療的嗎？”顧客态度好轉，她自然也不會再把人趕走，按照流程重新再問一遍。
大口罩：“是，我的臉曾經被利器割傷過，留下了傷疤。”
他說着話，摘掉了口罩，想了想，幹脆連墨鏡和棒球帽一起摘掉了。
左邊的臉頰上有一道寸長的傷疤，估計已經做過很多醫美，看起來并不明顯。但落在男人的臉上，就十分礙眼。
男人生得十分漂亮，是那種花樣美男型，肌膚白皙細膩，顯得那道傷疤格外突兀。
花朵朵倒抽了一口涼氣，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
三年前紅遍全國的小鮮肉，又奶又甜，鮮美可口，綽號就叫“羅小鮮”，不知俘虜了多少姐姐妹妹的心，當初花朵朵還迷戀過這人的顏值呢。要是不出意外，他應該能成為頂級流量的。
可偏偏出了意外，聽說是舞臺的架子倒了，将他砸在下面，還劃破了他的臉。
從此，這位羅小鮮就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那個……”花朵朵咽了下口水，并沒有喊出他的名字，“這位先生請躺在這裏。”
羅小鮮也豁出去了，并不在意自己有沒有被認出來，躺在病床上，閉上了眼睛。
花朵朵取了一次性的藍色圍布貼着他的下巴系在脖子上，先把他臉上的傷疤處仔細地清洗過，又用特制的藥水擦了一遍。
輕盈的腳步聲傳來，羅小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
一個很年輕的女孩，看樣子不過二十出頭，眼眸平靜明亮，湛然若神。五官生得極美，但唇色很淡，臉色也有點白，看起來像是脆弱而精致的玉器。
羅小鮮不由得看呆了一瞬，他混娛樂圈的時間很長了，可卻很少見到這麽漂亮的女孩，尤其是在素顏狀态下，連口紅都沒塗還能這麽美。
看着女孩已經站在病床邊，羅小鮮很快反應過來，随即怒道：“我不允許別人參觀我的診療過程。”
有的醫院主任給病人手術的時候有可能會帶着實習生來學習，但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成為那個被參觀教學的樣本。
花朵朵收拾好了清洗的紗布，“這是我們巫醫館的館主，巫醫師。”
羅小鮮愣住了。
他是看了林念薇的微博，才摸到了巫春堂的賬號下，也就是看到巫茉茉發的七天治好傷疤的照片，這才燃起了希望。
但那照片上只有巫茉茉的半張臉，他并不知道原來巫醫師竟然如此年輕，還如此漂亮。
年輕漂亮的女孩，真的有神奇的醫術嗎？
羅小鮮心中的希望火苗漸漸熄滅了，他感覺這一趟也不過是過去幾年數百次經歷的重複——抱着希望而去，滿懷失望而歸。
冰冷的觸感傳來，女孩蒼白的指尖在他的傷疤上按了按，指腹貼着疤痕輕輕地揉了幾下。
“恢複得不錯，以前應該有細心保養。”
女孩的聲音很平，幾乎沒有起伏，卻莫名有種讓人信服和安心的鎮定。
羅小鮮心裏的小小火苗又跳了跳，“對，我做過很多次醫美，比剛開始受傷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但是還不夠好，鏡頭會把細微的瑕疵無限放大，哪怕是顆青春痘都不可以，更別說這樣寸長的傷疤。
要是用厚重的粉底倒是能遮住，但在鏡頭下，肌膚會顯得很難看，沒有通透瑩潤的感覺。
“巫醫師，我……能好嗎？”羅小鮮忐忑問道。
巫茉茉：“會好的，應該十天內就可以好。”
“十天！”羅小鮮失聲叫了起來，“這麽快嗎？”雖然他看巫春堂微博說是七天治療了傷疤，但他估計那是誇張宣傳的結果。而且巫茉茉自己也說了，疤痕恢複的時間跟受傷的時間長短也有關系。
羅小鮮低聲道：“我這傷已經有三年了。”
巫茉茉：“時間有些長，傷口也太深，不過你前期做的醫美效果不錯，疤痕已經很淺了。”
羅小鮮重新燃起希望：“真的能十天就好嗎？我、我不趕時間的。”
巫茉茉笑了一聲，“你需要每天都過來診療，因為要用到蠱、針、藥，所以一次是五百元。”
一次五百，十次才五千！不不不，多少錢并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臉會好！
“巫醫師，交給你了。”羅小鮮鄭重地說道。
随後他就看到巫茉茉手腕上盤着的豔麗“手镯”慢慢展開了身體，赫然是一條小紅蛇！
羅小鮮吓了一跳，不敢再看，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他能感覺到那小蛇微涼的身體，他似乎被咬了一口，臉頰熱烘烘的腫脹，随即有藥膏敷了上來，清涼涼很是舒服。臉上傳來細密的感覺，應該是被金針紮了，但奇怪的是只有觸感，卻沒有痛感。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也就幾分鐘或者十幾分鐘，巫茉茉收了金針，先前的助手過來，幫他将臉上的藥糊擦拭幹淨，又用清水擦了一遍。
“好了，先生。”花朵朵遞了個手持的鏡子給他，“第一次沒什麽效果，先生需要每天都過來診療，具體時間請跟我們晏助理協商安排。”
聽她這麽說，羅小鮮有些失望，拿過鏡子一看，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這叫沒效果？！
你是沒見過什麽是真正的沒效果吧？！
他受傷三年，不知道盯着這道傷疤看過多少次，傷疤上每一個細小的紋路他都了然于心，粗看上去，傷疤确實沒多少變化，依然突兀地橫在他的臉頰。
但仔細看，他就發現很多細小的紋路都消失了，變得平滑。
“我、我明天還來！明天上午就來！”羅小鮮激動了，三年來第一次，他感覺自己的臉有了徹底恢複的希望。
花朵朵：“不行，明天上午是我們巫醫師的坐診時間，除非你是來診脈看病。如果是傷疤診療還是要下午。”
“好好好，那我下午過來。”羅小鮮從善如流。
等她走了，花朵朵才跟巫茉茉說起他的身份，“要是沒有那場舞臺意外，他應該已經成了頂流了。”
巫茉茉不太懂頂流是什麽概念，“是林念薇那種級別的？”
花朵朵搖頭，“不，三年前的他就已經比現在的林念薇更紅了。”
說起林念薇，花朵朵提醒巫茉茉：“茉茉，你錄的那個綜藝今晚要播出呢，你記得看呀。”
巫茉茉搖頭，“沒時間。”
她讓費武給她找了很多現代的醫學期刊，裏面有很多新穎的概念，雖然跟巫醫是完全不同的體系，就算看了也不會對她的醫術産生影響，但內容也非常有趣，她準備晚上的時間用來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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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巫茉茉不在意這個節目，但別人還是很在意的。
老爺子抱着小黑貓，拆了一包小魚幹，等着看孫媳婦出現。
費武早早就開始守着了。
花朵朵提前上好了廁所。
晏青成甚至拿出了筆和紙，準備記錄關于巫茉茉的種種細節。
滿心白爆了一盆爆米花，摟着妹妹窩在沙發上。
林念薇本來打算自己偷偷看，免得妹妹想起節目組的驚魂一幕心理受到影響，沒想到林念菡還是跑到她身邊來了，“姐，我也要看。”
最緊張的莫過于姜恬恬。
經紀人開口要的數額有些大，盡管她用了種種撒嬌的手段，姜爸還是砍了一半，“只給你一半，這樣你就知道賺錢和攢錢的重要性了。”
幸好她手裏還是有些餘錢的，姜爸給的一半，加上姜大哥給的四分之一，她自己湊了四分之一出來，總算是湊夠了經紀人要求的數額。
從節目組回來的第二天晚上就給經紀人轉過去了，此時守在電視機旁，姜恬恬還是有些不安。
雖然經紀人确實許諾了，他已經找好了關系，只要這筆錢到賬，那節目播出時就不會有對她不利的鏡頭。
但姜恬恬總是會想起離開節目組時出現的那個金牌經紀人，她後來還專門了解了一下，滿心白和林念薇的合同還有段時間，不會這個時候轉簽到別處，那金牌顯然不是沖着她們兩個來的。
那他是沖着誰來的？
他的綽號是“晏金牌”，他是晏氏娛樂的人，他姓晏。
他姓晏……
姜恬恬不敢去細想晏金牌來到節目組的原因，她甚至也不敢把這個消息告訴經紀人，如果經紀人知道晏金牌在這個節目裏摻了一腳的話，肯定會吓得豎起雙手再也不敢插手。
晏金牌會是去幫巫茉茉的嗎？
姜恬恬的手掌緊緊地握了起來，指甲摳着掌心，她卻完全沒有察覺到疼痛。
“哎呀，恬恬把手攥這麽緊幹什麽？”有人拉開了她的手，一看掌心都摳出指甲印來了，心疼地驚呼：“這是怎麽了，恬恬是受什麽委屈了？”
“夏姨，我沒事。”姜恬恬的胳膊被夏美清牢牢拉着，努力了兩下沒能抽出來，只好由她去了。
“都摳出印子來了，怎麽還能沒事！恬恬的手多嫩啊，一定得保養好才行，我跟你說，我那裏有個護手霜，哎呀用完那叫一個效果好啊！”
夏美清絮絮叨叨個沒完，姜恬恬心裏煩躁，拿出手機直接給她轉了一千塊錢過去，“夏姨，那個護手霜我買了。”
之前也是這樣，夏美清做微商，賣的東西連個正規的準字都沒有，全是三無産品，看在姜媽的面子上，姜恬恬偶爾也會買上幾樣。
其實現在她手裏的錢非常緊張，一千塊錢真是不想花，但她現在沒心情聽夏美清唠叨，要是不破點財的話，夏美清能拉着她的手說上一個多小時的“保養”秘笈。
夏美清收了錢，美滋滋地說道：“恬恬可真有眼光，那個護手霜特別好使，晚點我給你送過來。”
節目馬上就要開始，姜媽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姜恬恬心裏的不安和焦急在夏美清叽裏呱啦的聲音中愈發膨脹，忍不住脫口而出：“夏姨你能不能安靜點！”
夏美清臉色一僵。
姜媽偏頭看了過來，“怎麽跟你夏姨說話呢，誰教你的這麽沒禮貌？”
夏美清連忙勸道：“沒事沒事，小孩子嘛，恬恬肯定是有心事，要不要跟夏姨說說？”
姜恬恬實在不想待在客廳了，想要站起來回自己的卧室去看節目，不料胳膊還被夏美清抱着，這樣一拉扯，氣氛更加尴尬，倒顯得她好像是故意發脾氣要走似的。
姜媽的臉色陰沉了，“給你夏姨道歉！”
姜恬恬愣住了，從小到大，姜媽很少這樣板着臉對她說話。她剛才也沒做什麽特別出格的舉動，甚至還轉給了夏美清一千塊錢，在她自己都手頭緊張的情況下。
姜媽到底是怪她對夏美清不禮貌了，還是潛意識裏想着巫茉茉後悔了？
姜恬恬的臉色發白，眼中泛起了水霧。
“哎呦你幹嘛呀，看把孩子給吓着了！”夏美清輕輕拍了姜媽一下，把姜恬恬摟在懷裏，“好啦，恬恬是最乖最漂亮的孩子，恬恬什麽也沒做錯，不需要道歉。”
姜恬恬偷眼看了看姜媽，見她臉色尚未轉好，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夏姨，對不起，我剛才是、是想要站起來給你和媽媽倒水喝，不是在發脾氣。”
夏美清笑着摸了摸她的臉，“夏姨就知道是這樣，恬恬多貼心啊。”
姜恬恬倒了兩杯水過來，倒是不好再離開，乖乖地坐在姜媽和夏美清中間。
節目開播了，夏美清這才注意到：“哦，對了，這就是恬恬前陣子參加的那個節目啊。”
“這個節目叫什麽好姐妹的，是恬恬和那個巫茉茉一起參加啊？”夏美清捂着嘴笑了起來，“诶呦，就巫茉茉那張臉，一出現不會把觀衆給吓死吧。”
“哎呀出來了出來了，看我們恬恬多漂亮啊，比旁邊那個滿什麽的好看多了。”夏美清的聲音裏滿是自豪。
姜恬恬只覺得她刮躁無比，心裏恨恨地念了無數聲“閉嘴”，可臉上卻只能乖巧地笑着。
“诶戴着口罩的是……巫茉茉？節目組應該讓她把口罩摘了，既然都錄節目了，怎麽能全程不露臉呢？”夏美清有些不滿地叨叨着。
姜媽突然插了一句：“茉茉的臉已經好了。”
姜恬恬的手指又抓緊了，她感覺姜媽對巫茉茉的态度很不對勁，明明以前嫌棄得要死，看都不願意看到一眼，更是從來不會主動提起她的名字的。
聽到屏幕上巫茉茉毫不避諱地說起自己是抱錯的，而姜家為了照顧姜恬恬，并沒有讓她改姓，也沒有把她的戶口遷入姜家，姜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迷茫。
是這樣的嗎？
她記得剛剛找回巫茉茉的時候，她還是很激動的，畢竟是親生女兒，再加上姜恬恬，她就有兩個女兒了。
可後來到底是為了什麽，才沒人讓巫茉茉改姓姜？
似乎是因為那個時候姜恬恬剛好被封為國民初戀，要是突然爆出身份問題，對她很不利。
至于為什麽沒有把巫茉茉的戶口遷入姜家，似乎是怕被姜恬恬的對家發現了做文章？
時間過去了四年，姜媽對這些記憶已經模糊了。
夏美清憤怒地指着屏幕上的巫茉茉：“這、這也太不要臉了！怎麽能把家裏的事情當衆宣揚出去！家醜不可外揚她知不知道！有媽生沒媽養的臭丫頭，果然是沒教養！”
姜媽怔愣片刻，呆呆地說道：“是我生了她，可我也不是故意不養她的，只是不小心抱錯了，偏巧抱走她的那家人太缺德，就那麽給扔了，大冬天扔在路邊，差點沒把她給凍死。”
“老天有眼，讓那扔掉孩子的人不得好死！”姜媽恨恨地說道。
夏美清和姜恬恬臉色都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