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我們回去吧，你得趕緊換身衣服。」
大笨犬一時間看呆了。
「還傻愣着幹麻？丢下你啰！」青河發現後頭人沒跟上，轉過頭大喊着。
大笨犬笑得一臉傻兮兮的跑上前去。
※※※
浴桶中，文流抱着青河。
青河原本在替文流擦拭頸背，不料毫無防備地被潑了一身濕，接着被剝光了衣服，硬拉入了桶，不得已之下，只得兩人一起共浴了。
回家途中，有件事青河一直放在心上，猶豫着該不該問出口……
大笨犬的下巴抵在了小青的頭上。
「小青，你有心事？」
…………冷不防被說中，青河身子頓時一僵。
…這大笨犬對這種事怎麽就這麽敏感？
「……沒事。」
「話說…你喜歡孩子？」青河問道。
「喜歡啊。小青不喜歡嗎？」小青似乎很得小孩子的緣，讓他有些吃味。
「喜歡……」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
Advertisement
「嗯……不過小孩再可愛，那也是別人的。」
………什麽意思？
意思是你喜歡我，可是你仍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嗎……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沒有孩子的可能啊……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青河沒想到，大笨犬的每句話，都能直直刺入他的心中。
突然，他很想知道，深藏在心中許久的疑問。
「……你為什麽喜歡我？」
「…？」大笨犬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那什麽，你成天總說喜歡我什麽來着，本大爺想知道原因不行嗎！」
「我沒說過嗎……」大笨犬擡起手，搔着臉說道。
青河看着水面，映照着自己面無表情的臉，搖搖頭。
這個位置，他看不見大笨犬的臉……
「嗯……我們是老天注定的一對。」
「……？」
「大約十年前，當我八歲左右，同今日一樣，就在河邊，同小橙子一樣，還是個孩子……那時，我的心情很低落，很難過，現在想起來，那時我的心中裝不下任何東西。」
「……？？」
「那時候，有個人經過河邊，看見了我，停下腳步，不管我如何冷言冷語，怎麽趕都趕不走。我以為他會像先前的人一樣，也覺得我不可理喻，不懂得接受他人的善意……」
青河沒有打斷大笨犬的話，靜靜地聽着，盡管他不懂這與他問的問題有何關系……
「那個人，先開口對我說了聲抱歉。」
「……他做了什麽嗎？」青河忍不住好奇。
「他什麽也沒做。」透過如此親昵的距離，青河可以感覺到大笨犬此刻正搖着頭。
「………………」
過招 十 回
「那個人，先開口對我說了聲抱歉。」
「他做了什麽嗎？」青河忍不住好奇。
透過如此親昵的距離，青河可以感覺到大笨犬此刻正搖着頭。
「…………」
「他什麽也沒做，所以我也猜不透他為何要向我道歉。」
「莫不是遇上了瘋子？」
「呵呵。」聞言，大笨犬啞然失笑。随後拿起布巾擦拭起青河的身子，從較他纖細的手臂上，緩緩滑動至小腹胸前，随後道：「他走近我身旁，緩緩坐下。」
「嗯？」青河有些不習慣，有些癢，扭動了下身子。
大笨犬放開布巾，握住青河的手，拿在手中把玩，注視着那雙因常年勞動生成的粗繭，接着緩緩道：「他以平穩的口氣對着我說，有些時候，你覺得自己只有一個人，甚至很多時候，你只想獨自一個人。這樣沒什麽不對，你大可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外。」
大手包覆着那雙在自己手中顯得瘦弱的手，時而揉捏時而擠壓。青河回握着，同時側着頭微微點了點，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思考大笨犬話中那人的意思，似是贊同卻又覺得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上是哪裏怪。
「那時我沒答話，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出話。」
「嗯？」
「那是第一次，覺得有人的想法與我如此相近，所以我不再開口，不再趕那個人走，只是看着河邊，靜靜地聽着。」大笨犬笑得很輕，繼續柔聲道：「他看了看我，伸出手，指着河的另一頭，指着遠方，對着我說……可是你不能把一棵樹、一棵草、一朵花、一顆星星，哪怕是一只蟲子、一條魚也全都排除在外。」
……錯覺嗎？怎麽覺得這些話，有些耳熟？
「你說，那樣會很寂寞的。」
「…………」
「那些話，直到現在我都一直記着。」大笨犬圈住青河，大手握住了他的，讓青河的手頓時顯得小上許多，青河輕輕地回握着大笨犬的手，開始思考，這和他剛剛問大笨犬為什麽喜歡他，中間有什麽關聯嗎？
「那時我娘剛過世。」
「…………」
「告訴我這些話，讓我打起精神來的，就是小青你。」大笨犬緊緊回握住。
「什麽！？我？」意外的答案，讓青河大力回過頭。
文流看着青河的反應，溫柔地笑了，後一臉認真地點點頭，堅定且肯定。
「呃……」十年前，他九歲，好遙遠啊。不過這樣說來，那些話的确有些熟悉。
河邊，隐約有些模糊不清的印象。青河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忽地黯淡。
「你說有些東西，需要放進心裏，這些東西，會一直支撐着你。」
青河回過頭，不知怎地大笨犬口中說出這些話，令他臉頰漸漸發燙，他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
十年前，河邊……
那時撿到他的爺爺，撫養他的爺爺剛剛過世，他獨自一人從中振作起來的時候。正當他準備過河時，他瞥見一個小男孩，就這麽雙手抱膝坐在河邊，看上去似乎很悲傷，卻未落下半滴眼淚。
那時他本來想不關他的事，正打算要過河，眼角瞥見的一眼，卻讓他有些在意，他看着小男孩拒絕所有向前關心的村人，就那樣獨自一人待着。
他被那樣小小的身影吸引，伫立于後頭，只因那背影看上去很寂寞。兩人這樣一前一後，不知過了多久，他也靜靜在後頭陪着他。
繁茂的大樹，清澈的小河，盛開的花朵，小男童都未曾擡頭看過一眼。
看着這樣的小男孩，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爺爺剛過世不久時那時候的自己。不是什麽都不想做，而是什麽都做不了。
「是嗎……原來那個小男孩就是大笨犬啊。」
「你還記得？」大笨犬顯得激動。
「嗯，隐約有些印象。」青河點點頭。
大笨犬在小青的頭上蹭了蹭，臉上笑容愈發燦爛。
「具體的話我不記得了，我記得你告訴我，感受着身邊的每一刻，自然地去記住某些時刻，當日後回想起來這就是你的，也許經過了許久的時間，記憶中的場景會變，會多些東西會少些東西，記憶會變得模糊。」
青河低着頭，看着二人相握的手。
「但你會對某些東西留有強烈印象，也許是一雙大手，也許是一抹微笑，也許日後回想起來，也會有心酸的痛楚，但懷念的感覺總會令人不自覺一笑。」
大笨犬的這些話，漸漸勾起青河的回憶。他想起那時，爺爺剛過世不久，他看着與他露出同樣表情的男孩，有些放不下，那時對大笨犬所說的話，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那時候的場景，我總是時常回想起。」
浴桶仍冒着縷縷白煙，青河靜靜聽着。
「自那之後的許多時刻，我試着将珍貴的事物放進心中，我發現，這世界确實有許多許多值得我追尋的，也知道比起很多人來我很幸福。」
「…………」
一绺發掉落，青河伸出手欲将濕膩的頭發梳向一旁，指間還未碰觸到，文流連同他的手一起将那绺發輕輕勾在了青河的耳後。說不出的異樣感受，心被填滿似的，簡單的舉動，二人嘴角勾起了弧度。
這簡單的動作卻也讓青河耳根更紅了，文流的修長的大手并未離去，他不會輕易放過任何能将青河吃幹抹淨的機會，指間不住地在青河的耳後輕輕摩娑，緩慢挪移，讓那軟嫩耳朵的主人禁不住動了動身子，直到大手被人用力抓住拉下，才露出滿意的笑容，略帶不舍的離去。
「那時候你的第一句話，你向冷漠的我道了歉，意思是你走進了我本想一個人的世界。」
「你本來可以就那樣不管的，所以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小青是個很溫柔的人。」所以，既然是你先踏進來的，就不會讓你踏出去了。
大笨犬輕輕轉過小青的臉，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吐息。 彼此對視，小青說不清是因着溫熱的水，還是因着大笨犬灼熱的視線，只覺得臉上滾燙發熱，頓時感到有些驚慌，覺得心髒受不了負荷，怦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