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格式化的第二天

男人停下腳步,阮煙腦袋朝後,看不到前面的情況,就出聲問道。

“到哪了?”

亓猙沒有說話,毫不留情的把阮煙扔在地上,扔的時候避開了受傷處。

被扔在地上的阮煙才不考慮那麽多呢,她只知道自己被人一把扔在了地上,就跟扔垃圾一樣,氣的她咬牙切齒。

這種男人以後絕對找不到老婆,絕對的!孤獨終老吧你!

“就在前面,自己走。”

說完,亓猙也不管地上哎呦哎呦不停的阮煙,長腿一邁,潇灑的走了。

雖然不知道那女人是誰,但是男女之間要保持距離。他要是扛着她進村,隔天那女人的名聲就毀了。就算他是在幫人又如何,世人只相信他們所看到的。

這一點,亓猙比誰都清楚。

人都已經走老遠了,阮煙沒辦法,只好自己身殘志堅的爬起來往前走。

讓她震驚的是,前面是一個偏僻貧困的村子。為什麽說偏僻貧苦呢,因為這樣子的村子,阮煙只在紀錄片中見到過。二十一世紀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這樣的地方幾乎沒有存在了。

阮煙剛踉踉跄跄走到山下,就有一群人奔着她過來了,為首的是一個有些蒼老的中年大媽。

阮煙不認識來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卻被對方一把抱在懷裏,嚎啕大哭。

“我的煙煙咋變成這樣了!真是受苦了,都怪娘,娘應該早去接你的!”

大媽趴在她身上哭訴,嗓門太大,阮煙感覺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不僅是聲音搞得她耳朵疼,說的話也莫名其妙的很,阮煙只感覺頭疼。這大媽怕是認錯閨女了吧,自己怎麽會是她的女兒,自己壓根就不認識她。

這一天天的,真是詭異的很,遇到的人似乎都不太正常。

“哎呦,可憐見的,這阮家小閨女咋跑山上去了?”

“我瞅着這阮家小女怎麽變白了,更俊了?”

圍觀村民的議論聲穿到阮煙的耳朵裏,她終于明白那一絲熟悉感是哪裏來的了。

這不是她之前看的一本書嗎!

這本書也是她意外所得的,書名叫《芬芳年代》,故事背景是艱苦奮鬥、撥亂反正的七十年代。

書裏的女配和她同名同姓,是安陽村一家較富裕家庭的小女兒,出生起就備受寵愛。嬌生慣養的女配逐漸出落為十裏八鄉最漂亮的女孩,因着父親舊時恩怨,女配還有一對城裏的幹爹幹媽。

阮煙回想起劇情,這個時候的她應該是剛看望幹爹幹媽回來,出現在山上的原因是有人在村口告訴她,有個愛慕她的知青在山上等她。

女配雖然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但是并不妨礙她接受其他男人的愛慕之情。可是等她到了,卻不知道什麽人一把把她推下了小山坡。再次醒來,就變成了現在的阮煙。

阮煙咬緊小米牙,好家夥,怪不得她醒來之後感覺渾身都疼呢,她還以為是車禍後遺症……

了解了自己處境的阮煙放棄了掙紮,任由大媽把她拉回了家,哦,不,應該是她便宜老媽。

“你個死丫頭,怎麽跑到山上去了!頭發都沒有紮,算什麽樣子。”

鄭翠華嘴裏說着不客氣的話教訓着,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的幫阮煙拂去衣服上的碎草。

阮煙對這種親近有點不自在,從未有人像這樣刀子嘴豆腐心的愛護她。

車禍去世前的她,是一個有錢人的私生女,那人私生子女很多,她也不過是其中一個,誰讓人家有錢呢。

阮煙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女了,她不哭不鬧,也不湊到自己便宜爸爸面前争寵愛。她不愁吃不愁喝的,衣食無憂,錢多的一輩子都花不完,為什麽要搶破頭去争那人淺薄的寵愛。

就這樣,沒爸沒媽管的阮煙一個人潇灑自在的活了二十年,為救一個小屁孩,意外來到了這裏。

平時總是跟她頂嘴的小閨女低着頭不說話,鄭翠華的心早就軟了,本來就心疼,這下子連重話都不敢說了。

“身上有沒有傷?等會回家讓你爹…爸看看。”

女配上初中之後,嫌棄爹娘的叫法太土了,就學着城裏人叫爸媽,鄭翠華夫妻也寵着她,欣然答應了。只不過這種說法在農村實在少見,鄭翠華時不時的還叫錯。

“再讓你嫂子給你燒熱水,好好的洗洗。”

“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阮煙突然出聲,鄭翠華沒有防備,一下子沒聽清。

“煙煙,你說啥?”

阮煙又重複了一遍,“有人把我從山上推了下去。”

鄭翠華這次聽清了,直接炸了,嘴巴裏惡毒的辱罵。

“哪個狗日的,生兒子沒□□的賤人幹的?!等老娘揪出來這個混蛋,扒了你的皮……”

鄭翠華同志罵道嘴巴都幹了,心裏的怒火才消了些。

她家的寶貝閨女,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煙煙放心,媽一定給你報仇!”

有些愛看熱鬧的大娘大媽們都還走遠,聽到她們這邊的動靜,就豎起耳朵聽着。

“啧啧,無冤無仇的,哪個缺德人幹的這事啊?”

“就是,阮丫頭這個小身板哪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這不是殺人嗎?”

大娘大媽們一個個的激情讨論,不出一天,阮煙被人推下山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安陽村。

回到家,家裏的人大多都在地裏還沒回來,只剩下懷孕五月在家的阮家大嫂鄭月還有孩子們。

鄭月是鄭翠華娘家村子的,兩人算的上是表姑侄,但沒有血緣關系。鄭月也因着這層關系,向來跟婆婆親近,對鄭翠華簡直就是馬首是瞻,對小姑子也是很疼愛。

“天殺的,煙煙這是咋回事?”

鄭月看到阮煙披頭散發,一身狼狽看,立馬迎了上前。

“不知道哪個賤皮子把煙煙推下山了,你去給煙煙燒點熱水,等會好洗洗。”

想到這裏,鄭翠華的臉黑到簡直不能再黑了。

鄭月大驚,也不耽誤,趕緊去了廚房燒洗澡水。

回到房間的阮煙臉上的汗水都把頭發浸濕了,回來走這一路,神經緊繃着,她都忘記自己的腳還崴着。

“哎呀!這腳咋腫成這樣!”

鄭翠華給閨女拖鞋的時候才發現,嫩白的腳踝都腫成了饅頭,看着就猙獰恐怖。

她以為煙煙走路怪異是因為身上有暗傷,當着外人的面她不好查看,想着回家再好好看看,沒想到這腳都傷成這樣了。

“強子,快,去把你爺爺叫來!”

鄭翠華對跟着屁股後面個最高的小黑孩喊,小黑孩一聽,撒丫子就往田地裏跑。

“狗日的玩意,沒爹娘的爛東西!煙煙,你爸馬上就回來了,媽去給你倒杯麥乳精。”

鄭翠華走後,阮煙一個人坐在硬硬的土炕上,心裏五味雜糧,眼角有幾分水光閃爍。

還有比她還慘的人嗎?

救人的時候,她就做好了去地府的打算,反正她在人間也沒什麽好留戀的。

可是沒想到非但沒死成,還來到了一個如此艱苦的世界,對她來說,這簡直比死還難受!

看着這破爛的屋子,窗戶漏風,角落裏還有蜘蛛網,阮煙不僅身疼,心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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