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蔚藍色的咒力在接觸到「帳」的瞬間暈染成了黑色,它就像是個黑洞一樣,将前面一切阻攔的障礙吞噬了進去。
本就已經不平和的「帳」根本撐不住最後這一擊,直接從上至下,碎得徹底。
而我就懸在高空之中,低頭俯視着身下的一切,淬冰般的瞳孔裏印照不出任何事物,仿佛連陽光都無法進入這雙眼睛,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能被我真正放在眼裏的……
是不是聽起來很炫酷?
是不是感覺中二感爆表了?
都是假象!
啊啊啊啊啊啊啊,沒有了「帳」之後我更害怕了啊,太高了啊啊啊啊!
我感覺自己處于一種昏迷或半昏迷的狀态,眼神渙散,感知下滑,沒有直接抖成篩糠是我最後的倔強。
鎖定了一下下面的咒力。
搖滾老頭已制服了一個詛咒師,場地當中力量最強的是咒靈。
應該就是花禦……
怎麽還有一個?!
我對順平的話後知後覺,并且皺起了眉頭,按照原本的劇情,這裏應該只有一個花禦才對的。
沖天的火光燃盡了大半個森林。
看着架勢,是壺寶沒錯了。
怎麽,被五條貓給制裁了之後,這麽快就恢複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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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咲!”我聽到了順平的聲音。
看過去,之間一只巨大的、幾近透明的銀白色水母身體裏正包裹着幾個熟悉的人。
惠惠、加茂還有狗卷。
我瞬間意識到——這是順平的,新!水!母!
直觀看上去,那只水母看似柔軟的身體其實有一個強力的壁壘,應該是防禦類的式神,只不過身體似乎還有其他的能力,因為我能明顯看到裏面那三人的傷沒有繼續惡化下去。
有點意思。
這就是某種正面情緒所催生的産物。
看功能,應該是順平想要守護同伴的強烈情緒。
我笑了出來,甚至忘記了自己對高空的恐懼。
果然,順平是一個溫柔又有天賦的孩子,不應該被人害死在這麽年輕的時候。
我看着順平破破爛爛的衣服,已經被燒傷的皮膚和沾滿血液的地面——
術式逆轉——「赫」。
鮮紅如血的咒力奔湧而下,強力的分割了戰場,把原本幹枯的地面砍裂。死亡的威脅促使漏壺趕緊逃離了原地,放棄了對銀白色水母的攻擊。
他那只單眼順着咒力的方向向我看來。
我這雙和五條貓一樣的眼睛——這雙給他留下了巨大心裏陰影的眼睛,頓時讓他僵直了一個瞬間。
這個瞬間就足夠了。
以「蒼」瞬移,我終于裝完了第一波B,可以不用飛在天上了。
我一腳将漏壺按在地上。
說實話,我自認為還是個比較溫柔的人,做不來五條貓那種直接“拔頭”這樣粗暴的事情。但是又覺得漏壺身體有點大,有點危險啦,不如就——
轟掉他的身體吧!
文明人,就要用文明人的方式。
我伸手對着漏壺的身體轟了一小發「赭」,畢竟我不想再引發過多爆炸了——特別是我自己還離得這麽近的時候!
我擡頭看了一眼——前面不遠,還有虎子和東堂在和花禦戰鬥呢。
應該也差不多了,花禦已經打開了「領域」。
現在的那倆人可對付不了這個。
壺寶先留在這裏給順平看着,為了保險起見……
我伸出右手,中指扣在食指上。
來吧,順平,欣賞爺的英姿!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一次性給壺寶塞了十年份的垃圾信息,就算他是很厲害的特級,這樣也足以在接下來100分鐘內讓他進入一種無法行動的狀态。
這次,可沒有第二個花禦來帶走他了。
“順平,看好。”我把壺寶的頭踢給了他。
順平對我有完全的信任,雖然剛才被壺寶逼到了絕境,但是現在我踢“球”給他,他卻完全不擔心壺寶會再次暴起攻擊。
“美咲,那邊的特級會把種子寄宿在人的身上來汲取咒力,你要小心!”順平讓縮小了一倍的緣葉跟着我。
這小家夥,剛才應該出了不少力,消耗過多,所以才會縮小。
雖然我不需要這樣的助力,但是我不會拒絕順平的好意。
點了點頭,我就趕緊沖過去救虎子他們了。
花禦的領域在漫畫正傳裏其實完全沒有全部打開過,每次都會被人打斷,又一直和五條貓這個戰力天花板打,所以直到漫畫中被拔除,我都不知道花禦的領域究竟有什麽具體作用。
不過沒關系。
不論是什麽,只要打破就好了。
我的想法簡單粗暴,做法也是一樣簡單粗暴。
對,稍微更粗暴一點吧。
術式順轉——「蒼」,疊加,術式逆轉——「赫」。
虛式——「茈」!
兩股相反的咒力完全融合,帶着紫色電光的能量體以這樣極近的距離瞄準了花禦。
可能因為我不是五條貓的緣故,花禦見到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逃跑,所以這次——她已經來不及再離開了。
祓除!
巨大的咒力球碾壓在花禦的身體上,先是碎開了她的領域,緊接着就直奔花禦本體而去。
察覺到無法躲避的花禦,将腳插在地面,瘋狂汲取這大地的營養和咒力。
一股難以言喻的死氣蔓延開來。
但是——
無濟于事。
咒力席卷了包括花禦在內的整個地面,無法控制破壞力的「茈」又一次把本來就已經千瘡百孔的森林重整了一番。
……更加沒眼看了啊!
咳咳咳——我不着痕跡的拉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服。
這下,排面夠了吧。
我看了一眼地面的殘穢。
花禦比我想象當中的還要滑溜,即使是這樣還沒有完全祓除啊……
已經被清場的地方飄着一朵紅色的大花,這朵花在幾秒內變灰最終成為了粉末消散在空氣當中。
斷尾求生?
不對,是斷頭求生了。
她把身體當中最重要的部分留了下來,自己變成了一種極其弱小的狀态才能藏起來,連我都察覺不了。
應該還沒有走遠……
算了,不找了。
沒有拔除,就沒有拔除吧。現在在去找一個弱小的氣息,反而顯得我沒有格調了。
我走過去摸了一下虎子受傷流血的頭——
早就想這麽做了,虎子的腦殼好好摸~
“我完全沒事!”虎子應該是以為我在關心他,于是健氣十足地向我比了個大拇指。
我收回手,點點頭。
我知道你沒事,不過是區區致命傷!
“你的眼睛和術式……”東堂也是一副熟悉的“世界觀重組”的模樣。
就是你想的那樣。
不過我是不會親自和你解釋的。
我一擡頭,正對上一只黑色烏鴉的眼睛。
冥冥小姐,你也是一線消息的獲得者了。
我摸了下口袋。
唉,剛才飛起來的時候因為太害怕,墨鏡掉了都不敢去撈。
罷了,爺的眼睛,閃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