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在我過往的人生中,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疼痛。

不是那種物理上的疼痛,和爹咪那時候揍我的那一下感覺不一樣,和過去摔倒的時候那種疼痛不一樣,和被紙張邊緣劃傷的那種疼痛不一樣。

不是刺痛、不是鈍痛、我甚至覺得這不能用“疼痛”兩個字來形容。

我沒有辦法思考,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四肢,甚至沒有辦法呼吸,視線當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那些洶湧破碎的畫面、奇怪的視角——從空中俯視的、泡在某種液體裏的膈應的、在破碎縫隙當中的……

呼吸,呼吸!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會被自己憋死,會呼吸性堿中毒!

要按照一定的節奏、緩慢的呼吸,減少二氧化碳的排出——

我逐漸找回了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疼痛也在逐漸消減,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噩夢,驚醒之後只有一身冷汗能夠證明剛才所發生的所有時間。

我咽了一口唾沫,睜開了眼睛。

學生!

我一擡頭,三人都焦急着扶着我,看我緩過來才松了口氣,趕緊确認我的身體。

“你怎麽樣了,還好嗎?”

“……沒事。”

我全視角掃了一眼,腦花已經不在了。

他竟然沒有趁我病要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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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剛才的情況,他應該能夠殺了我、也能殺了狗卷、真希和熊貓的。

怎麽就這樣,高高擡起,低低放下?

腦花可不是這樣會心軟仁慈的性格。

是有什麽阻止了他?

“美咲在看夏油傑?”熊貓讓我靠在他軟綿綿的身體上,“他好像沒有什麽攻擊意圖,突然就走了。”

“明太子!”狗卷灌了兩管潤喉的藥,終于勉強能說得上話了。

“比起這些,那個夏油傑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不是被五條殺了嗎?”真希咬着撕下來的衣服布料綁在小臂上止住了血。

對了,還有真希的胳膊。

我伸手扶着她的手臂。按理來說,真人的攻擊和一般的攻擊不同,直接對靈魂造成的傷害是沒有用反轉術式來彌補的,但是真希她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她斷臂斷得果斷,斷臂之時只是肉體受損,而狗卷又及時跟上了一句咒言,讓真人在那個瞬間沒有完成「無為轉變」,緊接着他就死了。

能治。

我的反轉術式可以治療斷肢。

撕下真希簡易包紮好的傷口,我把手覆在上面,術式反轉療傷。

她受傷的斷肢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新生的那部分小臂極粉嫩,看上去和另一半手臂有些格格不入的意味。

這是還沒有經過訓練和雕琢的皮膚。

對了,還有狗卷……

我剛伸過去手,他就趕緊搖搖頭,“木魚花!”

“棘說的對,你的狀态很不好,先別動用咒力了。”熊貓把我抱了起來——公主抱的那種。

這多少讓人有點害羞噠。

我可是老師!

“先回去吧,不論如何得先把這件事報上去……或者至少報給悟。”熊貓一邊說着一邊又看了一眼手機,“不行,還是沒有信號。”

來了來了,經典找不到信號的梗。

越是着急要緊的時候,就越沒有辦法輕松的聯系上別人!

“是因為「帳」吧?”真希推了推眼鏡,“那個夏油傑走之前不是還布置了這個嗎?”

「帳」?

我勒個去,精神有些恍惚,導致我這個都沒有注意到。

讓我來看看——

只是普通的「帳」既視感,只不過下了特殊的“束縛”。

以不禁止任何人進出位代價,封閉了所有形式的和外界聯絡的方式;又以不禁止我的咒力使用為交換,使「帳」內除我以外的所有人不得使用咒力。

我感覺我發現了一個bug,熊貓是咒骸,那不就是要用咒力來驅動,現在不能用咒力的話,他是怎麽活動的。

難道是因為他不在“人”的這個範疇中?

毫無疑問,腦花是想讓我們盡可能慢點離開這裏。可奇怪的是,這個「帳」的範圍雖然不能說小,但是也絕對不大,就算是困,能困住幾時?

疑惑和不解充滿了我的腦海。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即使不能用咒力,以他們三人的身體能力,就算現在帶一個略有些虛弱的我,也還是很容易的。

只是我們是通過傳送的方式到了這邊,也不知道這裏和東京究竟隔了多遠。

不能聯網的「帳」內真是做什麽都不方便。

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們就來到了「帳」邊,我有些警覺的用「六眼」再次确認了一次安全,這才讓大家走出去。

才一離開「帳」,我們四個人的手機就瘋狂的響了起來。

未接電話,未讀短信,還有各種形式在嘗試聯絡我們。

不應該,就算是我們突然從那邊傳送過來,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幾十分鐘的功夫。

怎麽會有這麽多消息?

我拿出手機一看——

十月三十日?!

已經過去了兩天?

怎麽可能!

“是任務,召集東京附近所有的咒術師前往澀谷!”從複雜的信息當中,真希迅速提取出目前最重要的一個。

三十一日,應該是三十一日的。

雖然想不起來為什麽要在意三十一日,但是就是覺得有什麽東西提前了。

只是這裏到澀谷可不是一分鐘兩分鐘的路程。

我從熊貓身上跳下來。

“我先去。”以「蒼」的移動速度,只要用導航稍微找一下方向。

我把手機遞給是狗卷讓他幫我設定好路線。

不管那邊現在是什麽狀況,我都得先過去看看。

——這邊就看你們的了。

“放心美咲,你先去吧,不用擔心我們。”真希一邊說着,一邊把游雲扔給了我。

我不解其意,卻還是收了下來。

這邊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沖着他們點了點頭,升上天空——我不敢往下看。沒事,沒事的——只要找到一個沒有障礙的路線。

沖!

這時候的澀谷已經布了複數的「帳」,有困住普通人的,有限制咒術師的——

而就像是我想象中的一樣,裏面的人正高呼着五條悟的名字。

仿佛只要這個人出現,他們就能完好的離開這裏。

我趕緊先找了個天臺站住了,別讓我懸空,我真的心虛。

“太慢了,現在的咒術界反應這麽慢的嗎?”甚爾出現在我旁邊,說話間就把嘴裏的煙頭吐在了地上。

你這樣很沒有公德心诶。

我趕緊發了一點咒力把火星子給滅掉。

杜絕一切安全隐患,你我都有責任。

甚爾怪異的看了一眼,伸手勾了勾。

?啥意思?

“看什麽看,游雲給我。”

啊這……我順着他的話下意識遞了過去。

诶,真希是怎麽知道之後有人要用這個咒具的?

緊接着,我就看見正要進入帳的五條悟沖我打了個招呼。

……破案了,肯定是他要求的呗。

現在也沒什麽時間去想時間的問題了,趕緊把腦花給幹了。

大範圍的「帳」裏分了兩個部分,四百米的範圍內就有兩個地鐵站。

一個是我現在腳下的這個,另一個則在不遠的隔壁。

五條悟已經進去,我和甚爾也要兵分兩路,防止敵人可能使用的一切招式。

最外層攔住普通人的帳攔不住天與咒縛的甚爾。

而隔壁那個能夠攔住咒術師的「帳」一樣攔不住完全沒有咒力的甚爾。

簡直是個bug,只有并肩作戰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人渣爹咪還是個能讓人安心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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