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燒紙銅盆(上)
終于燒完了紙和香燭,他們拜了又拜,這才提心吊膽的退去。
他們害怕燒完了紙,也走不出這樓梯間。
好在他們很順利的走了出去,外面夜風徐徐,終于驅散了一些恐懼。
“啊!終于擺脫了!”巫馬博象是重新做人了一樣:“以後我再也不搞這種東西了。”
柯林:“你要是再搞這些東西,別怪我們一起把你踢出寝室。”
聞東:“事情解決了就好。”
佟小松也松了口氣,不是銅盆的原因,不是他害了大家,還好,他不會失去這麽好的室友。
巫馬博吸了吸鼻子,突然說道:“這個味道,佟小松,我突然發現,你身上就有點象是這種燒紙的味道。”
佟小松一愣,驚訝的看着巫馬博。
柯林無奈道:“現在我們四個誰身上不是燒紙的味道,回去之後好好洗個澡,去除一下黴氣吧。”
巫馬博:“不是,我是說佟小松平時……”
聞東:“好了,別說這些了,都過去了,現在開始,誰也別提了。”
巫馬博:“好吧……”
佟小松垂下頭,擡起手臂嗅了嗅,的确是熟悉的味道。
和四角游戲時侵犯他的人味道很像,還有那個鬼影,還有銅盆……
所以那晚侵犯他的人,果然是顧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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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顧軒讓他偷銅盆的那晚,身上隐隐約約的好像也帶着這股味道,因為太淡了,有點象是沉香的香氣。
只是第二天顧軒找他的時候,身上變成了濃郁的香水味。
難道是因為銅盆嗎?
這味道是銅盆帶來的,和銅盆有關的人或物,就會染上這種味道嗎?
聞東看出佟小松的在意,安慰道:“誰的身上都有點味道,不用太大驚小怪。”
佟小松淡淡的應了一聲。
大家說說笑笑回了寝室,一起洗漱完畢後又一起躺下睡覺。
還好這一晚,再沒有異常出現。
***
第二天。
中午食堂吃飯的時候,大家慶幸自己的死裏逃生。
佟小松端着餐盤放下,沒看到巫馬博,好奇的問道:“巫馬博今天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柯林道:“他呀,把作業忘在寝室了,回去找了。”
聞東一邊吃飯一邊忍不住笑道:“我懷疑他的作業昨晚上和紙錢一起燒了,昨天煙霧太大,辣的眼睛睜不開,但我當時覺得有那麽幾頁紙,手感不太對,象是作業紙的手感。”
柯林哈哈大笑:“那他就算把寝室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作業啊!”
佟小松睜大了眼睛跟着抿了抿唇,他沒覺得這哪裏好笑,丢了作業會被老師當做沒寫,又是責罵又是罰寫,還會在全班同學的面前批評,這是很難受的事。
柯林拍了拍佟小松的肩膀:“你別這個表情,大博不寫作業是常事,他皮糙肉厚的習慣了,只是這次是真的冤,估計他要被氣死了。”
***
剪了頭發,氣質也發生了變化,佟小松在班級裏的日子好過許多。
似乎沒有那麽多人欺負他了。
偶爾也有些男同學會陰陽怪氣幾句,當他聽到的時候,也總是會有那麽幾個同學為他仗言相助。
這讓佟小松越來越放松,尤其是還有那麽好的舍友們和他在一起。
晚上補完課,佟小松步伐輕快的朝寝室走去。
以前他最排斥懼怕的寝室,此刻卻成了他迫切想要回去的地方,那裏有可以互相分享事物的朋友們。
打開門,進入寝室,佟小松眼睛亮晶晶的笑道:“今天我被陰陽怪氣,有同學幫我說話了!”
聲音落下,卻沒人回應。
三個室友都在屋內,或站或坐,表情嚴肅。
佟小松臉上的笑容遲疑着落下:“怎麽了?”
屋內的氣氛有些微妙,與以往友好的态度不同,此刻另外三個室友的眼神,有着一絲的審視和敵意。
這是怎麽了?
佟小松心髒緩緩下沉,有些害怕,怕自己失去剛剛擁有的溫暖。
聞東沉聲道:“佟小松,你有沒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們?”
佟小松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銅盆。
果然,接着,巫馬博就彎腰從他的床下拿出了那個銅盆。
哐啷一聲摔在了地上。
巫馬博咬牙質問:“這是什麽!可別告訴我這他媽是你洗腳盆!這他媽明顯是用來給死人燒紙的東西!”
提起這個巫馬博就一陣毛骨悚然,他回來找作業,沒想到沒翻出作業竟然翻出了這麽個東西。
柯林緊皺着眉:“到底怎麽回事,佟小松,為什麽你要帶着這個東西,還放在床底下?”
“我……”佟小松緩緩垂下頭,雙手緊張的握拳,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我、我……”
他要怎麽說?
不管他怎麽說,這個銅盆不詳是事實。
他隐瞞大家銅盆的存在,住進這個寝室也是事實。
見他吞吞吐吐,巫馬博冷嗤了一聲:“我可聽說,有些邪術就是這樣的,保存着這種東西,然後放在床底,暗悄悄的害人。”
聞東:“大博,你先別把話說的這麽重,佟小松,你解釋一下,到底怎麽回事?你得說啊,很多話你不能只裝在心裏,不然我們怎麽會知道?我們又看不到你在想什麽。”
佟小松一緊張,眼圈就紅了,打着顫低聲說:“我、我不知道……”
巫馬博脾氣暴,聞言立刻怒吼着打斷:“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這東西怎麽會在你床底下!我說你平時怎麽身上一股燒紙味!就是這東西的味道!我信你以前你的室友霸淩你,是不是就因為他們霸淩你,所以你才搞這種邪術害他們?”
怎麽可能!
佟小松心裏瘋狂的反駁,嘴上卻磕磕絆絆,一着急,聲音都帶了哭腔:“我、我沒有,我怎麽可能……”
“這沒什麽不能承認的佟小松!”巫馬博怒目而視:“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麽要把這東西帶進我們的寝室!我們對你不夠友善嗎!你解釋!立刻給我解釋!”
佟小松身子發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沒辦法解釋,無論怎麽解釋,這銅盆的确是不詳的東西,甚至他都不确定,這銅盆會不會招來鬼魂。
柯林和聞東目光複雜的看着佟小松。
巫馬博瞪着佟小松,憤恨的咬牙道:“怪不得你會被霸淩,活該!”
這句話象是抽去了支撐着佟小松的最後一根枝條,他晃了晃身子,将頭徹底的垂下,低聲哽咽起來。
“操!”巫馬博狠狠的踢了一腳銅盆:“好像我們欺負你似的!你扪心自問!我們對你不夠好嗎!?”
佟小松說不出話,他站在原地,仿佛又回到了曾經被孤立被欺淩的時候。
三個室友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佟小松,靜了幾秒,他們散開,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只是沒人再搭理佟小松。
佟小松在屋內象是個透明人一樣。
巫馬博撿起銅盆,走出去狠狠的扔進了垃圾桶裏,發出砰的一聲,整層樓都能聽得見的動靜。
佟小松好不容易止住了哽咽,他拿出書本,象是曾經許多次一樣,爬上自己的床,放下床簾,打開那破舊的小夜燈。
打開書,他低頭看着書上的字,眼淚卻無聲的啪嗒啪嗒砸在書本上。
他将眼睛睜的大大的,心裏酸澀難受,明明應該已經習慣了。
才過了幾天的好日子,他就已經适應不了這種生活了嗎?
他該适應的,他就該這樣的。
佟小松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明天他會去找校長,申請回原來的寝室。
他就适合一個人,和別人在一起,他總會害了別人。
就象是他的姐姐,也被他連累的只能在田間地頭幹農活,明明還那麽年輕漂亮,卻那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