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雖然寂滅已經死了,但好在希榕知道他的身形特征,所以還是順利的來到了這片山脈的‘丹田’處。這裏的靈氣比別處更加充沛。所以天材地寶似乎也比別處的多些。
希榕剛到地方就聽到了嘈雜的聲響。她本來正站在山中,不遠處就是一個下坡,聲音正是從那坡下傳來的。
她走了兩步往下看去,就見下方似乎有一寒潭,潭水的水面上站着一個身穿藍色衣袍的陰柔男子。而譚邊則是一條極大的黑蛇,身子恍若水桶粗細,腦袋扁平,兩顆毒牙在陽光下閃着寒光。正對着潭水中的那男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陰柔男子面對這擇人欲噬的巨蛇倒是一點也不帶怕的,反而對着那巨蛇冷笑道。
“好個孽畜,我體諒你守了這淩霄花三百年,也算不易,所以才好心放過你,你若是再糾纏,小心我連你的蛇膽一并取了!”
說話間,他一手拿着一朵靈氣四溢的淩霄花,一手手腕一翻,變出一把晶瑩剔透的小劍來。
那劍很小,不過巴掌大,對比巨蛇的體型甚至還沒有那蛇的毒牙大,但卻冒着森森寒氣。
巨蛇忌憚的縮了縮脖子,但卻到底是不甘心,張開大嘴發出嘶鳴一般的聲音。
“嘶……我守了三百年,那是嘶嘶……我的。”
“笑話,這天下的寶貝向來是有能者得之。我看見了,自然就是我的了。”
陰柔男子也不多廢話,只是劍尖一指那巨蛇。
“你還不快走?還是說,你一個小小玄仙還想和我打一架不成?”
巨蛇氣得雙目充血,但他到底理智尚在,知道自己再在這裏停留也讨不到好,怕是連他自己都要成了別人煉丹、煉器的材料,最後他不甘心的嘶鳴一聲,鑽入山林不見了。
說來也巧,那巨蛇離開的方向正好是希榕所站立的上坡處,她只來得及看見邊迅速閃過粗長的一條黑影。随後那條大黑蛇就在她身後的樹林裏沒了蹤影。
希榕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的人了,此刻倒也沒有多害怕,只是心裏感慨,一萬年的時間,洪荒果然發展了很多啊。
以前的玄仙雖然也不算強,但當時元凰等人也不過是太乙金仙,和玄仙之間也只是隔了一個金仙境罷了,所以到底還有一些體面,結果現在,大羅金仙越來越多,太乙金仙成了中流砥柱,以至于玄仙都不值錢了,這麽兇猛的一條大黑蛇竟然都被欺負的小媳婦一樣嘤嘤嘤的鑽進山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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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看,或許傳說中那個金仙多如狗,大羅遍地走的時代也不遠了吧?
因為希榕在那站了太久,那個陰柔男子以為她在窺視自己剛得手的淩霄花,頓時面色不悅,不過在注意到自己看不清那青衣女子和其身後的白眉老者的修為深淺後,他倒是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脾氣。只是冷聲道。
“看什麽看?”
還在思索的希榕一愣,這就是傳說中的‘你瞅啥?瞅你咋滴?!’名場面?
不過還不等她說話,她身後的楊眉就眼神一冷,沉重的威壓直直的朝着那陰柔男子壓過去。
“哪來的小蛟,說話這般不知禮數!”
因為覺得自己受了青衣尊者兩次救命之恩,但他卻因為自己的不作為,而讓尊者在沉睡萬年中受了不少非議,所以楊眉心裏愧疚的同時還憋着一股火呢。此刻的陰柔男子算是正好撞在槍口上了。
“啊!”
本來是站在寒潭水面之上的陰柔男子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大山朝着自己壓來,他只覺得渾身的骨骼咯吱作響,痛得他慘叫一聲,就這麽瞬間被壓得摔入寒潭之中。
希榕雖然感受不到威壓,但也知道這一定是楊眉做了什麽。這本就是一個路過的小插曲,她也沒當回事。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不必理會。”
說完,她繼續往前走。
一條小蛟也沒有那個能耐讓楊眉多看幾分,他收回威壓,看也不看那咕嚕嚕冒泡的寒潭,恭敬的跟在青衣尊者的身後離開。
他們走後過了一會兒,寒潭中才爬出一條青黑色的蛟龍。這蛟龍正是剛剛的陰柔男子所化,他咽下喉嚨口的血腥氣,恨恨的看了眼那兩人離開的方向随後朝着反方向離開。
另一邊希榕順着盤古的指示往前走到一處開闊地就不動了。心中對盤古提醒道。
【你小心點。】
盤古要用神識大範圍的探查,還是探查寂滅的屍身這麽一個敏感的東西,若是被天道發現可不就好了。
盤古表示了解,随後他第一次全面放開自己的神識,籠罩住身下的這片大地。
希榕詢問。
【看見什麽了嗎?】
盤古嘀咕着。【我看看……這裏好多玉髓、赤銅,還有地心火……】
【地心火?】
希榕好奇的重複了一句,這就是傳說中的異火嗎?
誰知盤古誤以為她想要這東西,當即道。
【沒錯,是地心火,而且地心火邊上也都是煉制法寶的好材料,你要挖一點嗎?對了,那地心火在一處地下石窟內,似乎被一只火蜥蜴守着,不過你不用擔心,以你的防禦力那火蜥蜴打不過你的,你只管搶了那地心火就往西邊的石道跑。有我給你指路,很快就能跑出來。】
所以說……她到底為什麽非要和一只火蜥蜴搶東西不可?
希榕眼角微抽。【我連撿的法寶都弄不明白呢,要什麽煉器材料?我就是有點好奇問一句而已。你不用連逃跑路線都給我規劃好了。】
盤古:【真不要?】
希榕:【真不要。】
【好吧。這邊已經查看完了,沒有情況,我們去前面看看吧。】
盤古的語氣中莫名有些遺憾,他有心想要把好東西都堆在摯友的手邊,但摯友卻無欲無求,對什麽都看不上眼,這可實在太讓人失落了。
而就在希榕和盤古說話的時候,他們誰都沒注意到一邊的白眉老者身子一僵。楊眉瞳孔緊縮的看着眼前青衣尊者的背影。
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有什麽無形的能量以她為中心輻射出來,朝着地下深處蔓延。
楊眉知道,這是神識,這其實也沒什麽不對的。
雖然尊者有時候舉動和洪荒常人不同,講究腳踏實地,從不喜歡使用法術,甚至連洪荒人最重要的‘眼睛’神識,楊眉都從未見過她運用過,但楊眉很清楚,尊者只是為了磨砺自身,所以不用罷了,不是沒有。
可他想過很多種尊者會運用神識的時候,卻都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種情況。分明是無形無害的神識,但楊眉卻在那一瞬間心髒緊縮、冷汗直流。仿佛有一把鍘刀就緊貼着自己的脖頸,那鋒利的刀刃随後都會了結他的性命!
好在尊者的神識掃過這片大地只是一剎那的時間,随後就迅速收斂得一絲不剩。楊眉身子晃了晃,他此刻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全身都僵硬緊繃起來,就仿佛一根即将崩壞的弓弦。他呼哧呼哧的喘息了幾下,才勉強壓下剛剛一瞬間瀕臨死亡的恐懼感。
為什麽?
這種詭異的危機感到底是為什麽?
難道這才是尊者平日裏不願意動用神識的原因嗎?
“楊眉?”
忽然,一聲疑惑的詢問打破了楊眉的胡思亂想。
楊眉擡頭看去,原來是青衣尊者已經往前走了好幾步了,大概是發現他沒有跟上來,這才疑惑的轉頭看他。
他趕緊跟上去,歉意道。
“剛剛晃了一下神。”
晃神?
希榕楞了一下,随後就明白過來。八成是因為他們腳底下的寂滅魔神的屍身吧。
畢竟是和楊眉同一個混沌來的老鄉,又是差點毀天滅地把楊眉給害死的家夥,楊眉此刻在這會晃神也是正常的。
她沒有多問,轉身繼續往前走。而這一走就又是半個月。半個月後,她終于和楊眉來到了這片山脈的‘心髒’處。
【到了。】
盤古叫停希榕,再次展開神識鑽入地下。他的動作很輕很快,基本上沒人能感受到這股神識的探查,事實上,就算有人察覺到有神識探查,也不會大驚小怪,畢竟神識就是洪荒人的‘眼睛’,一般人可不會把別人‘看’你一眼這事放在心上。所以盤古自覺自己要避開的只有天道罷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神識卻給楊眉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又來了。
楊眉仿佛被釘在了原地動也不動,渾身僵直的仿佛一塊堅硬的岩石,這是身體察覺到危機後的本能反應。但問題是,這是不應該的。
楊眉很清楚,希榕尊者沒有理由會害他,這份神識也分明不帶一點攻擊性,就只是單純的‘看’向了周圍,而他也就是和這周圍的草木一樣被‘看’進去了罷了。
但他只是一被這神識觸碰到,他就仿佛被餓狼盯上的兔子,狐貍盯上的母雞,被野貓盯上的老鼠,背後有一種仿佛針紮一般的刺痛和涼意。
他的腦子仿佛被劈成了兩半,一半拼命叫嚣着危險!快逃!不逃就會死!另一半卻冷靜的分析着,這裏沒有半點危險。
楊眉艱難的轉動視線看向周圍,大腦努力思索。最終他得出一個結論。若是尊者的神識有問題,那麽這麽大的範圍,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受到影響。但事實上,附近和地下的靈獸、異獸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也就是說,真正出問題的不是尊者的神識,而是他自己。
好在就在這時,盤古收回了神識,對着希榕道。
【我發現這地下深處有一個天然的石窟……】
不等他說完,希榕就十動然拒。
【我不缺地心火,也不想和一只蜥蜴打架。謝謝。】
盤古無奈一笑。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這石窟裏面恐怕有情況,我的神識竟然進不去那深處,所以我想問你可要去看看?】
希榕當然表示要去,畢竟她和盤古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探查的嗎?自然是哪裏有異常往哪裏鑽啦!
希榕擡腳就要走,不過走了沒幾步她就停了下來,再次扭頭看向身後。果不其然又看見那白眉老者站在不遠處傻愣愣的站着,眼神明顯在走神,沒有半點焦距?
【這楊眉自從來到這裏好像就一直心不在焉的,這是怎麽回事啊?】
希榕疑惑了一瞬,随後眼中忽然燃起八卦的火苗。
【難道說……盤古,你說這楊眉和寂滅的關系會不會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
盤古迷茫臉:【怎麽個不簡單法?】
【比如愛恨情仇之類的?】
希榕眼睛亮閃閃的開口。原諒她是個土狗,除此之外她想不出為何楊眉會在寂滅的墳頭這般走神。
楊眉和寂滅的愛恨情仇?
盤古一聽,頓時面色變得古怪起來。他果斷大手一揮表示絕對沒這個可能。他們之間唯一的關系就是死敵沒跑了。
因為寂滅天生背負着滅世的任務誕生,幾乎所有混沌魔神都和他關系不好,畢竟混沌魔神再狂再浪也是在世界內浪,所以自然沒有人會喜歡生來就要滅世的家夥,若非寂滅夠強,怕是早就被其他混沌魔神聯手滅了。
這麽說吧,在他盤古沒誕生以前,混沌魔神們最讨厭的人排行榜第一就是寂滅,當然,盤古一出生,這個第一的寶座就歸他了。
沒有聽到想聽的八卦的希榕很是失望:【真的一點愛恨情仇都沒有?】
盤古默默開口:【我記得你說過的,人不能,起碼不應該……】
希榕眼角一抽,【停停停,我知道了。】
這家夥真是好的不學盡跟她學些爛七八糟的!
她等了一會兒見楊眉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能喊了他兩聲。
“楊眉?楊眉?”
楊眉的眼神總算有了焦距,看向眼前的青衣尊者後自然又是道歉。只是不知怎麽,他下意識的隐瞞了自己剛才的情況。
同伴走神而已,本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是,希榕并沒有多在意,轉而帶着楊眉從山頂往山下走,一直走到半山腰處。
遠遠看去,半山腰處有個山坳,上方的岩石凸起,被無數灰褐色的枯藤扒着,整個石壁密密麻麻的都是這些玩意,凹陷處垂下的枯藤就仿佛一層厚實的門簾,掩蓋住後面的一切。
風吹過,若是不仔細看,這些枯藤仿佛群蛇糾纏一般,看着就讓人不想要靠近。
但通過盤古的指點,希榕知道,這裏面其實另有乾坤。她仗着自己的‘烏龜殼’夠厚,直接走了過去。只聽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那些枯藤竟然仿佛活了一般動彈起來,一片黑壓壓的枯藤朝着兩人就急射過來!
青衣尊者腳步不停,仿佛沒看見那詭異而兇猛的枯藤。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而她身後的白眉老者同樣也沒有給這些吸血藤多少眼神,身上原本收斂的威壓一處,那些本來準備吃個血食的枯藤們頓時渾身一顫。
随後它們急射出去的尾端迅速在空中打了個彎,裝模作樣一般拍了拍趴在石壁上的其餘枯藤,一些灰塵撲梭梭的往下掉。
緊接着,這些動起的枯藤靈活的動作,勾起山坳處的‘門簾’,它們把那些真正枯死垂下的藤蔓給勾到一邊。露出一個可供青衣尊者和白眉老者進出的入口來。仿佛它們動起來的本意就是撣灰塵順便充當掀‘門簾’的侍從,迎接兩位貴賓的到來而已。
希榕:……這種藤蔓的名字怕不是叫狗腿子吧?
不過這些藤蔓的動作也算給她省事了,她順利的走進了那小小的山坳之中,因為上方和左右都有突出的岩石,前方還有‘門簾’遮擋,所以這裏的光線很暗,而裏面的石壁上那一道裂縫內部就更暗了。
希榕走到那前面看了一眼,那裂縫說大很大,足有一人高,說小也算小,因為它很窄,但凡胖一點都是擠不進去的。一般人看見這裂縫壓根不會有想要鑽進去的沖動。
但希榕卻停頓了一下後當即走了進去,因為這裂縫後面另有乾坤,它是直達下方那處石窟的便捷通道,很快,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裂縫的黑暗中。
那狗腿子的枯藤這才放下勾起的‘門簾’,扭動着身子重新扒回了岩壁上。吃血食實在太難了,它還是繼續吃石頭吧。
希榕本以為走進裂縫中會進入一片黑暗,然而事實上,她走進裂縫內後,發現入口雖然狹窄,但這裏面很是寬敞,随之而來的是一股清雅的花香拂過了她的鼻尖。
【好香。】
希榕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于這清雅的花香很是喜歡,但更讓她喜歡的還在後頭,她在黑暗中試探的走了兩步,忽然間一點微光從石道深處朝着她這邊飛來。
希榕還以為是螢火蟲,結果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朵小巧的白色蓮花。雖然只有拇指大小,卻蓮臺、蓮子、花瓣無一不美,無一不精巧!
再然後,一點、又是一點,點點熒光好似約好了一般陸陸續續的從石道的深處飛出來。
此刻這一片濃重的黑暗之中,十幾個拇指大的白蓮閃爍着朦朦微光緩緩飛到青衣尊者的身邊。照亮這方寸之地,也照亮了青衣尊者清麗的眉眼。
她微微睜大眼睛,随後試探的伸出手來,當即就有離得近的一朵小巧白蓮緩緩落在了她的手心懸停。這乖巧的模樣當真是讓希榕愛不釋手。
而同一時刻,石道深處陸陸續續還有更多的白蓮湧出。
盤古一看這熟悉的場景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看來又有被你誘惑到的純情法寶、靈物在裏面等着你了,你快些走吧,可別讓人家等急了。】
正和小白蓮玩得高興的希榕動作一僵。說真的,這種事情次數多了,連她自己都有些相信自己對這些東西有某種詭異的魅力了,但是這種事情讓她怎麽好意思承認?
青衣尊者縮回手,很是心虛的表示。
【什麽叫我誘惑的,都說了我什麽都沒幹!】
【正因為你什麽都沒幹,所以我才這麽說的嘛,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壞事,你這麽好的人魅力大是應該的,何必害羞。】
盤古豪爽的笑着。
【你還是趕緊往前走吧,瞧瞧這家夥熱情的,你要是再晚點,這些花都要把你埋了。】
這話可不是假的,只是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希榕的身邊已經密密麻麻聚集了數十朵小白蓮花了,它們來到她身邊後也不飄走,只是圍在她身邊緩緩飄動,在黑暗中遠遠看着,仿佛一群螢火蟲繞着那青衣尊者飛行一般。
希榕試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這些小白蓮也跟着她往前走。這如果真是某個法寶或者靈物所做,那麽就如盤古所說,這家夥簡直熱情的過分。她仿佛已經聽到了‘大爺,快來啊~’的聲音。
希榕:……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繼續往前走,然而又走了沒幾步她再次停了下來。
盤古疑惑:【怎麽了?】
希榕沉默了一下道:【你有沒有覺得這裏好像少了點什麽?】
盤古當即神識掃過希榕,鴻蒙量天尺、芭蕉扇,還有狪珠,三枚不死果的果實等等,沒少東西啊,這不是都在嗎?
【楊眉啊!】
希榕眼角微抽的開口。
【你難道就沒注意到楊眉不見了嗎?】
知道你這個家夥平日裏對楊眉那些人漠不關心,但也不用表現的這麽明顯吧?
她頭疼的扭頭往後看去,怎麽也沒看見那個往日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白眉老者。攏共進來就走了六步,進來的裂縫入口仿佛近在遲尺,結果就這麽短的距離把一個大活人給丢了,這踏馬也太離譜了吧?
而根據希榕的提醒,盤古這才注意到楊眉的失蹤,不過他卻是相當的淡定。
【丢了就丢了呗,反正楊眉一個準聖,丢了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這話說得也對,但關鍵是楊眉到底是怎麽丢的呢?
希榕左看看右看看,忽然福至心靈,把視線對準了那些上下浮塵的小白蓮身上。不會是這些小白蓮做的吧?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得不到答案,希榕只能暫時放下這個問題,悶頭繼續往前走。
而這個時候,希榕惦記的白眉老者正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中沉睡。他似乎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自己怎麽來這的,滿是皺紋的老臉透着一股安詳的味道。
一直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仿佛做了噩夢一般,眉頭緊皺,面皮開始抖動,渾身顫抖,忽然,他閉着眼睛驚慌的喊了一聲。“盤古!”
緊接着他猛地睜開眼睛,終于掙脫了夢魇。
剛醒的白眉老者額頭滿是冷汗,瞳孔緊縮,随後他才注意到周圍白茫茫的一片,當即回憶起自己進入裂縫後不知為何就到了這片奇怪的空間還被迫做了一個噩夢。讓他夢回當年和盤古的那場血戰。
而噩夢的最後是他拿着尊者的‘一葉障目’悄悄退後,盤古偏頭朝着他的方向冷漠的看了一眼,只是和現實不一樣的是,在夢中,盤古發現了他,對着他就是一斧頭劈來!
當年的那一幕本就給楊眉帶來了十足的陰影,這個真實無比的噩夢更是差點把他一顆老心吓裂了。
不過沒事了,盤古已經死了,他被尊者救了,他活下來了,這是個夢,只是個夢而已。
從噩夢中掙脫出來的楊眉努力安撫着自己那飽受驚吓的老心髒,然而就在他情緒快要穩定下來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身子猛地一僵。他伸手捂住自己緊縮的心髒,額頭再次冒出冷汗,一雙眼睛滿是震驚和恐慌。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自己為何會因為尊者的神識而那般恐懼了!
因為……“盤古。”
楊眉喉頭艱難的吞咽了一下。
他想起來了,尊者的神識‘看’向他的時候和當年盤古看向他的那一眼給他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
當年瀕臨死亡的陰影帶給他的影響太大了,所以他看似忘了,其實腦海深處一直不敢忘卻,以至于尊者的神識掃到他的時候,他雖然還沒想起來,但身體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楊眉想要否認,他想要告訴自己這只是他多想了。
畢竟神識就是神識,被‘看’一眼而已,正常人能有什麽感覺不感覺的?尊者的神識又怎麽可能和盤古的一模一樣呢?這簡直是天方夜譚。被羅睺知道了指定又要罵他得了瘋病的程度!
但楊眉那顫抖不已的身軀和滿頭的冷汗以及那緊縮到疼痛的心髒卻都在告訴他,沒錯的,沒錯的,那種‘眼神’他不會感覺錯的。他說不出來那‘眼神’的具體感覺,但他知道,那就是和盤古一模一樣!
可是尊者的神識為何會讓他恍惚間覺得是盤古在‘看’他?難道……尊者其實就是盤古。
救下他的尊者會不會開天後就死了,而那副皮囊下的其實就是盤古?
但很快楊眉就否定了這個可能,畢竟當年在混沌他看得分明,盤古斧的全力一擊都傷不到那株幼苗半點,當年開天後精疲力盡的盤古如何能搶占尊者的身軀?
更何況,盤古和尊者的性格分明是兩種人,以盤古那剛硬的性格來說,他根本不可能裝出尊者這種慈悲柔軟的性格來,要說那羅睺暗中算計、裝模作樣楊眉還有點相信。
楊眉的腦海中開始閃過青衣尊者的種種事情,她住在不周山巅,她修習生機大道,在寂滅之前沒殺過任何一個人,她喜歡腳踏實地的在洪荒大地游走,她一直往西去,她懂得如何召喚盤古虛影,她以此解決了那些混沌魔神和盤古的幻影……等等,對了盤古的幻影。盤古的幻影分明沒有被殺,但最後卻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楊眉猜測過,是尊者藏起了那抹幻影。
尊者……似乎從來沒有對旁人提及過盤古,但她的所作所為卻似乎處處都在與盤古糾纏。
她到底想幹嘛?她是想通過這樣獲取盤古的傳承,奪取盤古的力量?
不,尊者不是這樣的人,能修習生機大道到了這種地步的人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她自己的道就足夠優秀了,尊者不蠢,她不會做這種節外生枝之事。
楊眉越想越深,電光石火之際,他的腦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
那麽尊者會不會……是想要借着生機大道複活盤古呢?!
白茫茫的空間內瞬間出現粗重的呼吸聲,白眉老者驚慌的捂住臉,只覺得自己仿佛觸碰到了什麽可怕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