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1)

希榕剛得到淨世白蓮這樣可愛的代步座駕,自然想要去外面盡情馳騁一番,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聽到有人來打劫了。

她看了眼不遠處的中年男人,這自稱玄水老祖的家夥穿着一身黑袍,面相有些兇惡,正坐在一條長有雙翼的魚身上,劍尖直指希榕讓她把寶貝交出來。

說這些話的時候,玄水老祖的眼神一直都緊緊頂着青衣女子身下的巨大白蓮,眼中透着一股粘稠的貪婪之感。若是平常,若是看不清對方的修為,他也不會上趕着和人硬剛,只是這白蓮渾身瑩瑩寶光,靈氣環繞,一點蓮香聞之沁人心脾,讓人神清氣爽,最重要的是,他神識微微一掃,發現這白蓮竟是疑似有三十多重禁制!

三十多重禁制,這怕是傳說中的先天靈寶才能擁有的情況吧?!

怪不得這白蓮看着那般寶光四溢,這必定就是先天靈寶了!

先天靈寶的珍稀不必多說,玄水老祖此刻就仿佛一個窮鬼看見了一座金山,滿腦子都是拼一把,搶過來他就發了的貪婪念頭。

聽到這話,希榕第一時間不是驚愕,而是覺得這打劫的話語聽着怎麽那麽耳熟呢?

似乎一萬年前,她因為芭蕉扇被三個小老頭打劫的時候,好像就聽過這個‘道場……寶物……’的句式吧?難道說,這就是洪荒世界打劫的專用句?

一時間,希榕不知道該吐槽果然是洪荒,打劫術語也頗具洪荒特色,還是該吐槽這個家夥自己都有座駕了,為何還一看見她的淨世白蓮就打雞血一般飛過來。

拜托,一條能順你心意飛舞的魚真的很酷炫好不好?

你都有智能車了,還和她搶聲控車幹嘛呢?

“哪來的混賬,敢對着希榕尊者信口雌黃?誰給你的勇氣?”

希榕在那沉默着還沒說話,身後大步踏來的白眉老者就面色沉沉的開口。

希榕聞言不由瞄了一眼玄水老祖身下的飛魚,面色深沉的想:大概是六眼飛魚吧。

“希榕尊者?我可沒聽說過這個名號,想必也不過是個自吹自擂的家夥。趕緊把這白蓮交給我,我也就不計較你們在我道場附近偷取我寶貝的事情了,若是遲了,哼哼。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玄水老祖當即嘲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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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這洪荒,稱宗做祖容易,但想要被稱為尊者,那絕對得是名震洪荒的人物,眼前兩人雖然他看不清修為深淺,但他可從未聽說過有什麽希榕尊者的名號。估計是這老頭故意在拍那青衣女子的馬屁罷了。

楊眉頓時心頭一酸,趕忙看向尊者。怕她心裏難過。

一萬年了,尊者為了整個洪荒的安危被迫沉睡了一萬年,到頭來到底得到了什麽?就得到了這麽一個被洪荒遺忘,連宵小之輩都敢欺辱到她頭上,甚至聽到尊者的名號還敢辱罵尊者自吹自擂的結果嗎?

想到這,楊眉怒瞪那玄水老祖,準聖的威壓毫不客氣的壓了過去。

“我倒是也沒聽說過玄水老祖是哪根蔥哪瓣蒜,尊者的東西也是你能肖想的,你最好現在就跪下來給尊者磕頭道歉,否則我今日可也要不客氣了!”

玄水老祖只感覺一座無形的大山朝着自己壓來。他還強撐着想要頂一下,誰知那威壓真正觸及到他後,他連眨眼的功夫都沒堅持下來,就聽砰的一聲。玄水老祖和他的那條飛魚都重重摔在地上。

幸好他們懸停的地方是山腰處的上空,若是再偏離一點,那下面就是萬丈深淵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玄水老祖顯然也并不好受,楊眉暗中使用法力,讓玄水老祖以膝蓋着地的方式摔在地上,地面頓時出現兩個小坑,光是聽玄水老祖慘叫的聲音,都讓希榕膝蓋一痛。

同時楊眉還在故意施加威壓,壓得那玄水老祖動彈不得,他被迫跪在地上,不只是膝蓋處緩緩滲出血來,就連嘴角也緩緩出現血跡。

倒是那飛魚只是被玄水老祖連累的,身上沒了玄水老祖後,它當即再次起飛,朝着希榕和楊眉的方向沖過去,希榕還以為它要幫玄水呢。

誰知這飛魚竟是在空中繞了個彎子,繞開希榕和楊眉後飛快朝着遠方逃去,一雙翅膀扇得飛快,幾乎都要毛火星子,充分诠釋了何為大難臨頭我先飛!

剛剛還羨慕對方的智能車的希榕:……跑得這麽毫不猶豫的嗎?

“你……你想幹什麽”

玄水老祖終于從那貪婪之中清醒了片刻,他顧不上理會自己的坐騎逃跑的事情,眼神不可置信的看向不遠處的那白眉老兒。

他本身就是太乙金仙中期,只憑這威壓來說,那白眉老兒的修為就遠高于他一個大境界,難……難道對方已經到了大羅金仙?

而這家夥既然是大羅金仙,那被奉為尊者的那個青衣女人修為絕對不會比他低才對!

想這玄水老祖在這一片也算橫行霸道,平日裏沒少幹這種攔路奪寶的事情,但今天可算是踢到鐵板了。

他哆哆嗦嗦的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青衣女子,心裏終于産生了一絲畏懼。為了避免對方直接殺了自己,他虛張聲勢道。

“你們別以為修為比我高就能為所欲為,我……我玄水老祖乃是龍族麾下的一條蛟龍,受龍族的指令再次管理黑水河,今日你們若是放了我,我們各自安好,若是你們要殺了我,那龍族必然不會放過你們的!”

楊眉見此人到現在還不肯悔改,反而出言威脅,頓時氣笑了。

“不過是一條小蛟,竟然也敢這般和尊者說話?你只管讓那龍族來,便是祖龍帶人來了我家尊者也不怕,大不了我就再拔一次龍筋!”

他話音剛落,手中拂塵一甩,千萬條銀絲瞬間裹上那玄水老祖。只眨眼間,希榕就見那玄水老祖痛叫一聲,發出似龍非龍的長吟聲。緩緩化作一條全身漆黑、渾身百丈長的蛟龍。

那蛟龍很大,在空中騰飛之時腦袋比希榕剛得到的淨世白蓮還大,只可惜在這洪荒體型大實在算不得什麽,修為高才是硬道理,無論那黑蛟如何掙紮,他都掙脫不開楊眉的拂塵,渾身被那銀絲給勒出一道道血痕,鮮血滴落在地。

然而就在這黑蛟龍痛叫的時候,遠處傳來一個又驚又怒的聲音。

“父親!”

希榕扭頭看去,就見一個面色陰柔的男子往這邊飛來,嘴裏驚叫道。

“父親,我這便來救你!”

聽那聲父親就知,這應該是這黑蛟龍的兒子了,但問題是,這陰柔男子身邊的那個小娃娃是什麽鬼?黑蛟龍的孫子嗎?

那陰柔男子倒是個孝順的,飛快的靠近後,袖中飛出一柄小劍就朝着楊眉刺去。

“呵,雕蟲小技。”

楊眉冷笑,手中的拂塵一抖,就分出來一束銀絲射向那陰柔男子,眨眼間陰柔男子慘叫一聲,原地出現了一條被銀絲包裹成蠶繭的青黑色小蛟。

那看起來也就三歲的小娃娃驚叫一聲。

“玄青!”

随後看向楊眉的眼睛滿是怒火,小身子直直的朝着楊眉沖過去。

“哪來的老頭,還不快把他們放了。”

希榕頓時微微睜大眼睛。按照傳統套路,難道不該是打了兒子來了老子,打了老子來了爺爺嗎?

現在這算什麽?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

不過很快那小娃娃就讓希榕開眼了,在他沖到楊眉的面前一瞬間,他怒吼一聲,發出一聲龍嘯,竟是變作了一只龍首的四足異獸。

這異獸體型不大,也就小貓大小,這般大小對比一邊的兩條蛟龍顯然不夠看,光看樣子就知道還是一只幼獸,但他年紀雖小,兇性卻不小,四爪騰飛在半空中,張嘴就往楊眉拿着拂塵的手上咬。

楊眉輕咦一聲,随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起另一只手,直接掐住了這小崽子命運的後頸。

“你這小東西是哪家的?體內的龍族血脈倒是比起邊上的那兩條裝龍不成的小蛟濃得多啊。”

那小獸還在吼叫着要咬人,倒是被包裹成蠶繭的玄水老祖當即高叫道。

“這可是我族族長,祖龍的龍子之一,睚眦殿下!你們還不趕緊放了我等,否則龍族若是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玄青也當即威脅道。

“你們最好快點放了我們,睚眦殿下雖小,但其身後的龍族可也不是好惹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透着快意,他可沒忘記前不久以威壓壓得他吐血的正是那白眉老者,之前他還想着該怎麽報複,卻不想竟然出現了今日的狀況。

玄青身上劇痛,心裏更是暗恨,只要這兩人放了他,他立刻就去找龍族報信,到時候必要這兩人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誰知他們話音落下,那邊的小崽子卻扯着嗓子喊道。

“別提什麽龍族,我才不是龍族中人!我和龍族勢不兩立!”

這蠢家夥怎麽這個時候拆臺?

你這小崽子不要命了,他們可還要呢!

玄水和玄青一噎,趕緊努力的勸那小崽子。畢竟睚眦說破天也是祖龍的血脈,是人都要忌憚幾分,可他們不是啊,若是不扯龍族這面大旗,誰理他們是哪條四腳蛇?

“睚眦殿下,你是族長的兒子,他是你的父親。你自然是龍族之人!”

“殿下可千萬別這麽說。到底是血濃于水啊!”

小崽子也不掙紮了,就這麽以被捏住後頸的姿勢氣憤的轉頭瞪着那兩條蛟龍。“我不是,我不是龍族人,我更不是他兒子!你們不是知道我有多讨厭這話嗎?為何還這般說?”

“現在情況緊急啊,殿下。不管怎麽說,族長是你父親,你們就別鬧別扭了。”

“是啊,殿下,你別任性了,若是沒有族長,哪裏來的你呢?”

睚眦氣得毛發炸開。

“我就不是他兒子。我不是他生的,你們再敢胡說,小心我連你們一起打!”

希榕沒忍住笑出了聲。那小崽子小貓一樣,被楊眉抓住了後頸後連逃跑都做不到,還連他們一起打?

睚眦不是個好脾氣的,當即瞪過去。

“笑什麽笑?再笑我連你也打一頓!”

楊眉當即手晃了晃。

“老實點。不許對尊者不敬!”

“無妨。”

端坐在淨世白蓮之上的青衣尊者對于毛茸茸的幼崽通常都有着很高的耐心。

“你就是睚眦?睚眦必報的那個睚眦?”

“睚眦必報?”

小崽子呢喃了一下這話,很是疑惑道。

“睚眦必報是什麽意思?”

青衣尊者一愣,随後似乎有些意味深長的開口。

“取之于一飯之恩必報,睚眦之仇必報的意思。”

對于一個才三歲,并且格外叛逆的小屁孩來說。這話聽起來可太酷炫了。睚眦原本兇狠的眼睛閃亮起來,當即暗暗把這酷炫的話語記下來,順便得意的挺起小胸脯。

“沒錯,我就是睚眦必報的睚眦!”

甭管洪荒以前有沒有睚眦必報這個名號,總之現在有了!

随後睚眦看向那青衣尊者的眼神軟和了許多。

“沒想到你這人倒是博學多識,連我這睚眦必報的名號都知道。這樣,你們和玄水玄青道歉,保證以後不欺淩弱小了,我就放過你們了。”

希榕心裏憋笑,畢竟怎麽看這小崽子之前都是不知道睚眦必報的含義的吧?結果一聽她這解釋後,當即就把這名號給認下來了,小小年紀大可不必如此虛榮。

而楊眉則是純粹的無語,這小崽子自己命運的後頸還在他手上呢,哪來的那麽大的口氣?當然,最重要的是……

“誰跟你說我們在欺淩弱小了?”

睚眦瞪大眼睛看向楊眉。

“你都把玄水和玄青從蛟龍打成滿地爬的蚯蚓了,這還不算欺淩弱小?”

滿地爬的蚯蚓玄水和玄青:……

希榕挑眉。“可事實上,我們只是路過,是這滿地爬的蚯蚓自己沖過來,要搶我這朵白蓮呢。我們頂多算是防衛罷了。可不算是我們先動手吧?”

睚眦雖然脾氣不好,但性格剛烈,眼裏容不得沙子也是真的,他聽了這話當即狐疑的看向一邊的玄水。

“她說的是真的?”

玄水當即想要狡辯,但是他此刻的性命都被楊眉捏在手中,被楊眉冷冷看了一眼後,當即不敢多說了。只是心虛的錯開了睚眦的視線。

睚眦沉下臉,對着希榕道。

“你把你之前遇到的事和我仔細說說。”

希榕見這小崽子這幅樣子,只覺得有趣,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睚眦雖然年紀小,但身為龍子也不是那麽好忽悠的,當即滿眼怒火的瞪向不遠處的黑蛟龍。

“我當你為何總是喜歡逮着我說龍族,原先我還以為你是好意,這才沒和你們翻臉,沒想到你竟然是拿龍族扯大旗習慣了。什麽你道場附近?什麽黑水河?你居住的黑水河離這有多遠你自己不知道?”

“你也跟那些人一樣,是因為我的身世故意接近我的?”

玄水沒想到這麽長時間籠絡的小崽子被人三言兩語就給說的和他們離了心。眼看着他們都被抓在別人手上了,這小崽子還和他鬧騰,一時間玄水老祖的心中滿是暴躁。

“沒錯,我當時就是知道你是龍子才接近你的。否則你以為我玄水老祖那般閑。喜歡帶孩子,還不是想要從你那得點龍族的好處。”

“結果你這小崽子蠢得要死,明明又那般好的跟腳和身世也不知道珍稀,竟然還非要和龍族劃清界限,我廢了那麽多口舌勸你你都不聽。如此蠢笨,我都要懷疑你是否是祖龍的龍子了!”

“不過也對,畢竟誰都知道,你們這幾個龍子都非真龍,不過是不純的血脈罷了,在龍族也不受寵,怕是也沒人教導你這種蠢……”

“父親?!”

玄青驚叫一聲。不懂父親怎麽突然說這些。

“楊眉!”

希榕聽不下去了,無論睚眦日後會是如何厲害的神獸,他現在只不過是個剛出世沒多久的孩子,玄水老祖那惡心的算計和嘲諷是能對一個孩子說的話嗎?

楊眉得令,不等那玄水老祖說完話,當即拂塵一緊,那黑蛟龍鱗片好似下雨般落下,鮮血滴落在地面積成一片血泊。

玄水老祖在疼痛中閉上嘴巴,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和後知後覺的恐慌。他怎麽就把真話說出來了,這種時候就算閉嘴也比說真話好吧?

玄水老祖只能暗暗後悔自己果然是最近養尊處優慣了,一點氣都受不得了,竟然這樣就氣昏了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不遠處的青衣尊者正蹙眉盯着他看。

【奇怪,你剛剛有沒有看見那玄水的臉黑了一瞬?】

盤古默默看了眼那邊黑如墨汁的蛟龍。

【呃……他的臉應該每時每刻都是……黑的吧?】

大概是希榕的話太篤定,以至于把盤古搞得都有點不自信了。

希榕這才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歧義,不由也沉默了一下,她遲疑着看了那蛟龍一眼,她剛剛的意思其實是說,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那蛟龍的臉更黑了。

但此刻看着那黑蛟龍的大臉,她又實在說不出這話了,畢竟這家夥生來就是那種一說‘待會看我臉色行事’,所有人都會噴笑出聲的程度,都這樣了還能怎麽黑?

另一邊,楊眉顯然很看不慣玄水和玄青這對強盜父子,對着希榕道。

“尊者,這玄水心思險惡,可要我直接殺了他?”

“等等!你們別對他動手!”

希榕還沒說話,睚眦就搶先開口了,此刻的小崽子眼神不如剛剛活潑了,有些憤怒和陰郁的看着玄水道。

“他膽敢如此對我,我必殺他!”

楊眉譏諷道。

“小崽子,你不過是金仙修為,這可殺不了他。”

睚眦卻冷聲道。

“現在殺不了,不代表以後殺不了!只要我不死,我必殺他!”

他年紀雖小,但話語中的殺氣沖天。顯然這話絕不是随口說說的。

希榕看着此刻的他,倒是看出了點日後睚眦必報的影子了。她雖然覺得這麽小的一個小崽子不該手染鮮血,但這裏是洪荒,她若是把自己的觀念強加給對方,才是害了他。

她想了想,順着睚眦的意思放了玄水和玄青父子,同時也讓楊眉放了睚眦。

兩條身受重傷的蛟龍幾乎是一被放開就立刻跑了。倒是那睚眦沒跑,反而變回了三歲小兒的模樣。

希榕挑眉道。

“你怎麽不走?”

小孩一挺胸膛。

“剛剛是我誤會了你們,你們不僅沒傷我,反而還放了我,更是幫我看清了那兩個家夥的真面目,這便是對我有恩,既然有恩,我睚眦必報。”

他年紀不大,但做事卻很大氣,直接問希榕之後要做什麽事,可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當然,若是想要借着他去沾龍族的光就算了,他和龍族不熟,和祖龍更不熟。

看來這小崽子和龍族的關系并不好啊。

想到那玄水老祖之前說的話,希榕心裏對于睚眦的遭遇有了猜測。

“我倒是沒什麽要事,就是聽聞這山脈乃是當年寂滅身隕之地,所以想要到處逛逛。”

“那我陪你逛!”

睚眦拍了拍小胸脯。

“你放心,有我保護你,保管沒人敢欺負你!”

希榕沉默的看了眼這跳起來也才到她膝蓋的三寸丁,小東西倒是挺能吹牛的。不過她還是欣然接受了睚眦的報答。三人繼續前往山脈的‘頭顱’處

因為睚眦還是個幼崽,變成的人形也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娃娃,希榕幹脆讓他也坐上了自己的淨世白蓮上,反正蓮臺夠大,這樣也不算擠。

睚眦也察覺到這是很厲害的法寶,能坐上去感受一下自然也很開心,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事情好像和他想象的有點出入。

因為這白蓮飄動的速度慢的出奇,坐在上面就仿佛天上的一朵雲随風飄蕩一般,想要再快半分都沒有。千年的老王八精踩着烏龜殼飛起來都比這個快!

幾天後,“咻”的破空聲傳來。

一個道人腳踩着一把利劍飛速閃過。只是路過某處的時候他身形頓了頓,很是疑惑的低頭往遠處看了一眼。

又是一道呼啦啦的狂風呼嘯的聲音傳來,一只體型龐大的大鳥扇動翅膀飛速掠過天際,只是在某處的時候她停了一下,同樣也是低頭看了一眼才離開。

之後又有兩個邊飛邊打的家夥,一邊腳踩祥雲一邊手裏的法寶打得噼裏啪啦,唯有在路過某一處的時候,兩人同時身形一頓,忍不住朝遠處看去,不過因為他們正在打架很快就乒乒乓乓飛遠了。

而他們所看的地方,乃是一朵懸于半空的巨大白蓮花,其上坐着一個青衣女子,以及一個面色生無可戀的小娃娃。當然這都不是重點,真正引起他們注意的是這蓮花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偶爾路過的修士們倒是沒有像是玄水老祖那般頭腦發熱,上來就奪寶的,他們只是有些好奇,這年頭飛得快的座駕見多了,飛得好似蝸牛爬一般的座駕他們倒是真的沒見過。路過了自然就忍不住看一眼。

被圍觀的青衣女子面上不動如山。仿佛一切都不能讓她動容。

睚眦被圍觀的面色微紅,忍不住又道。

“你真的不能讓它快一點嗎?”

青衣尊者開口。

“我不是說了嘛,我有一法寶,名為鴻蒙量天尺,我需要用它來丈量洪荒大地,快不得的。”

但實際上,坐在淨世白蓮上還能使用鴻蒙量天尺丈量洪荒大地是希榕前天才發現的事情,至于原因嘛……大概是因為淨世白蓮自己飄動的速度就和她走路差不多吧。

不過不這麽說,希榕總不能直接說是因為她太過廢柴,所以把先天靈寶級別的豪華賽車開成了嬰兒學步車吧?光是這麽想想,她都要心酸得落淚了。

“那你就一點也不急嗎?”

睚眦年齡小,耐心不夠,在這上面坐如針氈。

“不急,不急。洪荒歲月漫長,有什麽需要急得呢?倒不如停下來,走走看看。有時候一個人走得太急躁,反而容易錯過沿途的風景。”

希榕努力說着心靈雞湯,也不知是說給小崽子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咻的一聲,又有一個嬌小的身影從白蓮的上方飛快路過,但很快像是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後,那道聲音來了個急轉彎,猛地往這邊沖了回來。

正在灌雞湯的希榕臉一黑:……咋滴,她的嬰兒學步車就這麽稀奇,在遠處看還不夠,非得湊上前來圍觀?

與此同時,那道身影在希榕面前站定,當即一疊聲的喊。

“尊者,尊者!你終于下山了尊者,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希榕被那猛沖到面前的小少年吓了一跳。下意識的開口。

“你是……”

這小少年長得不算俊美,而是圓潤潤的,唇紅齒白,有點小胖子的模樣,看起來仿佛她喜歡吃的湯圓。光從面相上來看,還是很讨人喜歡的,但希榕卻并不認識這個少年。

誰知她這麽一疑惑,那小少年當即一愣,随後兩眼瞬間含起一泡眼淚。

“尊者,我是狪狪啊。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

狪狪含淚說完後,忽然注意到了希榕邊上坐着的那個三歲小娃娃,一瞬間,仿佛一道霹靂打在他的腦門上,他覺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什麽。兩行清淚瞬間随着他圓乎乎的臉頰上灑落。聲音哽咽道。

“尊者不認得狪狪了,莫非是因為有了別人了嗎?一萬年了,狪狪等了尊者一萬年了,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易前段日子我隐有所感尊者下山了,我不敢耽誤,趕緊找來了,結果……結果……終究是晚了一步嗎?”

狪狪?

希榕也是剛剛一瞬間沒認出來,後來盤古神識一看,就告知她這就是當年的那只小豬崽了。只是她還來不及感慨當年的小豬崽也化形了,就見這家夥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瞧這小胖子悲傷逆流成河的架勢,仿佛下一秒就要哀哀唱起來“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而希榕,自然就是那個抛棄舊愛,另尋新歡的負心漢了。

希榕無奈,伸出手摸了摸那小胖子的腦袋。

“你別哭了,我沒忘了你。”

随後發現手感還挺好,于是又多揉了幾下。

小胖子睜開淚眼朦胧的大眼睛。

“可尊者剛剛都沒認出我。”

“剛剛……那是因為我沒想到你已經長得這麽大了。當年那個還沒我膝蓋高的小家夥,現在已經長成這般……”

希榕故作感慨的轉移話題。只是說到一半她看了眼這小胖子,實在無法違心的稱他為英俊潇灑。最後只能話鋒一轉。

“這般可愛的小少年了。”

“真的嗎?”

瑞獸的成長期很長,一萬年的時間雖然讓狪狪長大了,卻還不夠他褪去奶膘的,此刻他圓潤的嬰兒肥上浮現緋紅,顯然得了尊者的誇獎很是羞澀。但随後他就又想起了什麽,酸溜溜的看了和尊者同坐在白蓮之上的睚眦一眼。

“尊者,這位是尊者新收入座下的嗎?”

希榕感慨,這小豬崽子真是長大了,要是之前,這家夥說話可不會這麽委婉。

另一邊的睚眦雖然不懂狪狪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卻敏銳的感覺這家夥不太喜歡自己,當即雙手抱胸道。

“我睚眦可不是她座下的小童,不過是受她恩惠,所以暫時護送她一番罷了!”

狪狪眼睛一亮。他顯然很高興,卻還要努力壓下興奮道。

“原來如此。那真是多謝你了。”

希榕看這小胖子的模樣實在好笑。

“你說你之前一直在找我,那你當年說的事可做成了?”

“當然做成了。”

狪狪當即驕傲的表示。他回到族內後,一直努力教育族內的其他山膏,雖然最初千年效果甚微,但一萬年的時間過去了,就算是死豬也能被他說活了,更何況山膏們大多也是想要有所改變的,狪狪的出現讓它們看見了希望,所以一萬年後,瀕臨滅絕的山膏族數量穩定下來,而瑞獸狪狪也多了好幾只。

不過身為天地間第一只狪狪,狪狪這個名字還是屬于他自己的,其餘的瑞獸狪狪都以狪為姓氏。一切都在以好的方向發展。

聽到這裏,盤古想起了一件事,和希榕道。

【說起來,你沉睡千年後,陸陸續續有功德金光落下,不過因為這一縷縷的功德金光太少,并未引起天地異象,我當時惦記着你為何不醒,所以對這事沒多在意,現在想來,應該和你間接教化了山膏族有關。】

希榕動作一頓,沒想到還有這麽一件事。

與此同時,狪狪遲疑了一下又繼續道。

“因為瑞獸這個身份,還有我們能辨言語真假的特性,所以龍族、麒麟族和鳳凰族都有意招攬過我和另外幾只瑞獸狪狪。但我想着我乃尊者座下,一切行動自然都需要尊者來指示,所以就沒同意。”

“你做的很對。三族的紛争太亂,不是你們能随意摻和的。”

希榕露出一個贊賞的笑容。随後她話語頓了頓,想到了龍鳳大劫一事。笑容淡了些許

“之後的洪荒恐怕會越來越亂,你最好讓你的族人就呆在族地裏,莫要出來了。”

狪狪當即應下。

“是。”

随後他期期艾艾的看向青衣尊者。

“尊者,你還有什麽事需要吩咐我的嗎?我已經長大了,可以做更多的事了。”

希榕笑着道。

“我暫時沒什麽事要吩咐的。你別操心了。”

狪狪卻似乎有些不死心。

“沒什麽事的話……那尊者要坐騎嗎?我已經長大了,不像是小時候那般個頭小了,這蓮花寶座雖好,但速度也太慢了,尊者不如騎我吧!”

希榕一陣心梗,還來不及阻止這小胖子的虎狼之詞,就見小胖子在半空中身形一動,變成了原形,那是一頭渾身粉嫩,卻有一人高的豬。不同于其他肥頭大耳的成年豬,瑞獸狪狪就仿佛小時候的小香豬等比例放大了,還是那般圓潤可愛,配上身上神秘的花紋,以及腳底下的祥雲朵朵,甚至還有些仙氣飄飄。

然而再仙氣飄飄,這還是一頭豬啊!

你這個家夥到底是有多想要她拿你當坐騎啊!都一萬年了你還沒放棄嗎?

希榕事先聲明,自己絕對不是歧視可愛的豬豬,但……在這個人家騎寵都是炫酷狂霸拽的時代,她騎只豬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嚴肅啊?

幻象一下,若是前幾天她不是坐在淨世白蓮上,而是坐在這只小胖豬身上……那玄水老祖怕不是要扭頭就走,說不定臨走前還會斜眼看她一眼。

希榕:……謝邀,腳指頭已經在扣地了。

對此提議,希榕十動然拒,不過随後她就注意到聽到她的拒絕後,狪狪的表情瞬間黯然下來,似乎還有些惴惴不安。

希榕一愣,随後就明白過來,雖然對她來說一萬年只是睡了一覺,但對于狪狪來說,一萬年實打實的歲月流逝,他估計是有些害怕她對他已經生疏了。

這麽想着,希榕心裏一嘆。

“我不是嫌棄你。對于我來說,你的意義并不在于坐騎。還是那句話,你既然想要跟着我,我總不會趕你走的。”

狪狪原本黯淡的眼神閃亮起來,眼中再次出現淚花。太好了,尊者還是那個尊者。

他縮小身形,變回曾經那兩個巴掌大的小豬崽模樣,大着膽子一頭紮進希榕的懷裏。一萬年間所有的委屈和想念都化作了一句話。

“尊者,我好想你,特別特別想你。”

“嗯,我也想你。”

睡了一覺就把小豬崽給忘了的希榕心虛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既然你已經到達了太乙金仙境,想我的話,也可以來不周山巅找我啊。”

“我也想啊,但我也是最近才突破的太乙金仙。”

狪狪說話間,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幽怨的看了一眼希榕後面腳踩祥雲的白眉老者。

其實之前他求過楊眉帶他上山見見尊者,結果這老頭非說尊者在說教,他咋咋呼呼的會吵到尊者,其實壓根就是他兩之前不和,楊眉這老頭小心眼不帶他而已!

但狪狪張了張嘴到底沒告狀,畢竟人家不願意幫忙那也無可厚非,只怪他當時實力太弱,無法上不周山巅。

希榕沒注意到這一幕,不過楊眉卻接收到了狪狪的怨念,他一點也不心虛的微微挑眉,見那狪狪竟然沒有告狀,不由心裏輕笑了一聲。

一萬年過去,這小東西倒是也長進了不少。

一萬年的時光抹平了楊眉和狪狪之間的不愉快,一時間衆人之間的氣氛很是輕松和諧,狪狪恢複了之前活潑的樣子。快活的膩在尊者的懷裏說着這些年在洪荒遇到的事情。

睚眦在邊上沒說話,只是小眼神時不時的瞄到青衣尊者摸着小豬崽腦袋的那只手。只是還沒看幾眼,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麽,猛地朝着遠處看去。他感覺到了祖龍的氣息。

砰砰!

兩條蛟龍的屍首摔落在山上,身穿金黃色衣袍的祖龍出現在希榕的面前。他的模樣依然還是萬年前的俊美模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但他身上那桀骜不馴的氣質卻收斂了很多,一萬年後再次見到那青衣尊者,他先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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