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只是希榕看着熱情推銷自己的造化鼎無語凝噎,就連她渾身的那些法寶一個個也無語的很,全都渾身閃爍着熒光,仿佛在對着某個詭計多端的青銅鼎罵罵咧咧。

不過搞明白這一切并非是什麽危機後,希榕也隐約松了口氣。甭管這事多麽烏龍,總歸不是什麽壞事。就在這時,她眼看着那水潭水波蕩漾,隐約有玻璃碎裂的咔嚓聲傳來。

希榕皺了皺眉,心裏惦記着之前失蹤的通天和楊眉,忍不住垂眸對着造化鼎開口。

“通天和楊眉……”被你弄到哪去了?

她話還沒說完,那青銅小鼎忽然從她懷中蹿出去,變作一人高的莊嚴大鼎,散發着一層青光懸浮到了希榕的頭上。就在希榕不明白自己怎麽就‘綠’了的時候,那咔嚓咔嚓的碎裂聲越發的響亮。

周圍的景象仿佛水中倒影一般微微蕩漾開來,露出另一方天地。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希榕下意識的擡頭望去,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放心,他們都好好的。”

這聲音……是羅睺?!

希榕猛地擡頭看去。

“先別動手!”

山洞內,青衣尊者的話音未落,那紅花白藕青蓮葉就已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但這事還在其次,通天和楊眉正要詢問青衣尊者這是怎麽回事,卻驚愕的發現,身後的青衣尊者連同她的蓮花寶座不知何時竟然都不見了。唯有剛剛阻攔他們的話語似乎還在山洞中回響。

“尊者?”

“尊者?!”

兩人慌忙查看山洞。

就在這時,山洞半空中裂開一道黑色的縫隙,一個身穿黑紅衣袍的俊美男人緩緩走出來。他正興致勃勃的想要看看故人,結果視線掃過山洞中的景色後,卻頓時皺了皺眉。

“咦?跑了?不對,還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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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睺?你怎麽在這?!”

那邊通天還沒反應過來這是誰,楊眉就已經叫出了聲,畢竟他和羅睺的恩怨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羅睺便是化成灰,楊眉都能看出這堆灰比旁人的都要烏黑爛糟一些!

“是你啊。”

羅睺并沒有回答楊眉的問題,而是朝着周圍看了看。

“希榕呢,你不是平日裏一向跟在她屁股後頭的嗎?”

通天雖然和羅睺不熟,但羅睺當年立誓的動靜響徹洪荒,誰不知道他魔祖的名頭,他直覺這羅睺不是什麽好人,聞言當即冷聲道。

“你找希榕道友有何事?”

羅睺:“別那麽緊張,我這次來只是來找故人說說話罷了。”

他的聲音有些上揚,透着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得意和譏諷,在他看來,楊眉跟在那希榕身邊這麽多年,天天被對方的‘慈悲心腸’感動的甘願做狗,但楊眉恐怕永遠不會知道,他家尊者的真面目,這如何不讓羅睺感到愉悅?

楊眉不知羅睺的所思所想,眼神閃過忌憚。

“只是這等小事,竟然能讓你大老遠的回洪荒?”

羅睺融入了魔道,成了所謂的魔祖,這名頭說的好聽,但實則受到的限制頗多,他此刻就如那天道一般,看似在洪荒無處不在,實則卻遠在洪荒世界之外。畢竟他是一個不可控的因素,天道想來不會允許他回到洪荒擾亂衆生因果的。

而也正因為這樣,楊眉可不相信羅睺廢了大力氣偷偷潛入洪荒只是來找故人閑聊,更何況,他家尊者和羅睺之前也沒什麽情誼,算哪門子故人?

随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

“尊者突然失蹤,是不是你搞的鬼?!”

這事還真不是羅睺弄的,此次他花費了大力氣打通了來這洪荒的通道,找到的希榕的位置,為的還真就是和希榕聊聊。而既然是出于這個目的,他自然沒必要把希榕藏起來。

但看着楊眉那張忌憚的老臉,羅睺卻是眼眸一動,故意道。

“如果我說是我,你待如何?”

“自然是讓你把尊者還回來!”

楊眉的拂塵當即銀絲飛舞,仿佛下一秒就會對羅睺發起攻擊。

他知道自己或許不是羅睺的對手,但那又如何?尊者對他的大恩他不敢不報!

而三清有着深遠的傳承記憶,一向以盤古正宗自稱,在通天看來,希榕是盤古父神的朋友,他就算豁出命都不能讓對方受辱!

所以哪怕他只是大羅金仙,依然拔出寶劍劍指羅睺,讓他趕緊把希榕道友交出來。

羅睺仿佛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一樣,譏諷一笑。

“就憑你們也想和我作對?”

他身為魔祖,天性就是唯恐不亂。而楊眉和通天兩個人一心以為羅睺做了什麽手腳,兩方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當即打成一團。

或者說,是楊眉和通天單方面挨揍,畢竟羅睺怎麽說也是魔祖了,未來的道祖鴻鈞都要頭疼的人物,如何是他們一個準聖一個大羅金仙可以比拟的。

很快,楊眉就被羅睺揍得滿頭是包,面色蒼白的昏迷在了地上,可以看出,他雙眼緊閉間,眼皮下的眼珠似乎在劇烈抖動,面色或喜或悲,或嗔或怒。正是被羅睺放出的心魔入體了。

通天被打得寶劍斷裂,摔倒在地,羅睺一步步走過去,正想着要給這小家夥弄點心魔嘗嘗,卻忽然動作一頓。心有所感的伸手掐算了一下。

這是……命定的聖人?

羅睺擡頭看了一眼上方,雖然上方只是山洞的石壁,但他卻仿佛看到了上方的天空。

呵,命定二字還真是讓人作嘔。

融入魔道後發現自己乃是命定的魔祖的羅睺對于命中注定這個詞很是厭惡。雖然融入魔道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證道,但誰也不會喜歡自己完成夢想後,忽然被告知,這一切都和你吃過的苦,受的累無關,從你拿到那半塊記錄了魔道的造化玉碟開始,或者更早之前,你就命中注定該是魔祖。

只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好似把他的一切努力都給抹除了,在這洪荒之中,他也不過是天道的一枚棋子罷了。

這樣的認知,自然無法讓羅睺這般高傲的人高興半分。

而現在,他面前的這小子竟是命定的聖人。

羅睺心中惡意一起,很想知道,若是他此刻掐死這個少年人,天道沒了一個未來的命定聖人會如何?

但他最終只是手指動了動,并未動作。

雖然他掩蓋了天機,在此傷了這少年人或許沒什麽,但若是這少年人瀕死,怕是天道立刻會察覺到這裏的異樣,到時候他必然會被天道給扔出洪荒。

他是來找希榕的,這個時候沒必要多事。

這麽想着,羅睺腳步一轉,開始在這山洞中轉悠起來。

“咳咳!”

通天趴在地上咳血,盯着羅睺的眼神仿佛着了火一般,他這輩子沒吃過這種大虧!

羅睺卻仿佛沒感覺到背後的視線一般,一路走到了水潭處,盯着那清澈的潭水喃喃一句。

“原來在這裏啊。希榕啊,希榕,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好運道。”

他緩緩伸手,修長的五指瞬間湧出大團的黑氣,這黑氣凝聚成一只更大的黑手,朝着水潭伸了進去。那水面仿佛成了鏡面,起先還抵抗了黑手片刻,随後就開始咔嚓咔嚓的出現裂紋。

最後劇烈的咔嚓聲響起,鏡面瞬間碎裂,一團青光從水中沖天而起。随之而來的是青衣尊者熟悉的聲音。

“通天和楊眉……”

随着話音出現,青衣尊者端坐在淨世白蓮上的身影緩緩在青色光柱中出現。正微微擡眸看向他。她仿佛早就知道了他的到來,又仿佛早就知道了他來此的目的,所以她什麽都沒問,只是擔憂起通天和楊眉的安危來。

當終于看見那一抹青衣後,羅睺瞳孔一縮。但他很快掩飾過去,露出一絲笑容。

“放心,他們都好好的。”

希榕在看見面前的羅睺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如剛剛楊眉所想,羅睺這家夥不該被關在洪荒之外嗎?他怎麽進得來的?他進來是想幹什麽壞事嗎?!

而很快,借着造化鼎的青光,希榕的視線就掃到了山洞內的另外兩人,白眉老者趴在地上雙眼緊閉,生死不知,本來生機勃勃的少年躺在地上,雖然還清醒着,但面色蒼白,嘴角滲血,一看就知道他此刻的情況并不好。

希榕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絕對是羅睺打的,當即目光冰冷的看回去。

這還叫都好好的?

羅睺也看了那兩人一眼。

“別這麽看着我,我可沒下殺手,他們又死不了?”

對于他,或者是其他洪荒生靈來說,只要死不了,都不是什麽大事。畢竟在洪荒,被打得半身不遂又如何?只要不死,躺床上十天半個月就又是一條好漢。

希榕也知道這個理,但她看着凄凄慘慘的楊眉和通天自然不可能給羅睺什麽好臉色。事實上,也就是她知道自己打不過羅睺,否則高低要上去邦邦給羅睺兩拳頭!

“我沒事。你別擔心。”

通天自尊心強,不願意讓希榕看見自己的狼狽模樣,掙紮着盤腿坐了起來,不過看他那白得透明的面色,和再次滲出血的嘴角,這顯然是極限了。

“你莫要亂動了。”

看着之前還高高興興的朋友被打成了瓜皮,希榕對着淨世白蓮的蓮臺伸出手,蓮臺上并無蓮子,反而是九個孔洞,勉強夠人的手伸進去。而這九個孔洞就是淨世白蓮的九個內藏空間。她從其中一個空間中掏出一個玉瓶扔給了通天。

“此為三光神水,你喝了吧。”

這是之前給芭蕉樹澆水剩下的,卻不想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通天喝了一口,頓時感覺一股清亮的‘水流’流過五髒六腑,他當即明白這是好東西,并不貪多,仰頭喝了一口後,就到了楊眉的身邊,給他也喂了一口。

誰知楊眉喝了之後面色是好了一點,卻依然沒有醒來。

羅睺在一邊抱胸道。

“別白費力氣了,他被我中了一點心魔,再沒解決心魔之前,他是不會醒的。”

出現了,修士們最深惡痛絕,中招就仿佛踩到狗屎一般惡心的心魔!是了,魔祖都出現了,那心魔這種惡心的玩意兒可不就得在洪荒安排上了。

希榕給了通天一個安撫的眼神,随後擡眸再次看向羅睺。

“你不在三十六重天外待着,回洪荒做什麽?”

洪荒有三十六重天,此外還有個天外天,其實就是世界之外了,而這正是羅睺所待的地方。

青衣尊者的冷淡幾乎寫在了臉上,但羅睺卻仿佛看不出對方的排斥,甚至還往前走了走。

就在這時,青衣尊者頭頂的造化鼎嗡鳴了一聲,朦朦清光灑落,擋在了羅睺的身前。

之前只是準聖的羅睺很多事情看不清楚,此刻成為魔祖的他卻能看見更多事情了,他停住腳步,眼神掃過那造化鼎。聲音感慨道。

“得天所鐘之人我見多了。”

甚至厚顏說一句,他的遭遇可以說是被天道選做棋子,但換個角度一看,那麽多人在求道的路上身死道消,甚至元凰等人都成了那副模樣了,他卻能成為魔祖,和魔道一起不死不滅,自然也算得上天道所鐘。

“但那些人都比不上你。”

羅睺視線回到了青衣尊者的臉上。他的眼神細細的掃過,像是在欣賞對方的美貌,又像是要刮下對方的皮肉,看清楚那真實的內裏。

“我早該發現的,之前為何就沒發現呢?鴻蒙量天尺、芭蕉扇、悟道茶樹、淨世白蓮,還有這造化鼎,後天功德至寶,先天靈寶,先天至寶,最次的也是後天靈寶,甚至那也是從先天靈根芭蕉樹上掉下來的。我本來只以為你的機緣不錯,所以才能得到這麽多的法寶,但今日我才猛然發現……這些法寶竟然都沒有元神烙印。”

“分明沒有元神烙印催動,它們卻心甘情願的供你驅使,哪怕這樣無法發揮它們實力的十之一二也不在意。這哪裏是機緣不錯,這才是真正的被天道所鐘,被天道所喜!”

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人生在世,有才能者誰願意永遠被埋沒在衆人之中,甘于平凡?人況且如此,這些生來就高傲兇猛,想要選擇明主實現自身價值的法寶更是如此。

羅睺不能理解它們的選擇,但這并不妨礙他從這選擇中感受到了它們對希榕濃濃的喜愛之情。

通天心知羅睺強的過頭,他不是對手,所以一直盤坐在角落生怕拖了希榕後腿,卻不想會聽到這麽一番話,比起剛來的羅睺,眼看着從希榕在山洞中消失,又帶着造化鼎再次出現的通天更能體會到這幾句話的含義。

真的只是天道所鐘嗎?

會不會這其實是盤古父神給予他的好友最後的遺澤?

少年人的眼眸微微黯淡,回憶起了傳承記憶中那場大雨,已經不周山巅那株瘦弱的小苗渾身顫抖的悲傷和哀泣。

想來……盤古父神也是放心不下他的好友的吧?

另一邊,本以為要面對羅睺發難,結果卻得到一頓彩虹屁騎臉的希榕:“……你到底想說什麽?”

大哥,說人話!

“我今天來只是想要和你聊聊。有些事我若是再不找你說說,可就要憋死了,膽敢,我知道你不願意同我多話,不如這樣,我就問三個問題,你回答我三個問題之後,我自己就會離開,順便還能幫楊眉解了心魔。”

羅睺懸空盤腿而坐,下方自然而然的出現了滅世黑蓮的身影,配上那坐在淨世白蓮上的青衣尊者,這一場面倒有點論道的架勢。

對于羅睺的軟話,希榕不為所動,甚至心裏冷笑。

怎麽不憋死這癟犢子呢!

但表面上,她只是冷聲道:“說。”

“第一個問題,我很好奇,你為何不給這些法寶烙下元神烙印?”

來之前,羅睺其實沒想過問這個問題,畢竟他之前和希榕見面的時候還只是個準聖,壓根不知道有這事,直到剛剛一個照面,他才發現了希榕這又一個神秘之處。

“因為這對我來說沒多大用處。”

青衣尊者雖然面色冷淡,但似乎并沒有因為羅睺的無禮質問抽他一頓的意思,仿佛真的好脾氣到了極點。

羅睺:“你這話是真話還是假話?”

青衣尊者淡漠的擡眸。

“你說呢?”

她這話自然是真話,只不過是模糊了一些要點罷了,比如,她所謂的不需要是說她作為一個廢柴,沒有法力,就算有元神烙印也無法發揮法寶多大的用處。

但聽在羅睺的耳朵裏,就成了青衣尊者只喜歡依仗自身深不可測的實力,并不想借用法寶的力量。

他定定的看了那青衣尊者片刻,覺得就算這青衣尊者心思深沉,但他這麽面對面,應該還是能分辨出真假的。

“我相信你這話是真的。”

羅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仿佛抓住了希榕的什麽把柄。

“畢竟任誰擁有了你這樣的智慧和實力,心中都自有一股驕傲,想必你的驕傲是不會讓你說謊的。”

他看清楚這女人真面目的時間不長,但細細想來,這些年這個女人雖然背地裏算計深沉,但平日裏卻并未說過什麽謊話。

她最喜歡的是陽謀,除了她自身的心思,她把所有的利害關系都攤開在了陽光下,就如她當日提點元凰等人可以以自身彌補洪荒的缺口,卻又把這件事本身的缺點毫不保留的告知元凰等人一般。讓人明知道眼前是深淵,卻還是心甘情願的擡起腳往裏面跳。

其心思當真是惡劣而傲慢得讓他這個魔祖看了都嘆為觀止。

然而聽到羅睺的又一波彩虹屁後,希榕卻幾乎快繃不住要露出自己的懵逼模樣了。

分明都是她認識的字,但組合起來她怎麽就聽得那麽迷糊呢?

什麽叫她的驕傲不允許她說謊?

這是什麽中二狗血發言?

雖然她确實不喜歡說謊,但大家都是普通人,誰一生沒說過幾個慌,這羅睺說話也太奇怪了,以前看着也不這樣啊,難道是出天外天的時候太艱難,把腦子忘家裏了?

不是很懂的希榕決定請外援。

【盤古,你聽得懂他說的意思嗎?】

盤古撓撓頭:【不太懂,總覺得他笑得好奇怪啊。看着讓我手癢癢的想要上去揍他兩拳。】

希榕對盤古表示,此話深得她心,她也覺得羅睺那臉上的笑容賤兮兮的。

不是很想和羅睺在這磨蹭,偏偏又不得不在這浪費時間的希榕冷聲道。

“第二個問題。”

眼見希榕對他的贊嘆并不接話,羅睺倒也不介意。反而順着她的話道。

“第二個問題。我想問……你到底是誰?”

“三千混沌魔神對應三千大道法則,我在混沌從未聽說過你,你也并非混沌魔神,但你卻像是忽然冒出來的一般,從混沌到洪荒,天道對你半點束縛都沒有,你活得可比我、鴻鈞、楊眉都滋潤的多。甚至,直到現在我都看不清你的實力到底有多高。”

這就是最大的異常,要知道羅睺已經是魔祖了,他的實力或許比不上未來的道祖,卻遠比現在的鴻鈞高,并且比普通的聖人還強上一線。但他此刻依然看不出希榕的實力。

這合理嗎?這必須不合理啊!

羅睺狹長的雙眸緊緊的盯着希榕。

“所以,你到底是誰?”

角落裏的通天也忍不住看向了一邊的青衣尊者。

希榕沉默了,她總感覺羅睺問她是誰已經算是克制了,他真正想要問的是“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希榕:“……我是一顆榕樹。或許算得上是天地間第一棵榕樹。”

羅睺緊跟着表示,他知道希榕的本體是一棵榕樹,但無論怎麽看,她的本體都太過普通了,他在不周山巅的時候,從未看見過她的本體吞吐靈氣,普通的別說是那些先天靈根了,連尋常的靈果靈草都比不上,要知道在洪荒,就算是未開靈智的雜草也是會本能的吸收靈氣的!

青衣尊者擡眸。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就是這麽一棵連雜草都比不過的榕樹?”

希榕再次試圖對着全洪荒坦白自己是個廢柴的事實。

“就算是開玩笑也要說個有意思點的,你這笑話說得實在稀爛。”

羅睺對此只是嗤笑一聲。砰的一下關上了真相的大門順便挂了個鎖。

她唯一的真話你不信,反倒是剛剛的那些話這家夥閉眼瞎吹‘驕傲不允許她說謊。’這可真是……

希榕真心想要建議一下羅睺:沒事就去下載個反詐APP吧!

“好吧,想來你也是不會說的。”

羅睺心知這恐怕觸及到了希榕最深處的秘密,當即把這件事暗暗放在心上,準備日後再找線索,随後再次開口。

“第三個問題。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盤古,對吧?”

希榕一愣,啥玩意兒?

“昔日你故意引誘龍族、麒麟族和鳳凰一族立誓消滅兇獸,徹底鏟除這些混沌魔神怨氣所化的不安定因素。之後你故意放縱三族壯大。”

羅睺卻把她的怔愣看在眼裏,當即明白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萬年後,你醒來看似去三族勸誡,其實是為了驚動我和龍族,故意逼迫我們提前開始三族之戰,然後再出現在元凰等人面前裝作好心提點他們。如此一來,你既殺了包括三族在內的大部分洪荒不安分因素,又讓元凰等人心甘情願的去彌補洪荒的缺口。”

“之前我還以為你是愛洪荒愛得深沉,現在想來,是因為整個洪荒乃是盤古所化,對吧?”

羅睺這一次雖然說得依然是疑問,但他的眼中卻沒有半點疑惑,有的只是篤定。他不由感慨道。

“廢了這麽多算計,犧牲了這麽多人,卻不是為了世界,而只是為了一人。我該說你無私呢,還是自私呢?”

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言論的通天腦子嗡的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位青衣尊者,腦子裏一片空白。

然而希榕本身也是腦子一片空白,眼睛微睜的看向羅睺。

希榕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她就仿佛夢回當年高數課堂的時候,不過是彎腰撿了一下筆,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不懂老師說什麽了就踏馬離譜!

唯有盤古震驚之餘,心中湧現出一股奇異的感覺。元神都滾燙起來。

【希……希榕,他說的真的嗎?】

與此同時,遠在深山峽谷之中的玄冥祖巫再次發出尖叫。

“大哥!”

因為消耗太大,躺在地上歪七扭八睡了一地的其他祖巫頓時驚慌的爬起來,帝江更是下意識驚叫道。

“怎麽了?怎麽了?盤古殿又裂了?!”

結果一看過去頓時面色驚愕的僵立在了原地。

只見不遠處的盤古殿,原本爬上了外牆的裂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己合攏,最奇妙的是,這些裂縫合攏之處還長出了精巧的藤蔓浮雕。雖然是和外牆一樣的純黑色,卻莫名透着一股生機和躁動。

玄冥則是看着盤古殿的方向喃喃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它沒裂,反而自己長好了。甚至比之前還更好了。”

啪,微不可查的輕響出現,那些藤蔓之上竟是開出了無數多活生生的粉嫩小花來,不過這花開的時間不長,風吹過,那些花的花瓣全部脫落,随着風緩緩飄飛。

讓人恍惚間想到,啊~春天到了……等等,現在明明都秋天了,哪來的春天?

十二祖巫呆呆的看着盤古殿純黑色爬上黑色藤蔓浮雕的外牆,又看了看那随風飛走的粉色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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