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試鏡
東幼晶從電梯裏走出來時還得到了前臺姐姐的關心, 她笑了笑，從大樓走了出去。
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到上面來自宋成弘的消息, 他讓她不要擔心, 并且保證金烨霖以後不會再騷擾她了。
雖然冬天的氣溫很低，但今天的陽光卻曬得東幼晶整個人暖融融的。
她今天來找金烨霖之前就做了一些準備。
東幼晶一個孤兒敢和金烨霖鬧掰自然有所倚仗。
上輩子他們“交往”的時候, 金烨霖向她抱怨過很多有關他父母和大哥的事。東幼晶知道他家裏家教嚴格，不會允許他做出什麽過分舉動。
她接觸不到對方的家人，但她可以接觸得到宋成弘。金烨霖管宋成弘叫一聲哥, 是因為他們小時候一起長大, 宋成弘和他的大哥還是同齡朋友。把事情告訴宋成弘, 就等于告訴了金烨霖的哥哥。
在接到東幼晶電話後，宋成弘差點被他這位不聽勸告的弟弟氣死。他已經警告過對方幾次, 但金烨霖還是沒有收手, 所以這一次他直接把事情捅到了自己的好友面前。
在他看來，沒有打給金家伯父已經是給金烨霖留面子了。
金家大哥和弟弟完全不同, 東幼晶曾經聽金烨霖說對方是“古板的工作狂”, 兩兄弟差的歲數不算多, 可金烨霖卻有點怕他。
這也是為什麽金烨霖和宋成弘關系更好一點，因為和為人嚴肅的金烨恒相比, 宋成弘和他相處的态度更輕松一些。
只不過在東幼晶這件事上，宋成弘也沒有選擇站在他這邊。
金烨恒得知弟弟雇人跟蹤一個小姑娘之後就皺起了眉頭。
他讓助理查了查, 發現确有其事, 甚至金烨霖雇的人現在還在警察局，只是暫時還沒有查到他身上。
金烨恒放下手中的文件，給金烨霖打了一通電話。
他的語氣十分冷淡，說的話也很簡短, 但其中不容置疑的意味卻很明顯。助理毫不懷疑，如果對方繼續這樣胡鬧下去，自己這位老板真的會考慮把親弟弟送到國外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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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表情毫無變化地挂斷電話，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桌子旁。
“那個女孩……”
金烨恒剛一開口，助理立刻把東幼晶的情況說了出來。
男人“嗯”了一聲，說道：“給她的福利院捐一筆錢，再給她補償一些合适的資源。”
說完這句話，他重新拿起了桌上的文件，進入了工作狀态。
東幼晶還不知道自己為福利院掙來了一筆捐款，她解決完金烨霖的事就回到了家裏，為自己的視頻試鏡做最後準備。
她翻來覆去把劇本片段研究過幾遍，已經有了七、八分把握。雖然沒有完整劇本，但在這一點上，其他試鏡的演員都是一樣的，她只要做到自己能力範圍內的最好就夠了。
東幼晶對自己的演技有信心。
第二天一早，李茂仁為她找來了拍攝設備和她需要的道具——這次視頻試鏡要求不能有人搭戲，但簡單道具是可以使用的——拍攝地點則是選在了李茂仁的車裏。
東幼晶特意找了一件她穿上去空空蕩蕩的舊衛衣和一條不怎麽合身的褲子穿在了身上。
李茂仁見到她時，發現她把自己弄得有點狼狽，忍不住問道：“這是為了配合人物嗎？”
女孩點點頭，“角色是個流浪的女孩，所以她沒有條件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而且，那樣對于她來說也很危險。”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頭發紮好，塞進一頂棒球帽裏。
“好了，我要開始工作啦。”
東幼晶閉起眼睛再睜開，目光中就多了肆意。
她已經進入了角色。
……
‘你怎麽會在這裏？’
飾演警察的男人應該在此時出聲詢問。
女孩躲在松軟的被子下面，抓住被罩邊緣，她的語氣十分無辜，但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露出的表情卻有些異樣，“這是我的家，我在這住很久了。”
‘不，這是我的車……’
這是一場獨角戲，可女孩演得太生動，以至于人們都要忘記畫面中其實只有她一個人在了。
她好像聽到了車中另一個人的回答，稍稍有些不開心地撇了下嘴角。
警察在搞清楚狀況後決定把她送回去，女孩對此表達了不滿。
“……我不想回去，大叔帶我一起走吧。”她從後視鏡裏看起來有點可憐，這也的确激起了警察的憐憫之意。
他想起最近局裏在查的案子，覺得把她單獨送回去的話有些令人不放心。
女孩的下一個動作讓他更加心軟，她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是另一個城市新游樂場的宣傳廣告。
“我聽說這裏開了一家游樂園，大叔如果路過的話，把我放在那就好。”
這座城市正好在他去任職的路線上，警察有了一個想法，或許可以帶她到新的城市生活，再為她安排一個學校上學。
聽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女孩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眨眨眼，低頭把因為急剎車而從書包裏掉出來的一把刀放了回去。
……
“看了這麽多，你覺得怎麽樣？”《同行》的導演金豐海轉過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男人思考了片刻，說道：“感覺其中有幾位的表演比較接近我心目中的嘉雨。”
嘉雨是電影中那個女孩的名字。
金豐海點點頭，“我也看到了幾個不錯的，或許可以讓她們來現場試鏡一次，這樣也能看看她們對其他情節的表現力。”
這部電影有男人的加盟，讓導演更有野心了。他想選出一位合适的女主角，最好可以在男主角的演技下不要被壓制得太厲害。
男人點了點頭。
他們一邊說着，一邊點開了下一段視頻。
鏡頭裏出現了汽車的後視鏡，很多演員都選擇了在車裏拍攝，所以這沒什麽稀奇，不過這個視角的選擇倒是有些意思。
金豐海有了些興趣，他漸漸坐直身體。
從後視鏡中，他們看到後座上堆着的被子忽然動了一下。
一頂棒球帽從裏面冒出頭來，她擡起頭，露出一張有些疲倦，同時也十分漂亮的臉。
女孩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開車的男人，似乎才搞懂現在的狀況，“大叔，你要把我的家開到哪裏去？”
她話音剛落，忽然往前撲了一下。
這是開車的人被她吓了一跳，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
這點細節在劇本上沒有寫明，她卻演了出來。
在急剎車後，女孩穩住身體，但從她的書包裏好像掉出了什麽東西。從後視鏡裏看不大清楚，只是感覺銀光一閃。
“咦，那是什麽？”導演金豐海愣了下。
“是把刀子。”坐在金豐海旁邊的男人看了出來。
他看了一會兒，開口問道：“她叫什麽名字？”
金豐海翻了翻自己手中的簡歷，“東幼晶。”
“她叫東幼晶。”
在把視頻試鏡交上去後，東幼晶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回複趙寅城。
她最近都在琢磨劇本，差點把這位特殊人物忘記。趙寅城倒是很耐心，一直在安靜地等待。似乎知道她很忙，所以也沒有催促打擾。
東幼晶看了眼系統面板上對方的愛慕值，覺得自己不需要這麽早給出回應。反正她現在剛剛失戀，有借口這樣做。
她把新收到的愛慕值加在容貌點上，關上系統面板，突然窗外傳來了煙花的聲音。
東幼晶後知後覺，好像聖誕和新年快要到來了。
她走到床邊拉開窗簾，擡起頭看向夜空中綻開的煙花，升到頂端的花火化成星星點點的流光墜落下來，短暫又美麗。
不知看了多久，她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回到床邊。
手機上有一條新的消息，來自于趙寅城。
他發來了一張煙花的照片。
夜晚的漢江燈光與天空上彩色的煙火交相輝映，這景色比東幼晶從窗戶那裏看到的要更美一些。
“在給誰發消息？”
看到趙寅城走到窗邊舉起手機拍照，又低下頭打字，坐在沙發上的另外兩個男人都覺得有點奇怪。
“是你那個後輩？”孔佑想起了他們之前的那次聚餐，“你們交往了？”
趙寅城邁開長腿走了回來，“還沒有。”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他的心情比之前明顯好了很多，孔佑覺得他們之間可能已經有了些進展。
前些日子趙寅城的糾結和低落他們都看在眼裏，如今他狀态變好，作為朋友的他們也很為他高興。
孔佑笑着說道：“等到交往了之後，也可以讓我們見一見。真好奇是什麽樣的女孩能讓你露出那樣的表情。”
李棟煦也附和，“是啊，而且我們還幫你出過主意了，四舍五入就是半個媒人。”
趙寅城笑了笑，“其實孔佑哥見過她。”
孔佑有點驚訝，“我見過？”
他開始回想自己合作過的後輩女演員，感覺她們和趙寅城好像交集都不怎麽深。想了一圈，還是沒想到哪一位會是趙寅城喜歡的類型。
“我們之前還聊到過她。”趙寅城說道。
孔佑腦海裏劃過一個念頭，他卻沒有抓住。
“是和我一起拍了電影的幼晶，你們應該還記得她吧？”
趙寅城話音剛落，他旁邊的李棟煦忽然被酒嗆到，猛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他實在沒有想到，趙寅城那位所謂的後輩居然是他有一面之緣并且有些好感的女孩幼晶。
李棟煦的心情頓時複雜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為朋友感到開心，還是應該為自己感到失落。
他甚至還幫趙寅城出謀劃策了……
另一邊，孔佑在聽到東幼晶的名字後臉色也發生了變化。
他盯着趙寅城的雙眼問道：“你是認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一直在犯困，晚上寫着寫着就到淩晨3點了，還好明天沒有早課……晚安朋友們，你們看到這章的時候我可能還沒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