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果這是開始

最可怕的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因為初始意味着新生，和全然無法控制和預見的未來。而我們無法選擇的開始也有太多。出生也好，際遇也好，命運占了很大的部分。

紀漠骨子裏已經習慣了二十一年的寂寞，所以她并不覺得與人相伴與人親密對她而言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然而習慣畢竟不是永久的。外力的作用下，習慣是會改變的。所以她的冰層，也不是無堅不摧的。

至少，松動是肯定會有的。

如果那個時候她靜下來仔細想想看，其實就能夠知道，這個帶着無害微笑的男人從頭到尾都是在一步步地計劃着，要她跳入陷阱。然而女人最傻的地方就在于，自己欺騙自己地裝傻——在她以為陷入了所謂的“愛情”的時候。

紀漠也不例外。

依舊是上次的組合，兩個宿舍的人一起吃飯的氣氛明顯融洽了很多，紀漠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到了許久不見的葉韶華旁邊。

身邊的男人依舊帶着清淺的微笑禮貌地向她問好。

紀漠感覺到了莫名的煩躁卻依舊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便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餐桌上的吵吵嚷嚷好像對她并沒有任何影響一般，紀漠依舊優雅而單調地吃着菜，不說話也沒有仔細聽別人在說什麽。可是她卻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僵硬地。

因為她感覺得到，葉韶華的視線一直固定在自己身上。和往常平和的注視不同的，淩厲得讓她有些不舒服的視線。

仿佛在窺探着她的感覺。

“有什麽事嗎？”紀漠回頭目光無波地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

“我只是在想，過去這兩周，你過得好嗎，紀漠？”葉韶華直視着她的眼睛，并沒有避開。

“我很好。”紀漠說，“謝謝關心。”

“你不好奇我為什麽突然消失了兩周嗎？”葉韶華似乎對這個答案早就有所預料，并沒有挫敗或是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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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過，幫教授做項目。”

“如果那是騙你的呢？”葉韶華隐隐地勾起一抹更暢快的笑容。

紀漠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這麽直接地承認自己是在騙人。轉念一想，對方是學校裏有名的葉公子，就算騙了自己這個小人物，也沒有什麽可争論的吧。不過幾秒的時間，被欺騙的點滴不舒服就被紀漠推脫得幹幹淨淨，臉色依舊如常。葉韶華卻是有些挫敗地發現身旁的女孩依舊沒有動搖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便繼續和食物奮鬥了。

沒想到他自信滿滿的“手段”，對紀漠來說一點用都沒有。這樣的挫敗感在葉韶華的人生中還不曾經歷過。他懊惱地放棄了繼續和紀漠的對話，選擇和紀漠一樣專注于眼前的食物。自然沒有注意到餐桌上的人都一直關注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雖然一個二個聊得熱火朝天但是都不曾錯過他們的一舉一動。

簡若然雖然自從一開始就是帶着報複性質地要撮合他們倆，但是看到葉韶華的完美面具松動的樣子和顯露出來的步步為營的計劃，有些擔憂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對的。這個男人似乎段數比她想得高得多。看似君子，看似無害，但是他從認識紀漠以來的種種行動都是最直接地證明着自己的目的。

這大概是葉韶華第一次這麽大動幹戈地追求誰吧。

可是意外地是，哪怕流言四起，也沒有人找過紀漠的麻煩。——畢竟她習慣了在影子裏生活，躲開人群的議論。

“阿漠，我們先回宿舍吧，把二人世界留給翁大小姐和她家親愛的。”簡若然在飯後拉着紀漠說。

一旁的薛凝也會心地點點頭，望着紀漠。

紀漠沒有多問什麽，一瞬間的詫異之後就順從地同意了，和她們一起跟翁珊珊和馬毅的室友們道別。站在餐廳門口正對着的兩隊人馬，一邊是三個女生，高矮胖瘦不同卻都在夜色的覆蓋下帶着些許嬌柔。葉韶華皺着眉聽着她們要先離開的說辭，立刻大步走到了紀漠面前理所當然地說：“我送你。”

他說，“我送你。”

不是“我送你們”。

紀漠無數次想起那個時候眼前男人的表情，卻怎麽也記不起來。只有那一聲溫柔到讓她慌亂的聲音，被久久封存在了她的記憶裏。

擊破冰層的不是他的行動，而是那把聲音。而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心髒猛然跳動的瞬間。

原來，是這樣。

所謂的怦然心動。

－－－－－－題外話－－－－－－

這次的男配好像也很渣……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