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記憶的印記
在詭異的僵持中，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紀漠。
她也意外自己并沒有對眼前這個男人突如其來的古怪行為感到厭惡，只是有些困惑地後退一步下意識地挽住了簡若然。這是她偶爾不安的時候習慣抓住自己手臂的習慣被簡若然發現之後強制改過來的。
而這樣的反應，自然是讓楚軒宵臉色一僵。
他看到了紀漠臉色陌生的表情，知道她是沒有認出自己來。下意識地想要說出自己的名字，卻又更害怕如果她根本連自己都不記得了會迎來更大的失望。
就在這份猶豫之中，開口的是簡若然：“這位先生，認錯人了吧。”并沒有楚軒宵意想的生氣和嫉妒，只是一副懷疑的樣子看着他，“如果你是和那些成功人士一樣，來我們C大找暖床的，那麽你身後那位是最合适的人選。”
翁珊珊氣急敗壞地上前，正準備反駁卻又被突然出聲的楚軒宵打斷：“漠漠，你忘了我嗎？”語氣裏竟然帶着一絲委屈。
他的眉眼在陽光下閃爍着，紀漠有些暈眩地看着楚軒宵認真又委屈又無奈的樣子，仿佛自己就是他耍脾氣的小女友故意逗他玩。可是明明，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啊……紀漠皺了皺眉，躲開了楚軒宵的視線，開始努力回想自己到底人不認識這個人。
“你是誰？”簡若然嗅到了一絲八卦的氣息，好笑地看着忽視眼前的情況開始回憶的紀漠，卻是在問眼前的楚軒宵。
“我在等她想起來。”楚軒宵微微一笑，卻讓向來膽大的簡若然感到了一股冷風。這個男人的笑容，真是典型的狐貍。
她在自家的那些人臉上看到了太多類似的笑容。禮貌而疏離。親近卻帶着更多的疏離。只是這個男人的段數明顯不是簡若然見過的那些人可以比較的，似乎是個連笑容都可以化作武器的人呢。
“這位先生，原來你要找的人就是紀漠啊！”翁珊珊嗲聲嗲氣地說道，“怎麽不直接告訴我呢。我和紀漠可是很熟的呢！”
簡若然看到翁珊珊一臉的敵意，自然也知道她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來，立刻反諷道：“是啊，你是校園名人嘛，大家都認識。”
“你難道不好奇，我和紀漠是什麽關系麽？”翁珊珊沒有理會簡若然，固執地看着臉色隐晦不明的楚軒宵，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
沒有一個男人不會好奇自己在意的女人的過去。這個男人如果是對紀漠有點什麽的話，也不會例外。
“那麽，你可以告訴我嗎？”楚軒宵依舊保持着那抹淡淡的微笑，禮貌地問。
“紀漠啊，是我未婚夫的前女友呢。而且，我和她原本也是室友。不過後來，如你所見，她和簡若然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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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直接把所有事情都往歪理上帶。
“哦，這樣。謝謝你。”楚軒宵聽到這裏自然足夠把眼前的三個女人對上之前聽到的傳言了。雖然沒有見到那個男主角，不過此刻他更關心的是紀漠能不能想起自己來。
“漠漠，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楚軒宵伸出手撫平她皺着的眉頭，語氣裏沒有一絲不耐煩，“我才剛回國，也沒來得及回清城看看叔叔阿姨。或許帶點什麽清城的東西來，你會更容易想起來吧。”
“你是……！”紀漠猛然擡頭看着眼前的男人，雖然對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自然知道他是誰了，可是實在難以把記憶裏的那個男孩和眼前的男人聯系到一起。——說到底，她是個對于不在意的人就幾乎不保留任何記憶的人。
就這一點來說，紀漠能想起他的存在，已經是個奇跡。
“隔壁家的……”她顯然是想不起來楚軒宵的名字，不過下一句話又讓眼前的男人驚喜萬分，“我記得你的名字和我相反。熱鬧？吵鬧？”
“噗！”簡若然被紀漠的猜測逗笑了，“哪有人叫這種名字的！”
“可是，肯定是寂寞的反義詞的什麽詞……”紀漠認真地說，“可是，我不記得了。對不起哦。”
“沒關系。”楚軒宵笑眯眯地說，忍不住一把摟住了眼前的紀漠，然後在她拒絕之前就放開了她。點到為止的擁抱，帶着太多的壓抑。
“我記得，你父親姓楚。”紀漠認真地說，“你叫什麽？”
“軒宵。寂寞的反義詞是喧嚣。記得我叫軒宵。”楚軒宵說，“那麽，我今天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我以後在北城工作，麻煩你照顧我了。畢竟你待了三年。”
“哦，好的。再見。”紀漠似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止有多麽反常，只是直愣愣地答應了，末了還沖着楚軒宵揮了揮手。
絲毫沒有注意到簡若然和翁珊珊風雲變幻的表情。
大步離開的楚軒宵卻是壓抑不住自己的笑意。他從沒有這樣喜歡“再見”這個詞。
再見，期待和你再次相見。
心跳的有些急促，他深呼吸了幾次還是無法壓抑下有些麻木的感覺，仿佛堵塞在心口的什麽重物突然消失了一般。
新生般的錯覺。
他在紀漠認出他的那一刻，突然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糾結和不安都像個傻子。為什麽那個時候就沒有自己先邁出那一步，讓她牢牢記住自己呢？
不過還好，他沒有晚。
“阿漠~”簡若然湊到似乎還在發愣中的紀漠身邊，表情暧昧地看着她，“如實招供吧！”
“嗯？”迷茫地回頭看着簡若然，紀漠并沒有意識到圍繞着她的氣氛有多麽奇怪。
“那個人，是你什麽人？以前的鄰居？沒這麽簡單吧……”
“就是以前的鄰居啊。他以前在我家做作業吃飯來着。”紀漠說。
“青梅竹馬！”簡若然興奮地說，“原來如此！這個人才是啊！怪不得你對某些人的未婚夫不來電，果然是因為正主是這位吧。”
“喲，沒想到紀漠這麽厲害啊，有了這麽位優秀的竹馬還不肯放過我家葉韶華，還把他吊了那麽久才甩了他。啧啧，手段真是不簡單啊。”翁珊珊說。
“我沒有甩他。”紀漠突然正視着翁珊珊說，“事實如此，随便你怎麽說。”
她的眼睛裏一片清明，讓翁珊珊一怔，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來反駁。
“翁珊珊，我告訴過你我的底線，希望你還記得。”簡若然說，“如果你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我有能力折騰死你。”
翁珊珊的臉色因為這句話陡然蒼白了幾分，沒有再說什麽，頹然地轉身離開。高跟鞋的清脆響聲漸漸消失，卻看到她一個人的背影，在午後成群結隊的校園中意外地孤單。
紀漠癟了癟嘴，沒有說話。
心裏卻突然覺得這樣的翁珊珊，很可憐。
－－－－－－題外話－－－－－－
我為什麽有一種這次會以中篇結束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