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上）

紀漠最讨厭的詞語之一，就是如果。假設性的命題。

明明已經做過的選擇，無法改變的過去，卻還是不願意認輸地，想要用自己的幻想也好逃避也好來否認那份挫敗和失望。

這是軟弱的做法。

她也會後悔某一個決定，卻不會再去想象什麽如果。

心裏的陰影，只有直接面對的時候才會被消除。

她自認并沒有把葉韶華看得那麽重，所以才能一面暗示自己一面漸漸走出那分傷痛。可是陰影，雖然想要消除，紀漠卻是在不自覺中容許了葉韶華依然作為那個飄忽的影子纏繞着。

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卻被楚軒宵一眼看破。

這樣直接被人戳穿心事的感覺，紀漠從沒有想過會這麽糟糕。

她一直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最清醒的人，足夠抱着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心态悠然地看着他人的煩惱。而自己早就有了最合适的那個答案，不過是在看着別人的掙紮中得到一種先知般的快意。

這一次，被看透的人，卻是自己。這是她不曾遇到過，也不願意允許的事情。

離開餐館，紀漠也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有些百無聊賴地在街上閑逛。漫無目的地看着華燈初上的北城被越來越多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充斥着。一路上有無數的情侶手牽手地甜蜜依偎着，也有一個人走過的忙碌精英，不論是怎麽樣的人，似乎都帶着自己的目标堅實的努力着。而她，卻突然覺得自己仿佛遲暮的老人一般，找不到通往未來的路，也看不到過去的自己的軌跡。

不想回家。

這樣的想法突然就冒了出來。

明明并不是和父母同住的家。不過是和簡若然同住而已，卻突然讓她有些異樣的煩躁。紀漠在這個瞬間無比渴望有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空間，可以讓她完全地放下心底的戒備和小心，發洩出這些莫名紛擾的情緒。

可是沒有。在這個蕭索的北城，哪怕傍晚再繁華的街道，再雄偉的景色，在她眼裏都只是無盡的蒼涼。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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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樣的景色，對紀漠而言卻是同樣的觸感。

沒有歸屬感。沒有安全感。

這樣的二十一歲。

這樣閑逛之後打車回家，已經接近十二點了。紀漠卻遠遠看到屋子裏的燈還亮着，不知道是不是簡若然在等自己，心裏閃過一絲內疚。

付過車費下了車，才發現簡若然已經站在門口了。大概是已經洗漱過準備睡覺了，她穿着寬大的黑色男士睡衣，發絲柔軟地樣子似乎終于有了點女人的柔弱感，雙眸卻是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讓紀漠突然想到了夜裏撲食的豹子。

“對不起，我回來的有點晚了。”紀漠小心地說，似乎害怕觸到簡若然的棱角。

“嗯。”簡若然沒等紀漠走到她面前就打開門先進去了，口氣也是平日裏沒有的生硬。

認識以來，這是紀漠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簡若然。

和對自己偶爾嬉皮笑臉偶爾小心翼翼，對翁珊珊惡言相向言辭犀利的簡若然不同，帶着一股明顯的距離和疏遠。

難道自己在其他人眼裏，也是這個樣子的？

紀漠不自覺地想到。

－－－－－－題外話－－－－－－

我錯了，設置的更新時間寫成明天了……晚了些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