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是新的開始
當新年過後紀漠終于完成所有的訓練回到學校上課的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在緊張和焦慮中準備着即将到來的期末考試。春節前夕，瘋搶回家的火車票的活動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時間來看，不過過了一個月，卻是北城已經被某個夜晚突然密集降落的風雪給染上了一層銀白。徹底地入冬了。
紀漠是一個人坐公交車來的學校。穿着向來低調的她，加上天冷之後帶着圍巾和帽子，幾乎沒有人認出來她是誰。
知道進了教室準備上課，她褪下繁重的外套和圍巾，才被班上的同學認了出來。
各種竊竊私語的讨論聲瞬間讓教室裏充滿了莫名讓她排斥的氣息。
可是紀漠也知道，不能就這樣離開。或許過了這陣子，就會好點了吧。這樣安慰自己，她依舊鎮定地拿出書本準備上課。
當然，她的鎮定自若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要這樣平常地接受她在突然消失之後又回來的事實。其中第一個見到她的人，便是和她同班的簡若然。
實際上距離和上一次見面的時間并不算很長，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季的原因，紀漠看到的簡若然似乎比以前要冷漠了很多。穿着深棕色的皮衣，比起一般女生要修長的身形被稱得多了一絲英姿飒爽的味道。沒有往常和同學的寒暄，只是一個人默默地走到教室的前排坐下，根本沒有發現紀漠。——直到有人告訴她。
紀漠也不自覺地注意着簡若然的反應。看到她似乎有些不相信地對自己旁邊的人說了幾句之後才慢悠悠地回頭，原本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在見到紀漠的瞬間垮了下來。
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懊惱。一時之間教室裏靜得出奇。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們倆的對峙。紀漠幾乎都能夠想象得到隔天學校的論壇上一定會有一個類似“舊情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帖子被所有人津津樂道。
皺了皺眉，紀漠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開始讀自己手中的課本。
她不知道簡若然什麽時候收回的自己的視線，總之這節課算是在老師适時的到來之後平穩地開始了。
紀漠自然沒有天真到以為這就代表簡若然會這樣放過自己。她想過無數的可能，再次相見的情景。可是沒有料到是這樣。
她以為簡若然至少會查到自己背後的勢力是誰。
或者，從楚軒宵那裏打聽到自己的什麽。
可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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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紀漠跟着留下一句“和我談談”的簡若然來到薛凝的店裏之後，眼前的簡若然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略帶嘆息的“幸好你沒事”。
帶着一絲慶幸的語氣。
讓紀漠一時間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
心不在焉地咽下一口咖啡，卻突然覺得很不對自己口味。猛然想起最近簡蕾每次在自己要喝咖啡的時候遞來的不知道多高級的咖啡，突然一陣苦笑。這麽短的時間，連自己的口味都變化如此之大，她自己都很吃驚。
“這一個多月，你去哪裏了？”簡若然問。
“去依靠我的背後勢力了。”紀漠開玩笑地說着，看到簡若然突然似乎備受打擊的神情有些好笑。當時都已經把這層紙撕開了，現在裝作沒有發生過也不是自己會做的事情。
“對不起……”簡若然下意識地說，“我知道了，楚軒宵和你也是很久沒見的兒時玩伴。”
“你去找過他？”紀漠笑了笑，“原來誘惑這麽大啊。”
“不是的！是他來找的我……我的意思是，他來找我問你的下落。結果我也不知道。所以後來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的。”簡若然輕聲說。
“嗯。那麽，你叫我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也不會就這麽告訴你那股勢力是誰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道歉。對不起。帶着那樣的目的接近你。”簡若然嘆了口氣，“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再願意和我做朋友。所以，至少讓我，為自己做過的事情道歉。還有，楚軒宵好像真的很在乎你……”
“如果你是來給我當紅娘的話，就免了吧。”紀漠笑了，帶着一絲詭異的弧度，“我還不至于到沒有人要的地步。”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簡若然那麽能耍嘴皮子的人，現在卻覺得實在是說不過這個紀漠。牙尖嘴利不說，句句還透着對自己的諷刺，讓她招架起來頗為吃力。她不知道為什麽紀漠的冷漠會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變成了這樣的利刃，但是簡若然卻是帶着隐約的慶幸。這樣的紀漠，應該不會再被輕易傷害了吧。
“簡若然。你想要得到的這股勢力，你永遠都得不到。不是因為你查不到源頭，而是因為，離你太靠近的勢力，如果得到之後，是要麽死要麽生的結局。如果這樣你也想要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吧。”
簡若然驚訝地看着笑意盈盈的紀漠，沒由來的感覺到一絲恐慌。
“哪怕真相會讓你失望，你也要知道嗎？”
“我想知道。”簡若然語氣堅定地說，強制自己閉上那絲心底的擔憂。
她是簡家人。不能因為這樣沒有根據的恐慌亂了心神。
“簡蕾。”紀漠突出這個名字的瞬間，簡若然面色立刻蒼白。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紀漠，似乎想要從她的神态中看到一絲動容。可是紀漠卻依舊保持着笑意，看着她。沒有絲毫的心虛。
“有的事情，不知道比較幸福。”紀漠說完，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拿起賬單結了帳就離開了。薛凝并不在店內，所以她的動作不過幾分鐘就完成了，離開的背影沒有任何猶豫。
簡若然卻是發怔地看着眼前的咖啡。
這個名字，比什麽都讓她難以相信。紀漠的背後是簡蕾。她最大的敵人，阻擋她當上簡家第一把交椅的最大障礙。而這也意味着，她觊觎了這麽久的勢力，其實是她最沒有可能得到的勢力。
因為紀漠，在為簡蕾工作……
而踏出lavie的紀漠也沒有輕松到多久。因為餐廳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靠着車門站着的男人腳下是一堆煙蒂，看得出已經等了很久。他的眼眶下又很深的青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的睡眠不足，讓楚軒宵看起來似乎很憔悴。明明那麽高的個子，紀漠卻有一種他馬上就會倒下來的錯覺。
她沒有問楚軒宵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只是自覺地坐上了車，看着這個男人在滅掉手中最後一根煙之後慢條斯理地上了車，沒有說一句話。
車子啓動的瞬間，紀漠竟然有一種自己或許上了賊船的感覺……
－－－－－－題外話－－－－－－
明天考第一科，人力資源管理……
但願順利
☆、三十七章：她的動容，他的堅持
紀漠沒有想過，會是這樣詭異的氣氛中和楚軒宵重遇。
不是他們分開來最久的一次，但是似乎因為之前楚軒宵說過的話，讓紀漠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裝作無視的樣子來面對而已。
好像一旦跨過了那條線，就再也沒有辦法回頭一般的感覺。
就這樣萬劫不複。
“你還好嗎？”紀漠小心翼翼地問。
楚軒宵似乎比起之前有了更好的耐心，并沒有立刻回答，也還是穩穩地開着車，吐出來的話卻是讓紀漠乖乖閉嘴：“如果不想出車禍就不要說話。”
他開着車來到他在北城的住處。雖然公司準備好的房子，但是楚軒宵卻很快自己置辦了一處房産。地方倒也不算很大，唯一的好處就是距離C大很近。——當然，那是因為他在買的時候以為自己能夠順理成章地離紀漠近一點。
哪怕最後的結果是，根本任何計劃都還沒有展開的時候，他就失去了紀漠的消息。
擔心和惶惶不安之中的一個多月，他始終在不斷地自責和猶豫。難道是因為他太急了，所以紀漠才為了不見他而躲起來的麽？還是說，在紀漠眼裏，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麽值得被注意的人，所以才這麽連招呼都不打地消失？
然而收到餐廳服務生的聯絡的時候，楚軒宵還是動容了。
他努力地告訴自己，沒有必要就這樣急急忙忙地去見她。說不定人家根本就沒有想再見到自己。
可是身體似乎已經先于理智做出了決定。又或許在他投資了LAVIE之後就派了認識的人去管理，也是為了得到一點點紀漠的消息。所以他才留下了她的照片，讓那些人通知自己。
可是真的要見到她的時候，楚軒宵卻是在門口停下了。他知道簡若然在哪裏，所以就默默站在車邊等着。想起她抽煙半是迷離半是性感的樣子，楚軒宵有些自暴自棄地猛抽起煙來。他會抽，但是瘾不大，所以今天抽了這麽多的結果就是之後說起話來聲音都有了些嘶啞。
可是他已經無暇注意這些。
哪怕沒有面對面，楚軒宵還是感覺得到紀漠的不自在。
苦笑着開着車，雖然心裏是不堪的刺痛，卻還是保持着平穩。他甚至想都沒有想地就把車開到了自己的公寓。
不說話，只是沉默地帶着她上樓，開門。
紀漠小心地走了進去，沒有想到一個男人的房間會這麽幹淨到讓人似乎感覺到有一絲克制的禁欲的味道。滿目的不是純白就是透明的家具也好裝飾也好，幾乎讓她感覺不過一口氣都會破壞這份潔白。
“進來吧。”楚軒宵淡淡地瞟了一眼在玄關那裏畏縮不前的紀漠，口氣平淡地說着，率先走了進去。
倒好了茶，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楚軒宵看着局促不安的紀漠，又有些不忍，最終嘆了口氣才說：“我覺得，你欠我一個答案和解釋。”
“對不起。”紀漠下意識地道歉。
楚軒宵頭疼地皺眉，“我不是要你道歉。我不過是要答案和解釋。為什麽就這麽悄無聲息地離開？在給我該有的答複之前。”
“我……當時沒有想那麽多，畢竟簡若然的身份不簡單。我不過是害怕，你因為我的原因被拖下水……”
“所以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個沒有用的男人麽？”楚軒宵有些氣憤地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其實……有想起來一點點，關于你的回憶。你是不是有跟我說過自己的秘密？”紀漠似乎是嘗試緩和一下氣氛，突然轉變了話題。
“那又怎麽樣。”楚軒宵似乎沒有介意她陡然逃避的話題，“看來跟你訴說秘密的人不少嘛。”
“不是的……我只是以為，你在騙我。因為根本不是秘密的話，你卻騙了我。所以我以為……你不過是想要捉弄我。”紀漠說着下意識地皺眉，“你該知道，我從小就對人不信任，所以騙過我又被發現的人，或許我下意識地就歸為不能繼續結束的對象了吧。”
“你這麽解釋，是為了一會不被我訓斥鋪路麽？”楚軒宵淡淡地笑了笑，“可是，就算是這樣，我騙了你，我也不後悔。我不過是試探看看，你到底對什麽才會真的感興趣。紀漠，無心無欲，你比我更狠。”
“楚軒宵，我從不覺得自己無心無欲。只是我想要的東西不可能得到，所以才變成了那個樣子。”紀漠聲音平穩地說，這段時間的訓練倒是讓她學會了這份在商場上打太極的官腔。
“那麽告訴我，你到底要什麽。”他直直地看進她的眸子，澄亮無比的眼睛讓紀漠第一次想到了眼眸如星。
好像就要這樣被吸進去一樣的眼睛，原來就是這樣。
“我要的，不過是完整無缺的一份感情。愛情，友情，親情，我要的不過是一份安定感。”紀漠說，“就像你，如果等時間過去，也許也會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就這樣對我動了別的心思的原因，大體不是因為……”
她的話沒有說完。
因為楚軒宵直接一把摟住了她，唇貼在她耳朵旁清淺地說：“你這樣以為？”說話吐出來的溫熱氣體讓她耳根子一陣發軟。
“你難道不知道，我等了十年，就是為了能夠擁有足夠的能力為你遮風擋雨嗎？”
“我……”紀漠的表情終于有了絲絲動容，似乎是不相信這個男人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記憶裏的這個人，不過是個喜歡把她當做樹洞用的，唠唠叨叨的鄰居而已。什麽時候，他已經是這樣高大挺拔的男子了呢……？而且，還如此堅定不移地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好像那麽地理所當然。
“既然我叫軒宵，就不能對不起這個名字。再不濟，也得和你紀漠對着幹，糾纏一輩子。”清亮的眸子裏有一閃而過的陰沉和決絕，楚軒宵清楚的知道這是必須抱着魚死網破的決心才能打破紀漠心底的那面牆的時候，直接地放棄談判，改用行動說服她——
“你是我的紀漠，因為只有我能驅散你的寂寞。”
－－－－－－題外話－－－－－－
好的，我可以肯定地說這篇文不會坑了……
因為下一章就可以完結了==
結尾很匆忙（我自己都覺得）番外多半也不會寫了，我只是秉着一定不能棄坑的精神把它寫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