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徐輝的眼神像要吃人,他惡狠狠地指着何瑞。就好像是何瑞不要臉,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東西似的。

徐輝心裏很難受,特別特別難受,他從來沒有這麽難受過。

如果何田沒有變,如果那塊玉佩是他的,那麽他現在就不必跟着別人出去做任務了。他也能像何瑞一樣,因為身懷空間而被所有人保護着。

何田輕輕松松地把徐輝指着何瑞的那只手給壓了下去,他還用上了一點力道,徐輝頓時感覺自己的胳膊像被大石頭壓過,疼得他臉色都變了。

“不要随便伸手指着別人,這樣很不禮貌。”何田冷冷道,“也就是我和小瑞脾氣好,換成其他人,你已經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徐輝捂着發疼的胳膊,滿心不服。

何田饒有興致地欣賞着他的臉色,忽地笑了起來:“你問我為什麽不把玉佩給你,反而給了小瑞?”

“因為,你不配啊。”

“這是我們何家傳下來的,你又不姓何。你姓徐,你也可以姓周,就是跟我們何家沒有關系,我憑什麽要給你呢?”

何田面帶微笑,說出來的話卻似冰錐似的,紮得徐輝的心髒都發疼。

“爸,我現在過得很不好。”徐輝不僅心髒疼,胳膊也疼,疼得他都有點麻木了,“我想回到你身邊,好不好?”

他開始打感情牌,希望何田能看在相處二十多年的份上,讓他回來。

現在不僅何田能幹,弟弟小瑞也是掙積分的好手。他倆只要随便從手指縫裏漏一點,就足夠他過得很好了。

“不好。”何田冷酷地拒絕了他。

徐輝帶上了哭腔,苦苦哀求:“周文傑養不起我和媽媽了,現在我也要跟着大家出去做任務。我不像弟弟,因為有空間,所以大家都照顧他。在外面沒人照顧我,我每天都過得很辛苦。一天下來,掙的積分連肉包子都買不起,只能吃最便宜的雜糧餅。”

“爸,你把剛撿來的狗都養得那麽好,給它吃肉,吃狗糧,喝奶粉,我在你身邊呆了二十多年,難道還比不過一條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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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這句,徐輝幾乎是吼出來的。

何田皺眉看着他:“你在想什麽呢?”

徐輝心裏一喜,希望的小火苗頓時冒了出來。

何田搖搖頭:“你怎麽可能比得上阿寶?你真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徐輝:“……”

小火苗被一大盆冰水給澆熄滅了,連灰都不剩。

“汪!”阿寶朝着他很兇地叫了一聲,還擺出了攻擊的姿态。

何瑞很想笑,但是他死死地忍住了。

何田趕緊安撫阿寶,揉着狗頭溫聲道:“別生氣,他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徐輝:“……”

徐輝羞憤欲死。

為了從何田這裏獲得一線生機,他不要臉面,不要自尊,甚至說着說着還帶上了哭腔。何田不僅沒有絲毫動容,還讓一條狗踩到了他頭上!

徐輝轉身跑了。

何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一笑。

原本何田沒打算關注那些人的,但徐輝突然找來,這促使何田特意去打聽了一下。

從此周文傑賠償了撫養費,他的日子頓時不好過了。手裏丁點存款沒有,甚至還欠了一大筆賬。

周文傑先是從寬大明亮的A區小別墅搬出來,在C區重新租了房子。接着他明确地跟徐輝說了,自己承擔不起太多的責任,徐輝已經成年,應該自己養活自己了。

他斷了給母子倆的物資,徐輝被逼得沒辦法,只好每天跟着周文傑出去做任務。因為和親爸在一個小隊,徐輝還是受了他很多照顧的,但即使這樣,徐輝每天都在叫苦連天,覺得自己受到了殘忍的折磨。

不光徐輝要幹活,就連徐婷也在安全區裏找了一份洗衣服的活兒,又髒又累,賺得也很少,一天只能掙回一兩塊雜糧餅。

周文傑一窮,他的女朋友就不肯再跟着他了。

她年輕又漂亮,跟着周文傑一個中年男人,就是圖他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現在呢,不僅住得差,吃得差,甚至還想讓自己也出去幹活幫他還債。

憑什麽?所以她就跑了。

周文傑很氣,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周暖陽也給安排上了。

他現在不能再提供以前那樣的生活給女兒,連唯一的兒子都趕出去做任務了,周暖陽自然也逃不了。

他倒是沒讓周暖陽也出去做任務,畢竟是個女孩子,沒多少力氣。他也沒叫女兒像徐婷那樣,專門做些髒活累活,他給安排的是擺攤的工作。

從此,周暖陽每天都要去街上擺攤,忍受着風吹日曬,還要笑着招攬客人,對每一個來往的人露出親切的微笑,但凡有人願意停下腳步看一看,她就要熱情地推銷介紹。

周暖陽說得口幹舌躁,不僅嘴唇起皮,肌膚也不像以前那麽白淨光滑。

她曾經喜歡的那些東西,比如護手霜、面霜、包包衣服鞋子,甚至連發夾和玩具,都沒能逃過周文傑的眼睛。

在周文傑看來,他們現在很窮,這些不是必要的東西應該?????全部拿出去賣了,能賣一點是一點。他還許諾,等以後條件好了,再給女兒買新的。

這讓周暖陽心裏舒服了一點,而且她也知道欠債還錢的道理。

這天,何田跟何瑞接到了上頭的一個任務,去某醫院運送一批藥品回來。

有些藥品比較特殊,需要輕拿輕放,有了何瑞的空間,就可以保證運送途中的零破損。

這一趟不光他們父子倆,上面還派了幾名軍人同行,領頭的是一個叫顧嘉言的年輕男人。

顧嘉言今年26歲,也是一名進化者。他長相英俊,氣質出衆,尤其穿軍裝的樣子讓人感覺特別有安全感。

何田一看到他就微微笑了。

這不就是原劇情裏周暖陽的男朋友嗎?

顧嘉言見自己還沒開口打招呼,何田就已經朝他笑了,趕緊急走幾步,來到何田面前,笑道:“你好,我叫顧嘉言,是這次任務的小隊長。何大哥,吃早飯了嗎?”

“吃了。小顧,你吃了沒?”何田和氣地問。

“吃了。那我們走吧,車就停在外邊。”顧嘉言笑得很真誠。

顧嘉言以前就聽說過何田父子倆性格好,很好相處。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安全區裏有很多态度高傲的進化者,雖然礙不着他什麽,但他還是更喜歡平易近人的。

一行人往外走,路過一條街時,何田一眼就看到周暖陽正在街邊擺攤。

周暖陽還沒發現他,她的目光已經完全被顧嘉言給吸引住了。

顧嘉言身為進化者,感知能力比較強,意識到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他便扭頭看了一眼。

兩人視線撞上,周暖陽趕緊朝他笑了笑。

可惜周暖陽面前沒有鏡子,如果有一面鏡子,她就能發現自己現在的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種。

以前的周暖陽在周文傑的羽翼下活得無憂無慮,住小別墅,吃穿都和末世前差不了多少,從不直面末世的殘酷。所以那時她的笑是純真的,甜美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陰霾。

雖然她現在也不需要外出做任務,但每天都在街上擺攤,面對各種各樣的客人,有故意找茬的,惡意刁難的,挑三揀四的,還有人态度非常不好,把她的攤位翻得亂七八糟,最後一樣也不買。

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很大的,周暖陽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心性早就發生了改變。她還不知道,剛才她對着顧嘉言笑的那一下,充滿了職業的味道。

笑容依舊很熱情,但熱情中帶着一絲迫切,以及有利可圖。

短短的一個照面,周暖陽沒有在顧嘉言心裏留下特殊的印象,顧嘉言只當她是一個普通的攤主。

為了不讓周暖陽白白笑這麽一下,顧嘉言的視線在她的攤位上掃了一圈。

多數都是女孩子的東西,他實在是用不上,于是抱歉地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大步走了。

何田默默地旁觀,沒有開口做任何評價。

男女主能不能走在一起,跟他有什麽關系呢?他只是一個想養好兒子和阿寶的老父親罷了。

坐着車離開安全區,往醫院出發。

外面的風景每天都在發生變化,清理出來的面積每一天都在增加。張牙舞爪的變異植物和瘋狂殘暴的變異動物,也在日漸減少。

阿寶坐在何田的左邊,挨着窗戶。何田看着外面,抱着阿寶的頭,說:“阿寶,看到沒?遲早有一天我們能把變異種全部消滅!”

前面副駕駛座的顧嘉言回頭,笑着接話:“對,只要我們多努力一點,遲早能恢複以前的生活。”

阿寶很配合的汪汪叫了兩聲。

何田又笑着對何瑞說:“等社會秩序恢複了正常,到時你還得去讀書。”

何瑞本來心情很好,聞言臉色一下子就垮了。

何田騰出一只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想什麽呢,你高一都還沒讀完,不讀書怎麽行?”

“對對,是要讀書。”顧嘉言偷笑,“回頭我去找找,看有沒有高中的課本。小瑞有空可以複習一下,免得以後開學了跟不上。”

何田:“那真是太謝謝你了。之前日子過得太匆忙,顧不上。現在有條件了,孩子的教育問題一定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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