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毀滅

“冷諾, 是我。林寬,你能聽見嗎?”

林寬坐在了床頭。

他把冷諾輕輕扶了起來,讓冷諾剛好背靠在了自己胸前。

冷諾雙頰滾燙, 滿臉還冒着汗, 像剛剛汗蒸從桑拿房裏出來的人。

她完全沒有回答林寬的話。

因為根本聽不見。

明明冷諾聽不到, 林寬還是微微低下頭, 對着冷諾耳邊細聲低語:“冷諾,你現在身上很熱。我幫你把裙子脫下來,你別怕。”

林寬貼着冷諾的脖頸找到了拉鎖, 他指尖輕點, 敏捷又輕快的把拉鎖拉到了冷諾的腰間。

冷諾瑟縮間似乎想抓住裙擺,整條裙子已經被林寬扯在手裏。

他一手把冷諾禁锢在臂彎裏, 只輕輕一擡, 就把整個人抱了起來。

另一只手拽掉了連衣裙。

“我幫你散熱,你躺一下。”林寬隔着耳鼓,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腦顱裏回蕩。

林寬閉上了眼睛, 又使勁兒睜開了。

這是一場普通的手術而已, 她是你的病人,你是她的醫生。

林寬在心裏不停的在跟自己念咒一般,他如是告訴自己。

他真的像站在手術臺前一般,把雙手持平端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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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水盆子裏擰了條濕毛巾。

轉身過來, 又仿佛是手術室裏主刀的醫生, 他哈下腰, 跟冷諾說:“你別緊張, 我幫你擦下身上的汗。”

好像現在緊張的人真的是冷諾一般。

此時冷諾的身上, 已經不是在冒汗,簡直在淌汗, 毛巾剛貼上去就濕透了。

林寬擦了幾個來回,他也開始身上冒汗了。

一身軍裝,領口都系緊了扣子。

即使什麽都不做,也是能熱出汗的一身衣服。

冷諾臉上滾燙的,只在大口喘着氣。

“冷諾,我幫你把內衣解開。這樣,會呼吸流暢些。別怕。”

林寬沒說完一句話,都會加上“別怕”這兩個字,結婚之前,他也會常常覺得冷諾是怕他的。

說完,林寬從胸前抱上了冷諾。

他小心翼翼想着盡量不觸碰到冷諾的肌膚。

他看着笨拙的環抱着冷諾,可是越是要小心,便越難解開。

一個醫生,他從來都不知道竟然還有如此難解的衣服。

再僵持下去,林寬的兩個袖子已經蹭在冷諾的胳膊上,陰濕一片,成了墨綠色。

若是手術室,緊急時解不開的衣服,都是拿剪刀直接從胸前霍開的。

林寬強制着自己去想象這是一場手術。

此時便不自控的想到了這麽個詭異的畫面。

“冷諾,得罪了。”

啪!

林寬硬是雙手一拽,把冷諾的內衣從後背掙開了。

冷諾的內衣從雙肩輕輕滑落,在他面前的妻子身上披着的只有淋漓的汗水了。

作為一名優秀的心外科手術醫生,他無數次面對過赤坦的胸膛。

可是,

此時。

“冷諾,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這句話,手術臺上是用不上的,林寬還是像背口訣一樣,背出了口。

他把毛巾浸在冷水裏,撈出來,再擰在手裏的時候,毛巾差點兒就要被他擰斷了。

他全神貫注的注釋着白毛巾,把白毛巾展開,撲在冷諾的身上,一次次擦過冷諾的身子。

好像這是一臺從未有過的高難度心髒移植手術,林寬已經屏氣凝神了。

“水,啊,水,啊——”冷諾微微開啓的唇齒間,終于能說話了,但也夾雜着淩亂的喘息。

林寬剛剛憋着的氣好像紮漏了的車胎,噗——他猛吐了口氣。

“好,我扶你起來。”林寬一手扶着冷諾的肩膀,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胸前。

另一只手拿着茶缸子送到了冷諾嘴邊。

咕咚咕咚。

水,喂進去了。

“冷諾,把藥喝了。”林寬放下茶缸子,又端起來了一大碗褐色的湯藥。

端着碗貼在冷諾嘴邊,可這一次冷諾不肯張嘴了。

林寬端着碗,眉角一滴汗珠就這麽垂了下來,啪嗒,滴在了碗裏。

“是熱麽?”他先抿了一口。

“不熱了。乖,喝了藥,就能平靜些了。”林寬又一次把碗怼在了冷諾的嘴邊。

這一次林寬手裏用了些力氣。

他把冷諾的脖頸锢在臂彎裏,強迫她仰起了頭,又用另一只手把碗傾斜起來,往嘴裏強灌了一口。

哇,噗。

藥是灌進去了,可卻被冷諾一皺眉都給吐出來了。

褐色的藥水,流過冷諾白裏透紅的脖頸,還在往下淌着。

冷諾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兩只手也按不住了,她開始在自己身上胡亂抓了起來。

林寬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他猛喝了一大口藥。

放下瓷碗的手就勢捏開了冷諾的嘴,他貼了上去,不留空隙的貼了上去。

柔軟的雙唇相合是纏綿;

可是他的舌尖被狠狠地咬住了,咬的他眼睛裏被辣的要睜不開了。

林寬沒有退卻,直到他聽見了兩聲吞咽。

咕咚咕咚。

幾曾年少時,林寬也幻想過初吻。

人人都說初吻是纏綿的蘇軟的甜蜜的——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初吻是苦澀的痛苦的催淚的……

林寬沒有停下來。

至少,這個辦法能讓冷諾把藥喝進去。

雖然只是幾分鐘的過程,卻讓林寬覺得漫長如夜。

總算,一碗藥幹幹淨淨的喂進去了。

“冷諾,喝口水。”林寬擡起袖子擦了把嘴,又遞過來了茶缸子。

咕咚。

林寬換了條毛巾替冷諾擦了把臉,依舊是一臉的汗水。

他就着這條毛巾,自己也擦了把嘴。

可是,剛略過嘴邊,林寬就後悔了。

好香。

帶着誘惑的體香,是冷諾的挑着春潮的清香。

林寬趕緊放下了。

“熱。好熱。”冷諾惺忪地睜開了眼睛,朦朦胧胧的張嘴說話了。

冷諾的手還在亂抓,林寬只好順着手背扣住了冷諾的五指。

“嗯。能說話了就好。冷諾,是我。林寬。我是你丈夫。你能告訴我那裏不舒服嗎?”林寬貼在冷諾耳邊輕聲問她。

冷諾的眼睛是紅的,她揉了揉眼睛。

也學着林寬的樣子,她貼近了林寬的耳朵,喘着熱氣,告訴他:“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不指話語,冷諾把手繞到了林寬的手背上,帶着他的手往下摸了下去。

第一次殡儀館看見的冷諾,

一身紅裝做新娘子的冷諾,

書房裏書桌前畫圖的冷諾,

大講臺上英姿飒爽的冷諾,

……

每一張冷諾的臉都在林寬的心裏早已打下了烙印。

可是哪一次的冷諾都不如眼前這個屬于他一個人的妻子更嬌柔美麗……

林寬直勾勾的垂着眼睛盯着冷諾的手一點點帶着他滑下去,他好像脫力了,整個人醉了。

林寬從小跟着大哥和弟弟在父親這裏生活。

他沒有見過一個完整的家庭,妻子只是一個童話世界裏的角色。

但他想過有一天結婚了有妻子了,也會有個人跟他一起暖床。

他不敢設想妻子會愛他,但只要有個家了,他都覺得自己會是個像父親那樣,做個有責任感的好爸爸。

可惜,這一切都将破滅了,将被他今晚一手毀滅掉。

作為一個醫生,林寬清楚這時候的冷諾想要的是什麽。

林寬勾起的手指,好像在玉笛裏摸了油,越來越滑,越來越稠。

冷諾在輕搖着,身子有節奏的顫抖着,汗水浸透了她額角的發絲。

可是,她的臉上卻是蕩漾着癫癡,嘴邊流露着嬌嗔。

冷諾口中呢喃:“嗯,哦。”

林寬端坐着,身子一動未動,看上去依然是一個游刃有餘的醫生。

可此時只有他自己清楚游刃哪裏會有餘。

他已經被刮的遍體鱗傷,胸中激起萬丈波瀾,驚濤駭浪中他在吶喊:為什麽此時只要他一個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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