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有用女兒要挾你的意思,還有女兒歸誰你我說得不算,到時候法院會根據女兒的意思做判決的,總之我不會放棄女兒的,至于房子你休想打小算盤了,錢財也會公平判決的。”
“好啊!葉筱凡你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這才是你打得如意算盤對不對?怎麽想趁着離婚狠狠瞧我一筆啊?沒門兒!我趙寶良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沒白天沒黑夜辛辛苦苦賺出來的,憑什麽離婚了還要分給你啊?女兒我能養,房子當初你家是那了一部分錢,可是大部分都是我掙回來的,你一個連工作都沒有的人怎麽養活女兒。”
趙寶良是個從苦日子裏過來的農村孩子,對金錢的認知程度是葉筱凡自今不能理解的,說他小氣也不是,但就是把錢看得很重,所以才會聽到妻子談錢和房子會有這麽激動的反應,立刻原形畢露,變得惱羞成怒。
葉筱凡目不轉睛地盯着趙寶良,心想自己當初怎麽就有眼無珠看上這種男人了?居然還為他尋死覓活的,跪地求他看在女兒的份兒不要離婚,懷疑自己當時腦子是不是被門框擠了,一時間缺氧了,才會那樣。現在恨不得馬上和這個男人脫離關系,形同陌路,已經無法用正常人的溝通方式進行交流了。
當下,她指着趙寶良的鼻子,大聲斥責道:“你閉嘴!趙寶良,你沒有資格說我,從一開始就是你犯錯在先,不要以為聲音大就說明你有理,告訴你有理不在聲高,先出軌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就憑這一點,你就沒有資格跟我搶孩子。沒錯,錢是你賺的,可正是因為我犧牲了自己才讓你能安心在外面打拼,你不配教訓我,你算個什麽東西。”
“你……我……”趙寶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靈驗利齒的葉筱凡,一時間變得語無倫次了。
“還有,不要以為你心裏想什麽我不知道,不要把人想得都和你一樣龌龊不堪,我沒有你那麽卑鄙,卑鄙到來利用女兒的份兒,滾,你馬上給我滾,別讓我看見你惡心了。”
盡管葉筱凡的聲音不大,但是在住院處安靜的走廊上還是引起不少醫護工作者和病人家屬的圍觀,趙寶良是一個多麽好臉面的男人啊,他怎麽甘心讓人把自己動物般圍觀,臉上一紅一白有些挂不住面子,但還是硬着頭皮,拉着妻子的衣襟低聲說:“筱凡,這裏是醫院,注意點素質,別讓人看笑話,還有……剛剛我也是一時被你氣糊塗了,才會……”
“哼,現在你怕丢人了,當初你和別的女人胡搞時想什麽去了?今天我還實話告訴你了,趙寶良,你給我聽好了,這婚必須離,而且女兒我也要定了,不要拿我沒有經濟來源說事兒,沒工作我也可以找,放心老天爺餓不死叫喚鳥,這些天先把離婚協議準備好,等孩子一出院,我們就去把手續辦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需要私下協商,一切走法律程序。”說完葉筱凡看看走廊裏的時鐘,“打飯時間到了,我要去給女兒打飯了,你回去吧。”
趙寶良詫異地看着葉筱凡,感覺今天的她真的很奇怪,仿佛不是自己認識的葉筱凡,換了一個人似的,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霸道了?她從來沒有這麽大聲和任何人說過話?就算那年女兒出那麽大的事,她也不曾發這麽大的火,這麽激動啊?今天她是怎麽了?吃槍藥了?
還有這是他第一次讓一個女人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罵得無地自容,他心裏很不爽,很沒有男人的尊嚴。可是,他今天也很反常,按理說離婚的目的達到了,完全可飛奔到宋莉莉身邊分享喜悅了,但是他卻偏偏不想這麽做,突然很想好好和女兒在一起,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女兒說話了。
于是,他又很失态的說了一句,“現在還沒離婚呢?你沒有權利剝奪我看女兒的權利,我要留下了陪童童。”說完他看也不看葉筱凡就進來兒女的病房。
在他重新看到女兒時,趙寶良仿佛又回到了童童剛剛出生的時候,那時候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親親女兒的小臉,抱抱女兒,看看她又有什麽新變化,妻子每天都會微笑的和他講述女兒一天的小變化,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和女兒妻子在一起玩的時間越來越少,哪怕是一頓飯也很少在一起吃了,直到女兒出了那件事後,他更加讨厭回家了,不敢面對女兒了,後來就和宋莉莉好上了。
葉筱凡也跟着進去了,摸着女兒的頭,一字一句慢慢地說:“童童,乖,讓爸爸在這兒陪你玩,媽媽出去給你買好吃,好嗎?”
童童一面看着媽媽的唇形,一面認真的聽着,然後很用力的點點頭,“嗯!知道了。”
葉筱凡收起笑容轉身對趙寶良說:“既然該說的都說清楚了,你要是還想賴着不走,那就随你,希望我買飯回來你能自覺些。”說完大步流星的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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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一時心軟再犯錯,這個男人就會演戲,她已經受夠了他的虛情假意。
從醫院出來,葉筱凡的電話突然響了,是她的閨蜜——高中兼大學的死黨于洋洋,這時她才記起來,就是在同一天,也是因為這個男人讓她失去了這個多年的好朋友,讓她後悔一生的事情。
“喂?”
“喂,喂,筱凡,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這可是我親眼看見的事情,向天發誓絕對沒有編謊話,真是親眼所見的,”
“洋洋,你別說了,我知道什麽事了,正好我還想找你呢。”葉筱凡打斷于洋洋的話,因為她知道洋洋要說什麽,也正是因為這個事情讓她傷害了她們這麽些年的友誼,一個男人毀了兩個女人辛辛苦苦經營了十幾年的友情,所以這次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啊?你知道了?真的假的?”電話裏的洋洋似乎不信,因為她太了解這個好朋友了,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誣蔑她家趙寶良的,所以這次她用手機拍下了趙寶良和別的女人在車裏偷/情的照片,有圖有真相。
“是的,我也正為這事兒找你幫忙呢,你人多路廣的。我要和趙寶良離婚。”
葉筱凡看似平靜的話卻如同定時炸彈般震驚了于洋洋。
“離婚?!!你不是開玩笑的吧?!!!”于洋洋太意外了,這筆發現趙寶良出軌還意外。
“是的,我發現他出軌了,而且他也承認了,所以我打算要女兒的撫養權,可,”葉筱凡頓了頓,“可你也知道,我沒有經濟來源,所以法院不一定會把孩子判給我,你有沒有熟人啊?能不能幫我托托關系?”
對于求洋洋幫忙這個事情,葉筱凡還是有自信的,因為于洋洋家裏在S市裏還是有些正能量的,要不然她也不會一畢業就到省行融資信貸科上班了。而且這個洋洋一直就是不喜歡趙寶良,從一開始就不看好他倆在一起,所以葉筱凡想洋洋一定會幫自己的。
果然洋洋爽快的答應了,“好的,沒問題,我早就說你倆之間有問題,其實上次童童出事你就該認清他們一家是什麽樣的人了,只是你傻了吧唧的還死心塌地的,真是氣死我了,你在哪了?”
于洋洋的心直口快,灑脫,這是葉筱凡最欣賞的地方,也是她倆這麽多年能在一起的根本原因,可是自己卻為了一個男人懷疑了自己的最好的朋友,這讓她很後悔,多虧老天給她重新來過的機會,讓她有機會彌補。
“我在醫院了,童童突然發燒住院了,急性心肌炎。”
“啊,我幹閨女有病了!這樣,筱凡你先別着急,安心陪女兒養病,其餘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給你找個最好的律師打官司,放心錢姐妹有,還有告訴我幹閨女,幹媽明天再去看她啊。”
“洋洋,謝謝你啊!”葉筱凡感激道。
“咱倆誰跟誰啊?別說那些沒用的。”
葉筱凡想不到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伸手拉她一把居然是自己的的朋友,而不是親人,提起親人,她不得自嘲,在這個世上除了趙寶良和童童外,她還有真正的親人嗎?
☆、小三的魅惑
自從八歲那年,母親(準确說應該是養母)因尿毒症撒手人寰,葉筱凡才終于知道家裏除了姥姥、父母外為什麽其餘人都不喜歡她的原因了。
原來她是現在父母抱養的孩子,母親呂淑華因某些特殊原因導致不孕,在婚後第五年抱養了襁褓中的她。
她清楚記得在母親去世後第二年臘八那天,面外天寒地凍;她放學後興高采烈地飛奔回家準備吃父親給她做的臘八粥,可是那天餐桌旁母親的位置卻坐了一個叫李雲霞的陌生女人,随後父親告訴她,從今以後這個女人就是她的母親了。
年僅九歲的筱凡聽老人們說過後媽虐待的故事,心裏接受不了父親的做法,發了瘋似的不要這個後媽,不顧父親的阻攔,一個人沒穿大衣冒着嚴寒就跑去姥姥家哭訴……于是,她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她從一出生就被親生父母遺棄了,是個有娘生,沒娘疼沒人要的孩子。她想不通是什麽狠心的父母能把尚未滿月的她送人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偷聽到嬸嬸和奶奶說話,說那個女人的肚子裏有了他們葉家的親骨肉,奶奶很高興,說什麽“德容終于有後了”,她終于認清這個家終究不是她的家,暗暗下決心要快快長大,将來一定要有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
從那以後她的人生改變了,性格也變了,變得自卑,懦弱,處處都小心翼翼,害怕再次讓人抛棄。
這麽些年過去了,雖然奶奶一幫人待她不好不壞,可父親待她始終視如己出,如果不是因為她堅持要賣了姥姥生前留給她的房子和趙寶良結婚,想必他們之間的關系一輩子也不會被捅破。
當時她不理解父親極力反對的原因,以為是怕她奪走母親的遺産,因為姥姥這輩子就母親一個女兒;同時趙寶良對她的海誓山盟 ,體貼入微,讓她一門心思要嫁給他,不管不顧親友的阻撓。
她堅信他們之間是真心相愛,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和姥姥,就只有趙寶良真心對她好了,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一生托付給這個比她大四歲的男人。
甚至還因為他不喜歡父親的原因,在婚後慢慢的疏遠了同父親那邊的關系。她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叫趙寶良的男人,就是想和他一輩子好好過。
可是這個男人回報給她的卻是……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之前所遭受的種種都是老天對她的懲罰。
想到這些葉筱凡就覺得頭疼,就更加氣自己有眼無珠,更恨趙寶良,如今老天有眼,讓她重新來過,那就要哪裏跌倒哪裏爬起來。
眼下最總要的事情就是盡快把婚離了,至于其他的事以後再說。此時,第一要緊的就是讓女兒的病快些好起來,早點出院,這樣她才有精力去做其他事情。
葉筱凡買飯回來,發現趙寶良還沒有離開,正在給女兒講故事,來到床邊,把手裏的飯盒放到床頭櫃上,一把奪過趙寶良手裏的故事書:“我回來了,你可以走了。”
趙寶良正陪女兒玩得高興,忽然聽到妻子的逐客令,心裏自然很不是滋味,看着眼前女兒天真爛漫的笑容,內心突然平添幾分不舍,很久沒有看見女兒笑得這麽開心了,自己也很久沒有享受着天倫之樂了,這種感覺很微妙。
看着妻子給女兒洗手、擦手、盛飯忙碌的樣子,那些年美好的往事如電影鏡頭般在他腦裏閃過,曾經他們一家人是多麽開心、幸福啊!可是……他暗自長嘆一口氣,試着伸手去接妻子手中的粥碗,不料葉筱凡故意一躲閃,讓他撲了個空,這個動作讓他再度感到失落。
他尴尬地收回懸着的手,有些懊惱地說:“葉筱凡,就算我們做不成夫妻也不用當敵人吧?你用得着這麽做嗎?畢竟我們之間還有個女兒,曾經也是因為真心相愛才會走到一起的,你不要太過分了。”今天葉筱凡的所作所為一再觸犯他的容忍底線,他是一個男人啊!一個要臉的男人啊!
葉筱凡倏地擡起眼皮,冷冷地瞧着他,嗤笑道:“相愛?呵呵,趙寶良,是你太自信了,還是我在你眼裏太天真了?以我們現在的狀況難不成還能離了還能做朋友?告訴你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打你背叛我開始就進入了我的黑名單,就成一輩子的敵人,永遠不要指望我原諒你。還有,別跟我說曾經,曾經那是因為我瞎了眼,才會嫁給你的,現在我覺悟了,你趕緊自覺點走人,別再耍怪态了!別再讓我鄙視你了!”
葉筱凡被他氣得渾身發抖,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當初她是如何讓他踐踏、讓他羞辱的事情,那些過往她終生難忘。
曾經也是在這間病房裏,她在聽到離婚二字後,當衆苦苦哀求他不要離婚,甚至說出願意聽他解釋,只要他肯解釋,給她一個合理的理由,就願意相信他是有難言之隐,可是他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懶着和她說,最後也不顧女兒的哭喊,只留下一句“有你這樣的老婆日子沒發過了,這婚必須離” 轉身拂袖而去。
然後她追了出去,抱着他的褲腿,半跪在醫院走廊冰冷的瓷磚地面上,哭得死去活來,求他看在女兒的份兒上,念在他們夫妻一場,為了這個家不要離婚,不要抛棄她;甚至做出可以原諒他出軌的讓步,只要以後不再犯了,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然而他鐵石心腸的告訴她不可能,他對她早就沒有愛了,受夠了。
面對這個心已死的男人,她想到了以死相逼,威脅對方如果離婚馬上跳樓死給他看。
可那個時候的趙寶良心裏、腦裏壓根就沒有她的存在,氣急敗壞地指着她的鼻子鄭重警告,‘有本事就是去死,別在這兒演戲了,吓唬誰呢?’。
後來還是好心大媽把她扶回病房,安慰她,“閨女,看開點吧,這男人要是變起心來,就是十頭牛也拉不會來的,別哭了,你還有孩子呢。”
她扪心自問這些年無論對他還是他家人都是仁至義盡了,就算女兒在婆婆家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可以說是毀了孩子一生的大事,也不曾說過埋怨一句他和他的家人,試問天底下有幾個兒媳婦能做到她這點,他還要她怎樣?他怎麽還能背着自己出軌?怎麽可以抛棄她?
她也是人,有皮有臉的人,這輩子除了已故的母親和姥姥下跪外,再也沒有給任何人跪過,居然為了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曾跪下求他,而且不止一次的求他,可他也只是繼續踐踏她的尊嚴,沒有半絲回心轉意。
想到這些葉筱凡就更加堅定自己的心,更看清楚趙寶良的真實嘴臉,他的自私、無情還有貪婪。
她緊咬嘴唇,這次休想讓她再那麽作踐自己了,想讓她跪地求他?做夢吧,這輩子不會,下輩子也不會了。不要以為沒有他自己就不能活了,她也是人,一個有自尊心的人,有小驕傲的女人。
忽然想起母親經常對她說的一句,“筱凡,不管別人怎樣瞧不起自己,你自己要瞧得起自己,只有這樣別人才不敢小看你。”
當時她不能理解,現在她終于明白了,對,這次她就是不吃饅頭也要争這口氣,絕不能讓人再把她當成軟柿子捏了。
被妻子罵到無力還口的趙寶良抿着嘴,很驚愕地看着她,良久才吐出一句:“我知道你心裏恨我。”
“哈哈。”葉筱凡一陣冷笑,“啪”的一聲将手中的碗摔到櫃子上,順手關掉女兒助聽器的開關,轉身指着大門對趙寶良說:“趙寶良,門在那裏,別逼着我動手,這裏是病房,給你點面子,還有你要是覺得腦子不舒服出門左轉乘電梯到十二樓神經科去找醫生好好看看,別在這裏胡言亂語了。恨你?你太高看自己了?你這種人不值得我恨,不,是不配。恨的反義詞是愛,我對你早就沒有愛了,哪來得恨呢?”
“你……”趙寶良完全呆住了,這還是那個處處聽他話,把他當成寶兒的葉筱凡嗎?
“我什麽我?走!”
“葉筱凡……”
“滾!”葉筱凡厲聲喝道,“非逼着我罵你是嗎?”
趙寶良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落荒而逃,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也有會今天的狼狽樣,直到坐上車裏他還有些混亂,按理說他今天就是打算談離婚的,而且現在也大功告成了,可是自己怎麽沒有半點喜悅之情呢?反而有種莫名的失落感。這是怎麽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妻子居然沒有哭天喊地的求着他不要離婚,沒有他想的那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原本他還準備了一肚子在衆人面前展示自己大度男人的話,如今卻全無用武之地了。
反倒是讓對方占了上風,本來是他甩她,現在卻正好反了,換成她不要他了。是啊,連愛都沒了哪又有恨呢?難道她早就對自己沒有感情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打斷了趙寶良,“喂,誰啊?”剛剛在妻子那裏吃了癟,這回他的心情很糟糕,說話語氣自然變得很沖。
宋莉莉一聽這口氣,心中咯噔一聲,莫非是葉筱凡那個老女人不同意離婚,纏着趙寶良不放,這可不妙,“是我啊,親愛的,莉莉,你在哪兒了?”
一聽是小情人宋莉莉那嬌滴滴的聲音,趙寶良稍稍緩和了語氣:“哦,是你啊,寶貝兒,有事嗎?”
對于趙寶良避重就輕的回答,宋莉莉似乎很不滿意:“有事,當然有事啦,寶寶想爸爸了,就托媽媽打爸爸電話喽。”對于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別看宋莉莉才二十五歲,在這一點上可是非常有經驗的。
聽到宋莉莉提起肚裏的寶寶,趙寶良剛剛那些困惑瞬間化為烏有,因為那可是他們老趙家的獨苗啊,這些年他父母沒少催促他和筱凡再生一胎,可是由于筱凡之前流過兩個孩子,自從生完童童後身體就一直不好,總是懷不上,上醫院檢查也沒什麽毛病,但就是懷不上。
可家裏父母年事已高,在他們老家非常傳統,很重男輕女,沒有男孩在村裏擡不起頭,原本這個延續趙家香火的重任落不到他身上,只是因為大哥趙寶棟兩胎都是女孩(在農村第一胎是女孩的可以給二胎指标,為了解決勞動力的問題),所以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他們身上,可是天不遂人願,加上這些年葉筱凡越來越不重視形象,讓他也懶着碰她,于是就和公司配給他的大學畢業生宋莉莉兩人搞在一起了。
這個宋莉莉對男人很有手腕,沒多久就把趙寶良的三魂勾走兩魂了,迷得死去活來,一門心思想離婚。
什麽也沒有小情人的甜言蜜語最能寬慰人了,趙寶良頓時變了聲調:“呵呵,你個小調皮又在那兒胡說了,寶寶才三個月哪裏會說話啊?”
“怎麽不會啊?你沒聽過說母子連心嘛,因為人家想你了~,所以寶寶知道啦,親愛的~你在哪兒了?有沒有和葉筱凡攤牌啊?~”宋莉莉的浪聲浪氣透過電話傳入趙寶良的耳朵,立刻引起他渾身一震酥麻。
“說了,說了,她同意了。”
“什麽?!!”宋莉莉激動得差點叫出來,好在她及時克制了,這一刻她不知盼了多久,終于等到了,“那你趕緊過來啊~和我好好說說,好嗎?~”
“只是,”趙寶良很想告訴她今天的葉筱凡有些奇怪,可是卻不知從何說起。
“別可是了,親愛的,我和兒子等你呢,快點來啊!~”
“……嗯!”
于是趙寶良啓動車子直奔他和莉莉的愛巢。
趙寶良剛把鑰匙插/入門鎖,門就開了,宋莉莉一下子撲上來,雙手勾住趙寶良的脖子,主動熱情的吻起他……慢慢地趙寶良一雙大手也開始在她的背部,胸前游走。
作者有話要說:嘴潰瘍了,好疼啊!!!
☆、陌生電話
突然,趙寶良停止了手裏動作,宋莉莉一怔,發現剛剛在接吻時對方就很不專心,這種細微的變化讓她心神不寧,“親愛的,怎麽了,為什麽停了?”
趙寶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中途剎車,已經禁欲快三個月了,原本應該很有性致,可……難道是因為葉筱凡?他發現今天自己的情緒多次被妻子左右了。
不,這怎麽可能呢?他早就對那個妻子沒有感覺了,就算是,也是因為她今天先發制人甩了他,妻子比他想象中的冷酷、無情。
“沒什麽,寶貝兒,我是怕傷到咱們的兒子,醫生不是囑咐前三個月是危險期嗎?所以咱們還是安全第一,以後有的是時間。”趙寶良輕輕拍拍宋莉莉的手,以示安撫。
宋莉莉雖然也算是情場老手了,也知道越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越不能亂,可是她畢竟年輕,少不經事,擔心事情有變,因為今天的趙寶良很反常,這要是以前他早就把自己壓在身下了,絕不會這樣冷落自己。
“沒關系,已經滿三個月了,醫生說過只要小心就可以的,我擔心你憋了這麽久,所以想補償一下嘛~”
說着就開始伸手趙寶良解襯衫扣子,卻被阻止了,“莉莉,為了咱們的兒子忍忍好嗎?”
主動送上門兩次都遭拒絕,這讓年輕氣盛的宋莉莉很惱火,勃然大怒,甩開趙寶良的手:“保良,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葉筱凡那個女人不同意離婚?你也動搖了是不是?如果是也好辦,自從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沒想過拆散你們一家人,是你說和那個女人沒有感情了,你想要個兒子,她生不了我給你生,不圖名不圖分的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放心,即便現在,我宋莉莉依舊是言出必行,還是那句話我愛你,心甘情願地為你做一切,包括當未婚媽媽。”
看見莉莉生了氣,擔心傷到肚子裏的孩子,趙寶良連忙哄道:“不是的,不是的,寶貝兒,我怎麽可能這麽委屈你呢,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我何曾不是,只是筱凡她,她有點……诶,總之她同意了,放心我趙寶良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再聽到趙寶良叫那個女人‘筱凡’,憑借女人特有的直覺,宋莉莉知道事态不妙,他們在一起這麽久,這是第一次聽趙寶良叫那個女人的小名,多半都是用 “她”代替,“親愛的,她怎麽了?既然我們之間沒有障礙了,你,”
趙寶良打斷她的話,“好了莉莉,別問了,我累一天了,而且童童也病了,實在沒有那個心情……你餓了吧?咱們先吃飯吧。”
察覺到趙寶良有些不耐煩,宋莉莉也不敢再輕舉妄動,生怕是得其反,只好乖乖的不再說話。
自從宋莉莉懷孕後,做飯的任務就落在了趙寶良的頭上,按理都做了這麽久,不應該還會手忙腳亂的,可是今天他從見過妻子後就一直心煩氣躁,不論做什麽都心不在焉,結果這頓晚飯也是做得稀裏糊塗,不是菜裏沒放鹽就是錯把砂糖當鹽了。
還有面對宋莉莉一臉的不滿情緒,他才注意到妻子當年懷疑時也始終沒有讓他下過廚房,就算妊娠反應那麽重也堅持讓他回家吃現成的飯菜,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對宋莉莉的不滿。
直到晚上就寝,趙寶良也是心事重重,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淩晨兩點多才睡着,害得宋莉莉也跟着憂心忡忡。
而葉筱凡的心情卻好得很,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因為能再次摟着女兒那柔軟肉滾滾的小身體,對于一位母親來說沒有什麽比這更幸福的了。
她和女兒睡得也很晚,不過不是因為想趙寶良,而是因為母女很玩得太晚了,還有臨床那個一歲多的小男孩夜裏鬧得厲害,吵得整個病房的人睡得都很晚。
看着女兒那肉呼呼如粉藕般的小胳膊,葉筱凡忍不住輕輕啃了一口:“嗯,這個小豬蹄真好吃,再來一口。”
女兒童童被媽媽癢得“咯咯”笑,主動伸過另一只手臂:“介(這)個也滾(歸)你了。”
聽着女兒蹩腳的發音,葉筱凡的眼睛再次濕潤了,如果不是她當年的軟弱,恐怕女兒的耳朵就不會聾,更不會連也說話發音也成問題。
“媽媽,你腫麽了?不圖(哭),洞洞(童童)打症(針)不巴(怕)等(疼)。”
“乖,童童真乖,媽媽知道你是個勇敢的孩子,媽媽是因為高興才哭的。”葉筱凡害怕女兒擔心快速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淚水。
“高興要叫(笑)”
“嗯,要笑,媽媽以後再也不哭了,只笑,好嗎?”
童童用力點點頭,葉筱凡臉上也綻放出幸福的笑容,這一夜她就這樣緊緊摟住自己失而複得的女兒,盡管睡在病房的單人床上,但仍然很開心,很幸福。
第二天是周六,剛剛吃過早飯打上點滴,于洋洋就拎着兩大包東西風風火火的進了病房。
一進屋,于洋洋就迫不及待地朝童童晃動手中的袋子,喊道:“閨女,看看幹媽給你帶什麽了?”
“幹媽——”童童一瞧見是洋洋,肉嘟嘟小嘴就笑開了花。童童很喜歡這個幹媽,因為幹媽總帶她吃肯德基、必勝客,這些在媽媽口中的垃圾食品。
別看這個于洋洋和葉筱凡同歲,可是骨子卻很孩子氣,一直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但是她卻一點不着急,誓言要成為剩鬥士中的黃金剩鬥士。
葉筱凡也沒想到洋洋一大早就來了,忙迎過去:“你怎麽來這麽早,大周末的不睡懶覺了,舍得你的床了?”
“诶呀,你,這個沒良心的人,我閨女生病了,我這個當幹媽的能不能着急嗎?能不能來看嗎?”
說着洋洋來到病床前,坐在床邊,掐掐童童的小肉臉:“瞧瞧,我閨女都瘦了,真可憐,看看幹媽你給帶什麽好東西了?”随後将兩個大袋子放到床上,打開。
“嗬!”葉筱凡眉頭微蹙,指着這些東西:“你怎麽買這麽多零食啊?小孩子不能吃,”
“打住,”于洋洋朝她一揮手,“我知道小孩子不能吃這些垃圾食品,對身體不好的。可是,童童現在生病了,可以少吃一些作為安慰嘛,是不是啊,童童?”扯着童童的小臉蛋,笑呵呵的說。
童童笑笑,點點頭,于洋洋得意地看着葉筱凡:“怎麽樣,童童都同意了,你一個人反對無效。”
葉筱凡想到之前自己對女兒要求太嚴厲,好多東西都不讓女兒接觸,所以女兒才會因為……看來自己應該學着改變了。
“那好吧,不過不能多吃。”
“哦也!”洋洋興奮地朝童童做了一個勝利的剪刀手。
趁着童童吃零食的機會,于洋洋問葉筱凡:“筱凡,你昨天電話裏說的事兒是真的嗎?”
葉筱凡一怔,看了看吃得正香的女兒,很平靜地點點頭,“是真的,我已經想明白了,沒有必要還死心塌地守着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過一輩子,就算留得住他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何苦這樣委屈自己呢,再說我才三十歲,還有幾十年要活,為什麽要活得那麽憋屈呢?”
于洋洋正在給她削蘋果,突然停了下來詫異地看着眼前的葉筱凡,這還是她認識十幾年的葉筱凡嗎?這些話如果不是親耳所聽,打死也不相信是她說的。
在于洋洋印象中,自從葉筱凡開始和趙寶良交往,就事事順從趙寶良,為了趙寶良不惜和家裏鬧翻,向來都是趙寶良說一她不敢說二,這改變太突然了,一時間有點難以消化。
看見洋洋眼裏的驚愕,葉筱凡很想告訴她自己的經歷,可是這種荒謬怪誕的事情,就連她都解釋不清,也曾質疑,別人又怎會相信呢?還是算了……不管怎麽樣這次她要改變命運。
“筱凡,你不是受刺激了吧?”
“是啊,是趙寶良那家夥的刺激讓我徹底醒悟了,怎麽樣為時不晚吧?”
“不晚,不晚,當然不晚,其實你倆從上次童童出事就該分了,也是就你脾氣好,能容忍,這要是換做我早就不依不饒了,哪有他們家那樣的爺爺奶奶啊,這都什麽年代了還這麽重男輕女,真是的,一提那事兒我就生氣。”
看着于洋洋忿忿不平的樣子,葉筱凡心裏也後悔,可是那個事情已經不能改變了。
“謝謝你,洋洋,之前是我錯怪你了,所以……”
“之前?之前什麽事?”于洋洋一頭霧水的看着葉筱凡,今天的老友太奇怪了,總是做出一些讓她不解的事情。
“哦,沒什麽,總之我們永遠是最好的姐妹,朋友。”葉筱凡及時收住口,害怕一不小心再次說走嘴。
“那是必須的,對了,我給你找了一個市裏小有名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