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養子養妹
面粉到底是食物不可一直這般玩,且在路上易弄髒便不可以食用了。
好在歇腳的鎮子有陶窯,花錢買了些黏土封好,随時可取用。
也因此姜芮有機會帶着祁溯黎在自己馬車裏玩。
一直與她保持距離的祁峥擔心兒子竟也跟着上了馬車,不過全程沒說話,宛如一尊冰雕。
姜芮捏着泥偶,“黎兒,大老虎來了,嗷嗚~”
“嗷嗚~”小家夥也跟着嗷嗚,拿着自己胡亂揉的泥團怼上來。
姜芮不吝啬的誇贊,“黎兒好棒。”
小孩子最喜歡聽誇贊,得了鼓勵越發玩的開心。
祁溯黎拿泥團把老虎鼻子撞掉,他張着嘴哈哈大笑,指着鼻子樂了半響,轉頭拿着泥團又往他爹臉上去,“嗷嗚嗷嗚~”
祁峥忙避開,小家夥不依不饒的,惹的祁峥笑着拍他屁股,“臭小子。”
不是什麽大笑,不過彎了彎唇角,卻宛如暖春破冰讓人心頭一暖。
姜芮一時看呆了,察覺到祁峥瞥過來的眼神,她忙低頭避開。
不知為何心裏隐隐不太舒服,若沒有她們這些穿越女,祁峥、祁溯黎以及原主,一家三口該多幸福。
小孩子喜新厭舊極快,玩一天差不多就不感興趣了,後面姜芮又拿了棋子與他玩,棋子摩擦的清脆聲黎兒很是歡喜,最喜歡用手去抓棋子再丢回去。
趁着黎兒玩着,姜芮同祁峥道,“等到下一個城鎮,新奇的玩意兒都買些,小孩子對未見過的事物最是感興趣,有東西吸引他,他便不會鬧了。”
祁峥:“你好似很了解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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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陪侄子侄女玩出來的經驗啊,不過姜芮卻不好說出口,讪讪一笑,“小孩子嘛,對新鮮物好奇不是正常嗎?”
到了下一個城鎮祁峥還真吩咐人去買,像那用木頭雕刻的動物便好幾只,祁溯黎愛不釋手。
姜芮會哄會誇贊還會陪着玩,尤其還會做好吃的,祁溯黎很快就與她熟稔起來,不過祁峥一直盯着,姜芮至今沒抱過祁溯黎,連‘娘’也不敢讓他喊。
趕路日子過的飛快,許昌縣很快就到了,這一路上姜芮也算是見到不少縣城,但感覺許昌縣要破敗些。
曲溪探頭看了眼外面,“這裏路可真難走。”
姜芮忍不住捏了捏後腰,這一路走來馬車本就颠,許昌縣的路更難走也更颠簸。
婵娟見狀為姜芮揉了揉,“小姐再忍忍,等到了縣衙就好了。”
姜芮看了看兩個丫鬟,“等到了縣衙,往後你們都得喚我夫人了,不能再叫小姐了。”
姜芮知道是上一任穿越女逼着兩丫鬟一直喊她’小姐’,不願意承認自己嫁給了祁峥。
不過姜芮比她識時務一點,落人手裏了,再梗着脖子犟也無用。
這一路她也算是看明白了,祁溯黎就是祁峥的弱點,與其想方設法逃,還不如就留在祁溯黎身邊,至少這是親兒子,養好了以後還能給她養老。
至于祁峥,古代男人都是會納妾的,且因為穿越女霸占原主身體的事,又與世子糾纏不清,感覺祁峥厭惡穿越女到極致,祁峥絕對不會碰她。
有娃、有錢、有閑、還有人伺候,這日子……提前養老了啊。
婵娟和曲溪對視一眼,眼底閃過些許詫異,莫非她妥協了?
不過兩人沒多想,異口同聲道:“是,夫人。”
馬車到縣衙,侍衛拿了文書給守門衙役,衙役得知來人是新任縣令,趕忙通傳,來的最快的是縣衙的捕頭,“卑職周志彬拜見縣令大人。”
周志彬長的五大三粗的,聲音洪亮,一開口好似打鼓。
黎兒被抱下馬車睡的正熟,突然被吵醒,嘴巴一癟做勢要哭。
姜芮趕忙拿了小木馬給他,“黎兒醒了,快看小木馬,小木馬想跟黎兒玩呢。”
祁溯黎拿着小木馬嘴巴癟了癟到底沒哭出來,伸手要他爹抱。
祁峥雖不怎麽說軟話哄兒子,但祁溯黎伸手要他抱他從不會拒絕,接過兒子抱在臂彎處便進了縣衙。
一行人到縣衙時已經下午,随行的管家安伯帶着下人開始收拾後院。
靠近縣衙的屋子被安伯收拾出來做祁峥的書房。
姜芮挑了間距離祁峥書房最遠的屋子做卧房,反正夫妻二人不同屋睡跟随的下人都知曉,也無需遮掩。
“這屋子……有些糟糕啊。”姜芮擡頭打量簡陋的屋子,也不知下雨會不會漏。
婵娟:“奴婢聽說上一任縣令的家眷并未住縣衙,故而這裏才這般荒涼,安伯說今夜先将就一晚,明日找人修繕。”
姜芮點了點頭,不修繕怕是不好住人。
到許昌縣縣衙前三日姜芮都忙着屋子的事,實在是太過簡陋,從床到屋子的所有全部煥然一新,這屋子短期住三年長期就不知了,所以她想讓自己住的舒服些故而很上心。
接連三日不曾見到祁峥,沒有祁峥盯着,姜芮與祁溯黎關系越發融洽,姜芮成功讓祁溯黎喊她娘,并堅持每日拉着他在院子裏走走,祁溯黎許是被祁峥和奶娘寵過頭了,兩歲多了走路還不是很穩健。
“娘親,肉肉,沒了。”祁溯黎拍了拍盤子,表示盤子裏沒肉了。
姜芮又夾了一塊雞翅在祁溯黎面前的盤子裏,“好,再吃一塊。”
午食姜芮給祁溯黎做的蜜汁雞中翅,素菜搭配的嫩筍尖,配以軟和的米飯。
因沒有祁峥在旁邊盯着,姜芮讓祁溯黎自己拿勺吃,雞中翅便上手。
奶娘在一旁看的面色沉沉,欲言又止。
姜芮覺得祁峥大概下午要來興師問罪,奶娘那臉色定會告狀。
結果她猜錯了,不僅祁峥當天沒來找她,便是後面兩天也沒找來。
讓曲溪去打聽才得知祁峥近幾日都很忙,即便回來也很晚,奶娘根本見不到人,自然也無法告狀。
婵娟一手拿着紅棗一手拿了竹片剔去裏面的核,“夫人,這許昌縣瞧着也不大,怎讓爺這般勞累?什麽事都親力親為。”
兩村為争一個水塘也要親自去處理,更別說其他雞毛蒜皮的小事。
“因為無人可用啊。”姜芮正與祁溯黎玩搭木塊,木塊是讓安伯找了木匠做了。
搭起來又塌掉,小家夥樂此不疲。
祁峥不在,姜芮便是主子,奶娘雖有心不想讓祁溯黎靠近姜芮,可奈何姜芮這兒好玩的多,還有好吃的,黎兒每天醒了便鬧着要來,姜芮不會随時抱着祁溯黎,也有意鍛煉他多走多跑,現在自己就能走的很穩了。
曲溪不解,“怎會,景山他們不都跟着爺嗎?”
“景山他們人不少,可強龍難壓地頭蛇,你們爺剛來許昌縣,對這裏也不熟悉,別人送錢送人他都不收,一副硬骨頭模樣,自有人給他使絆子。”
別看許昌縣偏遠破敗,這裏的土財主可不窮,祁峥來沒幾日便有人試着拉攏,只是祁峥全都拒絕了。
硬骨頭難啃,但一個初來乍到的硬骨頭,對方肯定想啃一啃,啃下來了官商和睦;啃不下來,祁峥若是有本事那就能收拾那些人,但肯定要摸爬滾打一番。
“那爺豈不要吃苦頭?”婵娟微微垂眉,爺可是狀元郎啊,怎能受這些苦。
爐子的火生了起來,姜芮将盛了水的陶鍋放上,再用竹鑷子将切成片的山楂、紅棗夾入陶鍋,又抓了一小撮的麥芽一并放入,大火煮沸後轉小火慢熬。
弄完後,姜芮目光聚在祁溯黎身上,目光溫柔,相處的越久她越是喜歡極了這孩子,也是怕他吃多了積食,故而熬些山楂水給他喝。
對于婵娟的擔憂,姜芮語氣淡淡道:“吃苦頭到不至。”
祁峥身邊帶了侍衛,加上他侯府公子的身份,便是有人不滿也不敢太狠,最多被雞毛蒜皮的小事牽絆。
“現在最好的法子是借力打力,你家爺不熟悉許昌縣故而被人牽着鼻子走,但若尋了那熟悉的人用,想來能少走些彎路。”
樹蔭下,景山擡眸看了眼身前的主子,夫人這想法竟是與主子不謀而合了。
許昌縣他們不熟,出去辦事也諸多不便,這幾日主子都在物色可用之人,其中有一位先生最合主子的眼,主子許了對方師爺的職位。
祁峥目光落在石桌旁那女子身上,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團團,恬靜溫柔。
團團的茶藝是祖母教導的,學的最好,也唯有烹茶時性子最為安靜,而剛剛那模樣舉手投足間透着幾分相像。
不過祁峥很快将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甩開,他知那外來怪物狡詐,曾經便僞裝過團團,不過以前不像罷了。
“爺,您回來了。”祁溯黎的奶娘看到祁峥,笑的眉眼都展開了。
祁溯黎放下手裏的木塊颠颠跑向他爹,“爹爹。”
祁峥彎身抱起孩子,剛坐下黎兒便掙紮着要下地,随後去撿自己玩的木塊獻寶似的拿給他爹。
祁峥目光掃過院子裏丢的遍地的玩耍之物,倒是會籠絡孩子。
“招賢納士,夫人以為該如何選人?”
姜芮很認得清自己的身份,故而祁峥來後她便安安靜靜不打擾人家父子,到沒想到祁峥會同她說話,還有些詫異,“三教九流,能者居之?”
祁峥腦海中想起前今日遇到之人,周捕頭與之相識,而近日他遇到的事,事情雖小卻能絆住他,而對于那些混跡底層之人卻輕易堅決。
本就有心納用,一句三教九流,倒是讓他豁然開朗。
“大人,大人有案子。”
周捕頭的聲音洪亮,隔着幾道院牆還能傳來,都無需景山通傳後院的人聽的是一清二楚。
祁溯黎眼中滿是茫然,環顧一圈沒找到聲音來源又低頭搭木塊去了。
祁峥見兒子心無旁骛玩着也不搭理他這個爹,起身出了院子。
人一走,姜芮看到奶娘和身旁小丫鬟眼底的追随,剛剛兩人眉來眼去估摸着想告狀,奈何祁峥并未待太久,而且主子說話她們不敢貿然打斷,這才失了機會。
姜芮抿了抿唇,壓下唇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