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沈淺是個五音不全的人,所以她很讨厭上音樂課,偏偏學校注重素質教育,一個星期必須上一節音樂課。沈淺的音樂老師是個年輕的女人,總喜歡把臉抹一樓白粉,然後嘴唇塗上鮮紅的口紅。班裏人給她取了個外號,叫“藝妓”。

藝妓很喜歡彈鋼琴,賣弄自己,。聽人說她是這個學校音樂老師裏唯一鋼琴過八級的人,所以藝妓是個奇傲無比的帶刺玫瑰。她總喜歡彈各種世界名曲,不用五線譜。然後欣喜接受同學的熱烈拍掌。直到有一天彈着一首曲子的時候,突然斷了音,她尴尬得不能自己,立馬飛奔逃出音樂教室。

原來是忘記怎麽彈了。

班級裏也有懂音律的人,他小聲說,那個曲子叫《夢中的婚禮》。

下個星期,藝妓不敢來上課了,也許是覺得無臉見人。然後他們班的課一連幾個星期都沒老師來上課,班長向學校反映,學校的回答是:藝妓辭職不幹了。

學校就高一有音樂課,一個星期也就一節課,幾個班都是由藝妓教,音樂老師只有一名。這老師走了還上什麽課?抓緊聘老師又需要時間,空下來的一節課當自習課又嫌浪費,于是便是找高年級的同學帶一帶。

偏巧尤然上體育課正是沈淺上音樂課的時候。學校便邀請尤然去上一節課。尤然穿着淺藍色夏季校服走進來的時候,班裏鬧騰騰,都瞪着眼睛看這位有名的美學長。

與沈淺同桌的那名女生杵了杵打瞌睡的沈淺,“上課了。”

沈淺嘟囔兩句,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伸長脖子看看傳說中學校派來的學長。當看見坐在鋼琴旁邊的男生之時,她幾乎要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望着尤然。

尤然擡起眉梢,草草掃了一眼“鶴立獨群”的沈淺,淡然地問了一句:“我也不會講什麽課,學梁老師(藝妓)一樣給你們彈曲子吧。”

尤然剛調了下音階,沈淺囔了一句,“尤然學長,彈個《夢中的婚禮》吧。”她對他嬉皮笑臉,尤然白目她,偏偏不稱她的心,冷冷拒絕,“不彈。”

沈淺又笑,“不彈我今晚就不讓你回家。”

班裏的男人一下子起哄起來,暧昧地眨巴眼互看,有得大聲吆喝,“連家都知道在哪裏哦。”

那些好事的男生還反問沈淺,“該不是暗戀學長,跟蹤到家吧。”

沈淺與尤然的臉同時紅了起來,沈淺忍不住瞄了一眼尤然,偏巧尤然也偷偷朝她看去,兩人的臉更紅了一樓,只是兩人善後的表現不同。

尤然低眉尴尬地坐立不安,那好事男生見如此,鬼叫一番,“喲,淺女生果然是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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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淺自己抓起同桌的音樂課本,狠狠朝他扔過去,并且回了一句,“我就喜歡先下手為強怎麽樣?”

那本書砸到那男孩的頭上,并不痛,但他卻鬼哭狼嚎做個尤然看,說:“尤學長,那有強大的‘胸器’,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貞操啊。”

沈淺頓覺得自己沒面子,畏畏縮縮地坐回位子上,她最不自信的就是自己的胸部,太大了。

但單純的尤然誤以為“胸器”為“兇器”,此兇器就是那本音樂課本,他笑說:“這種兇器難不到我,我可以一手接住。”

“……”班級裏一群人都緘默了,沈淺更是無言以對,這話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麽見人?竟被這麽調戲去了?她拍起桌子,瞪他:“你亂說,你怎麽可以确定能……能一手接住。”

尤然撲哧笑了起來,“我以前試過。”

“……”班級已經鴉雀無聲,全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們。

沈淺是臉跟燒了似的,紅得不能再紅。尤然先是有些迷茫,後知後覺,知道了真相,臉一下子騰地紅潮上升。

就這樣,一段佳話傳了出來,尤然學長能輕松“掌握”沈淺小學妹的胸器。這則消息不胫而走以後,任誰都知道猜測他們的關系,非淺。

其實他們關系多麽純潔啊。不過受到這傳聞的關系,沈淺那顆少女浮動的心變得很焦躁。她不知道這股焦躁從何而來,卻知道這股焦躁焦躁在哪裏。她腦子裏常常蹦跶出尤然的身影,還有他那句無心之過“調侃”。

她不敢問別人這是什麽意思,只敢問管吃管住的保姆,保姆瞪大眼睛說:“淺淺,你喜歡了。”

她終究明白這意思了,知道自己喜歡了,那自然是想找喜歡的對象發洩發洩。沈淺高一不用晚自習,她晚上蹲點在他家門口等他。

尤然下課是九點,沈淺都等睡着了。

“喂。”尤然踢了她兩腳。沈淺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兩眼,見到是她,她立馬精神許多,跳了起來說,“你回來了啊。”

“你來這裏幹什麽?三更半夜。”尤然古怪地看她。

沈淺又露出她的嬉皮笑臉,“我喜歡了。”

尤然愣了一愣,他極易害羞,紅着臉說:“關我什麽事。”

“事情可大了。我得發洩發洩啊。”沈淺一副“你這不懂”的樣子鄙視他,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封信,遞交給他,“我的情書,拿着。”

“我可以不接受嗎?”尤然不敢看沈淺,但他嘴角卻帶着笑意。

“也可以,我念給你聽。”說着沈淺就想自行拆開那情書,尤然一着急,奪過那情書,嘀咕着,“還是我自己看吧。”

“你臉怎麽越來越紅?”沈淺賊兮兮地朝他壞笑,尤然嗔了她一眼,看了下沉淺的情書,差點吐血。

--MR。You,wemkebiglove。

“你……你不要臉。”尤然把情書丢給沈淺。沈淺蹙了蹙眉,“我向你表白,你怎麽罵我?”

“你這哪是表白,你這是……求歡。而且文法錯誤。”

“啊?”沈淺上下左右看了個遍自己的清楚,哪點求歡了?她反問:“那你說該怎麽正确法?”她英語本來就不好,她一點也不懷疑尤然否定她的英語。

“SEX。”尤然說着,都想掐自己喉嚨,不忍繼續說下去。

沈淺反覆讀了幾遍,終于用音标拼寫出這個單詞,SEX。

拼完以後,她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這關性什麽關系,我說的是我們談一場大大的戀愛。”

尤然一愣,“你好端端的幹什麽用英文寫?”

“因為你是英語課代表。”

沈淺很黏尤然,放學以後,總是早早到他教室等他。他讀高三,放學總是比她晚,然後沈淺總喜歡把尤然送回家,可到了家門口,尤然又折回來送沈淺回家。

沈淺哈哈大笑,“親愛的,你太能折騰自己了。”

尤然瞪她,“還個沒良心的,不是你非要送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放心你,一定會送你回家。”

沈淺得意地笑,拉拉他的手,“不就是多想很你呆在一起嘛。”

尤然知道,所以任由着他。而她又不是希望能與她多呆一會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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