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想問你,要是他吃大蒜，你還想跟他生蛋嗎？”
張曙光一句話，在場傻了兩個。
兩名當事人,一個滿臉爆紅轉身就跑,連吃到一半的肉包都不要了。
另一個手上的肉包掉在碗裏，咬了一口寂寞。
蟒九淡定的咬着手裏的肉包，扭頭看他兄弟,“你可以在嘗試一下大蒜的味道,挺好吃。”
張曙光手裏拿了顆白嫩的蒜瓣,一口肉包一口蒜,咔嚓咔嚓嚼得香。
“我們幾個都吃,你自己不吃，等會兒說話時的味道,你估計更受不了。”
蟒二深吸口氣，被那股子大蒜味熏得眼皮子直抖,“不了，承受不住。”
張曙光其實也是因為手裏有花生才敢這麽吃大蒜，等會兒嚼幾粒生花生再用海鹽刷個牙漱個口,嘴裏的蒜味就能散了大半。
“離那麽好一孩子，你難道就因為大蒜不要了？”
“也不是非得吃大蒜。”蟒二扶額，是真頭疼。
張曙光其實也就是逗個樂，看他臉色都變了，趕緊抓了一把花生米塞嘴裏,嚼嚼嚼,再說話,“二哥,你對離是真有心吧？”
蟒二吸吸鼻子,納悶的看他，“感覺沒有剛才那麽大的蒜味了？”
“啊，我吃花生米了，生的花生米多嚼一陣子能把嘴裏的蒜味消下去些，”他說這話，把花生米給蟒二抓了一把遞過去，“特意留下了些，為了吃大蒜的時候去味道的。”
蟒二接過花生米，吃了兩顆搖搖頭，不喜歡，繼續啃肉包。
蟒九擡腳踢他下，“問你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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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蟒二擡眼，點了下頭，“他挺好，等雨季吧。”
“為什麽要等雨季？”張曙光看蟒二，然後看蟒九，“雨季和現在有什麽差別？”
蟒二看了眼張曙光，轉臉看蟒九，一挑眉。
蟒九道：“他什麽都沒有，要跟離生蛋需要準備準備，部落中的習俗就這樣，都是在雨季的時候求偶。”
“是嗎？”張曙光歪歪頭，想到部落中那些看對眼就住到一起的人，又想到離說自己要是找伴侶，一定得找個一心一意對自己的，他便點點頭，“那是要準備下，離說他就只要一個獸君，也不要跟別人分享獸君。”
蟒二和蟒九同時點頭，張曙光挑了下眉頭，笑問：“怎麽着，你們同意這個說法？”
“同意啊， ”蟒二笑道：“要那麽多的亞獸人幹什麽，養着還麻煩。”
蟒九直言道：“我不要亞獸人，我有你就行。”
張曙光擡手搓搓臉，瞪他一眼，“吃你的飯，別說話。”
蟒九哦了聲，低頭吃東西。
蟒二輕笑了聲，伸手拿了兩個肉包放在碗裏，站起身，“我給離送去。”
張曙光笑眯眯點頭，“行，你把他叫回來一起吃，等會兒還得烤牛肉幹。”
蟒二應聲，端着碗走了。
張曙光側過身，撐着下巴問蟒九，“獸人，有發情期？”
蟒九一愣，點頭，“有，雨季的時候。”
張曙光唔了聲，怪不得要等雨季，但是一想到眼前人也是個成年的獸人，雨季什麽的……啊，煩躁！
蟒九擦擦手，倒了杯熱水給他，“先吃飯。”
“我其實想問問，”張曙光喝了口水，把肉包拿起來捏捏，垂眼咬了一口，“你的發情期什麽樣？”
蟒九被他問住了，嚼着嘴裏的肉，盯着他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沒太大的感覺，好像有些熱吧，我去海裏泡水就好了。”
張曙光無語，他也沒說錯，身上熱就去泡冷水，別人還得選個水多的地方泡，蟒九直接跳海裏泡着，再高的體溫都能給你降下去。
他吃第二個肉包的時候離紅着臉跟在蟒二身後回來，看見他還不好意思得瞪了一眼，但是那樣子看起來還挺開心。
張曙光也沒再調侃他，只快速吃完飯去到烤箱邊，點火燒陶器。
鋪平的石板上被他用幹淨的皮毛擦了又擦，然後把風幹的牛肉條放進去一根根擺好。
“我晾了這些，你看看行不行。”離把他的那些風幹牛肉條全拿過來，一大盆。
張曙光伸手拿了一根試了試硬度，又聞了聞，笑道：“不錯啊，腌的味道也挺好。”
“姆媽幫我弄的，她說過陣子集會可以讓人帶出去換些東西回來，其實我沒什麽想換的東西，只要不是雪季咱部落也不缺吃的。”離給自己倒了杯水，捧着竹碗坐在一邊，小聲道：“集會你肯定跟着蟒九去吧，能不能找首領說說，把我也帶上。”
張曙光側過身，看向正在笨手笨腳編藤蔓筐的兩兄弟，身體歪了歪，用肩膀拱拱離，“我還得靠着蟒九帶呢，你要是真想去，可以試試跟蟒二商量，他要是能去集會，讓他帶上你應該也不是難事。”
“能行嗎？”離不太确定的問道：“平時這種大事都不讓亞獸人跟着的。”
“我也不是獸人啊！”張曙光拍拍他肩膀，“你去找蟒二說，等過兩天首領回來，我去找他說，我是覺得可以帶一些年輕的亞獸人出去見見世面。”
他是真覺得可以帶些亞獸人出去，尤其是單身的亞獸人！長得好看的最好，男女不限。
長途跋涉去相親什麽的，沒準還能帶回來幾個年輕的獸人呢？
他把火點上，道：“你幫我看着火，別讓火小了或者滅了。”
離點點頭，手裏抓了根木頭，“你忙你的去，我看着。”
“也不用太久，你過段時間把肉拿出來看看，熟了就全拿出來，大概，”他撓撓臉，“大概你在我這裏吃飯的功夫就行。”
張曙光跟蟒九說了聲，進山洞把蜂蜜用大海螺殼裝了些，“我去巫那裏，等會兒回來。”
大山洞內，巫明正看着小崽子們玩鬧，他已經跟這些小崽子們的父母說過，雨季之前都把崽子領回去，他老了沒精力看孩子。
張曙光過來的時候被眼尖的崽子們看到，瞬間就把他給圍了。
巨熊族的幾個崽子聞着了蜂蜜的香甜味道，一個兩個的都往他腿上撲，張曙光趕緊彎腰挨個摸摸頭，然後用樹枝在大海螺裏蘸了蘸，挨個喂了他們一口，“乖啊，剩下這些是個巫爺爺帶的，給你們嘗嘗甜解解饞。”
巫明在一旁坐着，笑眯眯道：“可算是回來了，我擔心的都沒睡好。”
“我跟蟒九找到了些蜂窩，裏邊不少的蜜，給您帶過來些嘗嘗，”張曙光把大海螺遞過去，笑道：“挺甜的。”
“下次留着自己吃，別都給我送過來，”巫明笑着道了聲謝，接過大海螺，見小崽子們圍過來，又給他們喂了一口，“去去去，玩去。”
小崽子們戀戀不舍的走了，巨熊族的崽子們不想走，嗚嗚嗚的蹭着巫明小腿。
“沒了沒了，剩下的我自己沖水喝。”巫明笑眯眯拍了他們的腦門，站起身對張曙光道：“走，咱倆去那邊說話。”
小崽子們知道其他幾個山洞他們不能随便去，倒是也沒再跟。
張曙光伸手扶了把巫明，跟着他往裏走，“鷹五哥回來都跟您說了吧。”
巫明點點頭，伸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多虧有你在，不然他們這次全回不來了。”
張曙光扯了扯嘴角，“我也沒做什麽，他們已經謝過很多次，您可別再說這個了，我過來找您是有別的事情，”他把教部落裏的人種菜，腌肉，還有編筐的事情說了下，笑道：“一直也就是跟我熟悉的亞獸人學了學，其他人看着做，沒集體培訓過。”
巫明道：“我也想跟你說這事兒呢，趁着下了雨好種地，讓他們趕緊學了種上。”
張曙光點點頭：“我其實有個請求。”他搓了搓手，說道：“我想跟着蟒九去集會看看，也想讓部落裏的年輕獸人跟着我一起去，沒有獸君的亞獸人。”
巫明最初聽見他的話還愣了下，他最後那句話說完，他臉上的怔愣一收，手一拍，“對，帶去，讓他們去！”
“您懂我意思就行，能拉回來一個獸人也不錯，好歹算是外來血統。”張曙光笑起來，“那這事兒您跟首領說聲，這次出去最好也都是沒伴侶的獸人去，萬一能帶回來幾個亞獸人也不錯。”
巫明伸手拍他肩膀，“你啊，行，就聽你的，等熊奎回來我跟他說。”
張曙光起身，對巫明道：“我先回去了，烤着肉幹呢，等烤熟了給您送些過來。”
“行，你看看什麽時候有空了，到大平臺教他們。”巫明道。
張曙光點點頭：“明天吃了早飯吧，我晚上準備一下看看要教他們什麽。”
“行，你自己看，他們最想跟你學種地，編筐平時花和瑩都教了，現在各個山洞裏都存了不少的竹筐，說是等集會帶出去換東西。”巫明同他一起往外走，慢悠悠的，“還有你做的那個肉幹，要是能大批做就更好了。”
張曙光摸摸下巴，“讓他們去我那裏烤也不太現實，要不然咱們在大平臺搭個大一些的烤箱吧，還能上邊烤肉，下邊烤陶罐。”
“陶罐？”巫明疑惑臉。
張曙光又給他解釋了下陶罐是什麽，就見巫明老臉都笑出了褶子，“好好好，這個好，讓他們挖泥巴去！”
“好是好，怕木柴不夠燒的，我現在就烤着呢，等等看能不能成。”他說着話，已經出了山洞，“能成我告訴您一聲，您歇着吧。”
巫明笑着點點頭，“去吧去吧，你忙你的去。”
張曙光回了四層山洞，烤箱下的火呼呼燒着，離正蹲在旁邊往裏小心翼翼的加木頭。
“曙光，我把肉幹都拿出來了，又放進去一些，你聞聞，真香！”離把木頭加完，伸手拿了一根咬了一口，“香是香，就是有點兒費牙，真硬！”
張曙光拿了一根咬了咬，用了些力氣也沒把肉咬下來，但是滋味不錯。
他叼着肉含了一會兒再咬，撕下來一塊肉，“費牙是真費牙，好吃也是真好吃。”
離用力點點頭，“你家三個崽子特別喜歡，剛才一人一根叼着進洞裏去了。”
“蟒九呢？”張曙光用牙齒在肉幹上輕輕磨着，“我跟巫說了，他同意讓你們這些沒獸君的亞獸人一起去集會。”
離高興的眼睛都亮了，“真的啊！太好了，那我得好好準備準備。”
張曙光挑眉看他，“蟒九呢？”
“蟒九跟蟒二去那邊山洞了，不知道他們兩個嘀咕什麽呢。”離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很開心，“你說我得帶些什麽過去？是不是應該多準備一些肉幹？”
“看你想換什麽呗，要是想換的東西多就多準備些，我不知道他們換東西都是什麽價，準備太多肉幹其實也沒什麽大用。”張曙光垂眼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肉幹，“太幹了不好嚼，下次最長晾兩天就行了，一天最好，不過這種的好保存。”
離點點頭，記下來，“我看着火，你去田裏看看吧，他們現在天天等着你教種地呢，沒事就去你田邊轉轉。”
“那我過去看一眼，要是蟒九回來問，你告訴他我去田裏了。”張曙光低頭看了看火光中的泥胚子，說道：“肉幹全考完上邊也別閑着，我之前晾的那些魚幹你拿出來烤一烤，不能放了，再放該變味了，咱們晚上吃炖魚幹。”
“好。”離拍拍胸脯，“我記住了，你去吧。”
張曙光進山洞裏拿了小鋤頭和竹背簍，看到三個崽子正在石板床上啃肉幹，毛豆還好些，作為一個狼崽子，他牙口更好，咔嚓咔嚓的咬下來一塊嚼的開心。
奶豆用兩個前爪抱着肉條，側躺在石板床上用牙使勁咬，咬了好幾下才咬掉一小塊。
糖豆小尖嘴一下一下啄着肉幹，她可聰明，只啄一個位置，沒一會兒就叨下來一小塊肉，直接仰頭吞下去。
三個崽子看到張曙光進來，肉幹也不顧不上了直接撲過來蹭。
“乖崽，”張曙光笑眯眯的摸摸他們，“吃肉幹去，爸爸下山看看田裏種的菜，吃完了去跟離叔叔再要。”
他拎着背簍出了山洞，下山。
山下兩塊實驗田邊，幾個中年亞獸人正對着開了些小白花的綠苗指指點點。
“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葉子的野菜呢，曙光這是從哪找來的。”
“曙光那麽厲害，肯定能找到很多咱們不認識的。”
“之前我還笑話過他用粑粑水澆地，你們看看，這些野菜長得多好。”
“我也笑話過。”
幾人互相看了看，都臉熱。
正說着話，就見張曙光背着背簍從路上過來，他們趕緊擡手招招。
“曙光！”
張曙光不認識他們，但是瞧着不面生，就叔叔姨姨的叫了一通。
“我們過來瞧瞧你這地，長得是真不錯。”
“謝謝，我跟巫說好了，明天吃了早飯以後，你們想學種地的就到大平臺來，我教你們。”
“好好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幾人笑呵呵的走了。
張曙光目送幾人上了山，這才轉身看自己那片綠蔥蔥的田地。
“這長得也太好了吧。”他念叨了句，滿心滿眼都是滿地的綠苗苗。
用苗苗來稱呼它們都是委屈了，看着開了小白花的辣椒矮樹，他吸了口氣走過去比了比高度，又看了看其他幾株同樣超高的辣椒苗，心髒砰砰砰跳的飛快。
“小菜！”
小菜：“主人，我在。”
張曙光：“這些是變異了吧？它們比其他的高出好多，我當時種的時候都分了類，每種菜占一行。”
這也就能肯定，他眼前的幾棵開了小白花的矮樹真的是辣椒，并不是其他東西！
小菜：“是二荊條辣椒和朝天椒，主人，它們變成了巨大化的作物。”
張曙光嘴角抽了抽，問題是，剛才那些人并沒覺得這些巨大化的辣椒有多稀奇，哪怕它們比其他同樣的作物都高了那麽多，壯了那麽多。
“到底怎麽回事？”
小菜：“不清楚具體原因，應該跟土壤濕度空氣都有關系，主人，您問我這種題目超标了。”
張曙光：“你不是菜種APP嗎？”
小菜：“我是菜種我不是菜地啊！”
張曙光被他靈魂一辯給堵回去了，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白菜苗那邊多了兩棵大的，別的白菜苗才幾片葉子巴掌大小，那兩棵也同樣是幾片葉子，卻生生拉長了三倍的高度。
小菜：“主人，這些巨大化的菜并沒有變異營養，只是長得大了些。”
張曙光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他給爬藤的作物旁邊插上樹枝先簡易搭個架子，手邊沒合适的竹竿，得等蟒九去砍竹子。
忙活完架子又拿着小鋤頭把地上的土規整了下，将雜草拔了。
“曙光。”蟒九從山上下來，一眼看到蹲在田裏忙活的張曙光。
“正好，你砍兩棵竹子回來，我搭個架子。”張曙光指了指，“那幾種都是要爬藤的，得有個輔助的架子才行。”
蟒九點點頭，把手裏的粗竹筒遞給他，“喝點水休息下，我去砍竹子。”
“好，”張曙光笑眯眯道了聲謝，接過喝水，“你去吧。”
蟒九去砍竹子，張曙光繼續在田裏忙活，他發現自己從APP獲得的菜種，基本上每種作物都有巨大化變異，本土作物并沒有出現這個情況。
難不成是因為它們已經是巨大化的？
想到土豆地瓜的大小，張曙光有理由懷疑，它們已經夠大，不會再繼續加大生長了。
他也沒去糾結這些，反正能吃就行，變大變小都沒差。
蟒九很快扛着兩棵竹子回來，按照張曙光的要求砍成長短合适的統一高度，然後又劈成竹片竹條。
張曙光也沒閑着，把竹條插在土裏，兩三根用竹枝連在一起，形成一個三角架。
“全都這樣弄嗎？”蟒九問道。
“對，三腳架更牢固，而且省地方，”張曙光道：“你往土裏插，我綁。”
兩人分工合作，速度很快的就把一排架子搭完，看着勞動成果，張曙光滿意的點頭，“等過陣子把絲瓜架子也得搭出來，那個最好能架在上邊，等長出來的絲瓜垂下來，嘿嘿，肯定特別好看。”
蟒九點頭，“嗯，你說的對。”
張曙光失笑，扭臉看他，“你又沒見過，你怎麽知道我說得對。”
蟒九道：“我都知道。”
張曙光笑得開心，真的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蟒九都快變成他的無腦吹了。
“去挖些鮮筍回來，等下再摘些地瓜葉清炒，“他扭臉看蟒九，”給你做個蜂蜜烤肉。”
“好。”蟒九特別喜歡看張曙光每天想要吃什麽飯時的表情，能讓他有種兩人很貼近的感覺，雖然他們兩個現在很親近，但是那種感覺不一樣。
蟒九握着他的手，兩人散步似的往竹林走，時不時還能看到有部落中結伴去挖筍的亞獸人，笑着跟他們打招呼。
“我以為他們不喜歡吃筍。”張曙光道。
蟒九搖頭，“不清楚，我跟部落裏的亞獸人沒什麽接觸。”說句很冷淡的話，他連部落裏亞獸人叫什麽都沒記全，能認個臉熟已經不錯。
張曙光低笑，小小的虛榮心得到滿足，“走吧，我記得在那邊還種了幾棵白菜，過去看看長的怎麽樣了。”
結果他去竹林一看，種的那幾顆白菜都沒了，地上留下幾個淺淺的土坑。
張曙光眨巴眨巴眼睛，錯愕的看着蟒九，“被挖走了？”
“應該早就被挖了。”蟒九擡手在他頭頂按了按，笑道：“估計被當做野菜了。”
張曙光想到他種的這個位置，挨着路邊，人來人往的誰看見了都不會放過，嘆了口氣，“算了，我還想看看這邊的幾棵白菜是不是也巨大化了，不過它們沒澆過肥水，應該也不會大太多。”
蟒九輕輕颔首，“挖些筍回去吧，你需要休息。”
“好，多挖些，曬點兒筍幹，把之前那些吃一吃。”他笑眯眯的拿着小鋤頭揮了揮，“出發！”
因為部落中的亞獸人會結伴來挖筍，現在竹林外圍的鮮筍已經少了很多，得往裏邊走走才能找到。
張曙光仗着有蟒九跟着，絲毫不在意要去什麽地方，只低頭一邊搜尋筍的蹤跡，一邊感嘆了句着竹林是真大。
“等等。”蟒九伸手拉住他。
張曙光側過身，看向蟒九注視的地方，除了擠擠挨挨生長在一起的高竹外，并沒有任何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片竹林由于太高太密的緣故，頭頂的竹葉竹枝你連着我，我遮着你的，使得明明是下午太陽正足的時候，卻并沒有陽光照進來。
剛才沒覺得，這會兒張曙光身上有些發冷了。
“你看見什麽了？”他緊張兮兮的往蟒九身邊挪了半步，胳膊貼胳膊。
雖說蟒九的體溫也很低，但仍是給了他很高的安全感。
蟒九彎腰，嘴巴貼在他耳邊，“羽毛。”
張曙光被他溫涼的氣息癢的直縮脖子，沒忍住伸手推他，“你好好說話，哪有羽毛？”
蟒九擡手把他的頭轉向羽毛的位置，張曙光眼睛上下左右來回飄，最後定在了大概有十幾米遠的一棵竹子的竹枝上。
那裏挂着一根墨綠色的羽毛，因為跟竹子本身顏色很像，所以被他忽略了好幾次。
而他能看到，還是因為風吹動了竹葉，讓陽光透下來了些，這根墨綠色的羽毛被陽光照耀下，帶了些反光。
張曙光看到羽毛的剎那，想到的則是多日前在海岸森林一撇而過的那只疑似孔雀的生物。
“蟒九，”他抓住蟒九的手晃了晃，“上次我跟着首領和犀三哥去海岸森林煮鹽的時候，在那邊看到一只長尾族，好像是長尾族，因為是一閃而過的，我沒看的太清楚，”他指了指那根迎風亂晃的羽毛，“我确定，那只鳥身上，有這個顏色。”
“長尾族。”蟒九沉聲呢喃，輕輕點了下頭，“沒事，應該是其他部落誤闖進來的。”他拉着張曙光的手轉身，“再挖幾根就回去吧。”
“前邊也是黑森林嗎？”張曙光聽話的跟他往另一邊走，有些好奇的詢問道：“感覺這裏跟外圍環境都差了不少。”
“嗯，過去竹林就是茂密森林，那邊的野獸平時有竹林擋着不會輕易過來。”蟒九給他解釋了句，“黑森林很大，比莽荒平原還要大許多。”
張曙光輕輕點頭，擡手指了指，“那邊是黑森林，這邊是海岸森林，那個方向是莽荒平原，那西方呢？就太陽落山那個方向，是哪？”
“茂密叢林，”蟒九擡手在他臉上捏捏，笑道：“那邊多是泥潭，陷進去出不來那種，平時采摘隊要是過去也只是在外圍。”
“泥潭？是沼澤啊，看着沒多大的泥坑，結果不管多大的野獸進去都能被泥巴吞掉？”張曙光突然來了興致，追問道：“那個泥巴是不是很有黏性？比咱們從水溝裏挖出來的淤泥還黏？”
蟒九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像是要黏一些，我去茂密叢林的次數少，那邊空氣裏的味道很刺鼻，我不喜歡。”
張曙光想到沼澤多的地區會出現大量沼氣，味道刺鼻也是正常現象。
“等有機會帶我過去看看，沒準還能找到些意外驚喜。”
蟒九颔首，“行，你要是想去明天就能去。”
“不用，又不着急，我明天早上還要教部落裏的人種地腌肉，而且咱們也得多準備一些肉幹，你明天去獵一些野獸回來，也無所謂是什麽肉了，咱們烤些肉幹存着，等去集會的路上吃，”張曙光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滿地葉片上，背簍中已經裝滿了大大小小的竹筍。
“我跟巫說了，這次集會讓部落裏的年輕獸人亞獸人一起去，能見見世面又能讓人看看我們部落的精神面貌，沒準能從外邊勾幾個其他部落的人回來。”張曙光笑眯眯看他，“你覺得這提議怎麽樣？”
“精神面貌是什麽意思？”蟒九拉着他往一旁，躲開了地上凸起的石塊。
“一個人的狀态啊，精氣神兒啊，還有心态啊，都算上，”張曙光撓撓頭，其實也不太知道怎麽解釋，“大概是這麽個意思，反正咱們部落裏的人拉出去絕對比其他部落的人精神，你就記着這話就行了。”
蟒九似懂非懂的點着頭。
兩人出了竹林，張曙光擡頭看天，愣了下，“我們走了那麽久？”
“嗯，你是不是能做出來看時間的東西？”蟒九問道，“需要什麽東西，我幫你找。”
張曙光其實對日晷怎麽做出來并不是特別懂，在他印象裏，就是一個大圓盤上邊戳了根樹枝，擺放的位置要選好一些，到時候看樹枝陰影在圓盤上挪動的位置來判斷時間，但是這樣做出來的粗糙簡易日晷，總感覺時間并不準确。
想到這邊人連時間概念都沒有，張曙光決定，一會兒回去就搗鼓個小型日晷出來，先試用兩天，沒問題了再做大的。
他跟蟒九說了下自己要怎麽做日晷，蟒九聽得連連點頭。
看到在自己面前彎了脊背的男人，張曙光都沒用他提示，直接撲過去扒在對方背上，雙腿夾緊。
“你之前參加過集會嗎？”下巴搭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張曙光打了個哈氣，“我其實挺好奇集會是什麽樣的。”
在他的印象中，能被稱得上集會的，都是東北的那種大集，烏央烏央的人潮，熱熱鬧鬧的叫賣聲。
他在很小的時候被他爸用二八自行車帶着去過一次，又熱鬧又亂糟糟，什麽東西都有，價格還很便宜。
這邊沒有貨幣一說，但是以物易物古來有之，他對這次的集會很期待。
蟒九搖搖頭，說道：“每年雪化後都會舉辦的集會，我們并不會每次都參加，十個雪季辦一次的大集會，我沒去過，那時我還小。”
“集會上能換到什麽？”張曙光好奇的問道。
蟒九聳聳肩膀，“不知道，我去過的那一次集會好像沒什麽東西，都是些肉啊骨頭什麽的，還有些草藥。”
張曙光手指在腮幫子上輕輕點點點，“沒有碗盤那些？”
“沒有，你做出來的陶器我第一次見。”蟒九知道他什麽意思，想到他搗鼓出來的東西，便笑了聲：“你要是把陶器拿去讓他們看見，估計會瘋搶。”
每個部落基本上都在用石器或者木器，陶器的出現會讓人追捧也不是沒道理的。
“去的時候帶上兩個，到時候看看他們什麽反應，不過我其實對換回來一些肉或者骨頭沒太大的興趣，我想要別的。”張曙光想了想，說道：“你們既然能進化得更強，按理說這個世界應該存在能幫助獸人提高進化能力的東西才對，具體是什麽就不清楚了，但是野獸肉和骨頭對你們本身沒有任何用處。”
蟒九嗯了聲，“你怎麽想的？”
“在我知道的一些情況裏，一般這種能被獸人們吸收的東西，基本都是礦石之類的。”張曙光想到自己看過的那些小說什麽的，但凡有各種能讓人提升能力的東西，都是這個晶石那個靈石的，他覺得，這裏的情況應該也是差不多的。
雖說這個世界跟小說裏的世界可能還差些，但是他總覺得主系統給那個作者托夢什麽的，應該也會帶一些有用的東西。
下巴在蟒九肩膀上蹭蹭，低聲道：“我問一下看看。”
蟒九嗯了聲。
“小菜。”
小菜：“主人，我在。”
張曙光：“主系統還休眠呢？”
小菜：“是的主人，您有什麽問題可以告訴我，我給主系統留言。”
張曙光：“那你問問它，這個世界有沒有能提高獸人力量的礦石。”
小菜：“礦石？煤礦鐵礦那種嗎？”
張曙光：“嗯，應該是吧，靈石晶石之類的。”
小菜：“好的主人，馬上給主系統留言。”
張曙光在蟒九耳邊說道：“我要是真能發現能讓獸人變得更強的晶石，哎呀，那我就厲害了。”
蟒九側頭看他，“問到了？”
“沒有，說是睡覺呢，上次可能把它給累着了。”張曙光吸吸鼻子，嘟囔道：“還有二十來天就是集會了吧？咱們要準備些什麽東西帶過去？我想着多帶些肉幹，那個好保存，比去了人家地盤跑出去獵野獸強得多。”
說到這，張曙光愣住，問道：“你上次說的那個恐鳥，長什麽樣？”
“你沒看見？”蟒九反問，他記得那天張曙光是在崖邊看到自己的。
張曙光嘿嘿笑了聲，“其實我眼神沒那麽好，那天你們拉着恐鳥回來的時候，我都沒看到它什麽樣子。”
蟒九給張曙光形容了一下恐鳥的樣子，就見張曙光身體僵住。
“這都不是四不像了，這是被拼接了啊！”他驚叫了聲。
“拼接？”
“對！明顯是拼接的，試驗品，”張曙光狠狠皺起眉頭，“還有這種野獸嗎？特別巨大，數量少，樣子奇葩。”
蟒九輕輕點頭，“海中有巨大的海獸都長了腿，能在岸上活動，不過很少出來。”
“地面呢？沒有？”
“不知道，沒見過，應該還有別的東西，”蟒九說完，停頓片刻，略思索道：“恐鳥也是突然出現的，而且這個名字我們也是看到它以後就知道的。”
張曙光想到，哪怕是一個部落的人對一些東西叫的名字都有區別，恐鳥這個名字，怎麽就被他們都叫了？
“感覺到有陰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