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個爺們兒

少月被少春睡了,少月覺得人生圓滿了,少月自那也知道,那個喜歡濃妝豔抹穿紅戴綠的老鸨子真的是個男人,而且很男人。

可是他發現自那以後他見到這個男人的時間少了,晚上例行的護臀工作也不做了,這讓他有着自己是被招嫖的感覺其實,明明是自己求人家睡的。

少月找不到他,好不容易得見百末的影,百末皺眉說:”我真不知道,我好幾天沒見着他人了。”

少月無精打采的走了,一個人坐在假山下的太湖石後發愣,無聊的拿着石子一粒粒的向魚池裏扔,忽然聽見腳步聲向這邊走來,他也沒在意,這裏畢竟是南風苑,時常有客人在園子裏溜達。

腳步聲漸進,說話聲也入了耳,那聲音竟然是他百尋不到的少春。

只聽他說:“……外面亂的很,老爺那邊來了信兒,闖賊已經到了山西,告誡說要稍安勿躁,他不說我也知道,這麽多年都等了,還忍不得這幾天嗎?”

“嗯,外面的事也只能等,咱們安排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成大人那邊差不多了,陳大人也表示會親近咱們,只需過些時日,慢慢滲透即可,只是……”百末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少春追着問道

“只是這幾天少月在找你,我見他找的急,怕是有什麽事吧?”百末試探着說道

“唉!我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了”少春的聲音無奈而又疲憊

少月強按着自己那撲通撲通跳的歡實的心,忍着沒跳出去找百摸算賬。他悄悄挪到了太湖石底下,慢慢蹲了下去,借着花木的遮掩,竟看不出那裏藏了一個人。

聽着倆人在議論,後面提到了自己,少春說他不知如何面對,這是什麽意思?

少月的心忽然疼了起來,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他艱難的想着,他們說的老爺是誰?他說等了幾年了,他在幹什麽?

他想起前世也是在自己接了客以後少春就不見了,倆人幾乎就沒了交集,那麽這是要重複一回嗎?少月咬緊了唇,想着聽來的話,渾身像是卸了勁一樣,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石頭慢慢閉上了眼。

前世他一心裝清高,任事也入不了眼,所以他其實就是個白吃飽,什麽也不懂。重活以來,他知道的事情只有皇帝會變,別的他幾乎不知,這一刻他十分後悔前世沒有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的腦子胡思亂想着,少月和少春再說的話他竟沒有聽進去,待他再張開眼時,透過花木的縫隙,少春和百末已漸行漸遠,那并肩而行的二人無論是身材還是舉止,竟然出奇的相似。

少月呆住。

晚上,少月打扮妥當了去跳舞,讓他驚訝的是少春居然也在,他穿了件紫色暗花緞織金鹿紋長袍,滿頭的青絲松松的绾着,在肩上垂下一縷,面上依然是畫了豔麗的妝容。見少月來了,他輕輕點頭,微笑道:“你來了,這身不錯。”

少月穿了鵝黃的綢裙,袖口和衣襟滾了藍色的邊,裙擺上用寶藍色絲線繡了纏枝花邊。前胸繡了朵朱紅色的西番蓮。

頭上依然是辮了許多小辮子,戴了頂寶藍色江山一統的瓜皮小帽,帽頂綴着幾根羽毛。

腰上系了寶藍縧子,絲絲絡絡的挂了許多鈴铛。腳蹬一雙寶藍色的薄底短靴。

臉上淡淡上了妝,在臺上亭亭一立,如初春綻開迎春花,嬌嫩俏麗。就連看慣了他的少春,眼神也為止一凝,呆了片刻才移開了眼。

少月經過下午的事,心境平和了許多,他越來越看不清少春這個人了,既然他看不清,那就慢慢來,總會有看清的那一天,所以他也不急了。

他回以一笑:“嗯,好幾天沒見你了。”

少春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訝色,以他對少月的了解,他以為少月見了他會炸毛,可是并沒有想意料中的那樣,這讓他很意外。

于是他問道:“你找過我?”

“嗯。”既然百末都說了,也就沒必要瞞着,他坦然承認。

“找我有事?”少春拈粒葡萄放進了嘴裏慢慢的咀嚼。

少月看着他那鮮紅欲滴的唇,心裏有些意動,他微微垂頭,不動聲色的道:“就是看你在忙什麽。”

“哦?”少春揚眉,少月的表現讓他意外,這樣的乖順讓他的心不由的有了幾分慌亂,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少月不再說話,直接上了舞臺,少春眯着眼睛看他氣定神閑的站在了那裏等着開鑼,臉上露出了沉思,他在想什麽?

鼓點響起,少月舉手擡足,每一個動作都做的近乎完美,眼裏是火一般的熱情,與剛才說話時的冷清判若兩人。

少春看了一會兒,拈起顆葡萄放進嘴裏,怎麽吃都沒了那股甘甜,嚼的滿嘴酸澀。

少月舞完以後,便不見了少春,他松了一口氣,聽了他們的對話之後,他忽然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這樣躲着也好。

在彈完琴後,少月讓小厮抱着琴回了房,一個人仍去了白日裏那假山後的太湖石下坐着,迷迷糊糊間就聽見有人說:“這是小月月?”

少月不見了,南風苑裏上下皆驚,樓下的大堂裏擠滿了人,少春黑着臉一個個的問:“誰最後見了他?”

少月的小厮戰戰兢兢的說:“公子彈完琴讓我抱着琴先回房,他去園子裏走走,我就一個人回來了,等了許久也不見公子回來,這才去找。”

餘下的人說有在游廊裏見過他,有在園子裏見過。

“奴家和客人在游園的時候見他往魚池那邊去了,不知道會不會失足落水呀?”少畫捏着帕子,誇張的說。

“不會,那方魚池的水才到膝蓋,不會淹了人。”

“是呀,少月最喜歡在太湖石下坐着,着人去那裏瞧瞧?”

“晌午他就是在那邊過來的,是不是掉了什麽東西,晚上去尋了?”

少春的眉頭擰在了一起,他晌午在那邊呆過?那百末和自己說的話他是否聽見?

門房和護院皆道:“沒見月公子出去。”

少春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你們再去找找,看看魚池邊有沒有?”他一個人坐在燈下沉思,難不成是誰來了南風苑帶走了少月?那麽這個人是怎麽帶走他的?自己這院子裏的好手也有十個八個的,不至于就讓人這麽帶走了他,一點聲響也沒有,那就是,這個人認識少月,少月是心甘情願與他去了。

腦中的念頭轉了幾回,少春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少月跟這熟人去了。這樣一想,他心下稍安,這樣看來他的性命無憂。可是轉念一想,他的心裏蹭蹭冒出了火苗,這個少月,跟人走了怎麽不跟自己知會一聲。

少月倒是想知會一聲,帶他走的人哪裏容他去知會南風苑的人。

迷糊中的少月聽見有人喚他,還以為是小厮找了來,沒等他答話,便被兜頭蓋臉的蒙上了。聞着那氣味,這是一件剛剛在身上脫下來的袍子。緊接着便覺身體騰空,少月的心提了起來,這是被人劫了?

不知走了多久,少月被人放了下來,蒙着的袍子卻沒拿走,少月聽見有人哈哈大笑道:“小月月沒你猜猜爺是誰?”

少爺一聽這聲音,驚喜的叫了一聲:“魯二爺?”

他伸手抓開來了袍子,魯二爺那張放大的臉便出現在少月的眼前:“小月月,吓壞了沒?”

少月笑道:“差點讓二爺吓死了。”

魯二爺搓着手道:“二爺想給你個驚喜來着。”

少月撅嘴:“喜沒見着,倒是真的驚着了。”

魯二爺哈哈笑着:“來人,給我拿酒來,給我的小月月壓壓驚。”

“二爺,少月不飲酒。”他怕喝多了被人占了便宜。

“哎,哪有不喝酒的,是個爺們兒就得會喝酒,不會喝酒那算什麽爺們兒?”

少月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魯二爺:“二爺當我是個爺們兒?”

“那是啊,不會是爺們兒你還是娘們不成?”魯二爺瞪着大眼珠子看着少月。

少月笑了:“好,那就喝酒。”長這麽大,就魯二爺說他是個爺們兒,為了這句話,他也要跟魯二爺幹一杯,此時的少月滿懷豪情。

魯二爺笑的暢快:“那日我本來要與你賭些銀子回來,弄些酒菜咱們好好的暢飲一番,哪知道雲中大人搗亂,壞了你家二爺的好事。今兒是陪人去的,那人找相好的去了,我便在園子裏亂逛,誰知道就見你在哪打瞌睡,便邀了你來,今日咱倆要一醉方休。”

少月聽着魯二爺這一番說辭嘴撇的跟八萬似的,什麽叫邀了我來?指不定是看好了我去哪裏,起了劫人的心思,長這麽大就沒見過誰邀人喝酒用劫的。

他也不戳破魯二爺的話,笑呵呵道:“那真是承了二爺的厚愛了。”

“那是,你家二爺我最愛你了,桀桀桀。”魯二爺高大魁梧,這樣桀桀一笑,看的少月面皮一抽一抽的,這人真是好玩的緊。

作者有話要說: 卡了三天,卡出這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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