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關上門，戚南銘平複着內心的那點騷動，正欲離開，卻看到封南賀向戚南風的房間走來。
“你來做什麽？”戚南銘攔在了封南賀面前。
“我有事問南風。”封南賀臉上泛着詭異的紅暈。
“大哥這會兒不方便，你過會兒再來。”
“你讓開！”封南賀本就跟戚南銘關系不好，這會兒見他攔着自己更火大了。
“不讓！”
兩人僵持着，戚南風從裏面開門出來：“南賀有事找我？”
“嗯，我們進去說。”
“進來吧。”戚南風側身，讓封南賀進來。
見封南賀進去了，戚南銘也想跟着進去，但被戚南風攔在了門外：“我跟南賀有點事要說，你先去出去吧。”
“大哥......”戚南銘委屈的喚了一聲，回應他的只有戚南風的關門聲。
“你找我何事？”
“昨夜是你送我回去的嗎？”封南賀問道。
聽封南賀這麽問，戚南風感到有些奇怪，自己都喝得稀裏糊塗的，以為是封南賀送回來的，結果封南賀又來問自己是不是送他回去的：“不是。”
“那會是誰？難道真的是明軒？”封南賀想到昨晚自己模糊的記憶，不由心中甜蜜，不是戚南風的話那應該真的就是顧明軒了。
“可能吧，我昨晚也記不太清是怎麽回來的了。”戚南風扶額，昨晚的事他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但這個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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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斷定了是顧明軒的封南賀也不再糾結于怎麽回來的問題了，拿出一封請柬，這才是他今天來找戚南風的主要目的：“三日後楚韻館說要賣出楚煙姑娘的初夜，給各個府上都發了份請柬，邀去旁觀。”
“初夜？”戚南風沒想到楚煙在楚韻館待了這麽久居然還是清倌，也就是說她跟南銘是清白的？
“是不是真的初夜就不知道了，你會去嗎？”封南賀的話随即給戚南風潑了盆冷水。
“你這話問得好生奇怪，我去做什麽？”
“南風你不是喜歡戚南銘嗎？這晚上戚南銘肯定是會去的，難道你要眼看着他拍下楚煙的初夜？”封南賀一時口快，将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怎麽會知道？”戚南風大驚失色，難道自己昨晚喝醉了，告訴了他？
“你昨晚趴在窗口喊戚南銘的時候我聽到了，只是當時迷迷糊糊的，醒來後回想起才發覺事情不對。”
“這樣的我很可笑吧。”戚南風癱坐在輪椅上，被人發覺他并不覺得難堪，只是感覺這段感情更加的無望。
“我确實一開始有些驚訝，沒想到你喜歡的竟會是他。”封南賀對戚南銘一向沒好感，但既然戚南風喜歡他，他也不好當着戚南風的面說他不好，只是感到驚訝，他們這算亂倫嗎？但後來仔細想想，就算是亂倫又有什麽關系，兄弟、同性這都只是世俗的眼光罷了，他自己可以喜歡顧明軒，戚南風又為什麽不能喜歡戚南銘？
“你并不可笑，可笑的那些自以為正義就胡亂指責別人的人。”封南賀看看手上的請柬，“晚上你會去嗎？戚府的那份估計已經在戚南銘手上了。”
“去了做什麽？既然他們兩情相悅，我又何必糾纏不放。”
“兩情相悅？”封南賀不太懂，這不都是逢場作戲嗎？難道戚南銘還能跟那個楚煙動真感情不成？“他親口跟你說的？”
“楚煙說過。”戚南風這才意識到之前楚煙讓自己幫她牽紅線的意圖，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三日後而做的準備，她不想把自己的初夜給別人，想留給戚南銘，她的這份心南銘知道了會開心吧。
“戚南銘呢？”
“可以看得出來。”
封南賀真想把戚南風敲醒，在心裏一陣狂吼：能看出來啥啊？只要他沒親口說出來都做不得數。人家一個妓女都能說喜歡戚南銘，你就不能争點氣？！這樣什麽都不做，直接把他拱手相讓，戚南銘哪八百輩子才能知道你喜歡他？
但多年的修養還是讓封南賀把要出口的話咽了下去，看着戚南風說道：“算了，你這樣想我也沒辦法，那就祝戚南銘到時拔得頭籌，跟楚煙姑娘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對了，素聞楚煙姑娘貌若天仙，膚若凝脂，這在床上的滋味想必也相當的銷魂。”封南賀看着戚南風失魂落魄的樣子，起身告辭，不下點猛藥他是不會想通的，“屆時我也會去的，看看這湖城第一名妓的香閨到底會被何人踏足。”
封南賀的話像刀一樣在挖着戚南風的心，疼得滴血。
已過酉時，戚南銘還沒有回來。
戚懷志坐在桌前，一桌子的菜，但除了他其他一個吃飯的人都沒有，走到前廳，發現戚南風正坐在庭院內望着大門。
“風兒怎麽不去吃飯，不合口味？”
“不是，我只是想等南銘回來。”
“不用等了，八成是去楚韻館了，今天那什麽楚煙拍初夜，他還不去湊熱鬧。”
當爹的總是會把自家的孩子想得那樣單純，會僅僅是湊熱鬧這麽簡單嗎？戚南風苦笑，爹雖一直說戚南銘不成器，但心裏卻又覺得他并沒有真正到那種纨绔子弟的地步。
“風兒不去看看？這楚煙我也見過幾次，長得确實不錯，今晚應該會有許多達官貴人在，去多交結幾個人也是好的。”戚懷志摸摸下巴，似乎下一句就要說：我也去看看得了。
“我去吃飯了，風兒也過來吧，菜要涼了。”
“不了，爹先吃吧，我出去走走。”戚南風叫來四喜推自己出門。
戚懷志看着離開的戚南風暗自思忖着：這南風別看表面清冷，其實內心也是好湊熱鬧的，這樣好啊，太冷清了會沒朋友的。
至于戚老爺為什麽不擔心兩個兒子出去敗家砸銀子買初夜，原因很簡單就是沒錢.....南風戚懷志是不擔心，南銘嘛，當他這個爹是吃幹飯的嗎？不主掌財政大權怎麽控制這混小子！
但是戚老爺貌似想得太簡單了，戚南銘也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小金庫肯定還是有的。
楚韻館裏人山人海，擠滿了各種各樣的人，從販夫走卒到達官貴人今夜都聚集到了這裏，戚南風被擠在最外面進去不得， 四喜墊着腳尖想往裏面看，看無奈什麽都看不到。
“我們回去吧。”戚南風嘆了口氣，終究還是來了，可來了又如何，想要一親芳澤的人多得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這裏這麽多人，連南銘在哪裏都看不見。
“這就走嗎？還沒開始呢，再看看吧少爺。”這樣熱鬧的場景四喜自然不想錯過，賴着不肯走。
“讓讓，我們小王爺要進去，都讓讓。”後面來了一群仆役撥開擁擠的人群，楚寧浩搖着扇子，活脫脫一個敗家子的模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周圍的人敢怒不敢言，讓開了一條道，戚南風也被人群擠到邊上。
“小王爺，這邊，這邊！”自從上次四喜聽說楚寧浩擺宴跟戚南風賠罪後，就不把小王爺當壞人了，這不關鍵時刻就派上用場了。
楚寧浩向旁邊朝自己揮舞着手的家丁看過去，顯然不認識，但那家丁身邊的人卻是認識的，走上前：“戚大哥也來捧楚煙的場？”
戚南風真想一掌拍死四喜這個二貨，他這一叫自己立馬成了衆矢之的，清了清嗓子：“不，我是來找南銘的。”旁邊衆人噓聲一片，連四喜都用“少爺你就別掩飾了，大家都懂的”的目光瞧着他。
楚寧浩笑道：“戚兄已經在樓上了，我推大哥上去。”說着從四喜手裏扶過戚南風的輪椅，推着戚南風上了樓，四喜跟在後面，尾巴都快甩上天了：瞧見沒，我家少爺，連小王爺都要給他面子的。
“大哥！”可以說今晚會遇見戚南風戚南銘一點都不意外，無論是為了自己或是楚煙他都會來，只是沒想到他會跟楚寧浩一起上來。
這樣更好。
“明仁呢？”楚寧浩見顧明仁不在問道。
“他你還不知道嗎？今天他怎麽會感興趣，又不是封南賀的初夜。”為了方便競拍，楚韻館特意在二樓的走道裏都擺了桌凳，供那些顯貴的人坐着歇息。
“可我剛剛還看到他了。”楚寧浩不解，四處看了看，随即用扇子指指不遠處的一桌，“我說什麽來着。”
戚南風跟戚南銘都順着楚寧浩指着的方向看過去，果然顧明仁坐在那邊，旁邊同坐的自然是封南賀和顧明軒。
封南賀也看到了戚南風，起身過來打招呼。
“封少爺什麽時候對女人感興趣了？”戚南銘的話無疑是不給封南賀臺階下，顧明軒更是別過臉去，顯得很不自在。
“是我讓小封陪我來看看的。”顧明仁瞪了戚南銘一眼，示意他不要再找封南賀的麻煩。
封南賀氣死了，虧他還好意刺激戚南風過來，沒想到戚南銘這麽可惡，居然當衆給他難堪，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戚南風，讓他跟楚煙在一起了最好。心裏雖然不爽，但還是忍着沒發火，笑着對戚南風說道：“南風去我那邊坐坐，省得被某人掃了興致。”
戚南風點點頭，他不是怕被戚南銘少了興致，而是怕掃了戚南銘的興致，他了解封南賀，從小就被封夫人嬌慣壞了，也屬于嘴巴不饒人的那種，如果自己不過去，他怕封南賀會跟戚南銘直接吵起來。
四喜對于在哪邊看戲自然是沒意見，反正都是好位置，哪裏不都一樣，屁颠屁颠的跟着戚南風去了封南賀之前的那桌。
戚南風走了，顧明仁自然被留下了，這桌除了楚寧浩其他兩個都擺着一張怨夫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