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內向！
“血老師！上個星期就讓您交大綱了吧？！”季曉一進門一邊換鞋一邊念叨着。
孟郁站在一旁抱着手臂泰然自若地微笑着：“是麽？我沒發麽？”
“我每天查幾百遍郵箱！沒有！”季曉是個認真的人，面對總是顯得很放松的孟郁十分沒轍，但又不肯放棄。
“垃圾郵件查了麽？”孟郁的眼神飄了飄。
“血老師！您根本沒有發！”季曉的聲音都顫抖了。
“哦。好吧。也許吧~我去看看電腦哈~你随便坐~吃點啥？喝飲料麽？”
“不吃，不喝，我只想要大綱。”季曉十分堅定。
孟郁抓抓後腦勺。
“別急啊~你等一下嘛~乖~”孟郁仗着自己比季曉大上半歲用起了長輩的語氣，“我剛起床餓死了。我吃點兒東西就給你找大綱出來好不好？要不然我餓壞了，生病了，誰給你稿子？身體是第一生産力，對吧？”
“你、你……”季曉的話憋在喉嚨裏，最終還是化為嘆息，“唉……好吧……”
“你坐。”孟郁跑到餐桌旁拉出椅子拍了拍，“我去看看BRUNCH進展如何！”說罷就進了廚房。
季曉乖乖坐在椅子上，保持着非禮勿視的優良傳統，即使廚房就在旁邊也沒有側眼去看，而是拿出筆記本電腦工作起來。
“你不吃點兒麽？”孟郁指了指季曉面前盤子裏的煎蛋。
“吃不下。”
“年輕輕的就食欲不振啊？可憐~是吧一銘？”孟郁夾起盤子裏的草莓遞到葉一銘嘴邊。
葉一銘看了一眼季曉還是吃了下去。
“您交出大綱我就有食欲了。”季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你這語氣跟老馬好像啊……這眼鏡也很像啊，不會是私生子吧？”
“……血老師。眼鏡的款式不會遺傳。我跟馬老師沒有血緣關系。即使有也不會影響我的工作。”季曉一臉淡定，完全不接招。
“沒意思……”孟郁咬着筷子抱怨了一句。
葉一銘擡手揉了揉孟郁的後腦勺，“好好吃飯。小季走了我們還有事兒呢！”
孟郁奸笑了一下，偷偷在餐桌下摸了摸葉一銘的大腿內側，“是呀~差點兒忘了！大事兒！”
季曉也是成年人了，桌子對面的暧昧氣氛他也不是感覺不到，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他一直不明白，血夢夜本人看着很不着調的樣子為什麽寫出的作品卻完全看不出性格。他的小說風格變化很多，有驚悚有懸疑有喜劇有愛情有鬥智鬥勇有架空玄幻。在見到作者本人之前，季曉對血夢夜還是有過自己的幻想的。他以為會是一個開朗善談的鄰家大姐姐。沒想到……
開朗麽？算是。
善談麽？話确實不少。
鄰家大姐姐？呵呵~~遠房吐槽大表哥吧？
心中幻想的美好形象坍塌了以後季曉的工作反而更能專心了，他也自我安慰過，這樣也好。
吃了簡單的早午餐，孟郁被季曉連拉帶扯地進了書房，葉一銘賢慧地去刷碗了。說起來他并不喜歡做家務，一般家裏都是孟郁收拾的，他也沒有什麽機會做，但現在覺得偶爾幹幹活兒也不錯。
收拾好碗盤，葉一銘看兩人還在書房沒有出來的意思只好無聊得開始看劇本。新劇要下個月才開拍，他有充足的時間讀劇本。他拿着筆，邊看邊做着标記和注釋很認真。雖然這次的角色從劇本上看還是一個校草形象，但葉一銘還是想尋求突破的。畢竟偶像演員是當不了一輩子的，他也相信自己是有實力的，需要的只是一個機會。如果沒有适合發揮和突破的好劇本來找自己，他就只能從現有劇本裏挖掘可以閃光的地方了。過去幾年他都是如此做的。
葉一銘也曾經很滿意公司對自己的定位，也曾虛榮地享受着粉絲的尖叫和愛慕，但是時間長了随着年紀的增長和孟郁的出現讓他逐漸改變了想法。他可不想等自己青春不再的時候讓孟郁來養活自己，太沒面子了，他的自尊可不允許這種事兒的發生。
書房裏時不時地傳出讨論聲，葉一銘本來沒有在意但屋裏的聲音越來越大讓他實在無法忽視了。他起身走到書房門口貼近聽了聽。房門挺厚，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麽內容，但是能感覺到在争執。
葉一銘轉身去廚房倒了兩杯水敲門進屋，“聊這麽久，喝點兒水吧。”
季曉看到葉一銘突然眼前一亮，走過來接過杯子說：“葉先生。您幫我勸勸老師吧。我們這個提議也是為了銷量啊，說到底也是為了他好嘛。”
“什麽提議？”葉一銘看了看氣鼓鼓抱着手臂撇着嘴的孟郁。
“簽售會。”
“簽售？”
“是啊！現在哪個作家不搞簽售的？多好的宣傳啊！老師的形象也是絕好的，肯定會吸引更多粉絲啊！”苦口婆心勸了一個小時未果的季曉還是尋找新的突破口，抓到葉一銘就不松手了。
葉一銘禮貌地微笑着，“之前馬先生也提議過，他那時就拒絕了。”
“我知道。但是現在實體書更不好賣了，不像以前了。今天我們印出來明天各個網站就掃描上線了，盜版也就有了。我們真的很需要老師出面做宣傳。”
孟郁起身走過去用身體隔開了兩人，“別把他扯進來，這事兒跟他沒關系。”
“可是……”
“我說了不去！”
“為什麽啊？”季曉揉着太陽穴問。
“因為……有陽光。”
季曉知道孟郁的身份，說：“我們肯定會安排在室內的。甚至可以配合您的時間安排在晚上都沒有問題。”
“我內向！”
季曉愣了愣，哭笑不得地說：“…………老師，您這就過分了……”
“我反社會人格！我Anti-social！”
“老師別鬧。”季曉的語氣裏多了幾分無奈的寵愛。他以前經常跟着馬未辰來跟孟郁談事情，雖然他從來沒有主要參與過，但是看了這麽久也學了不少。他知道血夢夜是個順毛驢，越逼他他就越反抗，你好好裝可憐說難處誇誇他服個軟還是有希望的。
“難道我不需要神秘感麽？之前老馬說神秘感挺好的。”
“老師。現在時代不同了。我們基本都屬于文化娛樂産業了。只文化不娛樂實在不好推銷……我們出版社今年都已經裁員十幾個了。都是因為銷量上不去，收益縮水，實在不能支付這麽多員工。馬前輩在得時候都是一個編輯負責兩到三個作家。現在我們平均每人都要負責五六個。我屬于運氣好的，外加是個新人，才只給我分了三個作家。”
孟郁遲疑了，沒有立刻反駁，只是摸着下巴思考着。
季曉一看有機會繼續說着：“如果您介意的話，簽售可以不露全臉。戴個墨鏡也是可以的！我可以去跟宣傳部得商量。粉絲們相信也很想跟您近距離接觸的。我們出版社收到的粉絲來信好多都是來求血夢夜老師照片和簽名的，相信您也看到了。”
孟郁看了看季曉，又看了看葉一銘。
“我考慮考慮……下周給你答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