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床上的革命友誼

晚上八點零一分,門鈴準時響了起來。葉一銘去開了門,他知道是誰。

“葉先生,晚上好。”季曉禮貌地打了招呼。

“你好。辛苦你了。”葉一銘拿出拖鞋給他。

“不辛苦。能拿到稿子就不辛苦。老師呢?進度怎麽樣了?”

葉一銘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他确實不知道進度怎麽樣。孟郁簡單吃了一點兒午飯後一直悶在工作室裏敲字。中途葉一銘幾次進屋給他送水喝,孟郁卻連頭也每天一次,只是一直不斷地敲擊着鍵盤。就連太陽下山後黑漆漆的房間裏的臺燈都是葉一銘給他開的。不然電腦的冷光照在孟郁的臉上,再俊美的臉龐也顯得有些陰森。

葉一銘帶着季曉來到工作室門前敲了敲門,推開一個小縫對立面有點兒走火入魔的孟郁說:“郁,季曉來了,可以進來麽?”

“等!”孟郁丢過來一個字,随後屋裏又只剩鍵盤噠噠噠的聲音。

葉一銘關上門,聳了聳肩,“你稍微等一會兒吧。不然打斷了他的思路你就不好辦了。”

“好吧。”季曉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他也不是沒見過孟郁瘋狂趕稿的樣子。

不吃不喝,甚至連廁所都不去。除了跳動的手指全身替他部分除了眼睛沒有一個能動似的,孟郁可以變成一個碼字機器。

同樣的碼字機器,葉一銘看了覺得心疼,覺得自己媳婦好辛苦,需要好好疼愛;季曉看了覺得欣慰,覺得血夢夜大大還是有人性的,還是值得尊敬的。

季曉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葉一銘面對不太熟悉的人也不太說話。兩人就這樣無言地在客廳裏喝着茶,看着電視。

卧室的門打開的時候兩人都打心底裏松了口氣。

季曉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來的。也不知道是因為終于不用忍耐這種沉默,還是因為能拿到稿子了。

“老師!怎麽樣?”

孟郁揉着脖子沒有睜眼看季曉,但還是回道:“發你郵箱了,自己看。”

季曉連忙拿出電腦查看着自己的郵件。

葉一銘也站了起來,走過去幫孟郁捏了捏肩膀。“餓不餓啊?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

“我好餓……”

“等季曉走了我們叫外賣。”

“你也沒吃?”

“等你一起嘛。自己吃飯怪孤單的。”

“唉呀~你好甜呀~”孟郁笑了笑,但臉上難掩疲倦。

确認了孟郁發給自己的稿子沒有省略號或者一個字瘋狂重複之類的水分,季曉滿意地點點頭,把電腦收了起來。

“OK。謝謝老師,辛苦了。我先告辭了。”

“告吧辭吧~~出門右轉有電梯~想鍛煉身體也可以走樓梯~~慢走不送~拜拜~撒油那拉~阿迪哦斯~”孟郁體別積極地指了指大門口。

季曉完全沒有因為孟郁的态度不滿,他完全沉浸在拿到稿件的幸福感裏。并有興趣久留的他,自覺且麻利地穿好衣服換了鞋,微微點點頭就離開了。

送走了季曉孟郁立刻躺倒在沙發上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

葉一銘走過去搬起他的腿,自己坐下後又把孟郁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輕輕捏着,“媳婦,你對季曉是不是有點兒兇啊?”

“哼!”孟郁氣哄哄的樣子,“老子累死累活趕稿還不能兇他一下下?”

孟郁突然放下手機,警惕地看着葉一銘,語氣奇奇怪怪地說:“你,幹什麽那麽在意他?你喜歡他?”

葉一銘頭頂戳下無數黑線,“喂……哪兒跟哪兒啊?”

孟郁憋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詐你!吓死了吧?”他把手機遞給葉一銘,“你還想吃什麽?我點的這些你看看。”

葉一銘一看。

七菜一湯。

看來媳婦真的餓了。

李邺搭橋認識的孫品導演突然在某一天直接親自聯系了葉一銘。接到電話的他受寵若驚,認真地聽着對方說的每一個字,生怕自己錯過什麽重要內容。

挂了電話,葉一銘呆呆地愣了好久。

“喲~”孟郁看他發呆就跑過來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帥哥!回神了喲!”

葉一銘眨了眨眼,眼神又能聚焦了。

“誰啊?看你這麽魂不守舍的樣子。”

“孫品。”

“孫品?有點兒耳熟。”

“是很有名的導演。”

“啊!是不是拍《風雨見真情》的那個?”孟郁拍了一下腦袋恍然大悟一般地說。

“那是王存兼導演的。孫品拍的是《雨過天晴》。”

孟郁又拍了一下頭,“對對對~差不多嘛,都是什麽雨啊情啊的~吶,他跟你說什麽了?”

“讓我去參加視鏡……就明天。”

“很好啊!機會啊!”

“我……有點兒緊張……”

“什麽角色啊?男主角?”

“男配。”

“切~~~”孟郁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葉一銘揉了揉孟郁的頭,耐心地說:“不過這個角色我聽孫導說過,我還挺喜歡的,只是有些挑戰性。而且明天就要去視鏡……還是太短了,我都沒什麽時間準備。”

“什麽性格的人設啊?我幫你想想怎麽表現?”

“父親吸毒入獄,從小僞單親。他上小學的時候父親出獄,但會經常家暴母親。母親為了他堅持到了他十八歲才跟父親離婚。他陰差陽錯地進入了販毒團夥,最終為了保護做卧底的主角而死了。他大概是一邊厭惡着自己的所謂工作,一邊又不得不為了癌症的母親賺這種塊錢。我覺得他應該每天生活在莫大的陰影和壓力中。對父親的恨和對母親的愛,應該讓他很糾結。”葉一銘憑借着之前跟孫品聊天時對于人物背景的記憶想象着角色的心态。

孟郁聽葉一銘說完,卻搖搖頭,“我倒覺得不一定。”

“不一定?哪方面不一定?”

“他不一定那麽恨父親,也不一定那麽愛母親。”

“為什麽?”

“這種環境長大的幼兒很多時候會覺得父親對母親的家暴是一種權威的象征,而母親的不反抗不作為卻顯得有些懦弱。也許一開始他也會害怕父親,心疼母親,年幼時不能保護母親的他也會覺得自己很沒用。但是時間長了,他會逐漸變得麻木,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甚至會鄙視母親為什麽不反抗……然而這種對父親的縱容和對母親的輕視他自己心裏最深處是知道不對的,但還是忍不住去這樣想,如此反複才會讓他的人格變得比較乖戾扭曲。我覺得……”孟郁擡起頭看向葉一銘,卻發現對方正驚訝的盯着自己,不禁吓得退了半步捂着胸口,“我去!眼睛瞪那麽大幹什麽?吓死我了……”

“我突然發現你認真起來很性感呢。”

“那當然!”孟郁挺起胸,自豪地說,“是不是更愛我了?”

“是。”葉一銘走近了幾步,摟住孟郁的腰,摸了摸孟郁的頭,“沒想到你這個小腦瓜還挺靈光的,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不會是親身經歷吧?”

孟郁微微笑了笑,“怎麽可能?我媽厲害得很,才不會忍着家暴不反抗。是之前我的小說人物也有從小家裏有家暴的,我特意查過資料,還有一丢丢兒童心理學。”

“這麽認真啊?”

“超性感的吧?是不是硬了?”孟郁稍稍扭了扭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麽!你自己說的啊!”

“嗯嗯,硬得想現在就幹趴你。”

“來呀!”

葉一銘輕輕咳了咳,認真地說:“這位革命友人,我明天要視鏡呢。先不說體力的問題,我怎麽也要抓緊時間好好分析一下人物性格吧?恐怕沒法抽時間幹趴你了。深表遺憾。”

“遺憾個鬼啊?”孟郁抓住葉一銘的衣領吻了他,随後又推開,“我們去床上分析!上床不影響革命友誼,也不影響我幫你分析人物心理!我們可以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欸?啊啊啊!!”

葉一銘沒等孟郁把話說完就抱住他的大腿扛在了肩上,“去試試!看看是你能把人物心理都說清楚,還是我把你幹到泣不成聲!”

“哼!”

孟郁面朝葉一銘的背,順手撩起他的居家服照着肩胛骨就咬了下去。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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