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更
季宴一直是驕傲的。
出生上, 季家不只祖上三代都是最成功的商人,再往前數,祖上還出過狀元, 官至宰相,他的起點就是很多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的終點。
個人能力上,他從幼兒園起,他就表現出出衆的天賦,念書之後更是一路領先, 是老師眼裏的天才學生, 是別人家家長嘴裏,別人家的孩子, 是同學心裏的學神。
本碩財經碩士連讀之後進入季氏企業,他的業務能力, 獨到的眼光,高瞻遠矚的遠見,一點也不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一度是圈裏的佳話,是鯨市最成功的企三代。
可以說, 季宴前頭這29年,沒栽過任何跟頭, 他無疑是成功的。
驕傲如季宴,絕不可能讓任何人看他的笑話!
季宴漫不經心看向那個撿起他手機, 直播了他電話內容, 反問他,“季總, 您是被離婚了嗎?”的記者。
季宴幽幽回道:“這天下, 能打了我季宴臉的女人還沒出生。”
季宴的目光三分散漫, 三分涼薄,三分不在意,一分冷沉,手漫不經心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
明明看不出季宴的怒氣,可是記者心裏一咯噔,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竟然自發為季宴讓出了一條通道,任由他走。
等季宴的身影都離開了,記者們才反應過來,他們居然放過了這麽大的爆炸新聞!
季宴的肩背挺的筆直,步子邁的沉穩,顏檸陷入沉思。
“你就沒什麽要解釋的嗎?”
系統:【……大概是因為,我是廢柴?】
顏檸:“……”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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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麽要裝成衛侬?”
系統:【這你得問男主。】
顏檸:“你是抱着怎樣的心态,看着我和季宴尬演的?”
系統:【你敢說,你在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季宴的時候,不是和他去離婚?】
顏檸:“那現在事情弄成這樣,還不如第一次見面就直接和他離婚吧?”
都是文明人,沒必要弄的太尴尬,和平離婚是最好的。
系統很疑惑,弱弱的狡辯,“很奇怪,季宴對你的好感度并沒有下降,也沒有厭惡值。”
顏檸:“?”你确定這玩意它管用?
顏檸也沒心情應付這些記者,該說的她已經說過了,而這個功夫,容冽已經叫了這邊的秘書處理,兩個人脫身,都順利離開。
容冽問顏檸:“你沒事吧?”
顏檸的臉被需白的陽光照出軟軟的絨毛,笑容有些勉強:“沒事。”
容冽:“你放心,記者這會處理好,不會再讓人亂寫。”
顏檸點頭,“謝了。”
容冽又道:“如果需要,季總那邊我可以幫你去處理。”
顏檸:“你知道我和季宴的關系?”
容冽:“知道。”
顏檸一想也是,做生意人,消息靈通很很正常,何況容冽的生意還做的這麽大。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還是我自己處理更合适。”
容冽:“你需要的話随時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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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平靜的離開,走向對面的酒店,到前臺給自己開了一間房,進入房間,撥通南廈這邊分公司黃總的電話,“你現在到帝豪酒店來,處理一下,把消息封死了,我不希望有人再提起離婚這件事。”舌頭舔了一下牙齒,頓了一下又道:"更不希望她有任何緋聞。"
季宴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他也不管黃總有沒有聽懂。
黃總要是聽不懂,可以有嘴去問,按黃總的視覺,幾件事足夠他串起信息,他是不可能說的出口,顏檸要和他離婚這件事的。
季宴粗暴的挂了電話,手機在茶幾上摔出刺耳的聲音。
心裏窩着一團火,顏檸怎麽敢和他提離婚!
在他歡歡喜喜,打算和她做真正夫妻的時候。
她以為自己玩弄的是誰?
生平第一次,還有人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屈辱,不忿,沖動,身體裏像是有狂熱的野獸在奔跑,充斥他的每一根神經。
一瞬間,季宴只有一個想去,去質問顏檸,為什麽要連個招呼都不打,送上一份離婚協議?
他為了彌補她,跟個傻子一樣迎合她,她想演明星和粉絲,他就找人設計劇本和她演。
她被人綁架,他拼死也想救他。
她想給那個護士手刃仇人,他就托道上的人,引誘那個趙千達出來。
她在他最開心的時候,迎面澆上來一盆冷水,潑在他臉上。
她怎麽敢這樣對他!
但又能怎麽辦?
打女人?那是畜生幹的事,自負如季宴,不允許自己做出那樣沒風度的事。
撤她資源?那不僅是對顏檸的看扁,更是對自己的一種折辱。
像季宴這種智商超高的人,很早就明白,不能被憤怒這種情緒左右,就算是這頭踩了大坑,他也能淡定從容的和始作俑者坐到談判桌上談判,争取給自己的損失降到最小。
活了二十九年,季宴還是頭一次嘗到,被一個人惹怒!
--卻又沒處撒火的憋屈。
被離婚,簡直就是在他神經上跳動。
從冰箱裏拿了一瓶最冷的冰飲料,擰開瓶蓋,瓶身上蒙了一層朦胧的水珠,連着灌了三瓶,心裏那團火越燒越旺。
季宴摔了門,去了拳擊館。
門關上的一刻,滾在沙發底下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随後是嘀一聲的微信提示音。
又過了一會,手機暗了下去,沙發底下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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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季宴,拳擊館的經理是很開心的,還以為季宴是考慮來這邊做職業拳擊手的。
“小青”年字都沒機會說出口。
季宴連個眼神都不給他,像一陣風從他面前略過,直接翻身上了臺。
經理:“……”
然後經理就發現,季宴跟發瘋是的,連着粗暴的撂倒了三個職業拳擊手,身上的衣服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額上全是汗。
他太過兇狠,以至于別的拳擊手都不敢上臺和他打了。
季宴還猶自感到不足,巴着欄杆大聲吼:“來啊!誰來和我打,誰來和我打!”
“我不還擊了,來打我。你,上來,來打我。”
經理:“……”原來還世上還真有人主動要求找打?
只是季宴身上的野性太重,那幾個被他揍了臉都腫了的拳擊手猶猶豫豫,遲疑着不敢上去。
錢總看不下去了,下來勸,“那個季總啊,你還是放過我這拳擊館吧,你再這樣搞下去,我這非得關門了不可。”
容冽似笑非笑的把手搭在錢總的肩膀,“錢總,理解一下,現任變前任,季總這心裏頭火大啊。”
錢總:“……”
容冽站在臺下,季宴站在臺上,兩個人隔着空氣對視,容冽唇角勾着淡淡的嘲笑。
季宴猛的摘了手裏的拳套,手套帶了淩厲的勁風,朝容冽的胸膛狠狠砸過去。
容冽一個偏身,險險避開。
這個功夫,季宴跳下臺,容冽轉過頭,季宴已經到了面前。
季宴粗暴的拉扯容冽的領帶,而容冽好像也提前預料到了季宴的動作,更沒客氣,也扯着季宴的衣領子。
兩個人跟較勁是的,相互把對方拉的脖子都拉粗了,眼睛相互瞪着對方。
錢總:“……”這是什麽修羅場?
錢總很嚴肅的思考,這兩個人要是打起來,他要不要拉架?
其實他有點想看,這兩個人打起來,到底誰能贏過誰。
叫錢總意外的是,季宴咬着後槽牙道:“老子讓你看看,我這現任的位置到底能不能坐穩!”
容冽眼裏是玩味的挑釁:“我堵你坐不穩,遲早得是前夫。”
季宴:“你這眼睛該去看看了,好像瞎了。”
兩個人同時推了對方一把,各自松開手,都朝後退了一步。
季宴又跟一陣風是的走了。
錢總:“……”沒看成修羅場,還怪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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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的這條微信是顏檸發的。
五分鐘以前,她和容冽分開之後,回到房間又細細想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妥,季宴看着好像還挺生氣的。
她對季宴這個人不太了解,于是又敲了盛為的門。
顏檸:“我可能把季宴給得罪了。”
手搭在門上的盛為:“……”
顏檸跟着盛為進門,三言兩語把咖啡廳的事情和盛為簡單明了的說了。
顏檸:“季宴這個人心胸怎麽樣?季氏是星潤最大的股東,他不會給我穿小鞋吧?”
盛為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回道:“不至于,本來你們這樁婚姻就沒有感情基礎,再說了,打電話的是他的特助,是他自己拿不穩手機掉了的,等于說消息是從他那邊透露的,你只是行駛的你的正常權益罷了,我所認識的季宴,不至于這麽沒風度。”
不得不說,盛為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正确的。
否則,當初那麽多風投公司想入住星潤,他也不會獨獨對季氏親睐。
一個有風度的老板才值得合作。
如果身為一個大Boss,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只會沒有風度的遷怒女人,那這個人在商業上又能有什麽底線?
顏檸對盛為的眼光還是很信任的,“是我小人之心了。”
“這不能叫小人之心,”盛為說:“你們結婚這麽久,我一個外人都知道他的品信,你作為他的另一半卻不知道,可見你們這樁婚姻是名存實亡,他身份樣貌都有,在婚姻市場上他可以說是sss級,手持最頂級的裝備都能把太太弄丢了,該反省的是他。”
盛為的一番話太過中肯,完全是站在顏檸的角度為她思考。
顏檸有些心虛的手撐在額頭。
人不能只要求別人都為自己着想,人心都是相互的,站在她的角度,她的确沒有義務去維持這樁塑料婚姻。
可是站在季宴的角度呢?
原身原本使用的就是不光彩的手段,季宴對原身冷漠也無可厚非。
更何況,季宴本身就是在這樁婚姻裏,因為她的到來,又要被離婚。
季宴其實也沒做錯什麽事,但是她也是被迫穿來的,很難去判斷是誰的過錯,應該說是蝴蝶效應的自然因果。
所以,顏檸到現在為止,始終覺得,他跟季宴最好的結果就是好聚好散,和平離婚。
叫顏檸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原著裏既然說他們是塑料夫妻,現在回想這兩天季宴的種種行為,也不像是全無感情。
她更不可能去要一個,心裏裝着原身的丈夫。
顏檸對系統所謂的原著陷入深深的懷疑,“你那破書到底準不準确?”
系統:【你覺得我現在還認識劇情嗎?】
顏檸:“……”也是。
揉了揉額角,“那你上次不是回你們總部去看過了嗎,大數據不是在竭力維持原劇情嗎?為什麽現在男主的行為什麽這麽……難以解釋?”
系統:【我難以解釋你的疑問,你還是問男主吧。】
顏檸:“……反正你存在也沒意義,還不如給我切片做研究,也許升級了你知道的還能多一點。”
系統:【……】不帶這麽侮辱人的。
顏檸本着做人得有始有終的原則,覺得有必要給季宴一個解釋,于是主動給季宴發了一條微信。
【抱歉,我不知道事情會因緣巧合被弄成這樣,如果需要,我可以當面向你道歉。】
顏檸盯着這條微信好一會,像石頭沉入大海,不僅自己這邊沒有消息,盛為那邊也沒有從高特助那邊探出什麽訊息。
顏檸想着,可能這就是大總裁的冷處理方式吧,也就沒有再多管。
反正她的意思已經在離婚協議裏了,回去她也就住回原身的房子裏了,季宴遲早也會把離婚協議給簽了的,也就沒有再催。
這邊還有最後一個鏡頭,翌日,顏檸照常去拍攝,而南廈這邊,全國通緝趙千達的海捕文書已經下來了,可能是迫于緊張的形式,趙千達那邊特意讓人放出的偷渡船只消息,趙千達竟然很快就上鈎。
約定的時間就是淩晨。
顏檸特意讓容冽和這邊警察局打了招呼,以讓常芃芃去認罪犯的名義,将常芃芃帶去了埋伏的抓捕現場。
怕趙千達這邊會臨時警覺,提前來這邊觀測,下午的時候,警察們就身着便衣埋伏在周圍。
而常芃芃,取了手铐,化身成一個普通的游客,穿一件到腳踝的天藍色裙子,頭上帶着超大的遮陽草帽,外頭只露出一截小巧的下巴,和顏檸進了一間視線很好的海邊西餐廳。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
坐落在海邊的咖啡館,裝修雅致,鋼琴曲悠揚,一派悠揚的小資情調,擡頭是湛藍的天空,白雲像玉蘭花一樣潔白柔軟,海鷗撲騰着自由的翅膀盤旋。
漫天陽光在淺藍色的海水裏照出白色的光點,随着海浪的波動亂跑,散發出晃人眼的光。
一個正值妙齡的少女,兩指勾着涼鞋的細帶子,追着着浪花,笑聲如銀鈴,活潑美好。
常芃芃坐在卡座包廂裏,看的入了迷。
顏檸把菜單推到常芃芃面前,“吃點什麽?”
常芃芃回神,翻了菜單,目光在一張彩色的菜單上停了很久,最後點了一份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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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漸西斜,到黑幕完全罩下來,平靜的海面什麽也看不見,顏檸回頭,看到桌子上的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少了一把。
顏檸無聲掃了一眼常芃芃的長衣袖,又若無其事移開眼神。
直到兩人裝作偷渡的乘客上了船,挨着坐在船頭甲班,顏檸壓低聲音問,“已經為他陪上了最寶貴的青春,再抵上下半輩子,真的值嗎?”
趙千達的下半輩子注定是要老死在牢裏的,死刑也不是沒有可能。
被籠罩了黑幕的夜空,張牙舞爪的,像是一只利獸,只有海水的漲潮聲,規律的拍打着船只,人随着船只搖曳。
常芃芃聲音低低的,卻骨感清晰,帶着咬牙切齒的恨,“如果死刑有用,為什麽震懾不住惡人?”
“死刑,又怎麽夠呢?”
不過幾秒鐘,他就永遠的解脫了。
比起死刑,她更想讓他切身體會他的痛苦。
顏檸沒再說話了,這個問題,她也回答不了,她體會不了常芃芃的感受,所以,沒法用那套大理論去為常芃芃衡量,到底值不值。
突的,寂靜的黑夜裏,一行人走過來。為首的人一身黑衣,頭上帶了寬邊黑沿冒,只露出半只下巴。
“七個人,去英特利。”
常芃芃眼皮猛的掀起,渾身血液逆流,這個聲音她致死都不會忘記!
手肘一推顏檸,這是之前就約定的暗號,确定是趙千達一行人,常芃芃就推她一下。
顏檸猛的就朝最前頭的趙千達踹過去,其他六個人見情況不對,立刻四處逃散,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四周都埋伏着警察,瞬間就撲上來。
另一頭,顏檸故意沒有一把制服趙千達,連踹了他好幾腳,最後踹向常芃芃的方向。
摘腎之仇不共戴天,常芃芃可沒有斯德哥爾摩!去愛一個毀了自己一輩子的男人。
抓着機會,朝趙千達後背的左腎就是一刀,血噴在手上,衣服上,臉上,溫熱的溫度,黏你血腥,常芃芃手上青筋跳動了一下,暗夜中,血絲充到渾濁的茶色瞳孔,痛快,刺激。
手攪動刀,碾壓了兩下。
還順手收了利息,在他不是要害的地方各戳了幾刀。
她不要他立刻就死,要他常常那種一日一日看着自己身體垮掉的感覺。
趙千達的慘叫聲如殺豬一般,驚恐的看着這個狠厲的女人。
常芃芃摘下帽子,緩緩露出自己的臉,她蠟黃病态枯瘦的臉逆着光,如地獄歸來的複仇使者看向趙千達。
“趙千達,這種被人戳了一刀的感覺怎麽樣?”
“現在你和那些被你摘了腎的人一樣,都是個殘缺了,你終于體驗到這種滋味了!”
趙千達的劇痛,眼裏的恐懼,害怕,落在常芃芃的眼裏,多年前,那個平靜的午後時光撲面而來。
她躺在破舊的床上,那樣無助,弱小,像一個牲口一樣,被他劃開衣服,摘出一只腎。
她記得她冰冷的,閃着寒光的刀,血是那樣紅,刺鼻的鐵鏽味。
現在,身份互換,趙千達是那個茍延殘喘的人,體會到了她曾經的感受。
常芃芃仰頭大笑,眼角又有,“趙千達,你現在後不後悔,做這麽畜生的事?”
諷刺的是,曾經,很多人恐懼的跪在趙千達面前求過他,他那時候只覺得那些人的眼淚讓他刺激,痛快。
這一刻,他從心裏感到後悔,害怕,他為什麽要做這麽惡毒的事?身體真的好疼。
他好怕自己會死。
“我後悔了,以後再也不敢做壞事了,你們救救我,救救我。”
常芃芃笑了。
顏檸忽然明白,這份感同身受,就是常芃芃尋求的答案,這答案像是一把鑰匙,開了常芃芃心上的鎖。
她終于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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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這邊案件細節的公布,記者終于從公安局那邊了解事情的真想,紛紛講顏檸炸了基地的事當做頭條推送,流量再次創了新高度,邢娜很是揚眉吐氣,很高調的把顏檸的警旗放到網上。
全國人民都震驚了。
【說顏檸自導自演的黑粉,臉疼不?】
【顏檸也太牛逼了吧!一個人就搗毀了一個基地。】
【笑死我了,好想看看那些罪犯得知真相的表情啊。】
【顏檸太飒了!真是我見過的最飒的姐姐了。】
【顏檸真是被演戲耽誤的警察。】
顏檸離開南廈前一天,又去了一趟監獄,很諷刺的從警察那裏了解到,另外六個高層還在狡辯,罪行輕的都認,罪行重的都相互推诿。
那個被戳了六刀的趙千達,倒是痛快的承認了所有的罪行,看着還真像是忏悔了,重症監護室昏迷的時候,一直念叨着,“我錯了,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摘我的腎。”
顏檸去看常芃芃,她整個人很平和,眼裏有溫和的光,是一種重新對生命的熱愛,期待。
顏檸送了她全套法律的書,常芃芃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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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容冽有事,提早回去了,顏檸一行人便買了名航航班。
上了飛機,顏檸順着座位號找自己的位置,靠窗最裏頭。
緊挨着她的座位上已經坐了一個人,黑色西裝褲,筆直修長行的腿優雅的交疊,上身是同款西裝,白色襯衫,手指骨節分明,捧着一本財經雜志。
雜志擋了臉,這腿又擋了顏檸的道。
“先生,麻煩讓一讓。”
握着雜志的骨指堪動了一下,雜志緩緩放下。
季宴!
顏檸:“……”她現在能不能下飛機?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季宴:我黑化了個寂寞!
顏檸:……
夜裏還有一章啦,我最近是不是很勤奮?哈哈,快誇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