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六、重逢
灰原哀醒來後,并沒有馬上離開。Cecile給她做了一系列的檢查,然後平靜無波的說,“我聯系營養師制定了休養方案。”灰原哀沉默,她的身體如何自身還是有點清楚的,雖然弱卻還沒傷及生死,Cecile的留她看來是有所目的,灰原哀遲疑稍許後點頭留了下來。她很清楚,現在她還不想死。
一個月的時間不長也不短,灰原哀看着鏡子裏陌生的面孔,眸子裏沉着難以琢磨的色彩。随着Sherry的死亡,宮野志保也必須消失。現在沒有人再溫柔的叫她志保,亦沒人喊她小哀,依舊是十八歲的她挂上另外一副面容,另外一個身份。唯一保留的,也就是這個名字,灰原哀……
這也僅僅是那一剎那,想不到更适合自己的名字。盡管知道這會是一個導火索,灰原哀還是在vermouth驚訝的眼神中堅持了自己的意願。Vermouth一招金蠶脫殼就能瞞過組織裏那些人麽,灰原哀搖頭,內心為自己找不到一點天真的感覺而染上了幾絲悲哀。
休養效果不錯,最起碼身體狀況恢複到了以前甚至比以前還好。雖然灰原哀很讨厭自己被當成可利用的物品一樣對待,過程中卻始終一言不發。
“這個女孩似乎有些孤僻,”灰原哀的營養師遞上灰原哀的健康報告對Cecile說。Cecile并沒有說什麽,掃了一眼裏面的數據還算滿意的點頭。而灰原哀得到可以出院的通知已經在Cecile的辦公室等她了。
“我期望你能留下來。”Cecile很肯定的說,“你是個天才。”
“過贊。”灰原哀冷淡的接受着Cecile的誇獎,“護士說我已經可以出院了。”
“醫學界需要你。”
“如果要談這個,抱歉我對醫學不感興趣。”灰原哀直接拒絕。她做不來救人的聖母。
“APTX-4869是奇跡。如果你能研究出針對癌細胞的凋亡藥劑,你知道會救多少人!”Cecile口氣強硬的說着,奈何灰原哀對于她美好的期望反應極為冷淡,“APTX-4869是什麽東西我很清楚。你說的,可能我一輩子都辦不到。”擡眼看她,意思很明顯的拒絕。況且她現在如果出現在科研界必然會招致組織的懷疑。APTX-4869對boss多重要,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Cecile沉默許久,“這個項目是高級機密,你不用擔心生命安全。”說着遞給她一張名片,“你的情況我已經上報FBI總部,項目組很期待你的加入。”
“如果我不答應呢?”灰原哀的看了眼名片怔了怔突然又笑了,“能逃過vermouth的眼睛,我相當佩服,Cecile探員。”
“你不驚訝?”Cecile皺了皺眉,對于灰原哀的心思突然抓不住了。
“我答應。”更是讓她驚訝的回答。事情似乎順利的意外,Cecile想了想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的,灰原哀的話卻是沒說完,“條件是必須讓我知道你們調查到的所有信息。”
“我不能做主。”
“我等你的消息。”灰原哀道了聲謝看着Cecile欲言又止的樣子晃了晃手機離開診所。Cecile恍然大悟,自己之前私自發給明美的照片想讓她脫離vermouth的控制,想來是早就受她的懷疑了。不過,vermouth那種人,前後把宮野野明和灰原哀都放在她這……越往深想,Cecile越覺得心驚了。
十月的東京,氣溫已經偏冷,灰原哀從Cecile的診所出來便沒什麽目的的在路上閑逛。腦海中還很深刻的殘留着變小時期的景象,這會看着周圍都覺得極為陌生了。灰原哀為着這樣的感覺心緒有些難平,收回目光打算離開,迎面卻走來了她最不想見的人。倒是毛利蘭沒發現她的樣子,灰原哀吐出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何感覺,然後臉色平靜的走過…...
今年下午難得沒課,在大學待了沒幾天園子就膩了(注:東京大學10月開學),拉着毛利蘭出來,還美其名說為了讓她散散心。鈴木財團的能力輕易的把園子送進了東大的經營系,而工藤新一也被舉薦進了數學系。三個人到大學還是沒有分開,但是園子明顯感覺得出,從工藤回來後小蘭對他一直不冷不熱。大學開學了之後更是沉悶了。
不知怎的,園子去找毛利蘭時,看到她安靜看書就恍惚想到了灰原哀,似乎那個臭小孩總是這麽安靜的坐在一邊誰都打擾不了的樣子。園子一路盯着毛利蘭,然後又搖頭。自己在想些什麽有的沒的。
“園子?”小蘭看着她奇怪的樣子有些擔心的問。
“沒事沒事。”園子無所謂的擺擺手,卻發現毛利蘭的眼神不對勁。
毛利蘭在灰原哀錯身而過的瞬間,看到了她的身影。只是一抹側影,也足以讓毛利蘭屏住了呼吸,眼神再也放不開。
茶色的短發,消瘦而挺直的背,倔強而淡漠的身影,是她是她……毛利蘭快步趕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臂,微冷的感覺越發的确定了心裏的想法,想努力冷靜的心反而跳的越發的快了,毛利蘭的手微微的抖了起來,嘴角抿緊,看着身前的背影,卻沒說一句話。
園子愣愣的看着毛利蘭的動作,站在那滿頭霧水…...
似乎時間過了很久很久,她心裏焦急的不行的時候,才見前面的人轉過身來,毛利蘭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松開手,嚯地退後一步,眼淚霎時溢滿了眼眶。
“這位小姐,你?”
普通的轉眼就能忘的面孔,平平淡淡的聲音還有那眼眸中顯現的驚訝和不解,這個人……這個人不是小哀……小哀她已經不在了,已經不在了的…….毛利蘭低頭掩飾住自己不斷湧出的淚水,躬身說,“抱歉。”便轉身離開。園子連忙跟上去。
灰原哀伸出的手定在半空,眼眸閃了閃,泛出重重的苦澀和歉意來。她不能再去見毛利蘭,從決定離開她就沒想過再回去,毛利蘭有着美好的未來,她的出現只有破壞而已。就當……我死了吧,蘭,不值得的。請,不要再為我哭泣。
灰原哀勾了勾嘴角,露出以往的那種無奈而嘲諷的笑容來。卻不料這個笑容,落入回頭的園子的眼中,“好像臭小孩……”園子喃喃的出聲,而身邊的毛利蘭的此刻滿眼是灰原哀被火光吞噬的景象,內心的被慢慢壓下的傷痛再一次翻騰起來,哪裏注意的到園子的話。
灰原哀自此再沒什麽心情閑逛,心裏的煩躁沒完沒了的湧出來,在被毛利蘭拉住的時候心裏是無比欣喜的,但是現在,真是……灰原哀嘆了口氣,斂起的眉峰流露出心底的諸多情緒,攔了輛車回了之前vermouth幫她租的房子裏。
房間裏留下的,也僅是之前她放在那的背包,連一直蒙上的遮灰布都沒動。
灰原哀看了眼四周,閉上了眼睛。哪怕習慣了一個人的病房,也不習慣一個人房間,這讓她無比想念以前身邊那個溫柔的人,會笑着對自己說回家。
果然是習慣了。習慣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還真是活該呢。灰原哀妄圖拾起那過分失落的心情,但這般的自我嘲解還是解不開她心底的難受。
幸而Cecile的效率很快,晚上就給了準确的答複。
“總部已經同意你的條件。”
“我明天就會去研究所。”灰原哀立即回道。東京大學醫學研究所……應該遇到她的幾率不大吧。
“你為什麽要這個?”Cecile不太清楚,按理說灰原哀作為成員應該知道的比他們清楚。
灰原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提出要求:“告訴在我受傷前vermouth的行蹤。”
“我們現在的能力還無法掌握。”Cecile抱歉的說,但心底隐約是猜測到灰原哀的意思了。
“你應該很清楚她在姐姐住院時的動向。”灰原哀的冷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Cecile心裏不由佩服,“你怎麽知道的”
“問誰都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時機,不過幾分真幾分假,就要問vermouth了。”灰原哀自認為一向謹慎的vermouth不可能在Cecile的面前如此坦承。Cecile僞裝的天衣無縫,卻是過分的追求完美,在vermouth設下的局裏無所問題無所追求,本身就有極大的問題。
“呵,vermouth可是救了你一命。”
“兩者并無矛盾。”灰原哀倒是不關心Cecile的語氣,“現在你也沒必要瞞着我了,我姐姐她為什麽會住院,還有死因是什麽?請把所有的告訴我。”
“她前後進過兩次院,第一次是槍傷,病愈後出院。第二次是在五個月之前,她患上了COPD。(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我不擅呼吸性疾病,當時情況危急,請求導師幫忙聯系了這方面的專家過來。可惜他們還沒抵達日本,她就去世了。也就是在你受傷的那天晚上。”Cecile等了許久還是沒等到灰原哀的回應,又繼續道,“她當時的心态很樂觀,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但是,我确認過死因。”
“嗯。”灰原哀顫聲應道,“謝謝。”
“很抱歉。”
“沒關系。”灰原哀頓了頓,又問道,“vermouth對我姐姐的态度怎麽樣?”
“似乎很親近。”Cecile想起了上次vermouth對她說的話,覺得那時vermouth的表情難得的真實。那聲“明美也曾這麽說。”溫柔的不似她。只是為什麽特意囑咐自己瞞着灰原哀所有關于明美的事情呢?
“謝謝。”
“嗯,信息我會立刻傳給你。”
灰原哀挂了電話,坐在椅子上許久,然後找出包裏的U盤,打開電腦忙碌。一點都不想讓自己放松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