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得救,現身
木子弦知道這次他沒有死,魂魄也沒有離開身體,雖然神智迷迷糊糊的,但還是可以聽到身邊的聲音。
四王爺在他耳邊說他叫藍劼,他問他真的這麽想逃開自己?他說他不會放過他……
木子弦沒有在聽到他四王爺的聲音,他陷入了深深的黑暗,濃重的黑,深邃的黑。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不是四王爺的,是誰的?
他的聲音很好聽,很溫柔,淡淡的,像是風,像是月光,月光下那個勾著唇的人很美,是他見過的最美最溫柔的人,他叫他木木。
有人在他耳邊大聲宣布似得說著一些話,他很憤怒。
“你就是去了閻王那裏,我也要把你揪回來,管他閻王放不放人。”一句話突兀的出現在腦海裏,霸道卻很溫柔。
他想起來,有個人對他說過,他要把他心裏的人揪出來,管他舍不舍得。
他已經把他揪出來了,然後自己進駐了。
木子弦睜開眼,刺眼的光線一下子讓他又閉上了眼。
“木木。”狐貍喚著木子弦,擡起手為木子弦擋住刺眼的光線,聲音裏有著緊張,不安,還有欣喜。“木木,你醒了,太好了。”
木子弦對著狐貍笑笑,眼角泛起一絲水汽,想開口說話,只是嗓子卻幹澀得發疼。
狐貍見狀立即端上一杯水,緩緩地喂給木子弦,水是加了蜂蜜的,甘甜潤滑。
“現在怎樣了?”狐貍放下杯子,為木子弦蓋好被子,輕聲問道。
嗓子還有些難受,木子弦只是點點頭,算是應了。
木子弦四下環顧,發現自己現在竟然還在暈倒時的那個房間,眸子不由一縮,眼底的恐懼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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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狐貍看著木子弦眸子,那濃濃的恐懼讓狐貍的眼神暗了暗,又心疼地拉住木子弦的手,輕聲道:“木木,別怕,我在。”
“魇死門主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保他嗎?”突兀的聲音傳來,讓木子弦身體一僵,擔憂地看向狐貍。
狐貍看著木子弦的眸子,心中暖暖的,這人第一時間想到竟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這樣真不知是好是壞。
木子弦就是這樣一個人,喜歡一個人,便全心全意的對那個人好,對白勤海是這樣,對狐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事!木木,先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狐貍對木子弦安撫的一笑,說道。
木子弦皺著眉頭,搖搖頭,用沙啞的嗓音說道:“你……快走。”
木子弦知道,只要狐貍想走,四王爺的那些人根本不夠看,若是帶上自己就難說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別擔心,會有人來接應的,我只是太擔心了,所以才一個人先來的。”
聞言,木子弦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道:“你,太亂來了。”
木子弦此時也回過神,冷靜了下來,知道狐貍是絕對不會獨自離開,便趁機瞥了眼緩緩走進屋子的四王爺藍劼,眉頭再次皺起。
狐貍順著木子弦的目光看向藍劼,勾唇一笑,緩緩為木子弦穿上雪狐的袍子,像是在自家一般悠閑自在。
狐貍的安靜從容也感染了木子弦,皺著的眉頭微微放松,不由有些無奈,這個人除了對自己以外,真的是桀骜難訓。
四王爺走到裏狐貍兩丈開外便停了下來,眉宇間流竄著駭人的陰郁。
狐貍将木子弦打包抱在懷裏,悠閑的坐在床榻上,勾著一抹笑看著四王爺,只是那笑未達眼底,他的眸子深處是一片暗沈。
“四王爺,你這個戰将可真是悠閑啊,悟藍和荊郇的聯軍在前線和天鄰打得火熱,四王爺卻在自己王府享福!啧啧!”狐貍說著還煞有介事的搖搖頭。
四王爺的臉色在狐貍的一番話下更顯陰郁,天下人都知道他藍勀狠狠地遭遇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滋味,狐貍這番話明顯是在扇人耳光,卻被他說得如此惋惜。
這不是揭人傷疤,往上撒鹽,還美其名曰:我是替你難受嗎?
木子弦嘴角微微勾起,狐貍從來不是好惹的人,他的心也緩緩放下了,狐貍不是魯莽之人,他會單槍匹馬闖進王府,肯定安排好了後手。
四王爺看著一臉笑意的狐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本王悠閑也不至於認賊作父,本王聽聞青陽家的大少爺的母親是個逃妾,最後被抓回去殺了,人大少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在青陽家逍遙自在,本王為何不能?這天下不是本王的天下,前線的将士不是本王的子民,本王為何不能這般悠閑?”
四王爺的話音剛落,木子弦便感覺到了狐貍身上一僵,不由擔心地看向狐貍。
狐貍對著木子弦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十三年前的事他青陽夢逍知道得比誰都清楚,甚至比青陽襲月都清楚,他娘的死是他娘咎由自取,他不會為她流一滴眼淚,更別說為了她為難自己。
狐貍看著四王爺藍劼,勾唇一笑,風情萬千,幽幽的開口道:“青陽家神秘無比,謠言不缺,誰知道究竟有沒有這麽個大少爺呢!倒是王爺,若是悟藍敗了,就不知道王爺會變成什麽了。天鄰的女人地位本就比較高,更別說現在是女皇執政,女人的地位更不一般。男人不敢玩女人了,那敢不敢玩男人呢?更何況還是往日高高在上的皇族,很容易滿足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王爺說對嗎?”
狐貍的話說完,不僅藍劼,木子弦都愣了,狐貍這話真是,讓人無語,又有些狠毒了。
狐貍說完,四王爺的臉色十分不好,他那個白癡哥哥啊!
看著四王爺陰晴不定的面孔,狐貍突然抱起木子弦,看著四王爺道:“本座也不與王爺多言,只是王爺動了本座的人,本座從此與悟藍皇族勢不兩立。”
狐貍的聲音冰冷嚴肅,木子弦很少看見狐貍這樣的表情,這是狐貍真正的怒了。木子弦只覺得心中溫暖,還有一些擔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聯合青陽家、木家和藥谷,要同悟藍皇族對立是何等的困難?悟藍皇族代表的可是一個國家啊!
木子弦雖然擔憂,卻并未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狐貍。
四王爺的人包圍了這間屋子,護著四王爺離開了。狐貍抱著木子弦慢悠悠的走出房門,在院子裏閑庭信步,這周圍緊張戒備的士兵仿佛不存在一般。
“別呼吸!”狐貍突然低頭,在木子弦的耳邊輕聲說道。二人動作暧昧,臉帶笑容,那些人更是警覺不少,卻未發現什麽異樣。
狐貍話音剛落。木子弦鼻腔裏傳來一陣的輕柔的味道,不仔細注意根本發現不了,狐貍及時的提醒讓木子弦警覺,立時屏住呼吸。
周圍的士兵一個個倒下,驚慌之下,有人高呼:“屏住呼吸。”
只是已經來不及了,包圍著木子弦二人的士兵已經倒下了大半。
四王爺目光陰郁,盯著狐貍,以及狐貍懷裏的木子弦。
“聞言這次可謂是失算了。”狐貍看著四王爺,眼睛微微眯起,笑道:“王爺千算萬算,計謀過人,可是王爺至始至終都忘了考慮本座的身份,本座的手段。”
魇死門以毒術文明天下江湖,青陽夢逍身為魇死門主,一身毒術更是冠絕江湖,他怎麽可能不好好利用自身的益處?
狐貍話音剛落,不待四王爺回話,狐貍身邊便出現了幾個黑衣人,黑衣人身姿輕盈,來去自如,輕功俱是數一數二。
“門主,屬下來遲了。”雙手抱拳,領頭的黑衣人看著狐貍無礙,輕輕松了口氣。
倒是狐貍突然皺起眉頭:“唐叔?我爹呢?”
“襲月同涎兒在一起,別擔心。”
狐貍口中的唐叔,木子弦猜測可能是魇死門副門主唐雲軒。
唐雲軒此人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此人為人溫和,本是一中流門派的掌門,十三年前突然銷聲匿跡,傳言他入了魇死門,而近幾年更是傳出此人做了魇死門副門主之言。
木子弦歪著頭,眼睛瞥了眼唐雲軒,又将注意力轉回到四王爺身上,現在可不是聊天的時候。
“狐貍?”木子弦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又看了看已經緩過來的士兵和四王爺,有些擔憂地看向狐貍,他現在全身無力,別說逃跑了,就是站一下的力氣也沒有,他會連累他的。
“沒關系,別擔心,我可不是江湖上的貓貓狗狗,護著你綽綽有餘。”狐貍将木子弦托起,讓他圈著自己的頸項,低頭在木子弦耳邊說道,聲音輕佻溫和,讓木子弦靜靜安下心來。
“嗯!”木子弦微微應了一聲,現在真的很虛弱,只是憑著一股子勁不讓自己睡著。
狐貍還真沒騙木子弦,只是說幾句話的功夫,又有人趕來了,木子弦見領頭的是郁青岚,著實驚了一把!
“大哥,沒事吧!”郁青岚一停下來,便看向木子弦,雖然有些局促,但關心之意不用言表。
木子弦笑笑,輕聲說道:“沒事,你出來了,紫雨和小雨,還有淑姨她們呢?”
“她們在天鄰,大哥不用擔心。”郁青岚聞言,輕輕點頭,木子弦被綁驚動的人可不少。
木家和青岚派自是不用說,木羕藍和木恙雨幾乎就是木子弦一手帶大的,作為木恙雨的相公,救木子弦的重任自是不會丢開。
接下來是藥谷,甚至是與藥谷有千絲萬連的換羽移宮都隐隐有出動的趨勢,郁青岚想,若再過幾天還未找到木子弦的話,換羽移宮肯定會出手。
郁青岚帶著人來了,木子弦幾人逃離是毫無懸念的,木子弦安下心,終究抵不住身體的虛弱,在狐貍的懷裏緩緩閉上了眸子。
木子弦睡著,思維卻十分清晰,這一次他們離開荊郇沒幾個人知道,但他的行蹤卻被四王爺了解透徹了,究竟是誰在針對他。
聯想到他對離魂的懷疑,木子弦突然覺得難以呼吸,有人在暗中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他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他甚至無法找到一個方向去對付對方。
……
洛帝四年冬月初二,天上飄起了大雪,四王爺府的西苑起火,被燒成了一片灰燼,四王爺就此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而四王府起火之日,四王府外,一人身披黑色披風,看不清面容。
“這一次,你疏忽了。”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清淡,卻有惡魔般的陰森。
“你不知道青陽夢逍為何這麽快便找到了那兒的?”黑衣人回頭看下說話的女子,黑衣人赫然便是四王爺藍劼。
“不知道,他就那麽向前跑,像是一開始便知道一般。”女子輕笑,搖頭,一縷白發垂至胸前,分外顯眼。“不過,他總是不會讓開障礙物,像是只知道方向的狗。”
“呵呵!”四王爺譏笑:“你竟然說這般說他?”
女子看了四王爺一眼,未出聲回答。
“你和他究竟是什麽關系?”
“走吧!”女子未答,利落地轉身離去,四王爺見狀默默跟上,留下身後紅光染了半邊天的四王府。
END IF
作家的話:
幕後敵人現身了,雖然本文沒什麽大波大浪,但反派角色還是有那麽幾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