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婚禮(一)
選妃的事無疾而終,但是該面對的終究是要面對。
木子弦告別了達龍賢斯和木言兒,便要回去自己的浦沅殿。
正值午時,天氣正好,炎陽高挂,一波一波的熱氣讓人有些眩暈。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著熱氣走在太陽底下。
“不好了,靜靈郡主暈倒了。”
混亂的聲音,讓本就難受的木子弦更加煩躁了,只是擡眼看去,一個身著淡青色的宮裝女子被兩個小宮女扶著,暈在地上。
木子弦走過去,看出那女子是自己的堂妹,達龍靜靈,是他的三叔的獨女。
“大皇子,參見大皇子。”那兩個慌亂的宮女一見木子弦,慌忙要起身行禮,木子弦忙道:“不用多禮了。”
“謝大皇子!”
木子弦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達龍靜靈,讓兩個宮女扶她到一邊的樹下,又吩咐了身後的人去請太醫。
從始至終,木子弦都沒有碰她一下,只是麻煩要來,任你千般謹慎,萬般小心,該來的還是會來。
木子弦沒将這事兒放在心上,待太醫來後,問明了無大礙,木子弦就帶著人回了浦沅殿。
浦沅殿內,花香正濃,狐貍穿了一件鮮紅的衣服躺在桃樹下,旁邊是開得正豔的純白的木丹。憑空畫出一幅清雅豔麗,矛盾而不失風華的畫作,彷如魔,妖媚之餘又帶著清麗,誘人入魔。
狐貍眯著的眼慢慢睜開,看著站在旁邊的木子弦,張開雙臂,笑道:“回來了!過來。”
木子弦臉微紅,走到狐貍旁邊,坐在空出的榻上。
“困了嗎?”木子弦看著昏昏欲睡,如同孩童的人,笑問道。
狐貍微微笑著,撐起身子抱著木子弦,懶洋洋地回道:“午後高陽,催人如夢。要一起睡一會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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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弦看了看木榻,還算寬敞,便點點頭道:“好!”
木子弦靠在狐貍的臂膀上,鼻尖充斥著木丹的香味,扭頭看向假寐的人,輕聲道:“今天娘親說要給我選妃,我拒絕了。”
木子弦的話一出口,狐貍的身子便是一僵,随即放松了下來,只是應了一聲,示意木子弦繼續。
“父王知道我們的事,現在娘親也知道了,他們不會阻撓我們。”
木子弦話說完,很清楚地感覺到身邊人全身上下洋溢的高興的因子,看著那有點傻兮兮的笑。木子弦又心生捉弄之意,當下便開口道:“他們以為你是我的男妃,想讓我再娶一個女子作平妃。”
狐貍的臉色有些怪異,半響才道:“你敢?”
木子弦不知道狐貍問的是讓狐貍作男妃還是娶一個女妃,但兩樣都不是他願意的,當下便笑著搖頭道:“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不願,二人心中清明,相視一笑,萬般言語盡在眸間。
自木子弦從木言兒宮裏出來,遇到達龍靜靈三日後,木言兒又找了木子弦。
木子弦看著欲言又止的母親,想必接下來要談的事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至少於他而言不是好事。
“娘,你找兒子有事?”
木子弦的話,讓木言兒有點騎虎難下,不得不開口,道:“熙兒,你知道你三皇叔的獨女靜靈嗎?”
“嗯!”木子弦點點頭,等著木言兒繼續說。
“你三皇叔今早來找你父親,他想把靜靈給你做王妃,事先來問一下你的意思。”
木子弦臉上有些怪異,想必是那日的事兒惹上了今日這事兒,他怎麽就這麽容易惹一身騷呢?
“熙兒你是怎麽想的,畢竟是你三皇叔,我們不好直接退了。”
“娘。”木子弦看向木言兒,輕聲道:“不說我願不願意娶別人,就是靜靈是我堂妹,算是近親,近親結婚,出生的後代有可能是傻子,娘你願意看到皇家子嗣是傻子?”
此刻的木子弦是十分 感謝慕容清,讓他有這麽一個理由。不損任何人的面子拒絕這門婚事。
木言兒聽了木子弦的話,臉色有些不好,瞪了木子弦一眼道:“少胡說,這親事誰不是講究親上加親,怎麽到你這兒就成這樣了?”
“不是兒子騙您,這是真的,當初在一翰和一真的滿月宴上的人都知道,小竹也知道。當時葉神醫的親傳弟子清千也在場。”
木子弦都這般說了,木言兒倒是有些猶豫了,雖說自古講究親上加親,但若是孫子有變成傻子的危險,這事兒是絕對不成的。
木子弦不知道木言兒有沒有問過木恙竹,也不知道木言兒是怎麽回的三王爺,只要這事兒不了了之了,木子弦便不作他想了。
轉眼便是中秋,中秋之際,皇室必要宴請群臣。
這日月兒高挂,達龍晔帶著幾個小輩拉著木子弦和狐貍去了禦花園飲酒賞月。
達龍瑤薇的姬婿伊連仁和木子弦及狐貍坐在一邊飲酒,達龍瑤薇、達龍靜靈、達龍詩寒和木恙心姐妹坐在一邊聊天。
達龍瑤薇的一雙兒女,伊連依人和伊連淵帶著木恙言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吃月餅,喝果酒。
達龍晔和三王爺的三個兒子以及一些重臣家裏的公子在一旁吟詩作對。
各做各的事,倒是有一分少見的熱鬧。
如此熱鬧了一番,不知是誰起興,一起玩游戲。所謂游戲無非是吟詩作對之流,木子弦覺得無趣,帶著幾個小孩女眷在一邊看。
興起之時,達龍靜靈和達龍瑤薇幾個女眷還親自去斟酒。
木子弦在一旁看得開心,狐貍從未輸過,無論是作詩對對子,他是能耍賴便耍賴,又長得一張妖孽臉,而且話語雖然俗套,卻指不出錯處,其它人也只能自認倒黴。
只是最後達龍晔看了看木子弦又看了看狐貍,眼珠子一轉,提出以在場女眷作詩,表達憧憬之意,達龍晔特地要求是女眷。
狐貍憋了半響,搖頭認輸。
衆人見狐貍輸了,俱是一陣興奮,興奮之餘,相臣的獨子便開口道:“青陽兄於其它題目可是游刃有餘,怎這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莫不是看不上在場的女眷們?”
此花一出,幾個人有事一番笑鬧,争著要罰狐貍三杯,由在場的三個女眷倒酒。
最後選出達龍詩寒、達龍靜靈已經木恙心倒酒。
達龍詩寒難得笑著奉上一碗酒,笑眯眯地看著狐貍喝下,木恙心更是直接提起酒壺放到狐貍面前道:“青陽大哥,喝得下嗎?”
狐貍看著面前的酒壺,道:“丫頭,你也太狠了吧!”
“哼!”木恙心輕哼一聲,眼睛看向木子弦,又看向狐貍,小聲道:“誰讓你總是霸占著大表哥?”
狐貍無言,看了眼眉眼彎彎的木子弦,接過酒壺,喝了!
“算你狠!”木恙心接過空空的酒壺,小臉一揚,回到木子弦身邊坐下。
達龍靜靈見此,笑眯眯地端著一杯酒來到狐貍面前,道:“青陽敢不敢喝下它?”
達龍靜靈手中的酒,酒香濃郁,惹得一幹人陶醉不已,只是光是聞聞就醉的就,誰敢多喝?
狐貍接過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眸光一頓,卻未多說什麽,只笑道:“郡主真舍得将這酒給我喝?”
“有和舍不得?”達龍靜靈揚揚頭,只是那眸子內一閃的遲疑,狐貍還是撲捉到了。
“那我可就喝了!”狐貍說完,仰頭将杯中液體一飲而盡。
達龍靜靈眸中有些後悔,有些忐忑,又有不甘和狠絕。狐貍将一切看在眼裏,只能暗自搖頭。情之一字,誰能道清?
狐貍有些醉了,木子弦想派人送狐貍回去,達龍靜靈卻搶先讓身邊的婢女送狐貍,木子弦也不好多說,只能應允。
看著狐貍的背影,木子弦有些不安,躊躇了幾下,便跟了上去。
“回去和你家主子說,想在本座面前玩弄毒藥,她還嫩了點。”
毒?木子弦心中一痛,青竹莊園的事躍上腦海,木子弦只覺得呼吸困難,心被揪了起來。突然停住腳步,看向月光下,一席暗紅衣袍的狐貍,狐貍面色陰郁,氣勢冰冷,達龍靜靈宮裏的婢女全身發抖,連連應是。
“你們回去吧!”狐貍擡眼看了眼木子弦的方向,對著兩個婢女說道。
木子弦躲在暗處,看著兩個婢女逃似的離開,慢慢走到狐貍面前,擔憂地看著狐貍道:“你還好吧?”
“沒事!用毒可是我的強項,那小丫頭片子怎會是我的對手。”狐貍笑著,那般的笑,讓木子弦想到了高粱地裏的那個月圓夜,只是現在這人比那時候多了份成熟,顯得更加夢幻若仙。
“對不起!”木子弦的鼻頭有些發酸,同時也有深深的後怕和不安。
“傻木木!”狐貍憐惜地将木子弦攬到懷裏,道:“這事兒與你無幹,幹嘛往自己身上攬,再說了我不是沒事嗎?”
“我不會放過她的。”對於達龍靜靈,木子弦也自是将其當做一個普通親戚,原本就毫無感情,可是現在心中後怕,若懷裏不是魇死門門主,那此刻他會不會已經死了。
如此想著,木子弦對達龍靜靈的恨意又添了不少。
感受到木子弦身上的戾氣,狐貍無奈地抱著木子弦,這人全心都是他,別人犯了他木子弦,他可能會一笑而過,但一旦犯了他青陽夢逍,這人總是這般不會輕易饒恕。
“木木。”懷裏抱著木子弦,輕聲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達龍靜靈是你堂妹,又是三王爺的獨女,三王爺和父王感情很好,你若做了什麽對達龍靜靈不利的事,不是讓他們兄弟反目嗎?”
“可是……”木子弦抓著狐貍的衣襟,淚水決堤,都是他不好,宮裏不必江湖,宮裏的人都是在陰謀中長大的,達龍詩寒、達龍晔還好些,畢竟達龍賢斯除了木言兒外也只有一個妃子,而且這個妃子早已經入土了。
但是三王爺府裏可是姬妾衆多,什麽陰謀沒有?狐貍在納達是真正的人生地不熟,沒有青陽家,沒有藥谷,是真正只有他一個人。
這次是他疏忽了,日子過得太好,險些讓這人丢了性命。
“沒事!”狐貍心疼地幫木子弦拭淚,輕聲道:“若你還是不放心,等我們舉辦了婚禮就出門游歷可好?中原我都走完了,這納達可還只到過兩三處地兒呢。”
木子弦淚眼朦胧,在月光下閃閃發光,毫不遲疑道:“好!”
END IF
作家的話:
完結倒計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