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一句話說得好,最熟悉你的人莫過于你的仇人。如果他剛才喝了那瓶加了料的水,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地跑出來。
他一旦被當場抓住,危及的又何止是他一個人的前途。龍淩宇的胃口也太大了些吧?
修瑜拿出電話,“喂,鄭局嗎?今天你們局裏怎麽這麽大陣仗堵在皇朝門口。我好心提醒一句,動了皇朝,今年的考核,可不是那麽容易過的。”
電話那頭的鄭局長十分詫異,忙不疊地解釋,“誤會,誤會,底下的人太不懂事了,只是例行檢查而已。”
修瑜懶得再寒暄,随便應付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很快站在皇朝夜總會門口的龍淩宇接到一個電話,臉色一變,起先還神情激動地争辯了幾句,最後神色灰頽。
不到一分鐘,警車全都灰溜溜地開走了。
修瑜冷笑一聲,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扶手,現任的警察局長鄭局長很快就要調走了,一心只求穩,絕對不會想輕易弄出什麽大動作裏,出些什麽事情影響他自己的升遷之路。
“修少,是直接送你回公寓還是?”
司機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緊緊靠在修瑜懷裏的年輕女孩,身上披着寬大的手工西裝,看不清楚長相。
第一次見到修少身邊有女人陪着,這可是大新聞。
修瑜掃了一眼懷裏被自己緊緊壓制的女人,雙眼因為痛苦而緊閉着,長而卷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輕輕扇動。黑發因為汗水而貼在面頰上,巴掌大的小臉更顯得白皙如玉,透出幾分無聲的誘惑。女人玫瑰色的唇一張一合,發出痛苦地呻吟。
“去希爾頓酒店。”
今天晚上也不是很掃興,至少收獲了這麽一份意外的禮物。修瑜垂下頭,輕輕在景淼水潤柔軟的唇上一吻。
真正的夜生活,才開始……
“這可是你送上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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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有一道磁性的聲音,霸道而低沉,喃喃聲緊貼着景淼的耳,身下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像是有人将她整個人撕裂一般,痛得她仿佛靈魂都出竅了。
“求你,不要。”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指甲狠命地掐進了身上這個讓她幾乎疼死的兇手。
灼熱的呼吸滑過她的臉龐,一聲輕浮的低笑,那人輕輕咬住她小巧的耳垂,“我可不是什麽任人予取予求的主。”
緊接着身下重重的一頂,景淼忍不住輕呼一聲,自己反倒一愣,聲音如泣如訴,嬌媚地仿佛能掐出水來。
這妖媚的聲音是她的?
意識漸漸清醒起來,可是情潮卻如同奔湧而出的洪水襲來,像是一葉伶仃的小舟,随波浪起起伏伏。
身上的男人忽然一抖,整個人粗重地喘息着,無力地壓在全然清醒的景淼身上,她一口咬了過去,正正咬在男人全然放松的肩膀上。
景淼趁着男人吃疼無力,猛力一推,滾下了床,快速地爬到了桌子邊,順手操起了上面厚重的水晶煙灰缸。
“禽獸!你再敢碰我,我敲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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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
報警!
可是那人卻全然沒有理會她,緩緩坐了起來,從錢包裏拿出一疊錢,啪地一下扔到了景淼的腳下。
粉色的鈔票,像是雪花般散落在她面前。
這人,是把她當做……一股怒火瞬間在她胸腔裏燃燒。
修瑜毫無顧忌地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寬肩窄腰,長腿交疊,帶着心滿意足的慵懶,進入到了浴室。
只剩下景淼呆呆地緊抓着透着涼意的笨重煙灰缸,不知所措。
床頭櫃上鬧鐘指針走動的聲音,浴室裏流水的嘩嘩聲,像是一把刀靜靜地磨着她的痛,身上的痛,心裏的痛。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她會莫名其妙到了一個賓館裏,還跟一個男人發生了關系!
她痛苦地用手抱住頭,為什麽,她居然什麽都想不起?
浴室裏的水聲忽然止住了,景淼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瘋狂地套上衣服,取出了口袋裏的手機。
報警,她要報警!
門嘩得一下打開,修瑜穿着浴袍走了出來,掃了她一眼,“怎麽還沒有走?錢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景淼咬着牙,恨恨地,“我要報警!”
修瑜輕笑一聲,漫步走到景淼面前,“報警?正好,警察正在掃黃,你不介意別人發現你一個大四的學生在裏面當公主,我就讓人開車送你去。”
景淼蒼白的臉色更加頹喪,仿佛一張紙一樣透明,眼睛卻紅得好似噴出火來,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笑得輕浮的男人。
他墨色的瞳仁清冷,眼底是研判的神色,轉瞬變為輕佻的打量,好看的唇輕勾,“還是說,你沒有爽夠?要不……再試試?”
男人身上強烈的壓迫感,夾雜着淡淡的沐浴清香,迎面逼來。
景淼啪地一下拍掉他的手,生怕他真的再撲過來,慌慌張張地奪門而去。
等到跑出了這座酒店老遠,黑暗的角落裏沒有什麽人來往,景淼才哇地一聲哭出來,無力地縮在牆角。
夜色暗沉,整個城市灰蒙蒙地,一兩顆星星零散,黯淡地懸挂着,發出微弱的光線,像極了此刻的她,微弱渺小。
渺小如她,拿什麽和剛才那個男人比,她一張底牌都沒有,可是他卻張口就扣住了她的死穴,頃刻間就能讓她死。
今天晚上真是倒黴透頂,景淼凄涼地一笑,她不僅失了身,居然連一毛錢都沒有拿到。忍住滿心的凄惶,景淼擦了擦淚,站起身來。
明天是交錢的最後期限,如今只有那個地方可能借到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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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門宴
鴻門宴
景淼站定在希爾頓酒店門口,忽然有些猶豫,昨晚的不堪畫面閃過腦海。全身的酸痛提醒着她,那不是噩夢,是現實。
今天早上去看媽媽的時候,醫院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了。
她卻不能退縮,舅舅答應給她錢了,只要等吃完這頓飯,拖欠醫院的醫療費用就能緩解了。
景淼知道舅舅,沒有讀過什麽書的人,總是希望她這樣的大學生充場面。可是為什麽,偏偏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他?
“哎,這是我外甥女,景淼,A大的高材生。淼淼,這位是賀總。”景淼舅舅孫順殷切地目光落到了景淼的臉上。
她自然不會辜負他的期望,微垂下眼睛,狀似害羞,乖巧地喊了一聲,“賀總好。”
賀流舒的手工西裝随意地搭在了椅背上,頸前的扣子随意地解開了兩顆,穩穩地靠在椅背上,透出一種慵懶。
景淼只敢老老實實地縮在椅子上,座如針氈。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舅舅的大嗓門是那麽親切和可愛。
門外忽然又進來了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舅舅立刻站了起來,景淼也反射性地跟着站了起來。
“哎,張總李總,感謝你們來,約你們一次真不容易啊。”景淼舅舅笑得陽光燦爛,神情中有幾分激動。
“賀總盛情,我們哪裏不敢來。路上堵車所以來遲了,真對不住啊,賀總。”
賀流舒沒有動,坐在椅子上微微示意,幾個人坐了下來,一番寒暄。
景淼雙手捧着茶杯,小口小口抿着,緊繃的神經微微放松了一些,看樣子今天的飯局應該不是賀流舒刻意的安排。
席間舅舅又向張總李總介紹了一遍景淼,照舊大力誇贊一番,景淼早已經習慣,自己是那個小鎮上第一個考起重點大學的孩子,舅舅每每到哪裏,都喜歡帶着自己,把自己誇一番,也是想讓自己見見世面。
“哎,孫總的外甥女長得很标志啊,現在讀書這麽厲害的漂亮女孩子很少見了。”別人都會這麽誇獎一番。
景淼淡然一笑,“我舅舅誇張了,我沒有那麽好。”
“孫總是個很務實的人,說話實在,淼淼你就不要謙虛了。”賀流舒忽然開口,聲音低沉磁性。
聽到他的稱呼,景淼忍不住眉頭微蹙。
舅舅在一旁樂呵呵得,聽到話不多的賀流舒誇獎,立刻轉向正埋頭苦吃十分認真的景淼,“淼淼,代你舅舅敬賀總一杯,這次李總張總能來,全是看在賀總的面子上。”
景淼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才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正要接過舅舅遞過來的酒,賀流舒卻說,“她還是學生,還是以飲料代酒吧。”
十分體貼的樣子。
旁邊本來還在起哄說用大杯子敬酒的張總李總立刻改口,疊聲迎合,“哎,是的,女孩子喝飲料好。”
賀流舒親自倒了一杯荷蘭牛奶給她,他微彎的薄唇,勾出一個柔和的笑。
景淼捏緊了手中的白酒杯,進到這個包廂後,第一次擡眼直面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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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視眈眈
虎視眈眈
賀流舒的眼睛深邃,在水晶燈傾瀉下來的瑩瑩淡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