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場酒會
戀上有婦之夫 第三章 一場酒會
“這是唐夫人的請柬。”康雅蘭從公司回來,順便将手中的請柬遞給丈夫。
溫銘從電腦中擡起頭來,并沒有理會那張燙金的請貼,而是關心地問着一臉疲倦的妻子:“怎麽了?今天不順心嗎?”他将接過的請柬放在圓桌上,上前半擁住了她。
康雅蘭看着面前的丈夫,細碎的劉海搭在額前,那雙連女人都自嘆弗如的雙眼蕩漾着溫柔,嘴角的紋路表明他是一個溫柔的,體貼的好男人。“還好。”康雅蘭原本想推開他,但是又舍不得他溫暖的懷抱,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溫銘時候的一見鐘情,那時候的他不知道為什麽表情比較冷淡,但是從第一眼看到他她就知道他是一個溫柔的男人,是一個如果愛上一個人,會對她一輩子好的丈夫。
她知道丈夫并不愛自己,要不是六年前她設計讓他和自己上床有了孩子,他是不會和自己結婚的。她最看不起地就是如此無用的伎倆,可是她并不後悔,最起碼她擁有了他的人。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溫銘并不知道她的心思百轉,看到她并沒有拒絕自己的好意,心中的大石終于放下。
“恩。”康雅蘭離開他的懷抱,坐到沙發上假寐。其實讓她煩心的事除了讓那些貴婦滿意之外,讓她頭痛的是原本打算與她簽定和約的黃女士突然說抱歉,她已經和另一家公司簽了合同。
她大吃一驚下,連忙調出一切有關這家叫做捷康的公司的資料,這家公司在業內也比較有名,但是兩家公司的客戶群并不沖突,她服務的是上流的貴婦,而捷康針對的是一般大衆,兩家可以說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捷康的總經理杜斯言,雖然她沒有見過,但是在私下也絕對沒有沖突。
那麽這次他突然搶走自己的客戶是什麽意思,難道他也想跨足女人的領域?康雅蘭自始至終都相信任何事情都有先兆,可是這件事她覺得像是肆意而為,根本沒有什麽針對性。
能在商場上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康雅蘭并不僅有冷靜的頭腦,她還有自己無往不利的直覺。這件突如其來的事件讓她煩躁,
她該去深入調查一下這家公司嗎?或者只是商場上平凡無奇的競争?
“怎麽了?在想什麽?”從浴室裏出來的溫銘輕柔地撫摩着妻子過于緊繃的肩背,臉上是莫名的擔憂。
溫和輕柔的聲音安撫了康雅蘭急竄的躁意。她低嘆一聲,微微轉過臉去看着自己的丈夫,這個一直被商界戲稱為隐匿與女人背後的甘于默默奉獻的男人,此刻正全神貫注地看着她,讓她一時之間産生他其實是愛着自己的錯覺。
“雅蘭?”不知道為什麽,妻子直盯着自己瞧,溫銘不解地低喚一聲。
“沒事,我去洗澡。”康雅蘭發覺自己的失态,連忙将不該存在的迷茫抛出腦後。站起身來,去了浴室。
溫銘站了一會,确定妻子并沒有異樣,這才再次坐到電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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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真的?”華麗逼人的客廳上方巨大的燈池散發着柔和的光芒,也将這個偌大的客廳照得一清二楚,說話的是坐在一個單獨沙發上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他不怒而威的表情讓這個客廳都顯得緊繃起來。
周允站在老人的面前,表情謙卑恭敬,頭微微低垂着。“雖然少爺沒有說他一定會來,但是我想他會來的。”畢竟星期六的聚會上有他迫切想見到的人,他不會忘記在見到雜志上的男人時他臉上混雜着痛苦和極度渴望的複雜神情,雖然他不知道唐季辰和那個男人到底有怎樣的情感糾葛,但是他強烈的感覺到兩人必定有很深的牽扯,唐季辰為了這個男人放縱形骸,堕落自己,可是在他的潛意識裏他仍然忘不了他,要不然他所找的男人就不會和那個男人如此相似了,他的逃避只是在欺騙自己,當他知道他可以正大光明的靠近他時,他怎麽可能放過機會?
“你怎麽能如此肯定?”老人也就是唐季辰的父親唐伯仲沉聲問道,眼光犀利。
“周允,你說的是真的嗎?季辰星期六晚上真的會出席嗎?”美麗溫婉的唐夫人插言道:“大大小小的宴會舉行了不下百場,可是他一次都沒有回來過,為什麽這次回心轉意了呢?”想盡了各種辦法也不能讓他浪子回頭,她已經放棄了他會回來的念頭,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她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總,唐夫人,如果少爺星期六晚上不出現我自會引咎辭職,不再呆在唐氏,我以我的前途來做賭。”沉穩自信的聲音讓在場的唐夫人和唐家大小姐唐少儀不僅對望了一眼。
片刻的沉默之後,唐少儀忍不住開口道:“周特助你不必下這麽大的賭,哥哥不回來那也是預料之中的事,你不必為此辭職的。”
周允看了看嬌美的唐少儀,相比較其他的富家小姐,他對她還是蠻有好感的,雖然有時候會嬌縱一些,但是心地善良,并不惹人讨厭。他笑着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賭約:“我不會辭職的,因為我知道少爺一定會回來。”
唐少儀被他自信的模樣所震懾,有些呆呆地反應不過來。
唐伯仲此刻用力地咳嗽兩聲,打斷了這個大家都關心的話題。“周允,你先下去吧。”
周允得到允許,恭敬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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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說哥哥今天晚上會回來嗎?”即使周允信誓旦旦的下了保證,可是唐少儀還是有絲不确定。她忍不住開口詢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父親。
“周允這個人穩重內斂,不是一個輕易會下賭的人,但是他的膽量讓我很欣賞,當初之所以會看重他就是因為他不外露的魄力,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重用他。”唐伯仲并沒有正面回答女兒的問題,說完之後上樓去了。
得不到答案的唐少儀有些可愛的嘟着嘴,她回到母親身邊,疑惑的看着母親,“媽,你說呢?”
“你爸爸的意思是他相信你哥哥今天一定會出席。”唐夫人輕輕拍拍女兒的手,笑着說道。算算她已經有一年多沒見到兒子了,兒子的桀骜不馴不能說和她一點關系沒有,如果當時她能站在兒子的角度想一想應該不會是現在的結局,希望一切因為他的回來而有所改變。
“媽,爸爸什麽也沒說啊,你怎麽知道他就是這個意思。”唐少儀聞言不僅好奇地問道。
而唐夫人卻但笑不語,兒子和丈夫的個性如出一轍,都是情感不外露,其實丈夫之前并不是經商的,他原本是本市市長,後來主動離職從商,當時在政界也是一件轟動一時的事,但是外界都在猜測原因,有的說丈夫想利用在官場上的關系在商界獲得更高的回報,也有的人說丈夫已經把油水全都撈到自己門下,現在要急流勇退,外面對丈夫的舉動衆說紛纭,唐夫人當時聽到有人誣陷丈夫貪污受賄,恨不能站出來現身說法,可是被丈夫制止了,丈夫說清者自清,無需多加解釋。
其實她知道根本原因是因為她這個兒子,在兒子大二那一年他帶回一個男孩,她第一次見到那個男孩的時候就有一股好感,看起來很安靜,不高不矮的站在那裏一點也不覺得突兀,原本她以為一向不合群的兒子終于有了朋友,可是沒想到那個男孩和兒子竟然是如此不倫的關系,丈夫一聽立刻指着兩人破口大罵,而她也沒有給兩人好臉色看,後來兒子和他們鬧僵了,一氣之下他拉着那個男孩離家而去,從此以後這個家沒有一天消停,後來,丈夫辭職下海,再也不管政界的事。
在商場上,丈夫秉承了在政界惜字如金,謹言慎行的生活作風,一向不願意多開口,他贊賞周允的另一重含義是他相信他說的話,要不是和他生活這麽多年她是不可能準确的知道他話裏的含義的。
“我說的對不對,今天晚上不是就知道了嗎?好了,趕快去挑你喜歡的衣服,你不是買了一大堆衣服嗎?看看最喜歡哪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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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最後的黑色西裝外套穿上,溫銘的手指停了下來,除了出席一些比較正式的場合,他一般不會講究穿着和發型,可是為了妻子,他不得不精心的打扮自己。
整日呆在家中略顯蒼白的臉不需要多餘的護膚品,肉感的嘴唇呈天然的粉色,柔軟的頭發溫順地搭在額頭,将它們平順地向後梳憑填了幾分成熟,這樣也許更符合自己的身份。
門口傳來動靜,溫銘擡眼望去,打扮高貴典雅的康雅蘭正揚着明媚的微笑走了過來,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傾身向前在他的唇上落下輕吻:“你今天很帥。”康雅蘭輕聲在他唇邊說道。
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溫銘壓下那股不适應感,溫和地笑道:“你也很漂亮。”
“今天好象格外用心。”康雅蘭邊說邊整理他身上的邊邊角角。
“是嗎?”溫銘擡眼看着妻子,康雅蘭替他整理妥當,笑了笑:“好了,我們可以走了。”說完,率先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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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酒店燈火輝煌,衣裝整潔的接待人員笑意盈盈迎接着八方來客。
整個酒店就如同明星們的紅地毯,政界,商界人士,資深實業家,演藝明星,媒體記者紛至沓來給足了唐伯仲面子。
将車平穩地停放在停車場,在下車之前溫銘悄無聲息的做了個深呼吸,繼而下車為妻子打開車門。
康雅蘭看到體貼英俊的丈夫,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她知道丈夫是真心實意對他好,可是就算是表面功夫,她也心存感激。
溫銘非常不喜歡人聲鼎沸的場所,可是為了妻子的事業,他不得不充當護花使者,可是這一次他真的只是單純地做個陪襯嗎?難道他沒有私心?難道不是為了渴望看一眼那個讓他刻在心底最深處的男人一眼嗎?就允許他自私一回吧,要不然他就要窒息而死了。
康雅蘭優雅地挽住丈夫的胳膊,兩人到了指定的宴會禮堂。
西裝革履,衣香鬓影,舉杯共飲,談笑風生。
賓客們互相虛假的寒暄,禮貌的問候,互換着各自的名片。談論着中國乃至世界經濟發展的局勢,個人的興趣,天南海北,侃侃而談。
康雅蘭也是其中之一,為了賺得貴夫人們的歡心,發展自己的事業,她不遺餘力的奉承,谄媚。
溫銘知道一個女人想要獲得成功是十分不易的,雖然他很不喜歡妻子低人一等的姿态,可是他理解她,為了這個家她付出了很多。
因為他的木讷少言,減減地被冷落一旁,這正是他希望的,不被人注視,不被人談論正是他想要的。
确定沒有人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溫銘松口氣,而他也終于可以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溫銘克制着自己的情緒,用酒杯掩蓋住視線掃視着偌大的禮堂。
沒有。
巨大的失望席卷而來,溫銘差一點無力地松開緊抓住酒杯的手,是他太貪心了,已經是有婦之夫的他怎麽能夠再奢望看到他呢?
頭有些暈,雙腿有些無力,沒想到他還會對他造成如此的影響力。溫銘讨厭自己的無能,既然是自己選擇離開了他,那麽他就應該有勇氣面對失去他的痛苦,而不是在這像一個可憐人眼巴巴地希望再見他一面。
強打精神,畢竟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不能讓那些記者抓到任何把柄,溫銘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幫助妻子,就只能盡量減少麻煩了。
深呼吸,溫銘克制住自己的情感流露,其實想想也是合乎情理的,狂傲如他怎麽能來這種不入他眼的場合呢?他一向蔑視世俗,不把衆人那套生存的法則看在眼裏,他怎麽能屈就自己與這些俗人在一起呢?
就是他這種性格吸引了他,他就像一杯烈酒,只要沾到一點點就像吸入大麻一樣欲罷不能。
是他太盲目了,聽到是他父親舉辦的酒會,就不顧一切的來了,結果當然是失望。
努力化解那股錐心的疼痛,溫銘感到好了些,可是那股失落怎麽也揮之不去。
他将酒杯放到桌上,遠遠看到正在和別人應酬的唐伯仲和夫人,八年前的一幕突然閃進他的腦海,他還記得唐季辰拉着他來見他父母的情景,他也清楚地記得唐伯仲對他說的話,雖然話語犀利惡毒,可是他能理解唐季辰父母,所以他默默地承受。
回到兩人同租的房子,唐季辰一把抱住他,反反複複地安慰他,親吻着他的眉眼,親吻地嘴唇,告訴他,只要他們堅持下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溫銘不想他為自己擔心,擡手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絮語,說自己不介意。他相信他們會在一起。
回憶的膠帶停止了,那一聲聲我們會在一起好像還在耳邊盤旋,可是看看現在的自己,他們信守了承諾嗎?現實就是現實,他們只不過掩耳盜鈴地想他們能在一起。
他不想讓唐伯仲發現自己,轉了個身看向黝黑如墨的夜景,讓自己獨自呆一會吧,也許能好過一些,溫銘邊想邊來到特別設計的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