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被軟禁

戀上有婦之夫 第三十七章 被軟禁

周允從虛掩的門口進入,看到唐季辰面無表情地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他的左臉有些腫,嘴角也泛出絲絲血跡。

周允環顧四周,這裏是一棟遠離市中心的二層仿歐式的洋房。整個一樓只有一客廳,廚房和洗手間,在角落裏有一個小型的吧臺,裏面放着一些紅酒,看來唐伯仲對這件事已經策劃很久,連唐季辰住的地方都已經打理地這麽妥當。

周允下意識地望向唐季辰,想看看他對這樣的安排有什麽反應,這樣的安排無異是軟禁,他都想到了這一點,唐季辰恐怕也已經有所察覺,難道他對這樣的安排無任何異議嗎?

他還記得那天他去找他,他臉上的憤怒,無人可及的爆發力和欲置人于死地的毒辣,到現在自己的脖子還有些不适,嗓子也偶爾有一絲疼痛,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受制于他人?

此刻的唐季辰已經将西裝外套脫下,露出裏面黑色的襯衣,他将袖子卷到手臂之上,從面前的茶幾上拿起高腳杯,仰起頭将杯子裏的酒全部喝淨。他好像并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也許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

周允忍不住想起剛才他和唐伯仲之間的見面。當唐季辰站在唐伯仲面前的時候,唐伯仲二話不說上前就是狠狠地一巴掌,那一巴掌的力道讓唐季辰忍不住打了個趔趄。所有人都呆住了,周允也愣住了。他看到站穩後的唐季辰的左臉已經紅的發紫,嘴角也滲出了血跡。這一切表明唐伯仲對這一巴掌沒有手下留情。

唐伯仲曾經任本市市長,他曾經耳聞過他犀利果斷的官場作風,雖然他在唐氏呆的時間并不長,可是看到此刻唐伯仲的毫不留情足以證明他曾經是一個嚴厲的領導和父親。在某一方面,唐季辰繼承了唐伯仲的脾性。

那一巴掌之後,周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唐季辰挺着背,什麽也沒說,像是一種無言的抗議。

唐伯仲沉聲罵道:“你這個不出息的東西!”

唐伯仲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唐季辰的痛罵再一次讓周圍的人感到詫異,唐伯仲一向謹言慎行,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看起來貿然的舉動的,周允想也許老爺子是憤怒到了極點,再也無所顧忌。

只聽他接着說道:“為了一個男人堕落至此,你實在不配當我的兒子!”

周允聽到唐伯仲的話直覺地想到了溫銘,可是他又詫異地想到難道唐伯仲也知道溫銘?他不知道唐季辰和溫銘到底有怎麽樣的情感糾葛,但是他想溫銘在他的心中必定有着不一般的分量。

從那天唐季辰看到雜志上的溫銘的反應,還有他會出席今天的派對他就可以看出溫銘絕對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

唐伯仲即使憤怒地失去了理智,但是那也是暫時的,他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冷靜,“我已經給你找好了房子,從今天晚上就立刻給我搬過去,不要再在外面給我丢人現眼!”

這一次的發火好像讓唐伯仲元氣大傷,他說完之後猛烈地喘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就擡腿上樓了。

Advertisement

看到唐伯仲上樓,唐母這才敢上前對唐季辰說道:“小辰,本來媽是站在你這邊的,可是你最近幾年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媽這次也幫不了你了,你還是聽話搬過去吧,你知道如果你爸爸真的動怒了,他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我知道你不會怕,可是你想想溫銘……”

唐母提到溫銘兩字,從始至終沒有反應的唐季辰的眉微微皺了皺。

唐母沒有再說下去,和唐伯仲相處了幾十年的她怎麽能不知道丈夫的性情,如果他真的要對付唐季辰,那他就會找到他的弱點,毫不留情地出手。到時候,父子兩個的關系越來越糟,而她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

唐母想了想,婉轉地勸道:“我聽說溫銘已經結婚了,你現在就不要想着他了,如果你真的沒辦法喜歡女人,那……那我們再想想,好不好,小辰?”

這樣的話無疑是最大的讓步,唐母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不想讓兒子再堕落下去。

唐季辰看着母親那張殷切的臉,心裏自嘲地想道,現在的他還有心嗎?他還能再有餘力去愛別人嗎?現在唯一支撐他的就只有恨。

唐季辰推開母親的手,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唐母看到唐季辰的反應,心痛地無法言語,她只能抓住周允,殷切地請求着,“周允,你能讓他回來,那你一定能有辦法讓他不要再找那個人了,周允,我求求你,一定要小辰不要再執迷不悟下去了!”

周允實在不忍心拒絕唐母的請求,可是他知道唐季辰和溫銘之間的事他是插不上手的。看到溫母眼裏的請求,他只能說,“唐夫人,我盡量吧。”

唐母也知道無法再要求更多了,點了點頭。

周允這才跟着出去。

現在站在這裏,看着唐季辰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裏,周允知道他又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上一次差一點死在唐季辰手上,這一次看來自己沒有那麽好運了。

周允打算不去打擾唐季辰,而是将他從飯店拿回的行李放到唐季辰的卧室。

唐季辰的腦海還回蕩着母親的那句妥協,如果六年之前她能說出這句近似于妥協話,自己和溫銘就是不是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可是他轉念一想,兩人之間最大的問題不是父母的反對,而是溫銘的背叛,他那麽輕易地放棄了兩人的感情,現在想想,他在懷疑也許從一開是溫銘就是在有計劃地接近自己,然後讓自己愛上他,最後再狠狠地抛棄,如果不是這樣,那為什麽他現在有妻女相伴,而他卻是一個看起來強勢,其實無比可憐的可憐蟲?

拿起茶幾上的酒,他緩緩地倒在酒杯中,看着那淡紅色的液體一點點地流逝,關于這個問題他考慮了六年,但是沒有結論,有時候他想溫銘是在戲弄自己,可是有時他覺得他溫柔的笑和眼中的情意那麽真,不像是欺騙。

他還記得生日那天兩人的情意想通,那時他攬着自己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說,他不後悔,不後悔喜歡上他。

那一刻,他感到了慶幸,也感受到了一種得到的喜悅,那時候他才知道什麽是真正地喜歡,之前的他一向鄙視深陷戀愛中的發呆,傻笑,白癡行徑,認為完全一種讓人費解的行為,可是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種想要為他做任何事的沖動。

那是他才知道無論什麽樣的人深陷在愛情裏都是沒有理智可言的,而他也不過是一個平凡的男人,會因為喜歡的人的回應而欣喜,會因為他的沉默而疑慮,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如果不接觸的真正的愛情就不能深切體會。

溫銘的性格內向,即使确定了感情,但是每次看到他沉靜的臉他便有種會随時失去他的感覺,可能因為他太安靜了,就好像一片随時會被吹走的羽毛,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母親給他買了一個新的手機,唐季辰便想把手機給溫銘,可是溫銘執意不要,沒辦法他只能把那只舊的手機給他。

唐季辰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麽認真過,幾乎隔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給他發短信,可是溫銘卻遲遲不回,最後他才知道上課的時候他總是關機,而下課的時候他又埋首在書本裏,忘了開機。

就在這樣的相處中,期末考試結束了,這半年來努力用功的高三學生終于得到了解放,也許認識到過完這個寒假真正的高三歲月就要來臨了,所以他們更要珍惜這個寒假。

唐季辰有空就去找溫銘,溫銘也意識到了下半學期兩人見面的機會會更少,于是每次邀約都答應下來。

于是兩人跑到海邊去吹冷風,即使是冷得瑟瑟發抖,但是兩是相依相偎,相視而笑的時候寒冷已經跑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溫暖。

春節的時候,家裏來很多人拜年,而唐季辰不想看那些虛僞逢迎的臉,于是就避出去,跑到溫銘家和他一起去海底世界,看各色美麗的魚種,看小型的鯊魚,看變幻萬千的水母,在海底世界,因為有很多人,兩人不能親密的手拉着手,但是每一個眼神都傳達着彼此的情意。

那時的他真的覺得很幸福,每天都充滿了期待。但是充滿期待的結局是什麽,就是現在這樣嗎?

唐季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拿起酒杯猛得灌進嘴裏,事實證明他唐季辰就是個傻瓜!為了愛情付出所有真心的傻瓜!他最後得到的除了背叛就是背叛!

溫銘的委曲求全,父親嚴厲的臉,母親哀戚地說如果自己真的不喜歡女人,她會考慮……這所有的一切交織成了一片網,将他用仇恨包裹起來的心更加傷痕累累。

一股隐隐的疼痛席卷而來,他知道自己的胃又開始疼了,自從六年前溫銘離開之後他便開始放縱,堕落自己,從來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飯,就算是吃飯他也必須用酒下飯,而最終的結果是胃粘膜嚴重受損,醫生已經警告過他不能再喝酒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條絕路,但是他卻無力阻止。疼吧,疼一點才好,疼才能讓他知道自己在這裏的意義。

周允從樓上下來看到唐季辰臉上略有痛苦地擰着眉。他連忙上前,小聲地問道:“唐先生,您怎麽了?”

唐季辰擡起頭來,那股疼痛比以前來的更猛烈,他勉強壓了一會,然後說道:“周允,去樓上把我的胃藥拿過來。”

“胃藥?”周允下意識地重複。然後想到剛才好像看到了一些藥物,于是連忙點頭,“好的,我馬上給你去拿。”說完,上了樓。

不一會,藥拿來了,唐季辰擠出幾粒藥片,然後拿起桌上的酒就要往裏灌。

一旁的周允看到連忙擋了下來,“唐先生,這是酒!你怎麽能拿酒吃藥?!”周允震驚地說道,看到唐季辰閉眼仰躺在沙發上,他忍不住想唐季辰到底過得什麽樣的日子?他不想要命了嗎?

于是連忙給他倒來一杯溫水,遞給他。

唐季辰睜開眼睛,接過,把藥吃了。

周允手腳利落地将桌上的酒收拾了起來,說實話,他從來沒有看過有人這麽折磨自己的。難道還是因為這個溫銘?他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沒有接觸過愛情的他真是無法理解。看來他有必要将這裏的酒都清出去,否則以他這樣的喝法,非搞出人命不可。

身後傳來唐季辰的聲音,“周允,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周允轉過身來,看到唐季辰臉上已經平複了一些,其實,剛才他去給唐季辰拿行李的時候接到唐伯仲的電話讓他看住唐季辰,不能讓他亂來,當然如果他有功的話,升職加薪都不成問題。

此刻被人往外趕的滋味挺不好受的,再說,他不是剛給他倒了杯水嗎,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所以,現在他不能告訴他自己也會住在這裏,說不定他會直接把火撒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說道:“那唐先生好好休息吧。”

說完,出了別墅。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