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哥の怒火 中
我在浴室裏憤憤不平地沖洗浴缸,把他亂七八糟的瓶子一一扶正,标簽朝外。正當我和鏡子上的泡沫奮鬥時,抹布摩擦鏡面的聲音突然放大,蹭一下緊貼我頭皮劃過。就像誰一屁股坐在遙控器的音量放大鍵上,而我耳朵正貼着音響。
突如其來的铮鳴讓我想吐,感官無限放大,我扶住白瓷洗手臺,大口喘氣。胸腔如同一面鼓風,我甚至能聽到肺部擴張摩擦骨骼聲。
易感期又來了!
握住圓形的把手旋轉,我手心一層汗,遲緩地拉開門,此刻無比想到池萬裏跟前,他卻在打電話,舊式的座機,紅色的話筒連着螺旋的電話線。
滋滋的電流聲,混着無數種細小的聲音,甚至蓋過他的音量,以至于他近在咫尺我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池萬裏用肩膀夾住話筒,随手抓起一直鋼筆,拇指蹭一下打開,掀開黑色的筆記本,筆尖落在紙面,一手流利的花體英文。
我停下追尋他的腳步,關上門,滑坐在地上喘息,腦子一邊想着“不可以在工作時打擾他”,一邊回憶起他給我的每一個擁抱,修長的手指在我頭發間摩挲,親吻額頭和嘴唇的溫度,甚至他給予我的疼痛,都讓我如此渴望。
必須找到什麽東西代替他……
我模糊的意識,聚焦在搭在浴缸邊上的……
停下這個變态的想法!
但身體卻顫顫巍巍爬過去,一種扭曲的快感和期待在我心中膨脹,不!
我抓起他洗手臺上的髒衣服,放棄廉恥,整個臉埋在裏面,大口大口呼吸,熟悉的青草香,後調是灼熱沙漠的味道。
焦躁的情緒得到撫慰,但卻遠遠不夠,我像飲鸩止渴的愚人。很快,下一波更強烈的欲望席卷而來。
在成為偷內褲的變态和打攪池萬裏工作挨揍之間,我毅然決然選擇後者,跌跌撞撞再一次打開門,義無反顧地沖向他。
結果臨到他跟前,左腳絆右腳一個平地摔!
池萬裏下意識扔掉鋼筆,張開雙手接住我。我跪在地上,環抱他的腰,臉緊貼他腹部,冰涼的絲綢睡袍不一會兒就熱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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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就像炎炎夏日被人從頭澆了一瓶冰水。
叽裏呱啦的通話聲還在繼續,池萬裏并不打算中斷,他膝蓋夾在我身體兩側用力,直接給我夾起來,座椅旋轉,我被他塞到書桌下面。
我擡頭,他胸肌被睡袍蓋住……再往上是棱角分明的下颌。池萬裏改成手持話筒,另一只手插進我頭發裏揉搓。
難熬的易感期來得快去得也快,抱着他,幾息之間身體就冷了,然而我還是不想放開環抱他的手。
大手蹂躏我的頭發一會兒,又向下順着我脖子往裏摸,我怕癢,回縮一下,池萬裏随即反手握住我的脖子往上提,示意我乖乖跪好,中指勾住緊貼皮膚的繩子,黑珠子被拽出來,大拇指碾來碾去,随着電話的持續,他有意無意地将黑珠按在我嘴唇上,來回蹂躏,雖然我緊閉牙關,它還是不可避免的沾上口水。
“I‘ll call you later.”池萬裏将話筒咔噠扣上:“又搗亂,嗯?”
“才沒有。”我抓住他作亂的手。
應該是剛才那通電話讓他心情不錯,難得沒有訓我,小時候我要是在他寫作業或者認真讀書的時候打攪他,少說也要挨兩下踢。
“上來。”池萬裏拍拍大腿。
我狐疑地看着他,這麽好?
“上不上?”
麻溜地直起身子,一屁股坐他大腿上:“我能抱着你嗎?”
他擡眼瞅我:“什麽時候不能了?”
很好,我像小時候生病那樣,窩在他懷裏。之前說過,跟現在強壯如牛馬的我不同,小時候體弱多病,隔三差五發燒。
爺爺要出去巡山,給我留下退燒藥,做好飯就走了。老一輩人認為男孩子就要多磨煉,小痛小病的,過幾天就好了。
我沒燒成傻子,純粹是自己夠強,還有池萬裏給我紮的退燒針。
是的,從小他就跟我的屁股過不去,給我紮針不帶眨眼的。可惡的是,并非是沒有醫生,是他自己偏要學習,拿我練習。別的小朋友恨不能看到針頭暈倒,只有他興致勃勃想體驗一把醫生,可見他從小就有點什麽大病。
他哄我有一套一套的,也可能是我小時候好騙。每每我哭唧唧打完針,他都會抱着我,一邊拍我背,一邊給我糖吃。
後來我有一次看到他爸池中戎先生哄他也是這樣,我才明白,他這是從小就想當我爸。
“下周是不是要回家?”我問他。
“周五走,周天早上回來。”
“好快啊……”我嘆氣,臉蹭蹭他胸口,“哥,你說我老師能不能多給我兩天假?”
老師才不管,主要是看池萬裏。
我眼巴巴瞅着他。
池萬裏冷哼,狠狠掐了一把我屁股:“我一個人回來?”
我疼得往上一竄:“嘿呀,你也可以給自己放假嘛。”
“期末了,這麽多事,長點心吧,你前兩天不還信誓旦旦,要好好學習跟我上同一所大學嗎?”
“好吧……”我表面垂頭喪氣、心如死灰,但內心盤算着要是覺醒就不用拼命學習了。
掙開他的懷抱,一步一回頭地走進浴室:“我繼續搞衛生了啊。”
池萬裏雙手抱臂,放松地靠着椅背看我表演。
臨關門前,我把臉擠在門縫裏,充滿期待地瞅他,伸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門框還有三厘米合上時,我鼻子還擠在外面抽泣。
“周一早上。”
“好耶!”
我拉開門跑過去抱他,美滋滋地親了一下他的鬓角就想跑:“好紮嘴!”
池萬裏反手勾住我腰,腦袋頂我臉,疼得我吱哇亂叫:“好疼!哥!”
“我要工作,別磨人,懂?”
“懂了懂了!”
池萬裏一松手,我溜到浴室裏照鏡子,可惡,半邊臉都頂紅了!
一整周我都在沉浸在即将要回家的亢奮情緒中,本周發生了幾件大事。
第一是月考成績公布,王思怡只比池萬裏少了零點五分!萬惡的拉丁語,拖了大哥的後腿。她拉丁語考了119,池萬德語考了120,她數學考了滿分,池萬裏考了149.5,其他總分加起來一樣。
我等凡人望塵莫及。
我校并不講究什麽素質教育,三個年級的成績直接貼在公示欄上,完全看熱鬧不嫌事大。此乃學生會組織學生投票選出公布成績的方式,充分顯示特高學生自信昂揚(熱愛八卦)的精神!
年級第一池萬裏,他本人從來不擠在人群中看成績,周一早上一到學校,同學們都跟他殷勤地打招呼。
“校草早啊,又是年級第一。”
“池少牛逼啊,第一!”
“德語滿分!”
池萬裏每次都欣然接受贊賞:“必須的。”
我跟在他後面,聽了一路。運動會結束後,全校運動社團暫停訓練,大家為期末考試沖刺,我黏他的時間變多了,對于易感期的我來說是個好消息。
大哥零五分之差,屈居年級第二,我一進門就看到她頭頂盤旋的低氣壓。
“哦豁。”池萬裏微笑,單肩背着書包走進教室。
我拉住他胳膊,淳淳叮囑:“謙虛!”
“假謙虛是虛僞,真謙虛是自卑。”他一邊路過大哥的桌子一邊說道,“數學這次沒考滿分,某些人怎麽抓不住機會呢?”
我絕望:“話不要說這麽滿,總有你考第二的時候。”
“那挺好,我就在這等着。”池萬裏把書包扔在桌子上,靠牆翹着二郎腿,氣焰嚣張。
我安慰大哥:“大哥,只是一次月考,咱們期末考試加油,幹掉班長。”
“年紀輕輕學什麽拉丁語,”池萬裏提高音量,“以後學醫繼承家業嗎?”
王思怡極怒反笑,她眯起眼睛笑的樣子,好像變态殺人狂:“是啊是啊,我想繼承就繼承,不想下面還有個聽話的弟弟。不光這樣,我還能自己生繼承人,你行嗎?”
大哥說着話握緊我的手舉起來!池萬裏在後面踹我凳子!
夾在年級第一和第二之間的我好惶恐,這就是藍顏禍水的感覺嗎?
就在這時,我看到周婉婉身影即将進教室,如同天神下凡,絕佳的轉移話題機會來了!
“周婉——”
我話沒說完,因為她垂頭喪氣,跟王思怡一樣頭頂烏雲進門,後面還跟着喜氣洋洋的楚天,胳膊斷了也沒能掩蓋他的喜氣。
“這是咋了?”我問楚狗。
“嘿呀,這次婉婉月考不太理想,”他拍拍婉婉的腦袋,“不過比我強啦,不要傷心~本少風流倜傥,十全十美,唯一小小的瑕疵就是學業不太好。”
“你哪裏是不太好,一直倒數第一好嗎?!”我忍不住打斷他的吐槽。
“此刻,我不孤單了!”楚天笑嘻嘻,“婉婉同學緊貼着我,以零點五分之差在我上面!”
“……”
“……”
“……”
這是來自我、大哥和班長的沉默。
今日,小小零點五分,傷害了我的兩個好夥伴。一個是就差零點五,一個是只多考了零點五。
“你爸媽都是榕都大學教授對吧?”池萬裏再次确認。
周婉婉可憐唧唧點頭:“是的……”
“我記得榕大教授都是博士起步對吧?”大哥的情緒從憤怒滑到驚詫。
周婉婉眨眼:“不光教授,還得主持過國家級項目……”
“你爸媽是你爸媽,你是你!”我給她拉開凳子,“當不了大學教授,咱們去……去當兵!也是國家級項目,保家衛國!”
我胡言亂語地安慰她。
楚天不懷好意道:“現在聯盟當兵也要高材生,照我說,考不上大學咱就去街邊開大排檔,我雇你端盤子,按榕都市場價一個月還有七千塊哦~”
周婉婉徹底破防,嚎啕大哭:“我不想端盤子!考不上大學怎麽辦啊!”
池萬裏火上澆油:“你多考這零點五不如給王思怡,多好,咱班首尾都是并列第一。”
我跳過去捂住他的嘴:“收手吧哥!”
太晚了,王思怡抄起書沖過來!
“婉婉攔住大哥!”我大聲喊。
周婉婉一邊哭一邊摟住暴怒的王思怡:“嗚嗚……大哥你救救俺吧!俺也想上大學!”
她嘹喨的方言在教室回蕩,楚天笑得捂住肚子,恰巧周婉婉帶起的凳子砸到他腳,活該他笑得太猖狂,整個人向後閃避不及,直挺挺倒下,還不忘舉起摔斷的胳膊,哐當一下,連凳子帶桌子倒了一排!
“幹什麽都!”
作者有話說:
最近沒發生什麽大事,給大家推書吧。
如果喜歡看主仆,特別是攻帶一點鬼畜訓誡風格的,推一本古早文《My Lord,My God》,作者剎那芳顏。
啊,好像學生快開學了,上高中的寶們,作業都寫完了嘛?大四的寶們,開題報告寫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