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兒見沅予炩被打悶了還被丢出來,頓時心疼的要命,把人攙扶到自己家喂了水,小心翼翼的問他,“予炩啊,你爸越來越不是東西,怎麽好好的把你趕出門還打你?”
沅予炩慘白着一張小臉,不安惶恐的抽抽着哭,“我爸昨天為了十萬塊錢給小弟讀書,收了十萬塊錢,把我嫁了。”完美,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小耗子孤立無援很大一部分就在于別人知道這一家子壞,卻不知道壞到什麽程度。
老街坊總有不少愛看熱鬧的,如今就圍了不少人。這一聽頓時炸了,“啥?這狗東西居然這麽對你?”
“嫁人了?對方給十萬?這麽多?為啥?啥樣的人?你爸怎麽認識的?”
“我,我不知道,就知道對方離婚還帶了個沒人形的小孩。”沅予炩縮成一團,嬌弱無助又絕望。慘白的臉頰上還帶着淚痕,看着就令人心疼。
又瘦又小,在星際時代他們這星球固然偏遠但還算物質繁榮,居然還有條件不錯的人家把自家孩子餓的營養不良。
實在是令人心疼又匪夷所思,一個小娃能吃多少飯,一個月能花多少錢?現在養孩子國家不都補貼的嗎?怎麽就他家好像遭了大罪。
在場所有人都罵罵咧咧的,最後還是一個認識他外公的老爺子拍拍桌子開口,“予炩你也長大了,成年了。該有自己的主見,我們也算是看着你長大的長輩。能為你做一次主,說吧,你想怎麽做。”
總算聽到這句話了,但沅予炩也知道,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這老爺子到底和他非親非故,多半是看在祖輩上,于心不忍,若他這回還硬不起來,老爺子怕也是打心眼裏瞧不起,今後不會再多管他的閑事兒。
心裏一嘆,雖說乍然間換了人生就算沅予炩也有幾分忐忑。可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若是沅予炩自己,他根本不會玩這一出,拍拍屁股把這筆記下,直接走人,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過幾年等他站穩腳跟總能報複回來。
可小耗子太可憐了,他親姆家做生意的挺有點錢,這房子就是他外公的。但這一家子人命不好,都去的早。
就在小耗子四歲時,他外公和他媽出去做生意時碰上星際海盜,一去無回。
原本看好的女婿頓時翻臉,仗着“小耗子”沒外家,沒其他長輩。立馬霸占了原本屬于“小耗子”的遺産。這還不算,娶了續妻還任由人欺負自己的骨肉,這還算是男人嗎?
反正沅予炩是瞧不下去,既然你不仁我不義,給“小耗子”出口氣更是天經地義,也算是還了因果。
“張爺爺,我想拿回屬于我的一切...我想告他!”是時候拿起法律的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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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的少年似乎爆發了所有的恨意,鼓起了積攢了十幾年的勇氣。漆黑的眼眸明亮而堅定,似乎有什麽要破土而出,令少年充滿了勃勃生機。
一眼,就令在場不少長輩心裏暗叫了聲好!
“老爺子我和這的街裏街坊能替你作證的做證,做主的做主。”老爺子一把年紀了,看多了風雨,眼見小家夥則是被逼急了,終于知道反抗也是欣慰,“若不嫌棄讓我家那小孫子給你做律師,你好壞叫他一聲哥,這個忙,該幫。”
“謝謝老爺子。”
有專業人士介入,事兒就快了也順利多了。
高科技文明下,法律必定會越發健全。
沅陵做的不低調還違法,但沒人告就沒人管。哪怕至今都這樣,這不是法律的不完善,而是常态。管多了,人反倒是成了機械,沒自由。
更何況,這事兒也要足夠多的人盯着,沒事就查誰家違法違紀?這不是容易令人人心惶惶?還容易以權謀私嘛。
這國家也算是富饒,可誰家再富也不可能地板全鋪金磚吧?一個理。
邊疆雖窮,生活也不如邊境內那些國家安逸,見多了血,自然氣性重,人也剛正。
“小耗子”常年缺乏營養的身體還有剛被打的可憐樣,一進醫院鑒定,寫報告的醫生都在咒罵,“真他媽的不是人!”
憐惜的摸了摸小家夥的臉頰,瞧着和自家幼仔差不多年紀卻苦命的孩子,那醫生都忍不住再把情況寫嚴重點,好好懲罰懲罰那作惡多端的人。
沅予炩報了一大把零食在醫生哥哥和護士姐姐的護送下,懵懵懂懂的上了來接他的,張大哥的車。
在路上張才俊一邊開車,一邊開門見山的直接和他說了下流程,簡潔明了,果斷迅速。高瘦冷傲的雄性獸人少了幾分戾氣,多了幾分冷漠,只是把沅予炩當做普通的客戶迅速說着流程,專業的術語被他解釋的外行聽的也一目了然。
沅予炩點着頭心裏感嘆果然科技發展迅速,其他方方面面也法紮全面,這法律和流程就是不能和他前世比。
他那年代早些狀師寫了狀紙,大老爺接不接還要看心情,看值不值得,看有沒有好處,鎮上有個為官清廉點的官,那是他們那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若貪贓枉法,欺壓百姓,那也是他們那的命,沒幾個有膽子反抗,壓迫管了,哎。
索性後來經歷了幾十年的大變革,他那時代的有了些許星際時代的縮影。
沅予炩想,若再過個幾千上萬年,他過去的世界肯定也會和當下這星際時代一樣繁榮安定,強大健全。
不過現在不該想這些,接過微腦版本的委托書瞧了眼,确定無誤後,立刻簽字。
“張大哥合同呢?”上輩子的沅少最不缺的就是人情世故,張大爺說是讓他孫子幫忙不要好處不要錢。
這份心意他收下,但事兒,不能真這麽做。
先前他在醫院裏抽空憑借“小耗子”的記憶,摸索着上了星際網,查了查這的律師費,心裏也有了底。
張栩掃了眼那瘦弱的小屁孩,對他的輕視表露無疑,但沅予炩沒有惱怒,依舊平靜的注視着他,問他要簽約合同。
有些煩躁的張栩點了根煙,“不用,那點錢你留着自己用吧。”不是他看不起沅予炩才不要他的錢。
而是這個消瘦的幾乎皮包骨頭的亞雌身上根本沒有任何身外物能讓他剝削,張栩知道沅予炩的過往。小時候也對那默不作聲的小亞雌有點好奇,可生活在邊境的人們沒有太多泛濫的關愛施舍給別人。
骨子裏的獸性令他們一族自強不息的同時也有些本能的看不起若少年自己的懦弱和不反抗,但張栩也知道這怨不了他,心裏可憐同情的同時也有點因為過往而不是滋味。
“你姆那人...”抖了抖煙灰,“很好。”小時候經常給街裏街坊的孩子送糖果,溫柔,卻雷厲風行,不比其他雄性獸人差的亞雌。
張栩依稀的還記得那并不算特別漂亮,卻帶着爽朗笑容的亞雌。似乎那笑容能令不論身處何處的人,都見到光芒...
父母離異那天,年幼的張栩得到過一個來自陌生人的關愛,多年後,他...回報道那亞雌孩子身上也一樣。
對他父親和繼母名下的財産做了預估後決定給予張栩遺産到手的百分之十為報酬,餘下的他不要物,包括房子,只要錢。
畢竟這十幾年來母親和外公的遺物早就被他們一家人賣了賣,扔的扔,沒留下任何能給“小耗子”紀念的東西。
對這份合同張栩幾乎是被迫簽的,少年出乎預料的堅定。不簽約他就去找別人,張栩自認為在魯爾塔星球上這行當裏也算是數一數二,做事認真的。
這毛都不定長全的少年處世不深,萬一被其他同行騙了,他又不能坐視不管,最後遭罪的還是他!
別別扭扭的張栩臭着臉簽了合同,那點錢也就同類案件收費的一半。畢竟需要追尋十幾年前的破事兒,還有十幾年來的證據需要收集,零零總總麻煩事兒不少。
“有事兒我聯系你,滾吧。”推開車門,張栩別具一格的把少年請下車,還不忘讓他把後座那一大袋的東西拿上,“爺爺讓我帶給你的。”說完上車關門,開車走人,一氣呵成。
可拉倒吧,沅予炩木着臉把張栩扔下車的東西拽了拽,發現沒拽動,只能拖着走。
他剛從張大爺那出來,真有東西,張大爺剛才砸沒和他說?也沒消息電話的?
呵,口是心非的老男人。
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冷峻酷炫的張大律師,絕對不會知道他在自己仰慕的男神兒子心裏,會是一個口是心非,嘴硬心軟,皮薄悶騷的——老男人。
若是知道了,恐怕張栩直接回暴跳如雷,拽着沅予炩的脖子就怒吼:他才三十歲,三十歲,三十歲!!!對能活兩百歲的人而言,他出門還有臉說自己是幼仔呢!
對,就是幼仔!三十歲的幼仔!_(:з」∠)_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