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路遇少女
就在這時, 從茶掌櫃後面的圍簾裏突然冒出了數十個黑衣人。
幾乎不費力便将幾人抓了起來。
黃昏還是女子模樣，一邊吓得縮到了秦舒懷裏，一邊暗暗打量。
見他們抓完人看向黃昏他們三人。
黃昏捏了捏秦舒的手示意她說話。
“各位好漢, 我們只是路過此處，無冤無仇，還請放我們一馬。”秦舒說着取出自己的錢袋放到桌面,“一點心意, 若嫌不夠, 青州齊家，再去取便是。”
她話語淡淡，看起來不太好惹, 再說青州齊家的名頭也惹不起。
只是他們拿了銀子，視線竟然還往黃昏身上多看了幾眼, 那裏面的深色，一看便知有些什麽腌臜心思。
溫遙知眸色一冷。黃昏連忙按住他的手, 他手中的筷子差點就扔出去了。
“不要打草驚蛇，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
兩人這才收斂, 等着一行人拿了銀子帶着昏迷的人離開, 他們才起身上了馬車趕往渝州。
馬車上, 黃昏若有所思，“看來，有人早就得了消息，知道京都派了人過來, 所以在這兒攔截。”
“暗門也不是鐵板一塊。”秦舒把玩着手裏的匕首。
黃昏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我倒是越來越好奇了, 這渝州城裏究竟有些什麽。”
秦舒見他有些困, 順手拿了個墊子墊在他身後，“你休息會兒，到了我叫你。”
“唔。”黃昏應了聲。
……
三人一路進了渝州城，黃昏被秦舒輕輕推了推，“醒醒。”
“到了？”黃昏還真的睡熟了，稍微清醒了會兒，才發現自己竟然靠在了秦舒肩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怎麽不叫醒我？胳膊應該都壓酸了吧？”
秦舒神色淡淡，“沒事。”
黃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謝啦！下次換你靠着我睡！”
秦舒：黃昏扭頭伸手挑起車簾一角，往外看了看。
街上來往販夫走卒川流不息，沿街都是叫賣的小攤主，看起來熱鬧非凡。
溫遙知回頭看了他一眼，低聲笑道：“看這一片欣欣向榮的模樣，看來渝州知府治水卓有成效。”
黃昏揚眉笑了笑附和，“倒是不見一個難民。”
秦舒也跟着看了眼，解釋道：“大概是逃荒去了？房屋被淹，莊稼顆粒無收，也只能離開家鄉……”
黃昏挑了挑眉，“可我們一路過來，可曾見過一個逃荒的難民？”
秦舒一時間沒說話。
突然，溫遙知道：“那兒就有一個。”
黃昏順着他的話看過去，就見一位衣衫褴褛地少女跪在路邊.
少女皮膚有些髒污，但眼睛明亮，還有幾分姿色。
黃昏縮回馬車裏嘀咕了一聲，“賣身葬父？”這不是他玩剩下的麽？
少女周圍圍了一圈人，有些擋路，馬車不得不停了下來。
溫遙知看向一邊依舊跪着未曾挪動的人，出聲道：“姑娘，麻煩讓讓，你擋着路了。”
他雖然溫和，但神情淡淡，不像是要管閑事的人。
少女擡頭時神情微愣，大概這麽久了終于看見一架像是富人的馬車，她眼含淚水，膝行向前，攔在馬車前，“求求大人，買下小女子吧，小女子什麽都會做……”
她這下是将路擋嚴實了。
馬車一直未動，秦舒有些不耐煩的掀起車簾，冷道：“怎麽回事？”
大概秦舒的話語太冷，淩厲氣勢太盛，少女不由得縮了縮肩膀，但随即孤注一擲般磕起了頭，“大人，小女子的家人都生病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孤苦無依，無處可去。還請大人收留，只要給一口飯吃，小女子願意當牛做馬報答大人。”
她額頭都快磕破了，嗚咽着看起來楚楚可憐。
只是秦舒面容冷酷，不為所動。
圍觀的人一邊唾棄秦舒是冷眼旁觀的富家子弟，一邊有些可憐她，“小姑娘，你要不去知府張居良大人府邸看看，那邊天天施粥放糧，偶爾還會發些銀錢。”
少女一愣，還沒開口，另一道婉轉輕軟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來——
“可憐的小丫頭，夫君，我們幫幫她吧？”
話音一落，車簾被拉開，黃昏精致妍麗的面容出現，正對着跪在地上的少女笑了笑。
他開口後，秦舒垂眸看了眼他，随即抿唇沒再說話。
黃昏想要下馬車，溫遙知便伸手将他扶了下來。
“快起來吧。”黃昏走近少女，将她扶到一邊，擡手給她捋了捋淩亂的發絲。
從袖中拿出一些銀票塞給她，“拿着，好生安置今後的生活。”
小白的錢，不心疼。
少女愣愣的拿着手裏的銀票，看着面前漂亮的女子，她同情的黑眸仿佛泛着水光，讓她心裏一動，有些哽咽，急忙道：“謝謝夫人，我願意跟着夫人，一輩子伺侯夫人……”
“不必。”秦舒冷道，已經将黃昏拉上了馬車，“我們趕時間，走吧。”
黃昏上了馬車，只能跟少女隔着車簾微微歉意的笑了笑，纖長手指緩緩放下車簾，馬車也已經繞過人群離開了。
周圍的人一時間感嘆真是人美心善的小夫人，可惜嫁了個冷血的夫君。
少女捏着手裏的銀票，緊緊盯着馬車離開的方向。
“你剛剛為什麽幫那個少女？”秦舒看着黃昏，居然願意拿錢出來，可真是罕見。
黃昏嘆了口氣，半真半假，“看她那副可憐的模樣，就想到了當初的自己。”
秦舒一愣，難道不是發現了什麽秘密？
……
馬車停在了一處客棧面前。
黃昏看着秦舒伸過來的手，這次學乖了，沒有自己跳，而是将手放進對方手中，借力下了馬車。
他們三人還沒進客棧，遠遠傳來一道女聲。
“恩人，等等我！”
黃昏三人回過頭，就看到先前的少女，氣喘籲籲跑了過來。
“是你？”秦舒皺了皺眉，還沒說什麽，就見少女撲咚一下對着黃昏跪了下來。
“恩人，小女子李漁，多謝恩人相助之恩。但父親從小就教育我們，做人要知恩圖報，不能白拿他人的東西。恩人您将銀票拿回去吧，小女子只求跟在您身邊有一口飯吃，為奴為婢也心甘情願。”
“你快起來。”黃昏連忙去拉她。
“夫人，您就答應我吧，我已經無家可歸了。”李漁說着抽噎了兩聲。
黃昏眉目間已經是動容的紅了眼，他狀似為難的看向秦舒，“夫君？”
秦舒雖然知道這小騙子喜歡演戲，但看着他微紅的眼角，還是控制不知想伸手去抹開。她手指動了動，抑制住心裏思緒，淡聲道：“家裏多一個奴婢也養得起，你願意留就留着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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