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2個願望

吃完早飯兩小只又把家裏打掃了一遍。

直到沒有事情可以做了，他們才坐在沙發上晃着小短腿發呆。

小姑娘有些坐不住，在沙發上扭來扭去，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遙控器。

電視打開，裏面恰巧在播放新聞。

“……我目前所在的位置是xx街道xx廢棄工廠前，就在幾個小時前警方成功逮捕三名逃犯以及全部同夥，并救出十數十名被拐人員……據了解當警方趕到現場的時候所有人販子都失去了反抗能力，和昨日警局門口驚現多名自首人員情況類似……”

記者說得非常激動，當看到被拐人員出來的時候他直接沖了上去。

兩小只原本想要關電視的，但看到和昨晚有關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起來。

此時的鏡頭已經對準了一名形銷骨立的少年，他坐在一張老舊的輪椅上，微眯着眼，似乎對于青天白日的陽光格外不習慣。

他微微擡手擋了一下刺眼的光，緊接着一個話筒便直直怼了上來。

“你好，請問你還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被拐走的嗎？你還記得自己的家人叫什麽嗎？”

輪椅少年沉默地看着盡頭，一雙眼睛猶如枯井無波。

就在記者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僵硬地點點頭。

得到回答，記者兩眼放光，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抛出，每一個都無比犀利。

“能不能說說那些人口販子對你做了什麽？”

“你的腿是之前受傷的還是被拐後受傷的？”

“據說被拐的孩子都會第一時間被買去的偏遠山區，為什麽你年紀這麽大了還會在這裏？”

“人販子是否想要同化你？”

“你有沒有見到昨晚神秘人的樣貌？”

“對方是如何制服罪犯的嗎？為什麽罪犯都失去了記憶你能否說一說？”

記者并不是官方新聞臺的，他為了流量和爆點什麽都問得出來，完全不顧及少年是否能夠承受。

而警察也忙得不可開交，沒有注意到這邊。

少年對于他的每一個問題都漠然對待，他死氣沉沉，絲毫看不出得救的喜悅。

直到無良記者問到了神秘人。

人販子團夥被一網打盡的消息經過一晚上的發酵已經人盡皆知。

新聞頭條全是關于這件事的報道。

人們大罵人販子喪盡天良的同時，對那名黑夜義警也衆說紛纭。

網友将其稱為“神秘人”。

記者看到少年有反應，他再次将話筒往前移了移。

只是還不等記者繼續追問，圍在外面的人群突然出現騷動，緊接着一個女人沖了進來。

“辰辰！”她聲音嘶啞，直直朝着少年撲去。

鏡頭猛地晃動，女人的模樣在鏡頭中轉瞬即逝，緊接着記者和攝影師就被前來維護秩序的警察趕了出去。

兩小只看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昨晚過後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應鴉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她手裏拎着兩大袋子往茶幾上一放。

“姐姐你回來啦！”小姑娘看到她眼睛一亮，跳下沙發就朝她小腿撲去。

應鴉眼疾手快地抓住她頭頂亂糟糟的小揪揪：“不許抱我！”

秦栀幼被拒絕一點都不難過，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姐姐我很想你哦！”

“我不想你哦。”應鴉學着她嬌嬌的口氣回答，“把東西收拾一下。”

“這些……都是給我們買的？”秦慕硯打開塑料袋，露出裏面的生活用品。

有兒童牙刷，毛巾，杯子，還有衣服和鞋子。

兩小只碰碰這個，摸摸那個，高興得一塌糊塗。

以前車禍還沒發生的時候他們也是被嬌養長大的，什麽好東西沒見過？

眼前的這些不僅便宜，看上去也很廉價，但對他們來說卻無比珍貴。

“謝謝姐姐！”

“姐姐你真好！”

啪叽兩下，應鴉的小腿再次被抱住。

應鴉：“……不許撒嬌！”

兩小只鬼機靈在她的發飙前噠噠噠跑走了。

應鴉不僅買了日常用品，還買了一堆面包饅頭，她打算用這些飼養人類幼崽。

收拾完東西，秦家兄妹就被應鴉拎去了浴室。

“你們該洗澡了。”

兩小只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髒，秦慕硯衣服上還染着血跡。

他們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擺。

應鴉擡手，所有洗漱用品在她的魔力下一分為二飄到他們面前：“會自己洗嗎？”

兩小只點頭。

有了之前的烤紅薯事件，他們也意識到仙女姐姐不會随随便便用魔力幫他們。

所以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幹！

這才是好孩子！

他們雙眼亮晶晶地看着應鴉使用魔力，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咧開。

只是應鴉的下一句話就讓兩小只徹底漲紅了臉。

“很好，我看着你們洗。”

秦慕硯直接跳了起來，結結巴巴道：“不不不……不可以的，你你……我我，不能看的……不可以！”

秦栀幼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的大部分觀念還沒建立，只是單純害羞。

應鴉無情駁回了秦慕硯的抗議。

要不是怕他們淹死自己，她才不會管！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應鴉揮手在浴室裏做了一道不透明的屏障，将兩個小家夥隔開。

浴盆裏水面上升，肥皂泡泡厚厚地飄了一層。

光溜溜的兩小只藏在泡泡和霧氣下，開始認認真真地洗澡。

只是進度不太喜人。

某個說好只看着他們洗澡的人時不時地給他們添亂。

搓澡刷和木梳在半空亂飛；淋浴頭如狂蛇亂舞，弄得滿地是水；沐浴露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吐泡泡；飄得好好的小黃鴨“嘭”地一下變大……

一通兵荒馬亂之後，兩小只終于洗白白。

他們穿着新衣服走出來。

就像兩顆水靈靈的小白菜。

秦慕硯快要害羞死了，整個人紅撲撲的。

應鴉倒是心滿意足，人類幼崽煥然一新，看上去順眼多了。

門外某處角落，小陸成淵扒拉着斑駁石壁，努力踮起腳偷偷看着小破樓裏的一切。

他身上的衣服比之前又破爛了幾分。

就這樣的打扮普通孩子早就凍死了，可他仍舊活着，如野草有着強勁的生命力。

小陸成淵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保暖和進食。

他只是眼巴巴地望着。

可惜除了晃動的人影和偶爾傳來的對話聲，他什麽都窺探不到。

她給他們帶回了衣服和食物。

他們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她，和她說話，和她住在一起，甚至一起洗澡！

不知名的嫉妒情緒湧上心頭，滾燙灼熱，燒得小陸成淵心頭一顫。

他伸手捂住胸口，那種奇怪的情緒又出現了。

他垂下眼睫，神色莫名。

空氣中還殘留着烤紅薯的香味。

小家夥聳了聳鼻子，有些不屑地撇了下嘴。

一個念頭在他腦子裏冒出來。

他也會烤紅薯，她最喜歡吃他烤的。

……

昏暗的房間內，厚實的遮光窗簾擋住了外界的一切光亮。

坐着輪椅的少年正低頭看着手裏的東西。

那是一朵粉色的小花。

小花略微有些蔫，其中有兩片花瓣上有折痕，看上去是被人匆匆摘下藏在口袋裏的。

少年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撫平花瓣。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響了房門。

“辰辰，是……是媽媽。你要不要出來吃點東西？”莊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輪椅少年沈南辰正是她十年前走失的兒子。

房內沒有動靜。

莊黎深吸了一口氣，她臉色很蒼白，眼眶通紅，明顯大哭過一場。

只是在面對兒子的時候仍舊露出了溫柔的笑，哪怕他看不到。

“辰辰不想出來也沒關系的，媽媽把吃的放在……放在門口好不好？”她說着說着又忍不住哽咽起來，“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媽媽就在家裏哪兒也不去。等你休息完了……等你想見媽媽了……再出來也沒關系。”

說到後面莊黎再也忍不住伸手死死捂住嘴。

失而複得自己的兒子後她無疑是喜悅的，她從來沒有那麽高興過，瘋了一般沖出家門趕到廢棄工廠。

一路上她感謝那個神秘人，前所未有地感謝。

可是當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坐在輪椅上後，她再次感受到了滅頂的痛苦。

她無法想象自己的孩子受了多少苦，這些都是她的錯，是她的過失才讓他承受了這些不該有的傷害。

她恨不得坐輪椅的是自己！

她甚至願意用自己的命為孩子換回一具健康的身體！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莊黎跪坐在兒子的房門口，泣不成聲。

房內少年轉了轉死寂的眸子，最終仍舊一聲不吭，只是将粉色小花小心翼翼地藏進書裏。

網上#莊黎找回兒子#挂上熱搜第二。

雖然鏡頭只是一晃而過，但眼尖的網友還是認出了莊黎。

[天啊，十年！黎明女神終于找回了兒子嗚嗚嗚嗚太感人了。]

[人販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感謝神秘人！]

[謝謝神秘人！他救了十幾個人的一生！]

[你們有沒有覺得很奇怪？那些人販子到底怎麽抓住的到現在還沒官方報道，為什麽神秘人會知道他們在哪裏？聯系昨天有三個人販子自己跑到警局自報家門，家人們我發現了華點！]

随着話題的發酵，#神秘人#這三個字如同一匹黑馬直沖熱搜。

……

當晚《他們的平凡職業》播出。

一衆網友早早守在電腦前摩拳擦掌。

之前#十塊罵應鴉#的熱搜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節目組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那些去了現場的人又都打啞謎，這讓網友們好奇地抓心撓肺。

這不，綜藝才開始，彈幕就已經瘋了。

[我是來罵應鴉的。]

[好巧我也是！]

[應鴉滾出娛樂圈！]

不明真相的觀衆日常黑完一波應鴉，才開始看綜藝。

看到應鴉被孤立、被嫌棄，網友們只覺得大快人心，越發期待後面的內容。

很快就播到左然然特地走回去罵應鴉的內容。

[那個女孩子太好笑了吧？]

[她罵應鴉讨厭鬼耶，窩巢這是什麽可愛的用詞？]

[你們行不行啊，一個寝室都罵不過一個應鴉！]

[那個賣糖葫蘆是誰啊？怪好看的。]

[xswl，第一次看到這種推銷方式。]

[感覺應鴉和傳聞不太一樣。]

[水軍滾啊！還替應鴉洗呢！果然和她一樣惡臭！]

[路人感嘆一句顏值而已，這誰家粉絲啊，像瘋狗一樣咬人？]

[燙知識：應鴉，應家抱錯的女兒，被豪門認回兩年後又被趕出豪門，賣慘狗，騙粉絲錢，天天拉踩女星倒貼男星，還日常腦補所有人都想潛規則她，又當又立！]

左然然和她的室友也準時守在電腦前。

當看到自己幹的蠢事被一秒不減地放進正片後，左然然臉色爆紅。

彈幕裏時不時飄來幾句說她可愛的，不過更多的是在罵應鴉。

這些話比那天在火鍋店前的要難聽很多。

左然然不由自主地蹙眉，有些不适應。

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時候，視頻了爆發出一連串驚呼！

左然然猛地回神。

視頻裏應鴉如從天而降的英雄，将莊黎攬和小男孩在懷裏。

她輕飄飄地化解了一場事故。

就像對待那些謾罵一樣。

此時彈幕裏飄過不少“好帥”、“絕美”、“太飒了！”、“有這身手去拍古裝劇啊！不比她那些辣眼睛的偶像劇好？”

左然然看到後忍不住跟着點頭。

又一道彈幕飄過。

[應鴉不要臉，這期的嘉賓本來是昭昭的！靠睡上位，搶走別屬于別人的機會，應鴉你很得意嗎？]

左然然看到這句話忍不住蹙眉。

這也是昭昭的粉絲？

怎麽胡亂說話給昭昭迎黑？

[昭昭有事不能趕來才會換人，應鴉是臨時替補，和其他的沒關系。]

手等将這句話發出去，左然然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幫應鴉說話。

她忍不住咬了下指甲。

這應該不算背叛昭昭吧？

她是在澄清，是給昭昭維護形象，然後順帶說句公道話罷了。

嗯，就是這樣。

左然然繼續看綜藝，只是她沒發現自己關注應鴉的鏡頭比其他人多的多。

很快又有一條彈幕為應鴉發聲。

[罵應鴉的都是洛昭昭粉絲吧？明明是洛昭昭違約在先，導演才找的應鴉，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人扣鍋，倒是把小白花的手段玩會了啧啧。]

彈幕格外熱鬧，《職業》的熱度也節節攀升，才播出三分之一就節目的收視率就創下這一年的新高！

《職業》的洪導演樂得合不攏嘴，對應鴉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紅明星，黑明星，能賺錢的就是好明星啊！

應鴉自然也看到網上的那些咒罵她的言論，不過她并不在意。

反正這種無聊的事情她不會再幹。

剛收起手機，外面就傳來兩小只驚喜的聲音。

他們獲得了随意使用電視的權利。

吃完晚飯後就在看電視。

“姐姐！你在電視上啦！”

“姐姐最好看！他們都沒姐姐好看。”

小姑娘一驚一乍的，每次鏡頭給到應鴉她都會認真地輸出一波彩虹屁。

秦慕硯則在旁邊無聲地點頭，支持妹妹說的每句話。

當看到應鴉救人的那一段，兩人更是興奮地跳了起來。

見應鴉出來，他們噠噠噠跑過來圍着她。

“姐姐好棒哦！”

“姐姐你怎麽這麽厲害呀？”

“姐姐賺了最多的分數！”

“他們都比不過你。”

“姐姐是大英雄！”

兩小只就像是上了發條的小鴨子，不停地誇誇。

“你們吵死了。”應鴉壓下想要上揚的嘴角，故意兇巴巴地說他們。

秦栀幼已經有些摸清楚她的脾氣，笑得又甜又軟：“姐姐太厲害了嘛~”

應鴉哼了哼，不置可否。

“姐姐，你之後還會去錄節目嘛？”小姑娘又得寸進尺地問道，“想再看姐姐上電視！”

秦慕硯也期待地看過來，一雙狗狗眼濕漉漉地看過來。

這樣滿懷期待，熱烈又純粹的眼神讓應鴉身體微僵。

她微微側頭，含糊地應了一聲：“嗯……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應鴉筆記：人類幼崽很危險，他們會蠱惑人心。

感謝在2022-03-30 12:31:21~2022-03-30 13:05: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麻雀麻辣鍋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