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天沈維尼又是中午以後才回到店裏。梅清似乎是已經習慣了最近老板總是偷懶，好在除了賣賣東西，收拾收拾貓，店裏也沒多少活，也不耽誤賺錢，沒有老板在，她倒圖個自在。
看到賬本上記了幾個罐頭沒收錢，後面寫着“送小吃店”時，沈維尼問梅清：“今天午飯小波送來的？”
“嗯，順便拿了幾個罐頭，說你讓拿的。”
“我知道，他問起我了嗎？”想想都好些天沒看到過小波了。
“問了。”
“你咋說的？”
“你不是不讓我和別人說你私人的事嗎？我說不知道你幹啥去了。”
沈維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有些無奈，真不知道這丫頭是心眼太多還是缺心眼。他什麽也沒說，準備下班去小吃店看看。但到了關門的時候，又下雨了。
夏季雨水多，說來就來，沈維尼連傘都沒有，人可以不打傘，但扣子怕水，所以他就把外套脫了包在扣子身上，抱着他直接跑回家了。
扣子有衣服包着沒淋着，他自己一身都濕的差不多了，于是脫了衣服就去洗手間沖了個澡。洗完出來沒事做也不覺得餓便躺在床上玩手機，沒一會，覺得眼皮有點沉，便閉上了眼睛。沒想到這一睡就快到半夜，還是手機鈴聲把他叫醒的。
拿起手機一看是魯暮的號碼，他趕緊接了：“喂……”
“你在家嗎？”
“在呀。”
“啊……那我一會過去啊。”
還沒等他說話，電話那邊已經挂了。聽着外面還在嘩啦啦地下着雨，他心裏雖然犯了一下嘀咕“下這麽大雨來幹嘛？”但也沒多想，坐在客廳的沙發裏一邊等着一邊打開電視。當把所有的臺都換了一遍之後，魯暮便在外面敲門了。
走過去打開門，魯幕提着一把淌着水的傘站在外面，手裏提着一袋餐盒。
Advertisement
沈維尼連忙把他拉進來，說：“我胃都好了，你咋還風雨無阻地來給我送飯呢？”
魯暮把傘上的水往門外甩了甩，然後立在門框邊上，換了鞋，走進來，說：“你那胃得養，不是一兩天就能好的。你晚上又沒吃飯吧？趁熱吃點吧。”說着，把餐盒放到茶幾上，一一打開來。
沈維尼坐下來看着攤了一茶幾的飯菜，明顯都是下功夫做的，便有些過意不去地說：“你天天又搭功夫又搭錢地，圖個啥呢？我又沒什麽本事幫你……”
“誰要你幫？”魯暮打斷他，有些不高興的口氣。
沈維尼怔了一下，問道：“怎麽了？今天生意不好？也是……一下雨人就少了。”
“你昨晚上哪去了？”魯暮突然的一句話讓沈維尼吃驚不小，擡起頭看着站在茶幾對面的他，一張臉非常嚴肅認真地盯着自己。
“幹嘛？”沈維尼似乎吓了一跳。
“昨晚我來敲了半天門，你不在家。”魯暮一副郁悶到家的表情。
沈維尼笑了一下，說不上來的感覺，既感到好笑又感到不自在。“那你當時咋沒給我打電話？”
魯暮這才沉着臉說：“誰知道你方便不方便接。”
沈維尼向旁邊翻了個白眼，吐了一口氣，看來，這家夥真生氣了。他不想解釋什麽，但他知道必須要問他一句話：“魯暮……你是不是……”
還沒等他說完，魯暮突然打斷他，認真地問了一句：“我能追你嗎？”
沈維尼這回是真的整個愣徹底了。他張着嘴，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恍惚地問道：“我……是不是什麽地方……讓你誤會了？”
“……”魯暮本來還有所期盼的眼光突然暗淡下去。
“那個……”沈維尼搓了搓下巴，似乎是糾結不出合适的語言來表達自己。
“當我沒說吧。”魯暮低聲說，然後扭開頭看着窗外的雨。
“那個……你沒生氣吧？”沈維尼站了起來，他哪還有心情吃了呀。
“沒有，但我覺得很難堪。我沒想到你會拒絕我。”魯暮回答的時候沒有看他。
沈維尼突然覺得好像自己傷害了他似的，但……他也不想啊。越是想解釋越是說不出口，他嘆着氣抓着衣角糾結了半天，終于說：“你不了解我……我是這樣一種人：我沒有強烈的欲望，我說的欲望是指全方位的，各樣欲望，當然也包括……那個。所以我從來沒有刻意要去找一個伴兒，如果這個人自然而然地來了，我不會拒絕他，但如果沒有，我也不會覺得生活有什麽缺失。我可以失戀，也可以過沒有戀人的生活，但我不能沒有朋友。我把你當朋友，真的，很好的朋友……”
“我明白了。”魯暮說，這才轉過臉來看着他，眼裏仍然閃動着落寞與尴尬。“很晚了，打擾你休息了，不好意思，我走了。”說着，他轉身就往門口走。
沈維尼知道這場面有點意外地令人郁悶和尴尬，但他又不能不讓他走。
“那個……”他跟到門口，努力尋找着話題：“過些日子我過生日，朋友們給辦個Paty，你來吧。”
“我……”魯暮換好了鞋，一只手抓着門柄，一只手抓着雨傘，站在門口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去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沈維尼硬硬地擠出一臉微笑來：“沒幾個人，都是我好朋友，楊誠和白小雨你也認識了，其它人比他們更好相處。就是以過生日為借口幾個朋友聚聚罷了。”
“啊……看情況吧，如果有時間的話。”魯暮沒把放說死。
“呵呵……那行吧。”沈維尼抓了抓頭發，等魯暮開門出去，他才補了一句：“去的話別忘了帶禮物啊！”
“哦。”魯暮輕輕地應了一聲，頭不回地走了。
關上門，沈維尼嘟着嘴，昂着頭，拖拉着腳步晃進卧室，一頭栽倒在床上。他已無力吐槽，剛是被一個帥哥告白了嗎？只是……他為什麽滿腦子想的都是順子那個王八蛋呢？媽的！一定是腦子短路了！
接下來的幾天，可想而知，每晚的養胃餐肯定是沒有了，也沒有電話，每天中午都是小月來送餐。晚上沈維尼寧可在家裏泡方便面，也不去回頭見吃東西。兩個人就這樣都有意地回避着對方，像是突然生疏得不能再生疏，遠的不能再遠。
沈維尼很郁悶，他是真的很郁悶，他一直在反省，是自己哪裏做的像在勾引魯暮還是說那天拒絕的太過火了，讓本來很好的朋友關系突然變得如此難堪。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可以沒有戀人，但他需要朋友，剛剛習慣生活中多了魯暮這個可以無話不談的朋友，卻猛然間仿佛又失去了。他覺得這個朋友沒了太可惜了，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去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越是進退兩難越是沒有頭續。
每天坐在店裏茶不思飯不起地攪盡腦汁想這些，他都忘了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直到楊誠打來電話告訴他訂的是哪家飯店的哪個包房，幾點鐘開始，他才恍然。于是，他給魯暮發了條短信，把飯店的地址包房號以及時間告訴了他，并囑咐了一句：一定要來。
也許，過了明天，就一切都能恢複如初了吧，他一廂情願地想着。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被告白時維尼還是有一點點小激動的，只是……渣前任還沒完全從心裏剃除幹淨，咱純潔的小尼尼還是有點接受不了這麽快就有新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