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魯暮第三天晚上去醫院陪護的時候,一進時病房就看見裏面多了兩個男人,正在和沈維尼說話。

“張華建這叫明着賤,俗話說‘明槍好擋、暗箭難防’暗地裏使陰的賤男才最可惡。”

“以前就聽說過他腹黑……”

看見魯暮出現在門口,沈維尼用眼神打斷後面那個人的話,然後朝門口招了下手:“你來了!”等魯暮走進去,他便給他們介紹:“認識一下,這就是我朋友魯暮,這幾天晚上一直是他陪護。這是邊雪鵬、胡星宇,兩口子,一個是我高中同學,一個是我大學同學。”

三人相互握了手問過好,便各自找位置坐下來。

邊雪鵬、胡星宇也在沈維尼生日pat上出現過,但魯暮以前沒見過他們,當時眼裏也只有沈維尼和順子那刺激他視覺的畫面,所以他對這兩個人完全沒有印象,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

魯暮沒來之前他們正在說張華建發的那條微博。邊雪鵬、胡星宇都是沈維尼的老同學,了解他的個性,自然是不相信沈維尼背叛了順子,他倆一口咬定這裏必定有蹊跷,已經開始懷疑是順子設局,但還沒等沈維尼表态呢,魯暮剛好就到了。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在魯暮面前提到順子,于是兩個人也閉口不談了。

室內一時極度安靜,只有牆上電視機裏賣廣告的聲音。

沈維尼坐在床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見他們都一副不打算先開口的意思,便給他們一人扔了一塊糖,說:“不說話吃總會吧?”

三個人這才笑了,剝了糖放進嘴裏,胡星宇先說了話:“維尼,我怎麽覺得張華建那二逼這回被你利用了呢?真的,以前他在微博上說誰誰誰不好,沒幾個人相信他。這次他發了你們倆的照片上去,怎麽看着都像是他被你吃得溜幹淨似的,好像就是在向大家暗示你那個男小三就是他。”

“你不知道這回多少人罵他。”邊雪鵬接着說:“剛發完你生日那天和順子的親密照沒幾天就發你和他抱在一起的照片,他算是賤到家了!”

“張華建說是你讓他發的,沒人相信他。他這回算栽大跟頭了,估計一年半載的都沒人願意搭理他了。”

“賤男理應遭此報應,不過話說回來,維尼,你到底咋想的啊?我倒是相信賤男這次的微博是你讓發的,你就算是對外宣布主權想讓大家知道賤男以後聽你指揮了,也沒必要讓大家覺得你和順子的事居然是因為被張華建摻和進來了呀。”

“他摻和進來不是挺好?”沈維尼終于說話了,扯着嘴角難看地笑了。“沒有最賤,只有更賤。”

胡星宇和邊雪鵬相互看了一眼,心靈相通地點了一下頭。

“你們倆心裏想啥我知道。”沈維尼說:“以後這事不再提了。你們要是見着張華建別在他面前亂說話,這次真不怪他,算我欠他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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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這裏面肯定有事兒……”胡星宇向邊雪鵬遞了個眼神。

邊雪鵬打心底裏嘆了個氣,說:“那就這樣吧,你好好養着。等你出院了,咱哥幾個再聚。最近白小雨又鬧心地不行了,楊誠怕出事兒,想讓咱們勸勸他。”

沈維尼說:“行,過幾天我就能出去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楊誠和白小雨他們倆的簡直就不是經,是本無字天書。”

“還有心情開玩笑,肯定是死不了啦。”胡星宇拍了拍下他的肩膀。

“舍不得你們去死。”沈維尼笑着說。

胡星宇聽出這話不對,掐住沈維尼的臉問:“說!誰舍不得誰去死?”

邊雪鵬立刻過去拉胡星宇的手說:“親愛的!不許借機會跟別的男人發生肉體接觸!”

“滾你媽的!”胡星宇笑着罵,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挨了一腳的邊雪鵬眼睛一瞪,撲上去一把摟住胡星宇的脖子就要把他放倒,胡星宇奮力反抗,兩個人跌跌撞撞地差點摔在已經在門口準備送客的魯暮身上。

一看這倆貨就是強強,誰也不服誰的那種組合。

沈維尼翻了個白眼後用無助的目光看着魯暮,魯暮這才對他們說:“你們別鬧了,這裏是醫院,病人需要休息。”

“哦……”兩人立刻收手,然後規規矩矩地握手告別。

魯暮替沈維尼把他們送到樓梯口,回來以後笑着問:“你的朋友怎麽都是活寶?你第一天進醫院昏迷不醒的時候,求包養他們就在你面前鬧起來了。”

沈維尼也笑了:“活的太認真多累呀,我挺羨慕他們的,楊誠和白小雨除外。他們倆一個要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個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天生的孽緣,怕是早晚要出事。”

“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魯暮掀起被子,示意他躺下。

“都躺一天了……”沈維尼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見魯暮堅定地搖頭,他只好躺下去,然後用眼神追逐着走來走去到處收拾房間的魯暮的背影,問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也挺沒心沒肺的……”

“沒誰沒心沒肺了?”魯暮回頭瞪了他一眼,繼續幹活。

“你說你都輪落成那樣了還能嘻嘻哈哈的可不挺沒心沒肺咋的嘛。”

魯暮這才轉過身,認真地問:“覺得我沒心沒肺是吧?好,那我問你,剛才他倆說的微博是怎麽回事?”

沈維尼立刻投降:“算我沒說。”然後翻過身,背對着魯暮。

魯暮瞪他一眼,然後一邊幹活一邊小聲嘀咕:“還說當我是朋友,一圈子朋友裏,就瞞着我一個。”

“你跟個小媳婦似的叨咕什麽呢?”沈維尼雖然沒回頭卻支棱着耳朵聽着呢。

“給你念經呢,祝你早日康複!”魯暮沒好氣地說。

沈維尼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笑了,然後又轉回來,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有些事……不讓你知道是為你好。”

那個晚上,窗外明亮的月光灑進來,照的病房裏通亮,每一件物品都能夠在黑夜裏被看的清清楚楚。兩個人背靠着背擠在一張狹小的單人病床上,在這恍如白晝的夜裏,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引起對方的注意,所以盡管都沒有睡着,卻都靜靜地躺着,除了呼吸,只能呼吸。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維尼終于打破了這份寧靜,首先開了口:“睡了嗎?”

“快了。”魯暮輕聲說。

“哦……那睡吧。”

“有事?”

“沒事。”

“那我去個廁所。”魯暮忽然起來了。廁所在外面走廊的盡頭,魯暮去了有十幾分鐘才回來,進來時,沈維尼問了他一句:“大了?”

“啊?”魯暮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又“啊……”了一聲,回來躺下。

“你沒帶紙吧?”沈維尼小聲說。

魯暮忽然笑了,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後背。“不用你操心,睡覺。”

沈維尼也笑了,回頭看了他一眼,魯暮也正好回頭看他,于是四目相對時,對方眼睛裏的內容在這雪白的月光下無處遁形。瞬間的尴尬之後,兩人又同時把頭轉了回去。

過了一會,沈維尼小聲說:“順子這次回來,我又和跟他上床了。”

“嗯。”魯暮輕聲答。

“即使這樣……你也不讨厭我嗎?”

魯暮沉默了半天,反問道:“你後悔嗎?”

“後悔!”沈維尼的聲音雖輕,卻斬釘截鐵。

“現在……你們算是徹底分手了吧?”

“嗯,他就是神,我也不會再要他了。”

“你甩了他?”

“他甩了我。”

魯暮笑了,又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可以不用承認。”

“只在你面前承認。給別人的版本不是這樣的。”

魯暮這回笑出聲來,搭在身上的手随着身體的抖動不經意地碰到了沈維尼的手,于是他悄悄地移過去,攥住了沈維尼的手指,就那麽輕輕地握着,輕輕地捏着。過了好久,沈維尼終于慢慢地把手抽了回來,輕聲說:“快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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