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魯暮走了好幾天了,一直沒有任何消息,甚至連小波也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
魯暮走後的這幾天,沈維尼一直在家裏發黴,直到第四天晚上,他終于被小波給叫了起來。
關店回來的小波看見沈維尼連續幾天都窩在家裏的沙發上,便對他說:“三叔,你該出去走走。”
“我哪兒也不想去。”沈維尼蜷曲着身子在沙發裏看電視,畫面居然是無聊幼稚的喜羊羊,小波知道,他根本就沒在看。
“三叔,你振作一點好不好?我二叔不會再跟那個混蛋在一起的。”
“他不是混蛋,他是你二叔的救命恩人。”沈維尼面無表情地說,好像在講別人的事。
“瞎說!我不信!”小波撅了撅嘴。
“你二叔都把他帶回家來住了你還不信?”
“……”小波無言以對之後,只好搖了搖了沈維尼的胳膊說:“你不要再想這些事了,你出去透透氣吧。”
“不想出去。”
“走吧,你就當陪我還不行嗎?三叔,我還沒去過同志酒吧呢,你就帶我去一次呗。”
“你去那兒幹嘛?”沈維尼這才看了他一眼,奇怪地問:“怎麽?跟亮子分手了?”
“沒有。”小波心裏說,這不是為了你給你解悶嗎?
“那你讓亮子帶你去。”
“亮子也沒去過。要不……你幹脆帶我倆一起去得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找我們。”
沈維尼看他興致勃勃的樣子,就沒阻止他。于是,等亮子來了,他才沒精打采地從沙發裏坐起來,随便套了件毛衣,披上外套,一臉憔悴與疲倦地帶他們去同志酒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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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多鐘,正是酒吧人最多的時候,除了吧臺,幾乎所有能坐人的地方都坐滿了人。
就在沈維尼和小波留在吧臺前等酒,亮子去裏面找位置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在沈維尼旁邊坐下,低聲打了個招呼:“這麽巧啊。”
沈維尼扭頭一看,是順子,于是又把頭扭了回來。小波沒見過順子,不認識他,見沈維尼沒搭理他,便小聲問了一下句:“那人誰啊?”
“一個人渣。”沈維尼回答。
順子笑了,然後喝了口自己手裏的酒,問道:“今天怎麽這麽有興致來這喝酒而不在家裏和你那位滾床單呢?”
沈維尼知道他明知故問,魯暮去大連好幾天了,不可能不通知馬昆,順子也不可能不知道魯暮在大連,于是又扭過頭看着他,當然是用瞪的,然後反問:“關你毛事?”
順子又笑了笑,用一臉無辜的表情看着他說:“你沖我發什麽脾氣?你被現任甩了又關我這個前任毛事?”
沈維尼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後扭回頭,拿過酒保剛放到吧臺上的酒喝了一口,說:“是我甩了他。”像是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順子又笑,用很無奈的口氣說:“你別總這麽阿Q好不?當初明明是我甩了你,你卻讓人發微博說你甩了我,現在又是人家甩了你,你還嘴硬說你甩人家。有意思嗎?”
還沒等沈維尼說話,小波插了一句嘴,他已經聽出來這個人就是沈維尼的前男友順子了。“你知道什麽?我二叔沒甩我三叔!我二叔會回來的!”
“你又知道什麽?”順子瞥了他一眼,說:“一個毛孩子,毛還沒長齊呢,少參合大人的事!”
“你說誰毛沒長齊呢?”一句話惹惱了剛回來的亮子,躍躍欲試地想要為小波出頭。
沈維尼在他肩上按了一下,把他擋下,然後問:“有位置了?”
“嗯,裏邊,我讓人給看着呢。”
“走吧。”沈維尼起身就要走,不料被順子一把拉住了手腕。
“放開!”沈維尼瞪着他,順子沒說話,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你放開我三叔!”小波急了,上前就往下扯順子的手,但下一秒就被順子給推開了。亮子扶住小波之後,也沖了上去,卻又一次被沈維尼給制止了。他不想在這兒打架,更不能讓小波和亮子為自己打架,于是他對他們說:“你們先過去吧,我一會去找你們。”
“三叔……你沒事嗎?”小波擔心地說。
“沒事,有事我叫你。”
小波這才點着頭和亮子去裏面了。
沈維尼重新坐好後,順子便主動松開了他,然後拿走沈維尼面前的那杯酒,對吧臺裏面說:“酒保!給我來兩杯j□j焚身!”
沈維尼看着他,心裏OS了一句: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順子似乎是讀懂了他的眼神,然後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我只是想陪你喝喝酒。”
沈維尼丢給他一個白眼,扭開頭,沒吱聲。接下來,就只有順子一直在說話,沈維尼始終沒有開口。
“魯暮走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我哥都告訴我了,原來是他那個騙走他很多錢的前男友回來找他承認錯誤來了,呵呵……還真有臉回來。”
“然後我聽說他在大連帶着他那前男友到處去見以前的朋友,跟大家解釋當初他前男友是家裏有困難,不得已而為之,讓大家不要再為這件事為他抱不平,放他前男友一條生路。”
“他還真是念舊的人啊?被坑了那麽多錢現在居然還幫着人家說話,你說這要是沒感情,誰做得出來?”
“維尼,你就是傻啊……你不知道七年比七個月要長多少天嗎?你不過就是他過度期的一個床伴,真正讓他想白頭到老的還是前任。”
“說實話,我們在一起也那麽多年了,說放下真的挺難的,別看我曾經傷害過你,但冷靜下來,我知道自己還是沒辦法忘記過去那些開心快樂的日子。”
“我這次回來,不打算再回去了。美國那邊是挺好,但還是讓人覺得孤單。現在回來了,雖然你已經是別人的男朋友,但至少可以經常看見你。如果……你恢複單身了,可以考慮一下我們再重新開始。”
“你怎麽不說話?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看上去特別脆弱?讓人心疼……維尼……想想過去我們在一起時,你每天都快樂的像只沒心沒肺的貓。對了,扣子還好吧?謝謝你把我送你的東西都扔了卻唯獨留着扣子。沫沫是不是又生了好幾窩小貓了?還有像小沫那麽漂亮的嗎?如果有就再留一只吧,也留個母的,到時候和小沫一對姐妹花兒,整天圍着你該多開心……”
“你說夠了沒有?”沈維尼終于說話了,他但沒看順子,只盯着自己面前那杯一口沒喝的j□j焚身。
“我這不是怕你悶,想多跟你說說話嘛。”
“順子,你想太多了,我們沒分手,我們只是吵架。”
“你別自欺欺人了。昨天他就和前男友一起離開大連了你知道嗎?如果他還要你,早就回來了。”
沈維尼沒再說話,悶坐了半天,突然一口幹了面前那杯j□j禁身,然後,順子不聲不響地又給他要了一杯。
等到他喝完第三杯的時候,順子說:“維尼……”
“別跟我說話。”沈維尼低聲打斷他:“讓我靜一靜。”
“好,我不說話,我陪你喝酒。”順子拿着自己的杯子跟他的碰了一下,然後也幹了,繼續讓酒保上酒。
小波和亮子又回到吧臺來找沈維尼的時候,發現他臉已經紅了,一雙眼睛有點犯困的樣子,便問道:“三叔,你是不是喝多了?”
沈維尼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他只是覺得有點頭暈,但還清醒得很,看他倆杵在面前便問道:“你們過來幹嘛?”
小波這才不好意思地扭捏着笑了,拉着亮子的胳膊,小聲說:“我們……我們想……”
“想幹嘛?”沈維尼奇怪地看着他,從來沒見過小波有害羞的時候。
見小波說不出來,亮子忍不住替他說了:“那個……我想帶他去賓館。”
沈維尼笑了,拍了下亮子的肩膀說:“行啊!你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吧?還沒辦事兒呢?”
“他……一直未成年。”亮子郁悶地說。
“那過年那幾天他不就算成年了嗎?你咋還沒下手?”
“小波一直不讓……”亮子帶着記恨的表情轉臉看了看小波,小波早已經把頭低下去了。
“行,去吧。”沈維尼說,然後又拉住亮子說:“敢辜負了我家小波,看我不整死你!”
亮子笑着對他說:“三叔,我還真不怕你,我怕他二叔!放心吧!我對小波是真心的!”
沈維尼瞪了他一眼,又問:“有錢嗎?”
“有,有。”亮子說,把一直沒敢擡頭的小波給拉走了。
小波和亮子走後,沈維尼又發了半天呆。想想自己都把小波當成親侄子了,他那親二叔也不會不管他的,肯定會回來的。人,有時候就會好了傷疤忘了疼,當時氣得要死,等時間慢慢過去,就沒那麽氣了,還是會有一種期待。只是……他不确定,魯暮再回來的時候,是會永遠留下來還是會永遠離開。但順子說的那些話,的确讓他郁悶,于是他就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對于很少喝酒的沈維尼來說,他幾乎不知道哪些酒是像果汁一樣喝了沒事,而哪些酒會像老白幹一樣喝了立刻上頭。所以,當順子悄悄讓酒保給他換了杯黑俄羅斯時,他也來者不拒地喝了下去。
第二杯黑色俄羅斯下肚的時候,沈維尼就已經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了,頭開始疼,這時他才意識到是換酒的關系,于是他擡頭看了看酒保問道:“你給我喝的是什麽酒?”
酒保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順子,回答道:“黑俄羅斯。”
沈維尼手支着頭,已經快撐不住的樣子。“度數?”
“40。”
沈維尼聽見頓時就趴下了。15度對他來說都是極限,40度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他告訴自己得趕緊回家,他不想讓順子有機可乘。身子已經軟下去的他大腦還是清醒的,他已經意識到順子有可能是故意的,在亮子和小波決定去賓館開房的時候,他也對自己打起了主意。于是,他強撐着離開了座位,一路三晃地往外走。
順子立刻追上去扶他。“維尼,你小心點兒。”
“不用……你管。”維尼毫無力道地推着他,感覺眼前已經看不清東西了。
“維尼……維尼……維……”順子後面再說什麽話,沈維尼就再也聽不到了,整個人瞬間癱倒,被順子抱在了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