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

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是模糊的。奇怪,Tony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他只是不記得了。他召開記者招待會,會見媒體,去醫院給受傷的科學家送慰問花籃,安撫他們飽受驚吓的心靈,他們重新找了一個場地,繼續剩下的會議進程,他進行了一場小小的致辭,但事後他一點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他出席了核心科學家的圓桌會議,大概還簽了一些支票,然後他的律師團終于趕來,開始跟德國政府交涉,确保他能夠坐上飛機回家,而不是被微妙地扣留在當地。

所以他現在坐在了飛機上,用Stark-pad處理Pepper傳送過來的文件,她對于自己如此輕易地說服Tony去工作充滿了懷疑,“你還好吧?”她用一種飽含疑慮的聲音問道。

“我很好,我為什麽不好?Pepper?”Tony說,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通過舷窗的反光他可以看到Steve坐在他的斜對面,但是他現在不想去看他,不去想他。“你的聲音聽上去糟透了。”Pepper說,“你在德國得了感冒?還是你又開始喝酒了?”

“不,我沒有感冒。”Tony說,不過說到喝酒,“飛行途中來杯馬提尼是個好主意,謝謝你提醒我,Pepper。”不,這絕對不是個好主意,他的喉嚨疼得要命,連喝水都疼,“我只是在這兩天內說太多話了,你不能想象我在這裏有多受歡迎,他們恨不得把我說的每一句話都錄下來,你可以在網上搜搜視頻,歡迎加入我的崇拜者俱樂部。”他小聲讓空中小姐拿來一杯馬提尼,他讨厭馬提尼,那是Pepper最喜歡的飲料,但是他不敢真正開始喝酒,他知道現在自己一旦真的開始喝起來,他就會醉得下不了飛機了。

“那是一條愛馬仕絲巾嗎?”他幾乎能夠從無線耳機裏聽出Pepper聳起肩膀的樣子,所以她已經看到了視頻。“我猜沒錯?不過我得聲明,這不是某位女士在親熱時不小心留下的,而是我自己買的。”他在酒店的精品店裏随手買了那塊絲巾,為了擋住襯衫領子擋不住的那片淤青,他自認為品位還不錯,但Pepper顯然不敢茍同,“你給自己買了一條絲巾?”她簡直是在沖着話筒尖叫。

“沒錯,為了保護我的喉嚨,這裏的風可真大。”他喝了一大口馬提尼,然後他的喉嚨就跟他預料的一樣灼燒起來,以至于他不得不捂住嘴巴壓下一陣痛苦的咳嗽。

“天哪,Tony,我不得不說,你選絲巾的品位比你選領帶的品位還糟糕。”Pepper在電話裏嘆氣。

“我還以為我的領帶都是你選的呢。”Tony說,而他能感到Pepper在那半秒鐘的沉默之內翻了一個白眼,“聽着,Tony,我會取消你今晚的銀行會議,如果你能在下飛機前搞定那些文件并發送給我的話。”

“成交。”Pepper Potts總是Pepper Potts,她總是能知道Tony在想什麽。所以她知道了Tony現在很糟,糟到需要靠她那些可憐的文件來逃避問題,而Tony很感激她沒有再追問下去,他感激她一個字也沒有提到Steve,而這表明她已經猜到了他的問題跟Steve有關。

不,他現在不要想這個。他一口氣把馬提尼喝完,然後劇烈地咳嗽起來,這讓他的感覺好了些。他又要了一杯馬提尼,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文件上。因為咳嗽而引起的生理性淚水和強烈的日光讓他擡起頭的時候眼前一片模糊,他看不到倒映在舷窗上的Steve的身影,這是一件好事。

“你真的想停下?我以為你想要這個。”Tony說,他退後了一點,Steve松開了他的手,他往後挪動,靠坐在床頭,眯起的棕色眼睛仿佛在端詳Steve臉上的表情,但Steve知道不是那樣,Tony總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你剛才不清醒,而我想在你清醒的時候感受你,”Tony說,他的大腿随意地打開着,一只膝蓋豎起,手在雙腿之間緩慢地撸弄自己,Steve睜大了眼睛,這幅足夠淫蕩的景象對他平息自己的勃起一點好處都沒有,當Tony的手指往上撸向自己的前端時,Steve感到自己的囊袋一陣收緊,就好像Tony正在撫摸的是他的陰莖一樣,他的喉嚨裏發出一聲明顯的吞咽聲,而這讓Tony的臉上露出了得意而傲慢的笑,“你想要這個,我知道,Steve,你想要我,”他輕聲說,“你想要在清醒的時候插入我,你想知道我究竟有多緊,你已經弄傷我了但是這沒關系,因為作為道歉你會更加用力地幹我,你的大家夥會更深地撕開我擠進來,這會讓我疼得要命但是我仍然想要你,我會把你的大家夥整個兒吞下去,不需要任何潤滑劑因為我已經足夠濕了,我可以做到,我會緊得讓你發瘋,緊到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我就能讓你射出來。”

“老天啊,”Steve呻吟着說,“夠了,Tony,別再說了,這實在是……”這實在是太多了。他的感官已經滿載。光是看着Tony在那兒給自己做手活兒和聽他說的那些下流的自白就足以讓Steve達到高潮了。他重重地向前栽倒在床上,把硬得發疼的勃起壓在身下,避免自己抵擋不了那種誘惑,重新把陰莖埋入Tony的屁股裏,他迫切地需要這樣做但是他不能,而Tony在逼他,他傲慢地擡起下巴,一只手捏起一邊的乳頭,故意讓Steve看清他撚弄它的動作,他胸前那盞藍色的小燈讓Steve無法錯過那些細節,Tony輕輕拉扯自己的乳頭,仰起頭從喉嚨裏發出深沉的嘆息聲,他的另一只手在雙腿之間上下滑動,每次向上的時候他的手指都故意慢慢地擠過前端,讓Steve看到他微微張開的皺襞。“哦,Tony,Tony……”Steve發出挫敗的呻吟,他不由自主地擡起屁股,随着Tony撸弄自己的節奏在床單上摩擦着下身,而Tony對此發出了一聲嘲弄的笑聲。Steve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他的臉紅透了。

“你喜歡看我替自己手淫,是不是?還是你打算就看着我達到高潮?”Tony說,他手上的節奏加快了,這讓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他深深地吸氣,“我想象這是你的手,你的手掌要比我大些,你會完全包裹住我,你的那些手指——哦——我喜歡你在往上撸的時候用力,你能感到我在你的手指上戳刺,我已經很硬、非常硬了——”

他的聲音開始發抖,在呼吸間發出急切的悶哼聲,而Steve握住了雙手,他感到自己的手心裏充滿潮濕,就好像他真的在替Tony手淫一樣,他大腿上的肌肉繃緊了,呼吸緊張地看着Tony撫摸自己,他的頭向後仰起,靈巧而帶有薄繭的手指快速地搓揉着自己,Tony閉上眼睛,睫毛不停地顫動,“這太快了,我就要到了,只要你再用力些——哦,就是這樣,Steve,求你,Steve——”他大聲的呻吟,脖子向後仰去,雙腿用力地向兩側打開,因為即将高潮而全身顫抖着,然後他向前傾去。

Steve從背後抱住他,把手探到他的身前,幾乎是粗魯地抓住Tony,Tony猛地抽動了一下,Steve能感覺到他一瞬間繃緊了身體,潮熱粘稠的液體立刻湧上了Steve的手指,但他仍然狠狠地撸了幾下,這讓Tony哽咽着尖叫起來,Steve把他的臉扭過來,用自己的嘴唇嚴實地堵住了他的聲音,他能感到Tony在他的嘴唇底下發出被悶住的尖叫,十指緊緊地扣住Steve的手腕,他的身體像要蜷縮起來似的向前弓起,在高潮的餘韻當中痙攣了幾下,然後他的整個人癱軟下來。

Steve将他翻過身,讓Tony和自己面對面地躺着,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還沒有得到發洩的勃起上,他的前端已經糊滿了粘稠的液體,他希望Tony能用手讓他射出來,他已經非常近了。“光看着我不能讓你達到高潮,嗯?”Tony低聲地笑着,對自己的手所摸到的那些濕漉漉的東西感到得意。“如果你能堅持得更久的話。”Steve也低聲地回答,他的臉因為羞愧而漲紅了,“我想要……如果你可以的話……你可以用手……”他暗示性地把手放在Tony的手上,上下滑動了兩下。

“不。”Tony說,“我們可以做些更好的。”他靈巧地滑到Steve的身下,擡起臀部磨蹭着他已經濕潤的前端,而這讓Steve從牙縫裏擠出了一聲充滿欲望的呻吟。

“我知道你想要我,”他低聲說,“我也想要你,Steve,我想要你進來。”他躊躇着,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嘴唇,仿佛在思考着措詞,最終他毫不委婉地說了出來:“我想要你标記我,Steve,今晚。”

Steve的眼睛睜大了,他支起身子,讓自己的下身和Tony的分開,“你想要我标記你?Tony,你是這個意思嗎?”Steve說,Tony看着他,用那種“現在誰不在說英語?”的眼神。那雙棕色的大眼睛凝視着Steve,雙手搭在Steve的胳膊上,漫無目的地撫摸着他,單純為了親密的接觸,而不帶任何情色的意味,他在等待他的回答,那種緊張而渴求的目光讓Steve的心裏感到一陣刺痛。

“Tony,”當Steve開口說話的時候,他自己首先感到了一陣混亂的痛苦,“我不能那麽做。你知道被标記意味着什麽,那不僅僅是性——”

Tony打斷了他的話,“你認為我們剛才所做的一切僅僅是性?”他眨了眨眼睛,“聽着,Steve,我當然知道被标記是怎麽回事,如果你是從Fury的嘴裏聽說過什麽的話,那不是真的。”他想了想,補充說,“好吧,那是真的,但那是過去的事了。我了解你,Steve,我知道你不會利用标記來控制我,所以這不是一個問題,如果你需要确切知道的話,我沒有被标記恐懼症,所以我們是否可以——”他暗示性地碰了碰Steve,但是Steve并沒有他所期待的反應,他套上睡褲,然後下床打開了頂燈。

“好吧,”Tony說,“所以今晚不會有性的部分了。”他聽起來很像一個因為掃興而變得壞脾氣的Tony,變得尖酸而難以接近,Steve在心裏想着。

他靠回床頭,随手拉起毯子,但是Steve在燈光底下能夠看得更清楚,他之前留在Tony身上的那些淤青,那看起來很嚴重,但是Steve知道自己即将說出的話會把Tony傷得更重,他知道那些話能有多傷害人,因為當他在心裏想着那些話的時候,他的心就一陣陣地刺痛。

這太過分了,Steve心想,他今晚已經傷害了Tony一次,而他正打算傷害他第二次。

但是他必須說出來,他必須告訴Tony那些話,在事情的發展滑得更遠之前,在更大的傷害被造成之前。

“那不僅僅是性,”Steve坦誠地說,“你知道自己的魅力,Tony,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不僅僅是外表意義上的,也不是指你在床上做的那些事——我并不是說那不性感,你是那麽放蕩,那麽——那麽想要我——”說到這個,Steve仍然有點臉紅,但他想不出更委婉的說法了,他咬住了嘴唇,“你是那麽聰明,你是一個天生的領袖人物,任何一個接近你的人都會被你吸引,如果有人像我那麽了解你,他也會喜歡上你。”

“我很高興你終于意識到我的魅力,”Tony酸溜溜地說,“如果你敢說剛才我們做的那些事只是Alpha和Omega之間的性吸引力,我就會把那個青銅底座的臺燈砸到你那怪漂亮的金發腦袋上。”

“那麽問題是什麽?”Tony說,搶在Steve開口之前,“你對我有感覺,我對你也有同樣的感覺,這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特地告訴我這些。

Tony的雙手橫抱在胸前,揚起下巴瞪視着他,“告訴我,Steve,你究竟是有什麽問題?”

“Tony,”Steve叫着,他希望就在這裏打住,不要再說下去了。他知道Tony不會喜歡接下來他将要聽到的話。但是Tony毫不退讓地瞪視着他,他的臉上看起來傲慢而自信,但是他的眼睛出賣了他——那雙棕色的眼睛因為緊張而睜得大大的,幾乎一眨不眨地凝視着Steve,等待着他的回答,而Steve知道——以他對Tony的了解,Tony的心裏早就準備好了一千個單詞,譏諷Steve的或者譏諷他自己的,來應付那個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Tony,”Steve最終說,“我當時在夢游,我夢到——當我和你——當我對你——”

“當你幹我的時候。”Tony替他想出了一個合适的詞,他毫無耐心地說,“我告訴過你,那不重要。我對你的夢一點也不感興趣。”

“不,Tony,那很重要!”Steve幾乎是叫喊出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個時候我夢到的人是Bucky,我很抱歉,Tony,我以為和我發生親密關系的那個人是Bucky,而不是你。”

“哦。”Tony說。Steve希望他再說點什麽,他希望Tony哪怕說些毫無意義的髒話也好,他幾乎是痛苦地看着,随着Tony明白過來,那雙棕色眼睛中的光采漸漸地黯淡下去。

“好吧,”他輕聲說,“看來今晚不是什麽好時機,對嗎?也許下一次我們可以……”他想滿不在乎地對Steve擠擠眼睛,但只是不成功地讓臉頰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那讓他看上去更加可悲了。

“不,Tony,不會有下一次了。”Steve說,“我一直想告訴你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我想告訴你,Bucky和你一樣,也是一個Omega。”他有些悲傷地擡起眼睛,看向Tony,後者正在等着他說下去,“你知道,一個Alpha可以标記不止一個Omega,但是一個Omega只能被一個Alpha标記。”Steve說。

Tony點點頭,“出于優生學考慮的基因選擇。”他有些厭惡地說。

“我不懂基因。”Steve柔和地說,“但是我覺得這樣不公平。Bucky告訴我這是Alpha的特權。但這不公平,這對生為Omega的人來說是不公平的。”

“這不公平,沒錯。”Tony有些機械地重複着他的話。而Steve看向他,嘆了口氣,“所以我們決定至少不讓這樣的不公平在我們身上發生,我和Bucky。當我标記了Bucky之後,他告訴我這些,而我告訴他,除了他之外我不會再标記任何Omega。”

“這對我們來說相當于是一個誓言,我和Bucky,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Steve最終說,“所以我不能标記你,Tony,我很抱歉。”

他說完之後沒有擡頭,有很長時間的沉默,Tony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然後他站起來,開始穿上衣服,“我要為我今晚給你造成的困擾道歉,當然性的部分除外,我相信你也有部分享受。”他說,他的聲音仍然沙啞着,但他終于成功地找回了那種Stark式的傲慢而又懶散的語調,“盡管我很想提醒你,在你清醒之後,我們仍然有過一些小小的親密接觸,不過我猜想你更願意忘掉這件事。”

“如你所願,Steve,”他說,“我收回那個不合時宜的要求。另外假設你也關心這一點,我很慷慨地告訴你,我們還是朋友。”

Steve聽着Tony一瘸一拐的腳步聲輕響着直到門口,然後他再也堅持不住了,“天啊,Steve,”他輕聲說,“我真希望我在聽到你說話之前能在皮膚底下穿上盔甲,或者至少讓我的自尊心穿上盔甲。”

而Steve想不出任何一句話來回應他。他關上燈,沒有了Tony胸前那盞藍色的小燈,密不透光的高級酒店客房顯得黑暗而沉悶。Steve背對着門坐在床上,用雙手抱住頭,深深地嘆氣。

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內Steve幾乎沒有跟Tony說話的機會。他總是在忙,他的周圍總是有各式各樣的人,這種時機下談話是不合适的。Steve只能回到房間,從床頭拿起一本他帶來的亨利?貝阿爾的評論集,那是一本關于達達派和後現代主義藝術的評論作品。Steve多次發覺自己的視線在同一頁上停留了太長的時間,但卻什麽也沒有看進去,最後他索性放下書,凝視着窗外,看着阿爾卑斯山脈一點點沉入黑暗當中。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Steve猛地站起來,幾乎撞翻了單人沙發旁的小圓茶幾,他急步走去開門,然而門外的人并不是Tony,而是Natasha。

“你背上的傷已經好了?”

“我想它們大概連傷疤都沒有留下。”Steve說,“雖然我這兒沒有能照到背後的鏡子,不過我想已經沒事了。”

“超級士兵的四倍愈合能力?”Natasha說,“你會讓來探望你傷勢的人失望的。”

“但你顯然不會。”Steve說,“我沒見過有人穿着緊身衣來探望病人的,更何況你連一束花都沒有帶。”

“你說得有點像Tony了,小心,隊長。”Natasha說,而聽到Tony的名字讓Steve稍微刺痛了一下。

“不過你說得沒錯,我是來告訴你,我會在半小時之後和神盾的工作人員一起撤出德國。”Natasha說,“大約一個小時之前,我們接到不萊梅某個空軍基地的報告,他們丢失了一架F-4F戰鬥機,傳送過來的入侵者影像和神盾的目标人物吻合度超過90%,他現在已經不在德國境內了。”

“你所說的神盾的目标人物就是冬兵?”Steve問。而Natasha連眉毛也沒擡一下,“看來Tony已經告訴你了,那我就不用費口舌跟你解釋了。是的,襲擊你和Tony的人就是冬兵,他的大腦被控制了,仍然在執行某些過時的暗殺指令,他以為現在還是冷戰時代呢。”

“而我的名字恰好在他的暗殺名單上?”Steve說,“這真是一件值得榮幸的事。”

“如果我告訴你,你的名字僅僅排在裏根前總統的後面,你是否會更榮幸一些?”她看着Steve臉上出現茫然的神色,“哦,你還沒有補到那段歷史,忘了這個。”

“還有哪些人在冬兵的暗殺名單上?”Steve幾乎是下意識地問,“Tony在那上面嗎?”

“很明顯,雖然Tony Stark目前看起來像是個大人物,但他在20年前大概還是個穿着皮衣燙着卷發的嬉皮大學生,所以,很遺憾,冬兵沒有獵殺嬉皮士的嗜好。”

Steve的腦子裏出現了Natasha提供給他的那副畫面:穿着皮衣和燙發的Tony,一個年輕而自以為很時髦的Tony,帶着年長的Tony的那種不可一世的神情,這讓Steve幾乎是帶着愛意地微笑起來,而Natasha端詳着他:“你跟Tony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昨晚。”她肯定地說。

Steve愣住了,“為什麽你要這麽說?”他感到自己的臉上發燙,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如果其他人知道了昨晚的事會是什麽反應。

“這很明顯,”Natasha冷靜地說,“看看Tony今天走路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幾乎是懸空坐在椅子上的,還有他的那條絲巾,很容易讓他聯想到他的脖子上有什麽東西以及你們昨晚做了什麽。”

但那并不是你想的那樣。Steve在心裏說。他不知道Tony買了一條絲巾,但他知道Tony要遮掩的并不是吻痕。Steve想到他的手指在Tony脖子上留下的那些觸目驚心的指印,他的心中再一次被內疚感漲滿了,而他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告訴Natasha,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Natasha,”他最後有些艱難地說,“你要知道,Tony和我并沒有在一起。”

“我當然知道。”Natasha說,“這一點也很明顯,因為Tony Stark又忘記吃飯這件事了,那些科學家正在為此抱怨,因為他們也被迫跟着他錯過了晚餐,他們直到現在還在開會。要是在過去的話,他至少會為了跟你坐在同一張餐桌旁而記得吃飯的。”

Steve想說Tony并不是為了他而進食,那是生存的基本需要。但是他回想起他剛剛認識Tony的日子,Tony似乎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只靠酒精和咖啡活着,他可以一連幾天呆在實驗室裏不出來,就好像是個地下室裏的幽靈似的。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和大家一起吃晚飯的?Steve已經記不清了,他已經習慣了Tony在餐桌上,坐在他右手的位置,說些不那麽有助于消化的笑話。他想起Tony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那麽他既沒有睡覺也沒有吃飯,Steve心想,這讓他感到一陣擔憂。

“Tony看上去糟透了。”Natasha說,“這意味着他在那些德國官員面前表現得像個傲慢無禮的混蛋,或者換句話說,他們很有可能以協助調查為由将他扣押下來,限制他離境。他們全都被他給氣瘋了。”

“所以,我很好奇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麽問題?”Natasha說,“我雖然知道Tony是個混蛋但我從來沒有看到他這麽混蛋過,他在記者面前管那些德國官員叫‘雞巴腦袋’,盡管這些家夥的腦容量的确跟一根雞巴差不多。”

“呃,”Steve說,他在心裏想着:Natasha是個Beta,他不知道她能否理解Alpha和Omega之間的事,而且這要說起來就太複雜了。他決定只告訴Natasha最簡單的版本:“昨晚發生的事是一場錯誤,是我犯的錯,我傷害了Tony,而我甚至不知道要怎麽彌補這個過錯。”

“你睡了Tony然後發現你不愛他?”Natasha說。Steve幾乎是敬畏地看着她,這已經相當接近真相了,但Steve的心裏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告訴他,他所做的比這個更殘酷:他親口告訴Tony,他不能接受他。

“我不知道。”Steve最終說,“我對Tony有感覺,但那不是愛,不是那種愛。我從來沒有想過和Tony成為伴侶,他對我來說是相當重要的朋友,而我不想破壞這種關系,我不想失去Tony這個朋友,哪怕僅僅是出于複仇者團隊的考慮。”

Natasha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着Steve,“你是說,你希望Tony呆在你的周圍,享受他的陪伴,讓你随時随地可以觸摸他,但你卻不能接受他,因為你不愛他?”她用低沉的俄語嘀咕了幾句,在Steve聽起來那很可能是些粗話,“你不想失去Tony這個朋友?僅僅出于團隊考慮?老天啊,Cap,我沒有想到你在感情方面會比Tony Stark更幼稚,”她抱起胸,望向天花板,“我過去一直以為Tony是我遇到過的在感情上最幼稚的家夥了,很顯然你贏了,你成功地改變了我的想法。”

Steve不贊成地看着她,“你這樣說很傷人。”他說,而Natasha只是向他攤開雙手,“聽着,Cap,以我對Tony的了解,他不會因為你不愛他而拒絕繼續成為你的朋友,如果你擔心的是這個的話。”

不,他的确擔心這個,但他并不僅僅擔心這個。Steve想說些什麽,但Natasha只是看了看表(那玩意兒看起來像表,但很可能是一個通訊器),“我得走了,轉告Tony如果他還想按計劃離開德國的話,管好他的嘴巴,讓他的那位秘書給律師打個電話,那些德國人是動了真格要扣留他。”

Natasha的警告總是有道理的。如果她對你說了些什麽,最好按照她的話去做。這就是為什麽第二天一早Steve看到酒店大廳裏擠滿了身穿黑色西裝的律師,就好像Stark集團的整個律師團都被搬到了德國。他們全都面帶倦容,正在享用酒店提供的咖啡,就好像他們剛跟德國政府打了一整個通宵的硬仗。Tony被律師們簇擁着,他還穿着昨天那件鐵灰色外套,脖子上圍着絲巾,臉頰周圍有一些發青的胡渣,這讓他總是精心修飾的小胡子看上去沒那麽整齊了。Steve意識到Tony昨天晚上也沒有回他的房間睡覺,所以他沒有時間修理他心愛的胡子。他看上去淩亂而憔悴。

Tony看到了他,“收拾行李,Cap,我們準備回家了!”他做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向Steve揮了揮手,顯然這是律師團一整個晚上的談判結果,但這仍掩飾不了他眼睛裏的疲倦和失落,當Steve想要向他靠近,Tony迅速地轉過身去,把手中的空咖啡杯遞給旁邊的人,擠進人群當中,跟幾個看上去像是Natash所說的“雞巴腦袋”沒完沒了地說起話來。

Tony在飛機上也沒有留給Steve說話的機會。他幾乎是一上飛機就拿出了Stark-pad,開始埋頭在那上面塗塗寫寫,他們起先跟來程時那樣面對面地坐着,然後Tony借口光線之類“你知道的”問題坐到了Steve的斜對面,又過了一會兒,他徹底地轉過身去,Steve只能盯着他的背看,這讓交談變得徹底不可能了。

大概過了幾個小時,Tony終于感覺到了他背後的視線,他擡起頭來,對Steve說:“你可以要點喝的,支使我的空中小姐,給她們找點事做,她們無聊透了,正巴不得你去找她們呢。”

那兩個看上去像是模特似的空中小姐向Steve熱情地微笑,就好像是為了驗證Tony的話似的。“去找她們玩玩,Cap,”Tony說,“如果你想要的話可以讓她們跳肚皮舞給你看,她們很擅長這個。”

那兩個空中小姐擺動着胯部向Steve走來,把他從座位上拉起來。而Steve無法對女士不禮貌。那些姑娘相當迷人,無論Steve說什麽她們都能真心實意地笑出聲來,就好像他是世界上最風趣幽默的男人似的。她們帶他飛機的後艙去轉悠了一圈,而Steve吃驚地發現那裏居然有一個小廚房,一個迷你酒吧和一個貨真價實的冰櫃,裏面擺放着相當齊全的食料和調味品。

Steve利用飛機上的小廚房做了一點東西,那兩位空中小姐很樂意幫他打下手,他們在廚房裏相處得很愉快。當他把盤子放在Tony面前的小桌上,他就像一只受驚的兔子似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差點弄掉了他的Stark-pad。“別偷偷摸摸地接近我,Cap,”他抱怨地說,“你成功地唬到我了。”

“別那麽沒用,Tony,”Steve說,“我在你面前站了半分鐘,你只是沒有注意到罷了。”

“我可沒有超級士兵的四倍注意力,而且我正忙着呢。”Tony說,他瞅了一眼盤子,“你做了這個?這看上去就像一個雙料英式早餐,這些是什麽?”他拿叉子扒拉着那堆包裹在醬料裏的黑色玩意兒。

“豆子。”Steve說,“那外面是海鮮魚子醬,我在你的冰櫃裏找到了這些。”

“謝了,你還幫我煮了咖啡。”Tony說,“你怎麽知道我沒吃早餐?我很有可能給自己叫了個客房服務什麽的。”

“因為你根本沒有回過酒店房間,就連行李也是Happy幫你收拾的?”Steve說,而Tony厭惡地皺了一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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