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章

周能聽見那熟悉的聲音,立時從馮至懷裏掙出,如上了彈簧似得一躍便到了門口。

馮至空了懷,面色不豫的望向來人,氣惱被人破壞了這大好時機。

餘諾一也正蹙眉看着他,周能喊了一聲“嫂子”,餘諾一又将視線轉回了她身上,卻被周能衣衫不整的模樣刺得眼痛頭暈,低斥道:“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給我回房間換衣服!”

周能低頭一瞧,抹胸禮服不知什麽時候竟滑落了下來,連胸貼都隐隐露出了一角,“啊”得一聲溢出了喉,她又瞬時捂住嘴奔回了房間。

馮至聽周能喚對方“嫂子”,挑了挑眉站起身,率先開口:“你好!”

餘諾一正蹙眉想着他倆剛才相擁的畫面,此刻仔細打量了一番西裝革履的馮至,不由疑惑:“你是誰?”

馮至含笑斟酌,片刻才回答道:“我是能能的……朋友。”

餘諾一暗忖着他是哪門子的朋友,又颔首回應:“我是能能的大嫂,你好!”

周能匆匆忙忙的換了衣服,走出房門時客廳中的二人剛對話結束,餘諾一見她出來,又走過去将她扯進了房間,不顧客廳中尚站着一個大男人,“嘭”地一聲阖上了房門。

馮至收了笑,靜站片刻驅散不悅,拎起早點進了廚房。

餘諾一進門就問:“你不是說昨天去參加胡曉霞的婚禮?到底怎麽回事,你是穿着禮服睡了一整晚,還是一直在外頭剛回來?客廳裏的那個男人是誰,怎麽一大早就在你家?”

一連串訊問抛出,周能撓了撓頭,又扯了笑讪讪道:“我……我昨晚喝醉了,就這麽睡了一晚。”另一個問題她當真無法回答,避重就輕的說完,又聽餘諾一說:“居然喝醉了?你大門不是開了一晚上吧,外頭那人是誰!”

周能垂了頭不應聲,實則在思考怎樣回答才妥當,餘諾一卻當她的沉默應了自己的猜想,猶疑道:“能能,那個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周能猛地擡頭,驚顫地擺手否認,“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餘諾一沉眼看她,心思瞬間百轉千回,片刻後嘆了口氣,蹙眉說:“按理你這個年紀是要交男朋友了,我也不是不讓你交,你別急成這樣。”見周能欲說話,她又擺了擺手,“你先聽我說完,你交男朋友是好事,我不會反對,寧泉知道了,也許就能……”頓了頓,她才接着道,“不過你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你雖然懂事,可是太單純了,很容易被人欺負,既然交了男朋友,就應該跟家裏說一聲,別讓你爸媽擔心!”

周能心頭顫躍惶然,呆愣半響,悻悻的小聲低喃:“不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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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然面色蒼白,往日的酡紅揮散不知去向,整個人恹恹的仿佛秋日枯葉貼地。餘諾一凝視半響,鼻頭微酸,澀然問道:“能能,你怪不怪我?”

周能連忙搖頭,“不會,我怎麽會怪嫂子!”

餘諾一撫了撫她的頭,笑道:“明知道你什麽都不會,還把你趕出來了,連我都恨自己怎麽這麽壞,你哥哥也恨我。”

周能怔了怔,喉澀難言,又聽餘諾一說:“很多話我都不想跟他說,有時候看着他,就覺得他怎麽這麽傻,都快三十的人了,說分手就分手,是不是男人總是比女人幼稚?”

周能紅了眼,卻不敢垂淚,硬是抿唇将淚憋了回去。

“我媽前兩天還問我,要不要今年五一把婚事兒辦了,我怎麽跟她說,說已經分手了嗎?”

周能咬了咬牙,眼淚落了一滴沁進了衣服,餘諾一又說:“可是寧泉的心不在我這裏,就算是從前,也不見得對我多有心,要不是我們兩家走得近,他連看都不會看我!”

周能哽聲喊了句“不是的”,餘諾一笑了笑,“其實我也累得慌,只是不想就這樣放手。”

餘諾一再也說不下去,深深的看了周能一眼。周能迎上她的視線,顫了顫又垂了頭。

餘諾一哽了喉,無力道:“我先回學校了,最近肯定是沒空來看你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別着涼了,記得有空就多做運動。”

周能仍是垂着頭,小聲應下了餘諾一的話。

客廳裏已不見了馮至,餘諾一臨走前又囑咐周能:“別跟你哥哥說我來過,也別跟他提起我,大家都靜一下也好。”

凝着餘諾一消失在面前,周能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又奔到了陽臺往外看,那道身影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後終于徹底不見了。她盯着車子愣神,淚眼蒙眼中仿佛世界颠轉,終于扯了喉嚎啕大哭。

馮至洗漱完回到客廳,聽見哭聲忙疾步跑去了陽臺。周能穿着單薄的羊絨衫立在淺色玻璃後,長發雜亂的貼着臉,孤立無助恍若被棄。他不由想到沈志宏的描述,“每次都哭得喘不過氣”,他從未見過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會哭得這般凄慘,周能應該是只會嚼棒棒糖,時不時露出泥窩的乖俏孩子,怎麽能哭成這樣。

馮至慢慢上前,不由自主的将她摟緊懷裏,哭聲震得他心顫,“能能,怎麽了?”

周能晨起時的頭痛此刻重襲而來,餘諾一的離去仿佛将她的心口鑿了個窟窿,連身邊的人是誰都識不

得了,只一味的聲嘶力竭哭嚎不止。

馮至拂去她的眼淚,輕聲哄道:“別哭別哭,到底怎麽了?“

周能自然說不出話,哭聲穿透了叢叢綠色,從樓底下的樹葉躍到了對面的青草,有人擡頭往陽臺看去,議論聲散在風裏。

馮至不擅處理此類窘況,幹脆箍住她的腰一把提起,就這麽将她抱進了客廳。周能似是沒了知覺,被馮至摟進了沙發都不反抗。

馮至拍拍她的臉,“行了行了,嗓子都哭啞了。”

周能揮開他的手,鼻涕堵在那裏連呼吸都不暢,哭聲漸漸哽起,又抽抽噎噎的小泣起來。

馮至抽了紙巾給她,再次問道:“哭完了?到底怎麽了?”

周能側頭看他,睫毛沾了水,望出去一片模糊,中間仿佛隔了磨砂玻璃。她突然咽聲問:“你說……處對象?”

馮至愣了愣,“啊”了一聲,又聽周能低喃:“那就處對象吧。”

馮至以為自己聽茬了,問道:“你說什麽?”

周能垂了眼,有氣無力說:“算了,沒什麽。”

馮至這才确定之前所聽,急道:“什麽算了,我可沒聽錯,你說處對象!”

周能連連搖頭,“你聽錯了,你走吧,我要上班了!”

馮至哪裏肯依,連說了幾句“沒聽錯”,又湊到周能面前說要送她。

周能将他推開,鎖了房門洗漱一番,出了屋見馮至還在,蹙了眉披上外套就走。

馮至疾步跟上,下了電梯又将周能扯上了車。周能扒着車門不願進,嚷道:“你有完沒完!”

馮至笑道:“沒完!”說着,就将周能壓了進去。

“致金輝煌”到四合院步行不過半個多小時,周能按了按太陽穴,靠在車窗靜默不語。

片刻到達目的地,馮至說道:“下班再來接你!”

周能轉了頭睨他,突然開口:“我之前說處對象,其實是想要一個假男朋友。”

馮至本因她應下交往而自喜,縱使她随後改口,他也只當小女生害羞,誰想這會兒卻乍聽她說假男友,不由沉了面色,“什麽意思?”

周能說道:“就是假男朋友,所以之前對不起,我不是那樣的意思。”說完,便拎了包下車,徒留一個背影給馮至,也未見到馮至隐含怒氣的雙眸。

馮至活了三十二年,雖不是說要雨得雨,卻也從沒碰上過如此糟心的事兒,肖想了一個小姑娘罷了,親了幾口就被她又打又罵,現在竟落得被人家施舍假男友的頭銜,一口惡氣梗在喉裏,

他将時速飙升,轉盤晃晃蕩蕩的到了盡頭。

回家後他又将大門摔出一條裂縫,曹禺非的電話打來,慘遭殃及。

“你他媽有屁快放!”

曹禺非将手機拿離耳朵,心頭顫了幾下,惶恐問道:“大哥,你吃槍子兒了?”

馮至怒罵一聲,又厲聲道:“你有屁也自己吞回去,別找我!”說完,就利索的挂了電話。轉頭時瞥見茶幾上的一盒棒棒糖,他愣了愣,又慢慢坐回了沙發。

周能今日工作效率極低,沈國海看在眼裏,将老花鏡扶了扶,又去泡了杯茶給周能,“來來,先休息休息。”

周能受寵若驚,起身接過茶後連忙道謝。

沈國海淡笑不語,又回了書房做起了自己的事。周能抿茶入喉,苦澀盤旋一陣,清甜落入胃裏。

慢慢走去了院子,她踮起腳凝望遠處山丘,愈發抖擻的草木和歸巢雀鳥告知世人冬季已過,只是滿街仍是厚重冬衣,行人顧不得這些所謂時節。

她嘆了口氣,捧着茶杯重投工作。

時間晃過,沈國海看了稿件後便讓周能下班,又說道:“明天睡到自然醒再來,小姑娘留了黑眼圈可不好!”

周能感恩在懷,道別沈國海就出了院子。

馮至的車停在小道上,見到周能慢悠悠的往前行去,便踩了油門跟在了她後頭。

行至前方施工場地,馮至便按了按喇叭,開了車門就拽過周能。

周能愣了愣,被馮至架上了車,又聽他道:“假男友是吧,我做!”

周能詫異的睨向他,馮至又笑道:“不過假男友太虧了,你也得給我點兒福利。”說着,便将周能一把摟近,壓向了她的唇。

周能反應不及,一瞬便被他含住,最可悲的是她毫無經驗,驚駭中竟張了嘴欲喊,卻被馮至得逞,立刻探了舌進去。

“唔”,周能喉中溢出一聲,雙手抵在他胸前卻撼不動他分毫。吉普車較為寬敞,馮至又将她摟緊幾分,漸漸得竟微微提了起來,舌頭吮在她口中肆意探尋,似是已觸到了她的喉。

周能扭頭欲掙,又被馮至固住了雙頰,掐得她的嘴阖不上半分,馮至吻得愈發兇猛,喉中喘着粗氣,另一只手用力一提,竟将她拉離了座位,抱到了自己腿上。

周能踢腿掙動,又被他困住了雙腿。馮至吻過她齒內每一分,又勾着她的舌随他動作,彼此呼吸交融,清甜的味道萦襲全身,馮至只想将她吞下腹。周能不懂如何推拒嘴中的舌頭,伸手去推他的臉,卻又被馮至一把抓住。

馮至稍稍離了唇,粗喘道:“能能,我今天真是氣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還是湯,下午四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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