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0

馮義向胡曉霞介紹滿座的叔伯親友,胡曉霞跟着他叫了幾聲叔叔阿姨,再轉頭時早便忘了那些人的模樣。

一行人站在過道休息喘氣,胡曉霞的表姐關切問道:“你累不累,要不先去化妝間歇歇?”

胡曉霞正欲回答,擡眼時見到馮至遠遠走來,忙笑喊:“大哥!”

衆人随之望去,也禮貌的叫了幾聲“大哥”,趙盡染擠笑喊罷,又偷偷扯了扯周能,周能蹙了眉,幹巴巴的打招呼:“大哥好。”

馮至心頭一涼,飕飕的寒氣直逼咽喉,開口時聲音凍結:“喝這麽多,不怕又醉?”

衆人一愣,不确定的将視線投向馮至緊盯的方向,馮至已走到周能面前,扯了她的臂将她拽離江為揚,鼻尖酒氣淡萦,他蹙眉輕斥:“老遠就看你喝了不少,越來越沒分寸了!”

胡曉霞瞅瞅周能,又瞅瞅馮至,不敢置信的喊:“你們……”又被馮義立時打斷,“哎大哥,我們還要去敬酒,你随意啊!”

馮至順勢說:“行,你們去吧,我帶能能歇會兒。”又轉頭對周能說,“走,去邊上。”說着,便箍了周能的腰,緊了緊力道将她帶出了大廳。

胡曉霞眼巴巴的看着那兩人徑自往外走,瞪了眼馮義,又怒視趙盡染:“你們有事兒瞞着我!”

趙盡染忙讨好她:“胡胡,小心寶寶啊,我一會兒跟你說好不好。”

馮義正發憷如何向胡曉霞坦白,那頭馮家的席位上已有人朝他招手,馮義只得幹笑着跑過去,大伯母率先開口:“小義,剛才和阿至一起離開的小姑娘,是你同學吧?”

馮義解釋道:“對,是我們學校的,跟曉霞一個寝室。”

大伯母笑對馮母說:“絮卉,看來阿至不用你操心了!”

馮母笑道:“哪有這麽容易,還不知道那姑娘什麽性子呢。”說着,又頻頻轉頭朝門口張望。

馮義唯恐他們八卦審問,只說忙着敬酒,随意撂下幾句便落荒而逃了。

華燈下籌光交錯,喜慶阖在門內,廳外只餘忙碌的服務生走來走去,繁瑣燈盞擺了一路,驟光投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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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能面紅耳赤,行至走廊拐彎處她便不願走了,扒着牆壁嚷道:“你帶我去哪兒,我要回去,你放手!”

馮至氣道:“回去?回江為揚那裏?周能,我倒是真小看你了,轉個身就和江為揚熱乎的摟在一起了,你當我死的?”

周能一愣,“你又瞎說什麽!”

“我瞎說?”馮至瞪着她,“我巴巴的從南江跑來北京找你,你倒是沒心沒肺開心的很,還叫我‘大哥’,關系撇的倒清!”越想越火大,馮至擡起周能的下巴,冷冷道,“怎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很丢臉?”

周能甩甩頭,漲紅着臉說:“你少兇我,明明是你對不起我!”

兩人的争執聲吸引了穿梭來回的服務員,周能躲着旁人探尋的目光,羞憤低喊:“你別在這裏吵,別人都看過來了。”

馮至側頭四顧,剮眼将好奇的目光吓了回去,又拽着周能往走廊盡頭走去,再拐過一個彎便是死角,他探頭看了看,推開一道白色小門走入內,裏頭雜亂堆放着清潔用品,他踢開擋道的掃帚,重新凝向周能:“那天晚上我打電話你聽見了?沒睡着?”

周能微微點頭,馮至蹙着眉将前因後果解釋一番,又沒好氣道:“真是好心沒好報,我什麽仇都給你報了,你倒好,一聲不吭的折騰到北京來,沒想過我會擔心?”

馮至故意怒氣沖沖的朝周能解釋,只待她愧疚的投懷送抱,誰知周能聽罷,輕哼了一聲,說道:“誰知道你真好心假好心,即使你真是想替我報仇,你有沒有考慮過趙盡染的處境,你怎麽就能保證楊啓懷一定會攔住朱倩,萬一朱倩已經傷害了染染呢!”

馮至不以為意:“沒這可能,那兩人的性子我最了解,接到電話後一定忍不了多久,天一亮就馬上跑去了,撞一起後朱倩就沒個好下場,再說了——”馮至将周能一把摟進懷,沉聲道,“我管他們誰有事兒沒事兒,我只要你沒事兒,敢扇我的人,我沒親自動手已經算給楊啓懷面子了!”

周能怔了怔,垂下頭不再說話。

溫軟的小身子終于入了懷,馮至輕觸周能早已消退紅腫的臉頰,無奈認命,自己真是沒有半分定力,這麽輕易就在她面前投降了。

捏了捏她的小胳膊,馮至擡起她的臉親了一口,又尋上了她的唇,低問道:“這兩天有沒有想我?”

周能紅着臉輕應一聲,馮至沒有聽清,也不欲再問,撬開她的唇探了舌進去,又将她提抱着壓向了小門。

周能背上一涼,皺眉掙動了幾下,馮至促喘深入,大掌已重重捏向她的胸口。周能悶哼着推他,馮至箍住她雙手,急促的襲向了她的頸下,周能掂腳不穩,晃晃悠悠的顯些跌落,馮至及時攬緊,吮着她的肩膀自語輕嘆:“寵就寵吧,真是要命。”

話語極輕,周能并未入耳。她急急的推了推馮至,低喊道:“你別這樣!”又見馮至突然擡頭說:“去跟你那些朋友說清楚我們的關系。”

周能微驚,馮至睨見她的表情,不悅道:“我還真見不得人?”

周能趕緊搖頭,惴惴開口:“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沒準備好。”

馮至笑了笑,“有什麽好準備的,剛才我把你帶出來,人家各個心裏都跟明鏡似的,只要你回頭別否認就行!”又低低道,“寶貝兒,再讓我親親。”說着,又将周能再一次困住。

馮母與人聊了許久,才見馮至優哉游哉的從廳外進來,她視線緊随跑去主桌的周能,正想開口,馮德遠已沉聲道:“不知分寸,出去這麽久!”又睨向主桌的方向,淡淡道,“都三十幾歲了,也該像個樣子了,要不就帶回家來,要不就讓你媽給你介紹個正經姑娘!”

馮至靜默片刻,才笑道:“喲,爺爺,今兒的海參不錯,您嘗嘗!”又誇了幾句“老當益壯”,将話題略了過去。

婚宴結束時已正月當空,馮至被迫随衆人回馮家老宅,他找到周能細細叮囑了幾句,在一衆好奇的目光中上車離去了。

徐默扯了扯面無表情的江為揚,江為揚收回視線,淡笑道:“沒事兒。”

昏黃月光下,喧嚣随月動而止。

洞房花燭夜,馮義被胡曉霞拿着枕頭狠抽了一頓,終于将事情交代了大概,只是隐去了許多上不得臺面的片段,胡曉霞難以置信:“大哥怎麽會喜歡能能呢?”又喃喃自語,“天哪,那我以後不是要叫寶貝兒嫂子了?”

馮義揉了揉被敲痛的頭頂,嘀咕道:“就怕是一時興起。”

胡曉霞耳尖,立時挺起肚子質問:“你什麽意思啊,什麽叫一時興起!”

耳邊是胡曉霞的喋喋不休在催促譴責着自己的良知,馮義左思右想,咬了咬牙說道:“我哥他這麽多年下來,交往過的女人不少,但沒一個是正經女朋友,唯一一個是大學的時候帶回家的初戀,那會兒是動真格要結婚的,被我二伯棒打鴛鴦了,我哥也是為了那個女人跑去南江創業,可惜那女人一看我哥跟家裏脫離了關系沒錢沒勢,轉頭就獻身給了楊啓懷,哦,就是致金地産的老總。”

胡曉霞瞠目結舌,呆怔半響,又聽馮義絮絮說了許久,連何時熄燈都沒有留神。

老宅的二樓卧室細語不斷,馮母蹙眉輕語:“朱倩的事兒過去就過去了,這次假如阿至想把那姑娘帶回來,你別亂來。”

馮父說道:“只要是個好姑娘,我能幹涉?我當初還不是為阿至好!”

馮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們倆要犟到什麽時候。”說着,起身往屋裏的小門走去。

馮父喊道:“絮卉,今兒睡這裏吧!”

馮母搖了搖頭,笑道:“你早點兒睡吧,今兒都累壞了。”

馮父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夜涼如水仿佛真是那字面上的意思。

馮至在老宅住了兩日,家中進進出出許多人,馮德遠早已閉門謝客,将那些以賀喜作為借口而來的客人拒在了大院外頭。

馮父收拾了一下行裝回部隊,馮母送了他出門,又拉了馮至小聲問道:“什麽時候把那姑娘帶回家來?你爺爺明裏暗裏跟我說了幾次了,我都答不上話。”

馮至無奈道:“媽,那丫頭還小,不着急。”

馮母不依道:“小什麽小,跟曉霞年齡一樣,你少找借口,我不管,你把她帶回家來!”

馮至趕時間,随意應付了幾句便跑了。

難得的五一假期,趙盡染打算在北京呆一陣,胡曉霞已将她領回了自己家中,卧室裏的擺設還是中學少女時期的喜好,趙盡染将她嘲笑一番,又聽胡曉霞支支吾吾問起了周能的感情生活,趙盡染笑道:“大哥對能能挺好的,我看得出能能很喜歡大哥,他們前兩天吵架了,能能心情一直差着,你們結婚那晚他倆和好了,她睡覺都睡得比之前香。”

胡曉霞幹笑了兩聲,悻悻的不再多話。

那頭周能已向家中報了平安,馮至拉着她走近機場,再一次問道:“真的不用我送你回中隽?你到南江還要轉車半天,回去一定很晚了。”

周能搖了搖頭,“你都說來找我耽誤了很多公事了,到了南江後你就只管去忙,我回去了就給你打電話。”

馮至側親了她一口,笑道:“真懂事兒,那你五一結束就趕緊回來,公關部的招聘快開始了。”

周能忙不疊的應下。

來時飛機劃過夜幕,去時白雲招展藍天,就如沉沉的心情在短短幾日間撥開了陰霾,她總算不再受情緒困擾,一路安睡,轉車後趴在車窗上睨向躲在樹叢裏的鐵軌,小鎮的安逸氣息已裹襲身畔。

夜幕低垂時總算到達中隽,她下了出租車後直奔家中,樓道燈仍是有些壞,她摸黑爬上二樓才有了些光亮,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她接起後怔了怔,低低應道:“南江晚報?我沒接受過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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